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对话，遇见，获救（1/1）
对话
在经过严防加密过的频道中，交流的声音就像闪电一样匆忙闪过，一个沉稳冷静的男声响起，可以想象出发声者是一个沉着干练的男性指挥官，逻辑性，思维活跃性很强，“A区，五号高校，初步判定，遗留物疑似不是同样维度的生物，目前现实影响有八级地震，电频干扰，视线扭曲等。”
出人意外回应他的是一个略显稚嫩的清脆的萝莉声，但同样条理清晰，说话的方式简直和那个男性指挥官一比一复刻出来的一样，“封锁街道完毕，通知部队尖刀前往监管，消防队已到达指定目标，开始外围援助。”
“观测到的影响人已经红点标出，注意清除记忆。”
“了解。”
二人的交流就像是机械齿轮咬合般精准，且配合默契。
指挥官下达命令：“尖刀，尖刀本次目标准许使用B-102“剪刀“，并与特管部队人员代号“社畜”同行协助，以上。”
萝莉补充道：“各部门注意，该遗留物会侵蚀暴露在空气下的血肉，如防护服出现破损立即退出监管行动，在用紧急设备修复防护服前禁止进入行动。”
一个粗犷的声音插了进来，“汇报，尖刀已进入监管区域，开始行动。”
“加班还不长工资，唯一的好处就是死后的保险资金多，今天在又被那家公司的老板挨批了，好累，晚上还有报告要写，唉，这样的惨淡人生有什么意义？”
突然某个无精打采的颓废大叔的声音在频道严谨的画风中乱入。
“嘛，他们一直都是这个模样的啦，社畜大叔，还有谁让你一天肝四十份工作的.....”一个少年的声音回应了大叔的抱怨。
“记录代号人员“黑客”，在这里能看见你真是罕见，你难道不是一个宅？”萝莉声半是调侃的发言。
“偶尔也该活动活动身子嘛，对吧尖刀副队长？别无视我嘛，来来来，我们聊聊关于你昨夜和那个姑娘的事情......”
“说了多少次了，那是我的表妹。”
“那就更不对劲了啊，缘某空了解一下？三年起步最高死刑关注一下？还有，还有你为什么一直要带着这个十字面具？是因为长得丑吗？”
某副队长头上青筋暴起。
A区监管局总部的指挥中心，地区最高的指挥官静静地听着频道里面的扯淡，一边目测仅有八九岁的小女孩坐在她的小型专用工作椅前，小小的脑袋几乎被屏幕遮住，只露出半截一跳一跳地呆毛。
指挥官发言，“已接近目标，保持肃静。”
“了解。”
频道恢复了最初的安静，细细地听甚至可以听出急速地风声和跳动的心跳声，然后心跳声越来越急促了，仿佛其主人看见了什么难以置信的东西。
“已观测到目标，无法确认大小，几乎遮蔽了整个天空，建议.........把危险等级调.......整为........红色。”
“频道无法.....保持通畅......切换成特殊频道，切换完毕。”小女孩一边喃喃着一边在键盘上敲了几下。
“嗯，它看上去像是霉菌，依附在地面上，无法用我的百物软件解析出主要构成成分，是一种未知物质，目前已知的特性是腐蚀性，和趋向性，有强烈的目标意识，难得，我的数据库又可以加一些东西了。”少年啧啧称奇。
“注意采集样本，“黑客”，你来分析。”
“OK。”
少年操纵着一条从车外侧延伸出来的机械臂，机械臂的末端连接着骨质的剪刀，和其他有奇奇怪怪能力的遗留物不同，它的能力出乎意料的简单，就是剪断一切，而副作用是根据剪断东西的坚固程度吸取持有者的鲜血，这光听上去就像是某种邪教的法器的家伙，在“黑客”和某个奇才少女的改装下，硬生生地把它拼接在一个机械臂上面，让它血也无法吸收，还天天做苦活，现在整个剪都和虚了一样。
不过也是拜它所赐，少年轻而易举地在地面上采集到了那个生物，于是他回复道。
“采集完成，然后是....分析.....分析.........”
“分析结果出来了，这是一种伪二维的生物，目前这个状态应该并不是它的最终形态，可能还会有类似于变态发育的变化，嗯，它生存规律很奇怪，但可以在已知的数据库中找到相同的数据，让我看看.......”
“有了！它的进食方式和生存条件都和大部分的........”对方的声音在颤抖仿佛是在兴奋又像是在恐惧，“寄生生物符合.....”
