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出师未捷(1/1)

管家连忙摇头,他哪敢说这种大不敬的话。

“帝姬此言差矣,您可是侯府的贵客,夫人说了,您只要赏脸来,便是莫大的荣幸。

一通抬举,赵柔则只是淡淡应和:

“确实,侯夫人真是心有明镜。”

她大摇大摆的带着一众随侍入门,直叫今日来侯府的宾客大跌眼镜。

知道这徽和帝姬从入京时就行径嚣张,又在入宫觐见时当众打了长宁帝姬,更是给定安王和东厂厂督一个没脸。

没想到今日还敢来忠勇侯夫人的寿宴上撒野。

未免太过嚣张了!

尤其是见了那只瓷瓶的户部侍郎和忠勇侯夫人,神色更是精彩。

行至今日寿星的面前时,赵柔则微微颔首见礼,“见过侯夫人,祝夫人朱颜长似,头上花枝,岁岁年年。”

忠勇侯夫人年值不惑,但高门大户保养得当,瞧着倒端庄大气。

再加上忠勇侯伤了腿又患隐疾,府内也无伸莺莺燕燕,她也不至于为内宅之事操劳。

“帝姬有礼了,久闻帝姬盛名,今日一见果然是倾国倾城的美人,还请快快入座。”

她们原本是见过的。

所以侯夫人看着她的脸,面上从容随和,眼底却已掀起惊涛骇浪。

和崇华帝姬如此之像,定是离国不怀好意找来的妖女!

这寿宴上男女同席,赵柔则刚入座,就感受到了四面八方炙热的目光。

其中户部侍郎最是疯癫,仿佛想要用眼神将她生吞活剥了一样。

他们何时结了梁子?

云华见状凑过来,耳语道:“您送的那盏瓷瓶,是起先忠勇侯府送给户部侍郎严大人的。”

“现在户部侍郎的夫人正和侯夫人道歉呢。”

赵柔则顿时忍俊不禁,难怪他们表情那么精彩,没想到误打误撞揭了人家的短。

“东厂厂督陆大人到!”

哟,稀客。

陆隐一向不喜欢参与这些,更何况只是个侯夫人的寿宴。

她抬眸去看,正好看见不少待字闺中的女子悄悄地打量陆隐,面容羞怯。

今日的陆隐一身黑底金纹锦袍,虽净过身,却依旧丰神俊朗,毫无阉人的阴柔之气。

她记得起初遇见他的时候,他还只是个瘦弱干巴的小孩,现在也出落成让少女为之脸红的大男人了。

而且,即便他没有生育能力,但因为他手握重权与赵镇南分庭抗,麾下的大臣还是争着抢着想要把自己的女儿送过去。

四目相对间,陆隐对着她勾唇一笑。

而后他步伐一转,继而就走到了她的面前见礼,“见过帝姬。”

“陆督主的伤好了?”

她感受着四周充斥着嫉妒和厌恶的目光,心道陆隐肚子里的坏水真是越来越多了。

陆隐一抚袖口,“有帝姬关心,应当会好得更快些。”

他出门又吃错药了?

不顾赵柔则错愕,陆隐转身便去落座男宾之中。

她刚有些觉得揣测不透他,就发现自己桌上的例菜和其他人桌上的不一样。

她桌上的每一道菜都放了份量不小的辣椒。

面对陆隐充满探究的目光,她夹菜入口,吃得津津有味。

陆隐面色逐渐黯然。

这是还想着要试探她。

推杯换盏中,侯府的乐师舞姬换了一批又一批,忠勇侯夫人鲁氏都是一副神色恹恹的样子。

便有眼尖的人先开口关怀道:

“总觉得今日侯夫人兴致缺缺,可是饮酒多了身子不适?”

立刻便有人七嘴八舌的议论道:

“在座的谁不知咱们侯夫人酒量极好,怎么可能这一小会就醉了,我看只是因为这些歌舞太没新意了。”

“咱们流行的不就是这些,最近倒也确实无甚有才之人,你这么一说我也想起来了,真没什么新鲜玩意。”

“谁说的,今日咱们这不就有一位离国来的帝姬吗?”

“听说离国的歌舞与我们截然不同,瞧过的都说念念不忘,若有机会,我也真想亲眼见见。”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她。

侯夫人此时清了清嗓子,直接朝她瞧了过来。

“还请帝姬不要见怪,我们整日困在这京城里,也没见过什么新鲜东西,突然听说这离国歌舞风情,这才起了兴趣。”

“帝姬既然出身皇室,定然是样样精通的。不如今日给我这个寿星一个颜面,让我们开开眼界如何?”

她话音刚落,满堂宾客就纷纷附和起来,像极了市井酒楼,闹哄哄的。

云华眉头一皱刚要发威,就被赵柔则拽住了。

她将面前的茶水一饮而尽,直接当着所有人的面把杯子摔了个粉碎。

所有人一下子被惊得鸦雀无声。

“家畜吃的泔水诸位应该也都没吃过吧,怎么不去尝尝咸淡呢?”

“孤一介帝姬,精通琴棋书画歌舞声乐乃是陶冶情操,父皇许多事都要与孤商量。夫人过个寿倒是好大的脸面。”

“莫非是活过今年就不活了?”

一张淬了毒的小嘴让满座宾客瞠目结舌,看样子她那日在大殿之上还是含蓄了。

侯夫人脸色更是难看,捂着胸口险些气晕过去。

“你好大的胆子!敢在这里诅咒我家夫人!家教都喂到狗肚子里了!?”

忠勇侯护妻心切,怒气冲冲的便向她呵斥道。

赵柔则只嗤了声,“老匹夫,这些话还轮不到你教育孤。”

“孤赏可以理解,一个无后的男人看谁都想指点几句,但凭你的身份,真是可笑。”

这下忠勇侯夫妇双双都是面红耳赤,恨不得直接将她活撕了。

“你个毫无修养的小贱人,休要在我襄国猖狂!这里是襄国,不是离国!”

“离国在襄国面前算什么东西,你敢在这里如此嚣张,三十五万叱云铁骑就能将你们国土踏平!”

此话一出,多数官员都白了脸,他们再清楚不过,现在叱云军只能口头拿来撑腰,若是真的引发两国战争,还不一定是谁战败。

陆隐面色更加阴沉,手中把玩着的茶杯已有开裂的趋势。

忠勇侯心里一凉,也知道自己说错了话。

“不…不是,刚刚是我喝多了酒,胡乱说的,但是帝姬你冒犯我夫人在先…”

“若你先给我夫人道歉,这事也就翻篇过去了。”

赵柔则瞧向陆隐,眉峰微挑。

“别翻篇啊,打仗而已,乾坤未定,我们离国也不想眼睁睁的看着孤被你们当舞姬折辱。”

“原来今日侯府请孤来,是为了向孤宣战?”

“陆督主,贵国可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