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他白得一份礼(1/1)
襄国自从先帝驾崩后,无论内政还是兵马大权都十分混乱,忠勇侯又在这个节骨眼上冲动乱说话,一下子就把氛围推得极其凝重。
但凡说错一句话,都会导致两国交恶。
更何况现在叱云军根本就不会听从他们的号令。
他们拿应明仪做几年不起战事的筹码,现在却要被个蠢货给毁了!
陆隐恨不得当场把忠勇侯夫妇的舌头给拔下来。
他本来只是想看看今天忠勇侯夫人能做出什么事情来,也想借机再试探一下赵柔则。
结果这两个蠢货的灵机一动竟然险些要毁了他们的计划!
陆隐起身,恭恭敬敬的给赵柔则行礼。
“刚刚的话只是忠勇侯酒后失言,绝不是朝廷的意思,还望帝姬莫要放在心上。”
连陆督主此刻都在给赵柔则行礼,忠勇侯夫妇只能白着脸跪了下去。
“是我们失言,今日吃了酒这才失了分寸冒犯到帝姬,帝姬您大人有大量,千万不要同我们计较。”
“可孤从来都不是什么有气度的人啊。”
赵柔则掸掸袖子,起身似笑非笑的扫过那些惊慌失措的面庞。
“督主知道的吧,孤可一向睚眦必报。孤同意来襄国为质时,父皇他老人家还以泪洗面了好几日。”
“可怜天下父母心,若是父皇知道孤是来受辱的,恐怕…”
忠勇侯急得眼泪都要掉下来了,和刚刚那个威风凌凌的样子简直是判若两人。
“帝姬!帝姬!一切都是我们夫妻二人酒后失德,完全不是朝廷的意思啊,只要您能够消气,让我们做什么都行!”
今日这场闹剧算是让在场的人都知道了。
柿子要挑软的捏不错,但她应明仪真不是能捏的软柿子。
“别这么说啊,刚刚不是还有人说,侯夫人酒量极好,又怎么会轻易失德?”
“大人你可是忠勇侯,王侯贵族,所以这话应该也是贵国的几分真情实意吧?”
陆隐连忙力挽狂澜,“帝姬,不知可否借一步说话?”
她当即婉拒。
“陆督主还真是辛苦,整日都在替其他冒犯孤的人道歉,可是贵国这无德之人未免也太多了吧?”
陆隐额角隐隐有青筋在跳,这几天下来他都要心力交瘁了。
“我在此承诺,绝不姑息冒犯帝姬,以及对朝有异心之人。”
“忠勇侯图谋不轨意图挑拨两国战争,但如何处置还需经过朝廷审议,届时一定会给帝姬您一个满意的答复。”
“还望您看在两国百姓的面子上,先接受他们夫妇的道歉。”
他能这么说已经是做出来极大的退让了,她心里亦清楚这会也该见好就收。
于是,她抬眼扫视一圈,“可刚刚撺掇要孤献舞的,不止这侯夫人一个啊。”
众人心里又是咯噔一下。
陆隐深吸一口气,“大不敬之罪按律当贬做庶民,刚刚都有谁参与其中?”
事关重大,更何况陆隐亲自发话,不少人都只能战战兢兢的起身行礼,争先恐后地道歉。
待声音稀稀拉拉的安静下来,陆隐才看向她。
“既然没别的事,孤就回质馆等督主的消息了。”
她一松口,陆隐也松了口气。
“此事一定会给帝姬一个妥当的交代。”
回质馆的路上,卫琅十分不解。
“今日那陆隐有些不大对劲吧,忠勇侯府犯错,他的姿态放那么低做什么?还真有人喜欢一直给别人擦屁股?”
“他只是顺着台阶要踩忠勇侯府一脚而已,虽然忠勇侯府不堪大用,但也是手有封地和兵马的侯爷,更何况他们是定安王一党的。”
“他若只是高高挂起说是忠勇侯府冒犯我,哪比得上忠勇侯府意图挑起两国之争来得罪责重。”
“今日他本来只是想来试探我,没想到又遇到了一个良机。”
卫琅这才明白其中的弯绕。
“杀人不见血也不过如此。”
赵柔则欣然应允,“他本就是个心思阴暗的人,一个人在宫中被搓磨那么久,又怎么会根正苗红。”
卫琅又问,“您好像很了解他?”
“不了解。”
若说了解,她根本就没想到那些白眼狼竟然打她手中兵权的主意。
卫琅自觉没趣,也不敢再开口去问其中究竟。
“江裴呢?”
想到那个炮仗,赵柔则心情又好了起来。
有他进入朝堂,定会有不少的乐子。
“按您的意思,他投靠了陆大人,得了个鸿胪寺少卿之位。”
鸿胪寺?
“倒是适合他,不执死理,若是说不通就直接开骂,也算陆隐会用人。”
她摩挲着指尖,若是顺利,估计很快江裴就能坐上鸿胪寺卿的位置。
“定安王和陆厂督都求贤若渴,那位探花现也入了定安王府做门客,并未入仕。”
“哦?打听到他有什么过人之处了吗?”
卫琅摇头。
“属下办事不力,放榜当日此人就入了定安王府,再没什么消息。”
“而且这探花郎性情古怪,十分孤僻,素来不爱跟人打交道,也就没探听到什么消息。”
“不过我们的人已经顺利入了定安王府,还请帝姬稍安勿躁,有消息后属下第一时间来报。”
*
定安王府之内,陆隐经过搜身才被请进书房之中。
赵镇南阴沉着脸,也早就听到了今日忠勇侯府的闹剧,没想到他们能蠢到这样的地步,还给了陆隐一个机会。
“殿下真有闲情雅致,忠勇侯一门意图煽动国战,殿下却在这里焚香喝茶。”
陆隐解下披风,迫不及待要得到这送上门来的战果。
赵镇南冷笑一声。
“督主何必给他们扣这么大一个帽子,无非就是个老妇做事没分寸而已,道个歉不就得了?”
陆隐则皮笑肉不笑的讽道:
“那殿下今日真该去看看,忠勇侯是怎么以为自己背靠大树好乘凉,当着所有人的面说出能轻易讨伐离国的话的。”
“或许本来我们是能将离国踩在脚下,可偏偏就有个蠢货害死了现在唯一能够号令叱云军的人。”
“砰!”
赵镇南怒不可遏,一掌将桌面拍裂了开来。
“要本王说几遍,那件事情和本王一点关系都没有!本王明知道她手握大权,又为什么要害死她!?”
陆隐挑眉,“那兵符呢,叱云军的兵符可是玄铁打造,是烧不化的物件,为什么现在一直迟迟没有找到兵符的下落!?”
“你手底下的人这般放肆,也不排除你私藏兵符,故意害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