“就是说..........现在在我们面前的，这个几乎吞噬了天空的家伙，只是一个巨大生物表面上的寄生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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遇见
大功率特号引擎的嘶吼声响彻废墟的上空，这个故意被放出来的救防队特有的声音往往象征的救援的到来，给那些还未发现的受灾人一些可以活下去的希望，据说这种声音里面还掺杂了某种特殊声波，可以穿透坍塌的建筑精准地连接上那些幸存者后颈中的芯片，确认生死，然后传输到机车上面的系统显示在屏幕上，如果是有生命特征的那就是绿色，如果没有就是红色，如果受伤严重那便是橙色。
正常来说，在这种灾难中每百来米就会有一个被深埋在地下的绿，橙点，每发现一个点就是一条鲜活的生命，虽然这套布尔洛克公司研发的搜救系统的昂贵价格让不少区域的总指挥骂娘，但是确实拯救了不少人的生命。
江队一边熟练地驾驶着机车在废墟上疾驰，一边眼睛是不是地瞥向车载的屏幕上，红点，红点，还他娘的是红点！
甚至连一个橙色的点也没有！密密麻麻的红点倒映在他那深棕色的瞳孔上，扎的他眼睛生疼，每看见一个红点就好像是看见了一具尸体，而他就行驶在那尸山血海之上，江队看了看周围倒退的废土，就算是身经百战的他也无法想象在那建筑残骸下埋葬了多少条生命，暗红的晚霞附在那些残骸上面，像极了鲜血，扭曲的钢筋从废土中探出，像极了死人的手，明明机车是半悬浮在空中的，他却感觉自己的脚被浓稠的血淹没，鼻腔中从里到外都是血腥味，一时间他分不清自己是在去救援的路上，还是二十年前向着战场的方向。
在记忆中只有那次战争，和现在一样，有着像血的海。
他费力地摆了摆头，让自己摆脱那些胡思乱想，江队从自己衣服内层拽出一个怀表，那是一个精致的古怀表，透露着青铜的质感，大小齿轮相互咬合在其中，分针和时针规律地跳动着，而在怀表的表盖内侧却是一个微型的显示屏，显示屏上没有一个亮点，无论是红点还是绿点，都没有，这个怀表中的搜救系统所连接的是他女儿的芯片，这还是上次他好说歹说才自家姑娘同意了安装的来着，他拍了拍怀表。
还是没有反应，就是因为这个系统的没有反应才让他做出了独自一人前来的鲁莽决定，去他丫的通知，去他丫的规定，既然系统中没有反应，那就是还有活着的可能，一想到自家的宝贝姑娘被埋在某个废墟下面，他就心急如焚，一向是不信神的他难得地向神明开始了祷告。
他丫的一定要让我找到啊！要是找不到老子就毙了你，混账神明！听见了吗！
突然，机车上的屏幕中闪过了一道亮点。
江队下意识地踩死了刹车，然后看向屏幕，不是错觉.....在那多如沙的红点中有一抹格格不入的绿色，找到了！？江队手忙脚乱的又打开怀表。
还是毫无反应的黑色。
他略微疲惫地叹了口气，一个正当壮年的男人像是突然老了几岁，看了看眼前的几乎连绵不断地废墟，调转了车头。
那是一个少年，穿着短袖，手上领着一件校服站在半截倒塌的墙壁上，眼睛直勾勾地看向某处，还没有完全成熟的脸上满是灰尘，老江皱了皱眉头，那个少年的左手上沾满了血迹，但身上又没有明显的伤痕，而且他看到救援的这个反应也完全不对，他到底经历了些什么？
“喂，小子还活着嘛？”
少年没有回应他，仍旧呆呆地看着一个方向，江队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却只看见那快要结束的夕阳。
江队实在是没有精力应付这个少年古怪的状态，半拖半拽地就把那小子拉上机车，然后设定自动驾驶模式原路返回，并且录了一段给何长的语音。
当他看着那辆载着少年的机车开远后，他才慢慢地扭过头来，看了眼手中紧紧攥着的怀表。
“好了，该找那个不回家的小兔崽子了，回去一定让她尝尝她老子开发的新菜。”
男人步行在废土之上，夕阳把他的倒影拉得很长很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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获救
“身体特征正常，无病毒感染，精神有些恍惚，估计遭遇了对他来说刺激比较大的事情。”
何长在听着队医的报告，有些心不在焉，“人没事就好，扫描芯片搜索个人信息，如果他家不在受灾区的话就送回去吧，如果在，”他停顿了一下，“那就送去避难所或者孤儿院。
当何长转身离开的时候，在他身后那个亲眼看着他走出帐篷的队医眼中闪过莫名的光，然后从口袋中拿出一张黑金色的卡片在少年后颈部的芯片上刷了一下。
“报告，记忆清理完毕。”他说道。
何长走出帐篷，站到那辆送少年过来的车前，手指曲起，无意识地在机车的屏幕上有规律的敲打着，重新播放那段录音。
“老何，高校区域发现的幸存者，先送过来了，我随后就来，等找到小江之后。”
那个一直大声嚷嚷的人突然间严肃起来的感觉真让人不适，何长轻笑了一声，随后眉头微皱，他是不担心那个肌肉男的生死的，当年的战场像绞肉机一样，上千上万的人都死在那里了，老江却硬是从那边走了出来，活到了最后，甚至还从死神手中把他也拽了回来。
唯一担心的是他的女儿，何长记得那个姑娘，长的小巧，生的也可爱，完全不像她爹身材魁梧，说话也好听，会甜甜地叫着何叔，他还记得当初调侃老江，幸好孩子是随她娘，要是随你，那就是金刚芭比了，每次这个时候老江总是沉默，仿佛藏了一件心事，然后默默地错开了话题，何长就当做是因为老江初为人父的不习惯。
也许是因为那个孩子让他联想到了战争死去的女儿，何长总是在这对活宝父女吵架的时候向着女孩。
而女孩也总是在闹脾气的时候偷偷跑到何长家，一边抱怨自己老爹做菜如下毒的料理一边蹭着何叔的饭。
何长虽说是上过战场，见惯生死，但谁又真正地习惯周围熟悉的人慢慢地离去，最后消失不见呢？
这时候突然间，周围骤然安静下来，只留有一声音在轻轻呼唤着。
“何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