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三个人影(1/1)
我问果果:“你是本地人,这个梭子沟,你去过吗?”
他右手打着方向盘,左手伸到嘴边,猛吸了一口烟:“没有啊,我从小都在市内,没往郊区跑过,要是知道这地方,还用得着开导航吗?”
我靠在副驾驶坐上,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色,漫不经心的说:“我也只听唐栩提到过一两次,说是个野外的鱼塘。”
他问我:“我告诉你的那些办法,都试过了吗?”
“试过了,冥想我静不下心来,这两天梦也不做了,就是还会隔三差五收到短信,内容都莫名其妙的,像是小说里摘抄的片段。”
果果沉默了一会儿,似乎在思考什么,然后缓缓说道:“那些短信你有没有试着回复过?”
我摇了摇头:“没有,最近每次收到短信的时间都不固定,有时候是凌晨,有时候是白天,我开始有点习惯了。”
果果继续问道:“那短信的内容,有没有让你想起什么特别的事情?或者,有没有让你感觉特别的地方?”
我想了想,说:“有些内容让我想起了小时候的一些事情,还有一些让我感觉似曾相识,像是曾经在某个梦境中见过。”
果果的眼神变得有些凝重:“这可能不是巧合,你之前提到过梦,现在短信又让你想起梦境,这是在刻意引导你。”
我心中一动:“你是说,这件事不是灵异事件,是有人故意为之的?”
“有可能,我送你的护身符,你戴了吗?”
我拉开外套的拉链,把护身符露了出来,他问我:“最近有没有什么特殊的反应?”
“没有。”
见他沉默了一会儿,我又开口问:“那现在该怎么办?”
“首先,你不要再回复那些短信,如果是有人刻意为之,现在这种情况,敌人在暗,我们在明,不知道对方的意图,贸然行动可能会带来危险。”
我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从市区到梭子沟,来回六十多公里,要先走高速,再从岔路下来,途径一个叫齐家嘴的村庄。
村里只有十几户人,贯穿村子的大路,还是条土路,加上昨晚下了雨,所以格外的难走,全都是大大小小的水坑,车子颠簸的厉害,我脑浆都快摇匀了。
果果边开车边骂娘:“他妈的,这破道,车轮子好摇掉了个屁的。”
他话音刚落,就听“砰”的一声响,好巧不巧,车胎爆了。
二人面面相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一时竟都说不出话来,这可真是做贼的遇见截路的——赶巧了。
最后是我先开的口,问道:“咋整?你用导航搜搜附近有没有修配厂?”
他说:“车后面有备胎,咱俩先下去把车推到路边,我打道路救援,不行就自己动手给换了。”
二人合力把车推到路边,果果拿出手机打电话,试了好几次都显示没信号。
他皱了皱眉:“看来只能自己动手了。”
他从后备箱拿出备胎和工具,开始动手换胎,我站在旁边,看着他熟练地操作,心里稍微安定了些,便开口说道:“辛苦你了兄弟。”
他一脸质疑,问道:“我为你小子操心了好几天,护身符送了,车胎炸了,你说你应该叫我什么?”
听了他这话,我站的笔直,弯腰鞠了一躬:“义父,辛苦了义父!”
换好轮胎后,我们重新上车,果果小心翼翼地启动车子,确认正常后,我们继续向梭子沟前进。
一路上,我们都没有再说话,各自想着心事。
到达梭子沟时,已是傍晚,车灯的光亮打在村口的指示牌上,指示牌上写着三个大字“王家村”
这地方确实是在山沟子里,四周被群山环绕,附近住着几户人家,落日余晖下的袅袅炊烟,显得静谧而美丽。
可是很快,我便注意到了异样。
附近的住户听到汽车的声音,有人透过窗户张望,有人从屋里走出来,我无意间发现,他们的眼神冰冷,看起来是并不欢迎外来者。
果果也察觉到了不对劲,他低声说道:“这里的人看起来不太好惹,得小心点。”
我们把车停在路边,下车走向一户人家,果果上前敲门,敲了好一会儿,门才缓缓打开。
开门的是个满脸皱纹的老头,他眼神警惕,上下打量着我和果果。
“你们有什么事?”老者声音沙哑道。
果果露出友好的笑容:“大爷,我们来这里是想打听点事情。”
见老者没有讲话,果果又继续说道:“我们听说这里有个鱼塘,想去看看。”
“鱼塘没什么好看的,你们赶紧走吧。”
说完,他“砰”地一声关上了门。
我俩面面相觑,都有些无奈,看来这里的人确实不欢迎外来者。
果果皱了皱眉:“看来我们得自己找路了。”
回到车上,我问果果:“天快黑了,看村民这样,借宿肯定是行不通了,你车上有没有毯子?”
