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委托-锁孔的凝视（三）（1/1）
“乒——”枪身上的金属部件与圆形锯片碰撞，发出清脆的金属震鸣。暮寒将魔弹横架在身前，挡住了对方圆锯的第一次横扫，并借着圆形锯片的冲力飞速后退。
与一个全身都是杀人兵器对手战斗，在有远程手段的情况下近身战并不是一个最佳选项。因此，暮寒选择与敌人拉开距离，用攻击距离的差距风筝对方。
这个想法很没有错，但是有个前提……
“呼！”暮寒刚刚稳住身形，身前的风压骤然增大。暮寒瞳孔紧缩，幸灾乐祸已经冲到了他身前5米内。一条闪着寒芒的金属腿刺在暮寒的眼中不断放大。
“噗嗤”来不及做出格挡动作的暮寒只得尽力偏转身体来避开要害。尖锐的金属腿撕破布料扎入了暮寒左腿中。而暮寒则没有去在意大腿的穿刺伤，而是探手抓住了对方刺来的腿。而右手的镰刀早已高高举起。
漆黑的镰刃划破空气，如热刀切奶酪一般斩过银灰色的不明金属，将幸灾乐祸的一条腿齐根截断。
Da Capo毕竟是ALEPH级别的武器，即使是破损状态，其锋利程度依旧足以轻松对HE级别的异想体造成伤害。
斩下幸灾乐祸一条腿后，暮寒迅速抽身后退，同时将深入大腿的刺拔出丢到路边。
“靠，廉价收购的二手防具果然不应该抱有期待……”暮寒的话语还没说完，幸灾乐祸就再一次出现在暮寒眼前。同时，它的两条机械臂带着圆锯的机械臂也从空中落下。
“乒！”Da Capo的弧形五线谱装饰卡在了两条机械臂交错的位置，将两个最危险的攻击武器限制在了空中。幸灾乐祸那淡漠的眼睛明显一愣。
“很可惜，要是你能有更多手段，就不至于……”暮寒还没嘚瑟完，就看见第三、四条带有圆锯从幸灾乐祸的两侧侧探出。
“****”暮寒暗骂一句，右手猛地一拧，利用五线谱上的音符卡住幸灾乐祸的整条机械臂，接着迅速向后发力，硬生生地将对方的一条机械臂拧了下来。
但在同时，对方新生的两条机械臂也以暮寒为中心横斩而来。
“砰！”
一束蓝黑色的焦糊轨迹精准地从暮寒身前的两条机械臂横穿了过去，两条机械臂瞬间失去了支持掉落在地。只有其上的圆锯依旧在依靠着惯性嗡嗡地旋转着。
“呼……呼……”直到这时，暮寒才有时间缓一口气。但是没有时间犹豫，暮寒迅速闭上了眼睛。
“嗡嗡嗡……”圆锯旋转的声音仍在，不仅仅是脚边掉落在地的机械臂传来的。而且，越来越近了……
“为什么？！”暮寒猛地睁眼并且迅速后撤，斜切而来的圆锯在他的白色打底衬衫上划出了一道“X”形的缺口。几滴血珠沿着那道缺口飞出，最终滴落在灰黑色的地面上。
很显然他身前的幸灾乐祸并没有随着注视的中断而停止行动，而随着原有的机械臂与主体分离，新的机械臂从那个巨大的灰色方形身体中探出。而那条原本被暮寒斩断的机械腿也在不知道什么时候复原了。
“有其他人在看着这里？”暮寒的视线左右扫视，却并没有注意到任何投向这里的目光。
不管怎么说，依靠终止目光接触来让幸灾乐祸停止行动的方案已经被丢进垃圾桶，暮寒不得不和失去逆卡巴拉抑制、处于受注视的狂暴状态的幸灾乐祸正面战斗。
……
“碰！滋滋滋……”黑色的圆锯在魔弹的枪身上切割，紧握魔弹的左手不断颤抖。
幸灾乐祸身上的断臂数量已经达到了7条之多，其中的三条在断口处还隐隐有着黑炎包裹的痕迹。当它身上的机械臂总数达到10这个数字后，终于停止了更多的机械臂生成。
消耗了不少体力的暮寒吃力地用魔弹挡住了从上而下袭来的两条机械臂。随后看准时机，右手的镰刀划出一道几乎完美的半圆，将最后三条机械臂一齐斩断。
“呼……呼……看来，10就是你的极限了……”暮寒身上深浅不一的伤口不住地往外渗血，白色的衬衫已经被血液染成了暗红色。
不知道是不是一时间没反应过来自己的处境，幸灾乐祸依旧只是停留在原地，挥舞着那些只剩一半的机械臂。而他的机械腿也已经少了大半，不再具有高速移动的能力，也不再进行自我复原。
暮寒将镰刀反握，改为镰刀柄尾在前。随后缓缓举起，直指幸灾乐祸的那巨大的锁孔，一步一步地朝着对方靠近着。
