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温暖时光（1/1）
清晨的阳光洒在医院门口，给草坪上带来一团团雾气。李月从车后备箱取下装满着一箱子的婴儿用品，气喘吁吁地赶到时，黄景玉正抱着方晴坐在门诊大厅的长椅上，方舟则乖巧地站在一旁，时不时地逗弄妹妹。
“我的天，可算找到你们了。怎么，方舟可以出院了？”李月放下纸箱，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些是急需的东西：奶粉、尿布、婴儿服装、湿巾......还有几个奶瓶我都烫过了，可以直接用。“
黄景玉看着满满一箱的婴儿用品，眼眶有些发热：“是的。现在就回家。月月，这些得花不少钱吧？“
“别提钱。走，我送你们回家。”李月摆摆手，蹲下来逗方晴，“哎哟，这孩子真是越看越可爱。你看这大眼睛，多可爱。“说着，她从包里掏出一个精致的手镯，“这是我家老刘非要我买的，说是给外甥女的见面礼。“
“这......“黄景玉有些哽咽，想说什么却被李月打断：“别婆婆妈妈的，赶紧收拾东西回家。这么小的孩子，医院呆久了容易生病。“
方舟立刻自告奋勇地帮忙整理东西。他认真地把婴儿用品分类放好，还特意把奶粉和奶瓶放在最容易拿到的地方。“万一妹妹饿了，可以马上给她冲奶喝。“他一边收拾一边说，那样子像个小大人。
李月看着这一幕，偷偷在黄景玉耳边说：“你这是给你儿子捡来了一个小媳妇。”一句话逗得两人哈哈大笑。
回家的路上，李月特意把车开得平稳了些。方舟坐在后排，紧张地护着妈妈和妹妹，生怕颠簸会吵醒熟睡的方晴。
车子驶入老旧小区时，方晴突然醒了过来。她眨巴着大眼睛，好奇地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似乎对这个陌生的世界充满了兴趣。当车子经过小区的花坛时，一阵春风吹来，带着淡淡的花香。方晴突然咯咯地笑了，那笑容像是清晨的露珠滚落在花瓣上。
“这孩子，运气真不错。“李月笑着说，“第一天回家就赶上这么好的天气。“
小区门口的王大妈正在浇花，看到黄景玉抱着婴儿，不由得愣了一下。李月连忙上前解释说是远房亲戚家的孩子，托付给景玉照看一段时间。王大妈将信将疑地点点头，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他们直到楼道口。
“别管他们怎么说。“李月小声说，“反正日子是自己过的。“
黄景玉笑着点点头。她早就想好了，不管别人怎么议论，她都要让方晴平安快乐地长大。这个突如其来的小天使，既然选择了她，那就一定是上天的安排。
刚到家门口，方晴突然“哇“的一声哭了起来。这一哭不要紧，整个楼道都回响着她洪亮的哭声。黄景玉手忙脚乱地拍着她，却不知道是什么原因。
“她是饿了。“李月赶紧从购物袋里翻出奶粉和奶瓶，“快进屋冲奶。“
方舟立刻跑去烧水，动作麻利地像是演练过无数遍。黄景玉看着儿子忙碌的背影，心里又是欣慰又是心疼。这个家，好像一下子有了不一样的温度。
李月拆开奶粉罐，仔细看着说明书教黄景玉冲调。“水温要刚好，量也要准确......“她正说着，方晴的哭声更大了。
“别急别急，马上就好。“黄景玉手抖得差点打翻奶瓶，还是方舟稳稳地接住了。
“让我来拿着，妈妈你专心冲奶。“方舟的声音透着自豪，“以后我要当个好哥哥。“
看着儿子专注的样子，黄景玉突然觉得，这个家庭虽然不够完整，但却充满了爱与期待。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将一家三口的影子紧紧地聚焦在一起，就像他们的心，永远不会分开......
好不容易给方晴喂完奶，李月帮着收拾完婴儿用品就匆匆赶去上班了。偌大的客厅里突然安静下来，黄景玉这才有机会好好打量这个两居室的小家。原本觉得挺宽敞的房子，现在添了个婴儿后显得拥挤了许多。
“妈妈，妹妹睡哪里啊？“方舟举着一件粉色的小睡衣，认真地问。这个问题把黄景玉问住了，她确实还没想好这个问题。
打量了一圈屋子，黄景玉最终决定把自己的房间收拾出一半来。“妹妹先和妈妈住一起吧，等她大一点再说。“她一边说，一边开始整理衣柜。
方舟立刻撸起袖子帮忙。母子俩忙活了好一阵，总算在床边空出一块地方，放上李月买来的婴儿床。虽然地方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方舟还特意把自己最喜欢的一只小熊玩偶放在婴儿床边上。
“这样妹妹晚上醒来就不会害怕了。“他认真地说，“我小时候就喜欢抱着小熊睡觉。“
黄景玉看着儿子懂事的样子，心里一阵酸涩。她记得这只小熊是方舟爸爸留给他的最后一件礼物，平时他都把它放在枕头边，舍不得给任何人碰。没想到，他会主动拿来给妹妹。
正收拾着，方晴突然哭了起来。黄景玉赶紧抱起她检查，尿布湿了。虽然在方舟出生后，她也换过尿布，但现在动手时还是手忙脚乱。方舟在一旁帮忙递东递西，还不时地逗妹妹分散她的注意力。
“妹妹你别哭，马上就好了。“方舟扮着鬼脸，方晴果然被逗得破涕为笑。
