第381章 陆闻礼,你当真不会觉得膈应吗(1/1)
爱?你对她是爱,那我呢?我算什么?
——何姝萱
警笛声渐渐平息,别墅里的混乱被有序的清场取代。
叶景渊收回望向屋外的目光,转身时正撞见池星淮站在原地,身形在晨光里拉出一道孤寂的影子。
池星淮忽然笑了笑,那笑容里藏着说不清的复杂情绪,有解脱,也有一丝难以言喻的怅然。他抬起双手,掌心朝前,腕骨在光线下泛着冷白的色泽。
“叶警官,逮捕我吧。”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叶景渊的动作顿了顿,指尖还残留着手铐的冰凉触感。他沉默地从上衣内袋掏出另一副手铐,金属链在空气中晃出细碎的声响。走到池星淮面前,他没有多余的话,干脆利落地打开锁扣。
“咔哒——咔哒——”
两声轻响在寂静的房间里回荡,银色的金属环牢牢锁住了池星淮的双手。冰凉的触感贴着皮肤,像一道无形的界限,彻底划清了过去与现在。
池星淮微微歪过头,唇角咧开个有些自嘲的弧度,眼底的疲惫终于无所遁形,“叶警官,一切终于结束了。”
叶景渊直起身,视线掠过他手腕上的手铐,声音低沉得像被晨露浸过,“是啊,一切都结束了。”
任务成功的消息很快会传到局里,这条毒链的每一个环节都被彻底斩断,他和池星淮这些日子的隐忍与伪装都有了结果。可当他转身准备离开时,眼前却不受控制地浮现出许意楹的脸——那个宁愿被欺辱也坚决的说与他不认识的傻姑娘。
她用自己的清白来保全了他。
她那全身上下的吻痕,那副故意装作的陌生模样,都成了他永远无法弥补的亏欠。
叶景渊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只剩下化不开的沉郁。他挥了挥手,示意警员将池星淮带走。
屋外的的阳光越来越亮,可有些阴影,却注定要笼罩着他们往后漫长的人生。
叶景渊将池星淮押送到警察局,交接完手续后,径直走向局长办公室。他站在办公桌前,条理清晰地汇报了这次卧底行动的全部过程,从潜入何家别墅到最终收网的每一个关键节点都没有遗漏。
汇报结束,局长端起桌上的搪瓷杯喝了口茶,抬头看向他,“任务完成得很出色,辛苦了。打算什么时候回江安?”
“下午就坐高铁回去。”叶景渊回答得干脆,眼底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局长放下茶杯,笑着挽留,“急什么,忙活这么久,晚上我做东,请你吃顿好的,也算为你庆功。”
叶景渊微微欠身,语气带着歉意,“不了局长,谢谢您的好意,我想早点回去。”
局长见状,眼中闪过一丝了然,打趣道,“这是想老婆孩子了?”