“结束了，你这个只知道躲在锁孔内偷窥的懦夫。”
“噗嗤”镰柄末端将近一半没入了幸灾乐祸的锁孔内的躯体中。暮寒将左手的魔弹举起，架在了锁孔的下沿，随后扣动扳机。
“碰！”
金属的外壳扭曲着，抽搐着，蠕动着，似乎在对抗着某种本能。但最终，坍缩的趋势淹没了一切，所有散落在地的金属碎片与机械残肢如同受到了什么吸引一般朝着坍缩的中心汇聚。暮寒本能地后退，用手挡在眼前。
还没等暮寒放下手确认异想体卵的状态，一道炽目的光线迸射，最终覆盖了方圆几十米的范围。暮寒原本打算放下的手重新稳定，他的眼睛也不自觉地闭上以防止自己的视力因这道光线受损。
“怎么回事……在分部的时候异想体卵化的过程也没这么……”
就在暮寒纠结着要不要睁眼的时候，他的背后传来了细碎的……似乎是脚步声的声音。
暮寒迅速转头，将魔弹的枪口指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但是他的眼前什么都没有……
“什么情况，幻听？还是其他什么……”暮寒依旧大口地喘着气，手中的魔弹虽然已经垂下，但是食指依旧扣在扳机上。
暮寒重新回头，却意外地发现——那个幸灾乐祸化成的异想体卵消失了！
但下一秒，暮寒的眼神就变得凛冽。
“你，或者你们……是谁？”
没有回应，甚至没有任何属于人类的声音。
“呼……此地不宜久留。”此时的暮寒丝毫没有解决委托后的轻松，那个莫名其妙的闪光、声音和消失的异想体卵都在说明他依旧处于某些不明存在的视线中。
更何况，他对于周围的居民还是有所顾忌的。现在的他连一个5阶收尾人都打不过，要是这片区域还藏着什么厉害角色，那他今天就真的要栽在这了。
在与幸灾乐祸正面缠斗的过程中，战场不知不觉已经远离了最开始的那片区域，所以现在暮寒也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他打算随便找一个附近的“幸运居民”来问问。
“咔嚓”
开门的瞬间，暮寒的动作一顿。他感觉眼前的门似乎有点眼熟……
抬头看了眼门牌，暮寒眼角略微抽搐——这正是委托人给予暮寒的门牌号。
“这就是所谓的‘缘分’吗？”暮寒摇了摇头，推门而入。
映入眼帘的是一间装饰地比较温馨的房子，这在后巷可并不多见。与这间屋子格格不入的，是一个倒在地上、双目流着鲜血的男人。不用任何解释，暮寒就明白这位就是委托自己的委托人。但是很显然，这位委托人已经无法支付报酬了。
“啧……这是自挖双眼挖到脑子了吗。”暮寒走进门，想了想，还是将尸体搬到了床上。
“看起来还是个有着不错收入的家伙啊……”环顾四周，暮寒注意到在房屋一角的桌面上摆放着一张已经泛黄的照片。他走过去看了看，发现是一张二人的合照。站在左侧的正是委托者，也就是现在躺在床上的尸体。而在委托人右侧的则是……
“嗯？这家伙……”暮寒突然发现自己认识那个人。
锦鳞，L公司某分部控制部4级员工。和暮寒不同，锦鳞并非一开始就是员工。他最开始只是个普通的文职人员，在某次的大规模镇压结束后得到了晋升，成为了分部的一名正式员工。
不过在当时的暮寒看来，这家伙依旧只是个随时可能牺牲的“消耗品”。他能得到晋升仅仅是因为在那次镇压中损失了太多员工了，不得不从文职中提拔一批来充数。不过随着时间的推移，锦鳞逐渐展现出他与生俱来的，令人羡慕的战斗天赋和某些令人舒适的性格特点。暮寒不得不承认，比起自己，他更适合成为控制部队长。
摇了摇头，暮寒将脑中的思绪甩出脑内，将照片反扣在了桌面。
“嗯……那我就不客气地接受你的酬金了。”暮寒再次环顾四周，这间屋子里有不少值钱的东西。看得出来这位委托人是个很懂得享受生活的家伙。
在进行了一次细致的搜刮后，暮寒满意地拍了拍身旁的袋子——也是在这间屋子里找到的——转头看向床上的尸体。
“放在这里会腐烂的吧……算了，还是丢到外面让清道夫处理吧。”犹豫片刻，暮寒还是放弃了去23去饱餐一顿的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