终于换好尿布，黄景玉长出一口气，额头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珠，看着方晴香喷喷的小模样，她又觉得一切辛苦都值得。
“妈妈，我饿了。“方舟突然说，摸着自己的小肚子。黄景玉这才想起，从医院到现在，孩子都没吃东西。再看看时间，已经快到中午了。
“对不起，方舟，妈妈这就去做饭。“她正要起身，方舟却拉住她：“妈妈你照顾妹妹吧，我去热外婆上次包的饺子。“
看着儿子利索地走进厨房，黄景玉既感动又心疼。方舟才五岁，就已经学会照顾别人了。她想去帮忙，可方晴又闹着要人抱，只好坐在沙发上，一边轻轻摇晃着女儿，一边担心地看着厨房的方向。
很快，方舟就端着用微波炉热好的饺子出来了。他脸上却洋溢着自豪的笑容：“妈妈，我没有弄洒一个！“
“真棒！“黄景玉夸奖道，“我们方舟现在是能干的哥哥了。“
母子俩一边吃饺子，一边商量着接下来的安排。方舟主动提出要帮忙照看妹妹，这样妈妈就能安心做家务。黄景玉看着儿子认真的样子，忍不住摸摸他的头：“方舟，你知道吗？有你这个哥哥，是妹妹最大的福气。“
方舟不好意思地笑了笑，突然想起什么似的，从书包里掏出一张皱巴巴的纸：“对了妈妈，这是老师让家长签名的。下周要去春游，可是要交五十块钱......“
他的声音越来越小，显然是担心增加家里的负担。黄景玉心里一疼，但还是露出笑容：“当然可以去！我们方舟这么懂事，妈妈一定让你去春游。“
方舟开心地抱住妈妈，这一动作惊动了方晴，她睁开眼睛，奶声奶气地打了个哈欠。阳光正好照在她的小脸上，那张精致的小脸蛋像是会发光似的。
“妈妈你看，妹妹又笑了！“方舟兴奋地说，“她是不是也想去春游啊？“
黄景玉看着儿子天真的样子，心里忽然涌上一股幸福的感觉。虽然生活并不富裕，可是有这两个可爱的孩子在身边，再大的困难都不算什么了......
傍晚时分，李月打来电话说婴儿要洗澡，还叮嘱了许多注意事项。黄景玉一边听，一边让方舟记在纸上：水温要在37度左右，浴盆要提前消毒，毛巾要用新的，时间不能太长......满满一张纸写得密密麻麻。
“这可怎么办？“黄景玉看着纸条，有些发愁。她连给方舟洗澡都是直接试水温，从没用过温度计。正犹豫间，门铃响了，李月提着个婴儿浴盆出现在门口。
“我就知道你会担心，所以下班顺路来帮忙。“李月一边往浴室搬东西，一边说，“第一次给婴儿洗澡，确实要小心些。“
方舟立刻跟着帮忙，把新买的婴儿沐浴露、爽身粉都整整齐齐地摆好。浴室虽小，但在他们的布置下显得格外温馨。李月甚至还带来了几个小黄鸭，漂在水面上显得十分可爱。
“水温刚刚好。“李月试了试水温，示意黄景玉把方晴抱过来。方晴大概是第一次见到这么多水，一开始还有些害怕，小手紧紧抓着黄景玉的衣服不放。
“来，妹妹，看这里！“方舟抓起一只小黄鸭在水面上划来划去，发出“嘎嘎“的声音。方晴被逗得咯咯直笑，注意力很快被转移了。
黄景玉在李月的帮助下，小心翼翼地给方晴洗澡。温热的水流过婴儿细嫩的皮肤，方晴不但不哭，反而开心地蹬着小腿，溅起一片水花。
“哎呀，妹妹把哥哥脸上都弄湿了！“方舟擦着脸上的水珠，却笑得更开心了。他像个小大人似的，一会儿递毛巾，一会儿拿沐浴露，把李月夸得合不拢嘴。
洗完澡后，方晴香喷喷的，整个人都散发着奶香味。李月给她穿上新买的睡衣，还特意选了件带小兔子图案的，可爱极了。
“这孩子真是讨人喜欢。“李月抱着方晴，舍不得放手，“你看她多乖，洗澡都不哭。“
送走李月后，黄景玉给方晴冲了些奶粉。小家伙喝完奶，眼皮就开始打架。方舟坐在婴儿床边，轻声给妹妹唱着幼儿园学的儿歌。那场景温馨得让黄景玉忍不住拿出手机拍了下来。
“妈妈，能让妹妹到我房间里睡一会儿吗？“方舟恳求道，“我保证不打扰她睡觉。“
看着儿子期待的眼神，黄景玉点点头，将婴儿床推进了方舟的房间里。方舟高兴地钻进自己的被窝，目不转睛地看着熟睡的妹妹。不知不觉间，他自己也睡着了。
黄景玉轻手轻脚地给儿子盖好被子，又检查了一遍婴儿床的护栏。月光透过窗帘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映出一道温柔的光痕。她坐在床边，看着熟睡的两个孩子，心中百感交集。
昨天的这个时候，她还只是个独自抚养儿子的单亲妈妈，为生活奔波劳碌。谁能想到，短短一天之内，她的生活就发生了如此巨大的变化。多了一个女儿，好像一下子填补了家里所有的空白。
方晴在睡梦中动了动，小手正好碰到方舟的手指。两个孩子就这样不知不觉地牵着手，画面温馨得让人心醉。黄景玉轻轻擦去眼角的泪水，那是幸福的泪水。
她知道，从今往后的日子一定会更辛苦。要养活两个孩子，要面对邻里的闲言碎语，要克服无数的困难。可是没关系，只要看到孩子们的笑容，一切就都值得了。
窗外的月光越来越亮，像是上天在见证这个重组家庭的第一个夜晚。黄景玉轻轻在两个孩子的额头上各自印下一个吻，在心里默默祈祷：但愿他们的未来，永远像今晚的月光一样明亮、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