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32. 令牌密道（1/1）

九曲回廊，四公主忽然停住脚步，转过身来，冲离朔和夏清荷眨眨眼睛：“哎呀，这个时辰我的元宵该吃点心了。皇兄你陪清荷慢慢走，婼鸢先去盯着，免得那些笨手笨脚的宫娥惊了我的元宵！”元宵是四公主新养的狸猫，平日里四公主喜欢的不得了。

四公主其实早早瞥见离朔攥着袖口的指节泛白，眼底藏着欲言又止的急切，机灵如她，当然要给自己的皇兄一个和清荷独处的机会。不给离朔和夏清荷反应，四公主便飞快地消失在垂花门后，裙角扬起的弧度里，分明藏着促狭的笑意。

夏清荷望着婼鸢远去的背影，听见离朔袖中传来纸张的窸窣声。

离朔从袖中掏出一张字条，那是一份来自暗卫的密报：“清荷.....刑部已经定罪了。”他指尖划过“通敌叛国”四字，声音凝重且迟疑，似乎担心自己的话难以被清荷接受，他尽可能去寻找一些温和的词汇来告诉清荷关于夏家的噩耗。

可是噩耗终究是噩耗。

“国公他被囚在天牢，夏府上下.......”话未说完，夏清荷开口打断，声音轻得像飘落的梨花：“我知道.....私通外敌是满门抄斩的死罪....”清荷垂在身侧的手指深深掐进掌心，襦裙上还沾着方才在殿内跪地时的砖灰。

“为何召我入宫？我本应和母亲一同被押往天牢。”夏清荷不相信天底下会有那么凑巧的事，皇后娘娘的懿旨来得太巧了，像是算准了萧阳拔刀的时辰。

离朔无奈笑笑，终是瞒不过她：“你前脚刚离开东宫，我就收到萧阳搜查夏府的消息，便去求了母后，请了王公公那道‘接你入宫说话’的懿旨。本想赶在萧阳动刀前......还好，并不算太晚。”离朔伸手摘下掉落在清荷鬓角的花瓣，“此事疑点重重，你身在宫中，或许还有周旋的余地.....”

“你也觉得此事有蹊跷对不对？”清荷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眼睛瞬间亮了起来，随后将自己先前所发现的同离朔说了去。

除此以外清荷还觉得，这刑部定罪未免有些过于迅速了。虽说轿撵与萧阳的马速度上是有些差距，但他入宫必先向圣上禀报在夏府搜查出的罪证，圣上才会下旨让刑部定罪。

而皇后几人仿佛在夏清荷进门之前就已然知晓此事了。

“太子殿下，你是何时收到刑部定罪的消息的？”清荷想证实一下自己内心那个可怕的想法。

离朔眉头微蹙，回忆道：“约是半个多时辰前，怎么.....你是觉得...？！”离朔说着也意识到了什么。

夏清荷狠狠点了点头：“未免有些太快了。”这个罪名像是在萧阳搜查夏府前就已经拟下的。无论萧阳从国公府搜出了什么，夏家都会是这个罪名，都会是这个结局。圣上为何如此心切，急着置夏家于死地。

明明起初，圣上还将父亲扣在自己的寝宫并对外封锁了消息。为何一夜之间态度转变如此之大。究竟发生了什么？

“我要见父亲。”

离朔怔住，忽然发现清荷眼底已无半分泪水，只有像她父亲镇守边关时那样的坚毅。

“离朔，求你。让我见他一面。”夏清荷见离朔半晌没有言语，便欲给离朔跪下。

离朔回过神来，抓住她的臂肘，阻止她下落，顺势将她往廊柱后带了带，声音压低了几分：“天牢西南角有个密道。入口在永安宫左侧甬道。”

离朔从腰间扯下刻着蟠龙纹的太子令牌：“今夜戌初一刻，天牢守卫会换成左部营的人，换防时会有半盏茶的空当。”

夏清荷抚过令牌上的蟠龙眼睛，她想起父亲曾说过，天牢的地基是当年先皇命战俘用花岗岩砌成，唯有皇室血脉才能触动门闩机关。

“酉末，我会让暗卫在兰芷轩角门候着。”离朔从袖中掏出个锦盒，里面躺着枚银哨：“吹三声，暗卫会带你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