叶景渊的耳根微微发烫,坦诚道,“还没结婚,但想女朋友了。”
局长闻言朗声笑了笑,笑意褪去后,语气变得郑重起来。那语气不再是上级对下级的命令,反倒像长辈对后辈的谆谆劝诫,“做我们这行的,那是在刀尖上舔血。我们走在禁毒前沿,家人却在身后为我们提心吊胆。平时没任务的时候,该好好陪陪他们。尤其是父母、妻子、孩子。我们不能让父母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能让妻子觉得自己是在守活寡,更不能让孩子觉得没有父亲。小陆啊,干我们这行,想平衡家庭与工作太难了,但若是有了家庭,就必须对妻子和孩子负责,咱可不能干那种败坏门风的事。”
局长点到为止,叶景渊却瞬间明白了他的意思。出发来云南执行任务前,他就听说江安人民路警局的一个大队长,利用职权盯上了江大的一名大二学生。那人偷偷带小姑娘去酒店开房,还违规给她办理走读,在外面租了房子,只为了方便私会。他沉迷于一时的美色,早已忘了执行任务时担心他到吃不下饭的妻子,忘了在街上见到他都不敢喊“爸爸”、怕被他抓过的刑满释放人员认出来的女儿。那桩丑闻在系统内传得沸沸扬扬,成了所有人的警示。
叶景渊从那桩事的回忆中抽离,挺直了脊背,对着局长郑重地敬了个礼,声音坚定,“局长,您放心,我不是那种始乱终弃的人。”
局长站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掌心的温度透过警服传来,带着沉甸甸的信任与期许,“我知道。你赶紧回去吧,回去后好好待人家姑娘,别让她等太久。”
叶景渊再次敬礼,目光清澈而坚定,“是,谢谢局长。”
叶景渊扭开门走出去,刚往外走了几步,一位警察迎面走来,在他面前站好,郑重地敬了个礼,而后放下手,语气带着几分急促,“陆警官,何姝萱说若是不见您一面,她便不会配合我们。”
叶景渊眉头微蹙,沉声应道,“带我去见她吧。”
那位年轻的警官立刻领着叶景渊走向审讯室。
叶景渊在何姝萱对面的桌子前坐下,目光如鹰隼般锐利,紧紧盯着对面的何姝萱,开门见山地说,“说吧,你找我干什么?”
何姝萱望着面前这个她心心念念的人,眼神里带着复杂的情绪。现在的他冷硬疏离,跟以前那个会对自己温和浅笑的模样判若两人,可她心里清楚,叶景渊从未改变,如今这副冷峻的模样才是真实的他。
她轻轻咬了咬唇,迟疑着开口,“你的真名叫什么?”
叶景渊双唇紧抿,沉默不语。
何姝萱自嘲地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孤注一掷,“怎么?你害怕我会报复你?你放心好了,我这辈子不是无期,就是死刑,根本没有机会再报复你。况且……”她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痴迷,“我爱你,也舍不得报复你。”
叶景渊沉默片刻,终于缓缓吐出三个字:“陆闻礼。”
何姝萱低声念着他的名字,一遍又一遍,像是在细细品味:“陆闻礼,闻礼,阿礼……真是个好名字。”
叶景渊看着她,语气带着几分劝诫,语重心长地说:“事到如今,好好配合他们吧,别再折腾了。”说完,他站起身,转过身,正要迈开脚步离开时,何姝萱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她都那样了,你还会和她在一起吗?”
陆闻礼没有回头,语气坚定,“我会。”
何姝萱追问,声音里带着浓浓的不甘,“是因为愧疚吗?”
陆闻礼斩钉截铁地回答,“不,因为我爱她。”
何姝萱听后,突然哈哈地笑出声,那声音带着一种近乎癫狂的凄厉,又藏着难以言说的悲凉,在狭小的审讯室里回荡不止。
何姝萱听后,哈哈的笑出声,那声音带着一种混杂着绝望与自嘲的凄厉,像破碎的琉璃在空荡的房间里碰撞,尖锐得刺人耳膜。她笑得肩膀剧烈抖动,手腕上的手铐随着动作发出“哐当哐当”的轻响,与那笑声缠在一起,搅得审讯室里的空气都跟着震颤。
眼泪顺着她的脸颊滑落,砸在桌面上晕开一小片湿痕,可她嘴角的弧度却丝毫未减,反而咧得更大,露出几分近乎狰狞的模样。
“爱?”她重复着这个词,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陆闻礼,你说的爱可真轻巧。她为了你不暴露身份,宁愿被欺辱,也嘴硬的说不认识你。她身上的每一寸都被阿淮亲吻过,日后,你再亲吻她时,不会觉得膈应吗?”
叶景渊背对着她,身形挺得笔直,肩线在铁窗漏进的微光里显得格外冷硬。他没有回头,指尖却在身侧悄悄收紧,指节泛出青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