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疯癫老僧的预言（1/1）

自上次被刁霸天一众殴打至今，已有两月余。寄奴躺在床上，早已想去活动筋骨，姨母一直劝到：“再躺几日，俗话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不能下地。”

说完又给寄奴喂一大勺汤药，苦的寄奴抓耳挠腮。

问到：怎么又比前几日苦了一些？

姨母笑道：良药苦口利于病，忠言逆耳利于行，大夫说了到这个疗程就要加大剂量。

寄奴苦笑，内心深处升起一股恨气，此仇不报非君子！刁逵刁崽子们，你们给我等着，大爷有一天会收拾你们，让你们在蹦跶几天。

一分神的功夫，姨母又端来一大碗米粥，生怕亏待和误了，姐姐千辛万苦生下的这个苦命的孩子。

寄奴哪里吃得下，嚷嚷道：好妈妈让我出去散散心，你一看我现在生龙活虎，强壮着呢，不信我给翻个跟头。

说罢就要起身，拉开架势，姨母忙阻拦道：我信，可不能在耍赌了，这次你要长记性，下次可没那么走运了。

寄奴高兴坏了，手舞足蹈到：得令嘞，母亲大人，你老放心，我自由分寸。明日我约上众兄弟，畅游南湖，母亲大人愿不愿意，一起去走走，欣赏湖景树荫，

姨母哪有时间闲工夫到那里去闲玩，家里地里活还没干完，猪羊鸡还要照顾。自然不肯去。

寄奴的姐姐霞姐，因为还没有出闺，自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待在闺房里。平日里和姨母老爹搭把手。缝缝补补，很是心灵手巧，模样越发的标准了。

见到弟弟要去游玩，又是和众兄弟一起，心中很是向往，但恐有体统。

便央求起了弟弟：好弟弟，我也要去。

姨母家小妹妹，年龄十四岁，还是个大孩子，也过来央求哥哥，带着我吧，我和姐姐搭伴同行。平日里，不是放羊就是割草，还要学刺绣，哥哥我也好久没去游玩过。

姨母苦笑道：你们啊！一说去哪玩，眼睛就放光，让别人看到你们出去疯，以后谁敢娶你们。

古灵精怪的小妹，自然有对付姨母的办法，又去挽着姨母的手臂，撒娇起来，终于女当家的点头同意。

众人欢呼雀跃，回去准备妥当。

绣花三朵，各表一枝。

荆楚地界上的，荆州襄樊等地，一直是南迁的晋朝地盘。荆楚大都督，兵马元帅，此人姓恒名玄。乃是随晋朝南迁的将军之一，因迁都有功，封到此地。

但此人哪是久居人下之人，早怀有不二之心，暗暗培养自己势力。

朝廷也知道他不可久靠。奈何，现阶段还需要，他抵挡北方的羌族，羯族氐族等蛮族入侵。

尤其羯族，此族人数不多，二十余万众，个个深眼高鼻，毛发微黄，人高马大，从西方而来，带着膻羊味，男女老少不洗澡，穿着兽皮，饮毛茹血。打仗异常凶猛，杀红眼时，甚至不用兵器，抱起敌人就撕咬。

此族最是凶悍残暴，他们流动作战，不带军粮，四处抓女子，充到军粮，还美名二脚羊。如此做法，中原大地千里无人烟，饿狗吃死尸，好一副人间地狱。

话说恒玄这日，在宫殿与自己的胞弟恒楚，也是自己的前锋将军，履历战功，忠心耿耿，与哥哥下象棋。

另一个同父异母的弟弟恒修，在旁边逗蛐蛐。

恒楚说到：兄长近日，有羯族羌族，想绕开荆楚，顺流而下直接骚扰建康。

建康可是晋朝的国都，此举无疑直捣心脏地带。

恒修漫不经心的笑道：与我们何干，他们杀了建康那帮人，我们正好割据一方，我大哥称帝，二哥你我也算得上功臣。

恒玄出一个子，说到：二弟该你了。你意下如何？

恒楚答到：我觉得的如果，这帮蛮族，如果真的绕到我们侧后方，对我们形成孤岛，局势很不利。

恒玄两只细眼一笑，露出金边的上牙，两撇山羊胡微微颤动。

对恒楚说的：这是其一，其二我们可以要挟朝廷，封我为楚王，统领荆楚大地各郡县，集地方军政民一体。

他们还得靠咱们兄弟几人守西北，肯定会满足我的，假如不满足，后果就是建康要被蛮族敲打敲打了。

建康早有飞马传书，局势紧急，正北有鲜卑族的北燕不断骚扰。

西北边有羯族，羌族暂时被阻在淮河北岸。

东北有孙恩的农民起义军，一群饿红了眼的流民流寇组成，占据上海宁波等地，不断攻占郡县，南边有百越王彭章。

形式危机，但建康这边一直歌舞升平，醉生梦死，统治者早已失去，收复失地，重振破碎山河的豪情壮志，所以，英雄最怕温柔乡，温柔乡最是能磨灭一个人的豪情壮志。

建康这边没有迟疑，立马封恒玄为楚王，荆楚兵马大元帅，荆楚黜置使，拥有先斩后奏生杀大权，另送五万担军粮，务必阻挡住异族入侵。

现在的恒玄，可谓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一方诸侯王。恒玄得意洋洋之时，内心也在盘算，怎么把那上面的一人干掉。