“我车后备箱不仅有毯子,还有帐篷,射灯,手电筒,你要是饿了,还有十几盒自热火锅。”
我竖起大拇指,夸赞道:“还得是你。”
天色逐渐暗淡,我们找了村外的一片空地停车。
好在这里可以连上网,虽然断断续续的,但是可以下点小游戏解闷。
我俩吃完自热锅,玩起植物大战僵尸,也不知过了多久,手机快没电才看了眼时间。
这时,我突然感觉肚子里阵阵翻涌,于是就转头问果果:“你这自热锅是不是过期了?”
还没等他开口说话,我拿起纸抽,打开车门就窜出去了。
我本想找棵树或者墙个根遮掩,可眼瞅着就要憋不住,索性脱了裤子就地解决。
我点了根烟,拿着手机播放起某国外知名乐队的一首摇滚乐,甚至还跟着哼哼了几句。
人确实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虽然我才二十出头,但是之前的工作时候总熬夜加班。
加上最近发生的这些破事,只觉得愈发的身心俱疲。
起来的时候,我突然觉得脑带发晕,一个没站稳,差点摔倒,不禁在心里自嘲起来。
“刘邦56岁当皇帝,特朗普78岁参选美国总统,我,王辰,24岁蹲坑起来两眼发黑。”
回到车里,我先灌了几口水,又拿起手机,吐槽道:“妈的,你小子要谋杀我,好悬没给老子拉脱肛!”
果果没有理会我,我也是抬头才发现,他正若有所思的翻阅着某篇微博文章。
我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嘿!看啥呢?”
他吓了一跳,这才从思考中脱离出来,对我意味深长的缓缓说道:“这地方…有点邪。”
“你不这方面的专家吗?你都觉得邪门,那得有多邪门啊?”
他把手机递给我:“你自己看。”
这是一篇十年前,也就是14年发布的微博短文,博主名叫地心人。
短文配的六张照片,点开仔细看,前三张是梭子沟的风景照,而后两张是在晚上拍的,虽说比较模糊,但还是不难看出,当时博主所处的环境是在树林里。
可当我翻到最后一张图时,却难以置信的看向果果,我甚至能感觉到自己声音在发抖,却还是把话说了出来。
“这…是唐栩!”
我以为是自己眼花,又放大仔细看。
照片里的人确实是唐栩,就连脸上的疤都是同一个位置。
霎时间,猛烈的寒意爬上我的脊背,就连我拿着手机的手,也开始止不住的发抖。
十年前,那时候唐栩才十几岁,怎么会是照片里这幅成年人的模样?
“这...这怎么可能?“
我喃喃自语道,声音里充满了难以置信。
“刚才跟你说过,这个地方有点邪。我看到些东西,就在你刚才出去窜稀的时候。”
我问他:“你看到什么了?”
他掷地有声的说:“颠倒阴阳,邪物!”
我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又问果果:“那我们现在怎么办?继续调查,还是离开这里?“
他摇了摇头,说:“现在离开可能已经晚了,我们已经引起了这群村民的注意,而且...“
“而且,有人在不远处盯着咱们。“
他的话让我心头一震,我以为这群村民仅仅是排外,没成想竟在暗处偷摸的观察我们。
“你先别慌,副驾右下方有个板手,等会儿我下车撒尿,尿完上车把灯关了,听我指示行动,明白没?”
我问:“乌漆麻黑的,你能看到啥啊?”
“少废话,我当然有我自己的办法。”
他从座位下面掏出一根钢尺,藏进自己衣袖里,我也伸手摸了摸自己右手边的座位缝隙,果真有把大号的扳手。
他小声说:“别抽烟,别玩手机,总之就是别搞出亮光,他们可能得观察一阵子才敢往这边靠,王桑,你滴,明白?”
我点了点头:“吆西,姜桑,计划我已知晓。”
他撒完尿上车之后,把手伸进兜里翻了半天,掏出来两个小塑料瓶子。
“我靠,这紧急关头你还挺贴心,整上眼药水了,怕眼疲劳啊?”
他先是轻声骂道:“他妈你小子,现在还耍嘴贫。”又说:“总之滴在眼睛里,这样能在夜里看的清楚。”
这东西的感觉很神奇,滴到眼睛里热热的,不一会儿,竟然又觉得有点凉。
果果伸手把灯关了,我这才透过车窗,看到外面的场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