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鲲，你好，影子（1/1）
鲲
现场的画面通过传输，同步投影在与墙同高的荧幕上，各种复杂繁琐的参数在一边不停地变化着，废墟重新被夕阳的光所淹没，许少屹立在废土中的那嶙峋的残垣断壁像一条巨鲸的骨架，在它的周围有星光在空气中弥漫又宛如水中的尘埃，而那些漆黑的影子像是潜游在地下的鱼，当这些仿佛互不相干的元素拼凑起来时，让人无端地联想到深海。
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天暗了，让所有人的目光放在了远处的天际，一个轮廓正在地渐渐升起缓慢而又坚定地遮住了最后的光芒，与那几乎遮蔽天空的那颗树不同，这种遮住了太阳的强烈的压迫感几乎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停止了呼吸，这哪是一个生命？
“黑客”厚厚的眼镜片后的瞳孔急速缩小，所倒映在其中的景色却只能勉强容纳那巨型生物的冰山一角，眼镜片边沿的数据和巨大荧幕上的参数在同一时间疯狂飙升。
这简直是一颗星球！！
哪怕极力远眺，哪怕用最好的望远镜，也无法观测到它身躯的全部，当它睁开金黄璀璨的瞳孔时，当那预计至少有百个足球场大小的眼睛投下目光时，“黑客”简直感觉身上流动的血液都要被凝固了，他相信其他人一样都好不了多少，包括那些在特管局总部的家伙们，这种冷漠如神明的眼神分明是在向脚下的蝼蚁瞥了一眼，没有任何的情绪波动，却足以带给人最大震撼的恐惧。
“黑客”此刻却迸发出与年龄完全不符的冷静，推开僵坐在电脑屏幕前的“尖刀”队员，手指飞快地在键盘上跳动，甚至单凭敲击的手速就已经模糊地出现了残影，各种繁琐的软件程序，复杂的代码编程在他的手中就像驯服温顺的宠物，如流水般把这个史无前例的大家伙的一切有关资料进行筛选分类，然后再浩荡如烟的档案中找到一个最接近正确数值的答案。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或多或少叫醒了那些呆滞的队员们，让他们意识到自己该做些什么，不愧是特管局精心挑选出来的精锐，在面对差距如此之大的对手的情况下，竟然也能够在短时间内调整好情绪，开始准备手头上所能组装的最大功率的武器。
“上点大家伙。”
“尖刀”副队长咬着牙，通过面具的眼睛死死地盯着那个巨型生物，坚毅的脸上却丝毫看不出退缩与恐惧。
队员们从车内有序整齐地下来，与刚才在车上看的感觉完全不同，隔了一层厚厚的防弹玻璃好歹有一层浅浅的心理安慰，欺骗自己那样体型恐怖的怪物和自己不是同一个世界，而当他们下车了以后，之间不再有屏障阻拦，那早已超过“大”这个概念的巨型生命体真正出现在他们的眼前所带来的感受是截然不同的。
他们只好尽量不让自己的眼睛看向那个方向，只是埋头做自己手上的工作，在默契的配合和怪物的压力下，一台简易但不简陋的装置在废土之上迅速地搭建起来，外形有点像是天线，周围有很多反光的平面簇拥着最中间的铁质圆柱体，而一边的军用车辆也没有闲着，车顶上一直背负的小鼓包裂开，伸出一根带有翡翠质感的炮身，表面有复杂的符文和精密的仪器，科技和神秘在这个装置上结合的天衣无缝，青炮只是对于它的一个代称，主要是因为其发明者虽然是一个博学且样样精通的奇才，但唯独在起名这一方面是个废柴，所以就简单了当根据颜色叫做青炮了。
不过名字虽然不好听，但威力却是实打实的，穿透力，射程，威力，范围，这些数据都碾压了那些传统火药导弹，在短暂蓄力之后就可以把一座世界级别的山峰轰成一带平原，要不是制作艰难加上只有她一个人会做，那现在的军火大抵就是一架架的青炮了。
但哪怕有这样威力的武器，面对眼前这个生命体，副队长还是没有信心击落，不，甚至感觉连击伤都有些勉强。
“准备......”
