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催命香(上)(1/1)
我俩一觉睡到下午三点多,都觉得饥肠辘辘的,他去后备箱翻了翻,除了那些自热火锅还有些矿泉水,别的什么吃的都没有。
看来只能先开车进村,找搞点东西果腹了。
齐家嘴子虽说不大,但好在村里有家小卖部,我把车停在路边,和果果走了进去。
我刚进门就闻到一股子木头发霉的味道,屋子中间摆着个老式的玻璃柜台,里面陈列着些廉价的饰品和香烟。
柜台左右各自摆放着两个木头货架,货架上摆满着各种商品,从方便面到罐头食品,从洗衣粉到卫生纸。
小卖部的老板是个戴眼镜的大婶,她正靠在躺椅上摆弄着收音机,见我们进屋,才慢悠悠的从躺椅上坐起来,扶了扶老花镜,说道:“我腿脚不利索,你俩要是想买点啥,就自己去货架上拿。”
果果眼睛一亮,他看到冰柜旁边摞着三箱泡面,二话没说,抱起来就往外面跑。
大婶激动得差点从躺椅上站起来,声音都变了调:“哎哎哎!”
我连忙摆手解释道:“婶子您别着急,我这朋友确实是饿得不行了,我这就付钱,您稍安勿躁哈。”
大婶拍着胸脯,瞪着眼睛怒斥道:“那也不能这样啊!”
我陪着笑脸,边说边往屋里走:“实在是不好意思阿姨,给您添麻烦了,我们这不是赶路嘛,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您放心,钱一定照付。”
大姨脸色稍微缓和了些,但还是有些不放心的紧盯着我,我赶紧从口袋里掏钱递给她:“您看,这些够吗?”
就在大婶低头数钱的时候,我无意间注意到,西南方向有张破旧的木桌,上面供着一尊神像,香炉上插着三根香。
让我感觉奇怪的是,供香飘出的烟是黑的,霎时间,我竟然有种想要上前端详的冲动。
刚走两步,大婶突然叫住了我:“你给我站那儿,不买东西就别乱转悠!”
我见她怒气冲冲的,也就没敢再往前走,先是拱手说了句抱歉,又转身出了屋子。
外面,果果正蹲在地上,用自热火锅的石灰包煮泡面,他见我走出来,摆出副贱兮兮的模样,笑呵呵的说:“大婶没报警啊?”
说实话我挺想踹他,但眼下肚子正饿的咕咕叫,心想这次就先放这小子一马。
“先吃饭吧,懒得骂你了。”
我俩蹲在地上研究半天,直到泡面的香味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两个饥饿的有志青年,这才算得到了拯救。
果果也没管烫不烫,一边喝水一边把冒着热气的泡面往嘴里送,他平日里都是只吃面条不喝汤,这次竟然喝了个精光。
吃完面,我们回到车上休息,果果靠在椅背上,闭上眼睛休息。
我突然想到刚才在屋里看到的神像,心中一动,便转头问果果:“我刚才在屋子里看到一尊神像,也不知怎么的,就想走过去看看。”
果果睁开眼睛,想了想,说道:“八成是财神爷菩萨之类的吧。”
“不对啊,我之前去寺庙见过,也没感觉这么好奇啊?”
“那神像长啥样啊?”
“说不上来,没看清。”我皱了皱眉,又说:“那神像在屋子西南角的破旧木桌上,香炉上插着三根香,我本来想走近点看清楚,但那大婶突然叫住了我。”
“那三根香从左到右的长短顺序,你还能想起来吗?”
我点了根烟,想了想,又说:“左边和中间那两根,烧了也就不到一半,而最右面的那根,像是快烧没了,很短。”
我话音刚落,却见果果脸色大变,他倒吸了一口凉气,又缓缓说道:“这是…催命香啊!”
车里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我感到一阵寒意爬上脊梁,果果的表情也变得异常严肃。
他又低声说道:“催命香是非常不吉利的,家里有人即将离世,或者有人通过邪术害人时,才会飘这种香。”
我问:“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我们只是路过这里而已。”
“三根香从左到右代表的是天地人,最右边的香烧得最快,这说明有人正在被催命!”
我试图安慰自己,便说:“兴许是我看走眼了,别这样疑神疑鬼,就算真是这样,我相信你也也一定有办法解决。”
果果摇了摇头:“我不知道那神像是谁,可这香火发黑确是大凶,强行破除,恐怕有违天意。”
“你的意思是?”