于是，他日夜操练兵马，打造兵器，制造战船，明里是防范蛮族入侵，实际上想图谋造反，等待时机。

建康那边晋朝，司马家族的昏庸皇帝，司马德武，是既没有德也没有武，只知享乐，没有文才武略，暂时的享乐持续不了多久的，如此养虎为患，迟早要受罚的。

一日，司马德武又在花园的温池，与众嫔妃嬉戏打闹，饮酒作乐。左侍太监低头相告，孙恩的流寇在攻打杭州城。

司马德武皇帝，左拥右抱两个嫔妃，根本没放心上。脑海里闪过，朕有诸葛长民孙无终两员大将，一帮流民贼寇能有多大能耐。太监赶紧退下，生怕若了这个阴晴不定喜怒无常的皇帝不高兴，给他砍了。

杭州城这边，孙恩的乌合之众两万人已经把杭州城围着，因为没有重型攻城武器，只能远远的安营扎寨，里三层外三层的围着。

孙恩一直采用软硬兼施威逼利诱的办法，但守将仗着城高粮多，拒不投降。

近日的连续下雨，更是让孙恩莫名的勿燥，腿上的旧伤复发，因为久攻不下，心火攻心，嘴上起了个大脓泡。水米无心下咽。

众将也是个个垂头丧气，没有敢发一声。如果还攻不下来，只能先撤了，如此大动干戈，却一无所获。放在哪个领头的人身上，也要发火的。

但孙恩没有对众将发火，心里知道，此次准备不足，又碰上连日大雨，道路泥泞，重型机械根本没法挪动。

大手一挥，晚上通知全军撤退。因为白天大军撤退，搞不清楚状况的兵卒以为要战败或有袭击，所谓兵败如山倒，只能晚上悄无声息撤离。

别看一群农民起义军，战力不怎么样，但执行力非常到位。

早上守城的兵士，睁开眼睛一看，只剩一些破旧的木桩栏杆和帐篷。

全都欢呼雀跃大呼万岁，胜利了。持续一个月的围城，孙恩无功而返。后面会介绍孙恩这个人，自始至终跟晋朝颤斗，死磕到底，屡败屡战，但内无雄才大略，宽容大度，只适合做个一方诸侯。

绣花三朵，各表一枝。

说回寄奴随众兄弟及姐妹，一起游玩湖边美景，遇凉亭休息，遇荷花采摘，每人做了一顶莲花的帽子。初秋的阳光还有余威，湖边的树丛倒影在水面，仿佛水也是绿色的。舀起来一喝，甘甜可口，清凉解暑。

寄奴的筋骨还没好利索，不敢随他们疯跑打闹。

何无忌也是模样英俊，是个饱读诗书的小才子，白白净净的脸上，永远阳光的微笑着，只是后来几年的军旅生涯，铸造他刚毅，勇敢的性格，这是后话。

檀凭之大大咧咧，外号大牛，长得五大三粗，虎背熊腰，眼睛瞪起来，没人敢直视他。但其实，憨态可掬，老实忠厚，关键时候还有点小聪明呢。

刘穆之是姨弟，小妹的哥哥，外号小吕布，善用长枪，功夫了得，长年和哥哥寄奴对练，一把长枪，使得出神入化。后来随寄奴南征北战，有独当一面之才。

还有一个立志云游四方，善钻研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之术，小小年纪已经留起小胡子，后来一次关键剿灭战中救了寄奴，后不知所踪，虚无缥缈，他就是孔恭。也是山东孔圣人的旁系一支，忠君爱国思想深入骨髓，就也是他不愿和寄奴起兵造反，杀废皇帝，取而代之的原因。

但他始终把兄弟之情放在心上，虽然不能并肩作战，助他荣登大宝，但关键时刻救命还是可以的。

孔恭其实借这个游玩，心里已经打算好了，要离开众兄弟，云游四方，访师寻友。

只待合适的时机说出来。

两女子也是小家碧玉，走起路温文尔雅，很有修养。

大牛檀凭之由于个子高，一直在摘果子给两小姐洗净，让她们尝尝。

霞姐和小妹，也已游玩多时，正好尝尝味道。

大牛搓搓手，露出憨憨一笑。

何无忌也在湖边游人多的地方，找到卖糖葫芦和桂花糕。

众人这才发现，已快近晌午，肚中不免咕咕叫。

在一片树荫草坪上，铺上干净的桌布，一行人拿出带的干粮，有妈妈准备的锅巴，肉干。

在大家有说有笑时，孔恭开口了：大哥，我想去外面走走看看，云游四方，看看这个乱世，百姓们如何生灵涂炭，正好去学点本事。

众人沉默，都知道这年代，外面兵荒马乱，朝不保夕，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可如何是好。

寄奴问：弟弟，你意已决吗？

孔恭点点头，坚定的目光折射出，理性的光芒。

寄奴道：你主意已定，我们也不好阻拦，只是你要保重自己，记得回来找我们。

孔恭微笑着说：大哥，放心，我自由分寸，又不是生离死别。

霞姐也关切询问：恭兄弟，准备到哪里寻师访友？有熟人介绍吗？

孔恭笑到：姐姐放心，有老师介绍的，不必担心。吉人自有天相！大家后会有期，就此别过。

众兄弟姐妹不好多说什么，起身想送，小妹哭哭啼啼，拉着孔恭的衣袖不让走。恭哥哥别走，以后谁给我摘花逮鸟儿。

一番话都得大家哈哈大笑，何无忌知道孔恭的想法，也理解他学习的心切。

他何尝不想云游天下，拜师学艺，但如今，山河破碎，老百姓家破人亡，以拯救苍生为己任。

说到：恭兄弟学艺归来，记得来助我们。

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众人送了一程又一程，终于别离。

所谓后会有期，战场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