所有队员都准备好承受强烈的反作用力，静静地等候副队长下达命令。
“别吵！！”
“黑客”突然间大吼，让一切都安静了下来，随后又是一阵猛烈地敲击声，良久，才低声喃喃自语道：“它在后退？不对！”
那个年仅二十岁的少年猛地抬起头，直视那个依旧庞大的生命体，和刚才不同，这一次他捉摸出了一点不同的味道，得到了一个让他难以置信的答案。
“它.....在害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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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
“你好。”
少年仗着自己厚如城墙的脸皮强先一步开了口，也算是把面前着尴尬的气氛缓解了不少，不，也没缓解多少，当初冲进了女卫生间前怎么没先看两眼里面有没有人啊~少年有些欲哭无泪，说真的早知道有人，他宁愿挨上那个糟老头子的老拳，也不会冲进来的，不过话说回来这个时间段应该是集会的时候，一般情况下也不会有学生在教学楼，当然少年除外，这个老早就不把校规放眼里的捣蛋头子成天就光顾着在学校里面瞎逛了。
兴许是被面前这个少年笨手笨脚的模样逗笑了，女孩的嘴角弯了弯露出两颗雪白的小虎牙，“你好，简杭学长。”
少年看了一眼自己口袋中露出一半的校牌，也就顺手塞回口袋，随口回应道：“挺敏锐嘛，江慧学妹。”他是通过女孩身上高一的校服以及衣服胸口的铭牌知晓的。
“都去集会了，你为什么还在这里？”
少年决定先发制人，就算得不到回答，也起码装作若无其事地把自己闯入女厕所的事实掩盖过去。
“找找厕所的花子？”
女孩歪了歪头回答道，少年咧嘴刚想嘲笑，就被女孩的下一句话给怼了回去，“或者找找在集会时间偷进女厕所的变态学长？”
少年选择了闭嘴。
“那你呢？”
她反问道，“总不会是和我一样吧。”
“也许吧，也许是在找一些神鬼怪异的玩意儿吧。”少年打算溜了，算起时间，集会应该是快要结束了，要是真被老师抓到那就是百口莫辩了。
“如果你逃走了，我就把事情捅出去。”
女孩轻飘飘地一句话让少年刚迈出去的一只脚默默地又缩了回来。
少年双手举高，法式军礼，满脸无奈地表示绝无这类想法，“所以，我的姑奶奶哟，你到底想要干什么？”
“我喜欢收集一些奇怪的事情.....”
女孩走近少年，几乎面对面，只不过距离面对面，还需要女孩踮起脚的高度，女孩抬起头认真的看向高自己一个脑袋的学长，“所以拜托你一个星期给我一个故事。”
“这点小事，你自己上端脑搜一下不就好了？”
“要轻身经历过的，最好是相识的人，这样最能够带给情绪上的波动，让它暂时......”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只剩下沉默在两人之间回荡。
“总之，”女孩突然放大声音，让细细去听她说话的少年吓的够呛，“就拜托学长了！”
“我盲猜我也没什么拒绝的权利呗。”
少年掏了掏遭受音波打击的耳朵。
“那就......”
一根小巧俏皮的小指伸到了少年面前，“拉钩！”
“你认真的？这种小孩子把戏......”
“咳，咳，变态学长闯女厕所啦！”
“好好，好，拉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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影子
当简杭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过去整整一天了，他躺在医院的病房里，入眼就是惨白单调的墙壁，耳边只有换气口的枯燥的风声，这个病房没有窗户，但是有一个和窗户大小的镶嵌在墙上的显示屏，上面循环重复播放着绿草树木，鸟语花香，可却着实枯燥透露着冰冷的呆板。
他床边的柜子上面倒是放着几篮新鲜的水果，和一张望早日康复的字条，应该是他那忙于工作的父母留下的，家里的宝贝孩子出事了，最高纪录长达一年不会家的两个工作狂魔也难得回来休假了几日，无非是说一些注意防寒，多多休息的话语，但没过多久又要回去工作，小时候听说自家父母在中央城那里工作，就骄傲的不得了，走哪儿都要炫耀，但知道放学后孤零零地站在校门口的他才知道，真正可以炫耀是那些陆续被接走的同龄小孩们。
后来了一个老人说是受父母委托来照顾他的，他没有拒绝，但也没有接受，只是默默地一个人孤零零的活着，直到那一次自己失足落入河中，那近五十岁的老人一声不吭在零下的冰水中把他捞上来之后，他就一直把那老人当做自己的爷爷来看了，虽然他又爱喝酒又喜欢吹牛，就连来在学校里做图书管理员的时候，看见少年也照样没有老人的样子，以颇有豪迈之姿地拉着他跑到小角落喝酒。
或者就是平时少年逃课的时候，他那早已熟能生巧的老师几乎是下意识地就拨通了那老头的电话，后者也是相当的有默契，几乎是接到电话的一瞬间就准备撸起袖子找自家的便宜孙子去了。
简杭笑了笑，但眼中满是落寂，自己便宜爷爷不知道怎么样了，地震的那一天他应该没有在学校里面，跑外面喝酒去了，但那地方也是在受灾区域，也不知道有没有受伤。
简杭在病床上坐起身，看着自己的影子被头顶的灯照在雪白的被子上，太阳穴没有来地一阵阵的痛，那次地震，自己到底看见了什么，他说不上来，也记不清楚，但有一个画面却牢牢地焊死在了他的记忆里，他好像背着什么人在坠落的世界中奔跑，又看见漆黑的海穿过废土流向彼岸，这些莫名其妙，却又莫名感觉重要的东西是简杭这几天一直在思考的事情。
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忘记了些什么。
而正当他低着头这样想的时候，他看见了。
自己的影子头部，裂开了一道弯弯的弧线，像是在.....
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