“我太爷就是强行逆天,才落了个暴毙而亡的下场。”
接着,他讲起一个关于他曾祖父故事。
清朝末年,经济崩溃,民生凋敝,由于战乱和赔款,清朝财政濒临破产。
为了弥补财政赤字,上面开始不断增加赋税,这导致了贫下阶级的生活困苦不堪。
中原地区也面临着严重的生存危机,黄河频繁泛滥,导致大量农田被淹。
与此同时,各种起义和列强的侵略,加上外国商品的涌入,冲击了传统的手工业和农业,从而加剧了饥荒。
大量人口为了生存和发展,开始从中原地区向东北地区进行了大规模的迁徙,造成了中国历史上,一个重要的移民现象。
“闯关东”
果果的曾祖父,名叫姜堂春,山东菏泽人,年轻时因其性子直来直去,嫉恶如仇,所以结识了不少仇家。
某天夜里,在回家路途中,惨遭仇家的恶意报复,被打折了左腿。
此后凭着早些年攒下的家底,娶了个媳妇,凭着自家看相卜卦、驱鬼辟邪的手段,维持着生计。
本以为他经此一难,性格上能有所收敛,没成想他仗着自己有十卦九中的本领,给自己取了个名号,叫“姜四爷”。
为什么叫姜四爷,那并不是因为他家有三个兄长,而是因为道祖有三位,他敢当第四个。
闯关东时期,姜四爷见形势动荡不安,便拖家带口的走了快三个月,这才来到黑龙江境内,一个山脚下的村庄。
一年后,他结识了同是闯关东来的老乡,那人名叫张瑞,虽说长的尖嘴猴腮,但为人却特别仗义,两人性格上很合得来,便结为了异性兄弟。
这天,张瑞去山里打猎,带回来只狐狸,这只狐狸虽然看起来普通,但它的出现却让姜四爷感到了不安。
他仔细观察着这只狐狸,发现它虽然说死透了,但眼神中隐约透着一股灵性。
“兄弟,这狐狸你是在哪里打到的?”姜四爷问道。
“山上的林子里,就是乱葬岗那边。”张瑞一边给狐狸剥皮,一边回答道。
姜四爷皱了皱眉:“这村里的老人没和你说过狐狸是仙家,杀不得吗?”
张瑞笑了笑:“四爷,你是不是想多了?这不就是一只普通的狐狸嘛。”
姜四爷想接着说点什么,却又连连摇头,最后叹了口气。
“唉!你呀!你呀!”他又说:“近些日子晚上别出门,给你个东西。”
说罢,他从怀里掏出个浑身刻满符箓的木头人,并叮嘱到:“你回家之后放点血,给这木头人点上两个眼睛,再找根绳子挂在房梁上吊着,还有就是,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搞出响动。”
张瑞心里虽然有些不安,但还是半开玩笑的说:“四爷,这玩意儿真能保我平安?”
“信不信由你,这狐狸不是普通的狐狸,可能是山里的仙家,你杀了它,怨气不散,晚上可能会有不干净的东西来找你。”
张瑞虽然嘴上不说,心里却开始暗自相信了。
他按照姜四爷的指示,回家后给木头人点了两个眼睛,又找了一根红绳挂在房梁上吊着。
当天夜里,张瑞躺在床上,翻来覆去怎么也睡不着。
忽然,他听到窗外传来一阵女人低声哭泣的声音,起身查看,却发现窗外什么都没有。
正当他准备继续睡觉时,突然感觉到后背发凉,猛地再次看向身后,
在这白色月光的映衬下,他看到了一个人影,正一动不动的站在窗外。
他顿时就被吓得身体僵硬,动弹不得,刚想大声呼救,脑中却突然想起姜四爷的叮嘱,叫他千万不要发出声响。
此时,纸窗被外面的黑影戳了个洞,一缕烟顺着洞口飘了进来。
那烟仿佛一条小蛇,围绕着挂在房梁上的木头人,随后又将其包裹。
紧接着,房梁上的红绳突然就断了,木头人“啪叽”一声掉在了地上,摔了个八瓣,围绕在上面的烟雾,也被拍散了。
窗外,黑影缓缓离去。
屋内,张瑞冷汗直流。
第二天一早,张瑞急忙跑到姜四爷家,讲述了昨晚的经历。
姜四爷听后,脸色凝重的说:“我就知道那畜生不是好惹的,你杀了它,它的怨灵肯定会来找你报仇。”
张瑞吓的脸色苍白,连忙问:“兄弟,这事儿,是不是就算过去了?”
姜四爷摇了摇头,沉声道:“事情没那么简单,昨晚木头人你挡了灾,可狐狸这东西天生狡猾,八成还会再来。”
张瑞听得心惊胆战,连忙问道:“该怎么办?”
姜四爷沉思片刻,说道:“今晚我去你那住,做一场法事,如若超度不成,那就灭了这畜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