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被称作“家”的地方（1/1）
12区，暮言的住所中。
“卡擦——”
暮言的动作停顿了片刻，低头望向自己手中从中间断裂的半截门板。
他明明记得自己在走之前刚换过一个更结实的门？
将半截门板丢到一旁，暮言右手一钩，将腰间的砍刀握在手中。
这块宣称“可以抵挡冲锋枪子弹近距离扫射”的半截门板失去了它原本的作用一定有着某个原因，并且有着极大的概率是人为造成的。考虑到并不知道是哪个闲的没事的家伙在多久之前做出的行为，暮言决定做最坏的考虑——那个家伙现在还在自己的屋子里守株待兔。
当然，暮言是完全不介意再多杀几个人来庆祝自己实力的提升。
缓步走进屋子，暮言欣慰地发现并没有哪个天才试图对一个处于后巷食物链低层的“耗子”的做些什么。
“很好，看来我可以少往23区那送份食材。”暮言正这么想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从房间角落里缓缓飘散而出，打断了暮言的思绪。暮言手握砍刀，目光缓缓地朝着血腥味飘来的源头看去。
那是一个木制的衣柜，大小适中，刚好能藏下一个体型不大的人。与暮言印象中的衣柜有所不同的是，这个衣柜的底部此时已经被染成了红色。就在暮言看过去的时候，从衣柜底部流淌而出的血液还在缓慢流动着。
两步跨到衣柜的门前，暮言将砍刀狠狠捅入两块木门间的缝隙，接着将砍刀沿着门缝劈下。
除了衣柜外那道脆弱不堪的锁，暮言并没有砍中其他物体的感觉。于是暮言索性将衣柜的木门拉开……
“咔嚓”
暮言再次看了一眼手中的门，他并没有将门扯下来的意愿，这本应完好门此时却不知为何已经承受不了一次正常的开启。
就像这间屋子的大门一样。
将木门丢到一边，暮言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衣柜内部唯一一个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物体”。
那是一个浑身是血的少年。
暮言将手探到少年的脖颈处，感受着对方那正在不断收缩跳动的脉搏，稍微松了一口气。
“唰——”突然，暮言将提于手中的砍刀迅速举起并落下。锋利的刀刃正对着少年没做任何防护的面部。被血浸洗过的的砍刀泛起了微弱的红光。
砍刀最终还是没有将少年的大脑一分为二，而是停在了少年面部的正上方。暮言看着衣柜内没有因恐惧而产生任何本能反应的少年，眉毛微微抬起。
“真晕了？不，这是……失血休克了？”
暮言本想抓着少年的手腕，将其提出衣柜。但想了想后还是将砍刀挂在腰间，双手托着将少年放到了屋内正中心的桌子上。
暮言并没有查看少年身上的伤势，而是将少年整个翻了过来，用砍刀的木柄冲着对方的后颈位置狠狠砸了一下。看着少年软倒于桌面上的身体，暮言真正松了口气，坐到了桌旁的沙发上。
“**，真是麻烦。”暮言冲桌上的少年隔空吐了些什么，“都这么多年了，连几个入室抢劫的低级家伙都解决不了，水平应该还只是八到九阶的程度，根本不可能接替我的位置。看来以后也是没什么成长的空间，还让我受缚于这所谓的‘血缘关系’……啧，要不是已经有了点所谓的沉没成本，我真想直接把你送去23区……呵，对啊，为什么不呢？”
自言自语了片刻，暮言似乎做出了什么决定。他起身经过那死尸一般的少年，走入了一间房间内，反手关上了房门。
几秒后，客厅内。
原本如尸体一般的少年忽的有了一丝颤抖，那只紧闭的左眼突兀地睁开——他的右眼在曾经的一次训练中已经瞎了——少年缓慢支起上半身，那失去光彩的左眼空洞地注视着那扇紧闭的房门。
“假的……这是假的……不，我应该已经有所猜测，只是不愿意相信……不对，这是假的……”少年喃喃自语着些不明不白的话语，似乎是一时间难以接受眼前的现实，又似乎在说服着自己。
“不尽早脱离他……我的一切都会被他掌控？所有的亲情都只是假象，谎言？”最终，少年如梦初醒一般地念叨，似是总结，又似是在说服自己。
“原来一切都是假的？呵，呵呵……这样啊……都是谎言”如同放下了什么内心的重担，少年强忍着身上伤口带来的剧痛，拖着伤痕累累的身躯以自己能达到的最快速度来到了失去门板的的衣柜前，伸手将提前藏在衣柜内的包裹取出。
少年眼神淡漠地回头望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接着将包裹提起，快步离开了这生活了将近10年的“家”。
房间内，暮言正面无表情地与电话另一边的人交流。
“就按之前说好的价格。”电话那头的声音不带任何感情波动。
“不不不，你以为最近是什么情况？我可是知道zwei（德语中的二）六科已经有进驻你们附近的意思了，现在不少帮派正在为他们的到来铺路，这大大影响了你们的食材的进口速度以及质量，你们的生意也因此受到了影响。你可要搞清楚，现在，是完完全全的卖方市场。”
“……”电话那头保持了沉默。
“我也不是什么贪财之人，只要在原定价格的基础上再上涨个50%我就满足了。”暮言语气轻松地说道。
“50%是绝对不可能的，你想都不用想。”电话里传出的声音依旧平静。
“我已经替你分析过了，像我这么好说话的进口商可……嗯？”暮言正打算继续讲价，门外的响声就吸引了注意力。
“你自己再好好想想吧，这样物美价廉的好事可不多见啊，我等着你的回电。”暮言说着，挂断了电话。
提起砍刀，暮言听见了脚步声，有人正在朝这间房间靠近。
暮言并没有急着冲出去，而是藏身于房门与墙壁之间的阴影。这里是门被打开后房间内唯一的视觉死角。
“砰！”门被人一脚踹开。
门意外地没有断成两截。
看着眼前一言不合闯入房间的家伙，暮言认真地打量了一遍。
不知名事务所，不知名的长相，连工坊武器都算不上的劣质长剑。综上所述，这就是那种放在小说里连名字都不配拥有的低层九阶收尾人。看来常年的找猫委托已经让他不胜其烦，今天私下接了点刺激的活想证明证明自己的实力。
很快，暮言就确认了对方的来意。
“这货想被卖到23区成为食材。”
得出了这个令人满意的结论后，暮言并没有直接在阴影里给对方一下狠的，而是将耳朵贴在了墙上。
“一份食材……两份食材……加上房间里的这份，一共就是三份食材了……”
确认了食材……收尾人的总数后，暮言缓步走到房间内那位正在东张西望的收尾人的背后，伸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
“嘿伙计，在找什么呢？”
“啊！”那位收尾人悚然一惊，下意识回身朝着声音传来的方向斩出一剑。但暮言早已闪身退离了对方的攻击范围。
趁着对方还没缓过神，暮言几步上前，抬手抓住对方的头发，将对方的头朝下拉去。接着用刀柄冲对方的后颈狠狠一砸。
“砰！”收尾人身体一颤，便没了动静。
与此同时，房间外。
两名收尾人听到了房间内的惨叫，并没有立即冲进去救援。
“你说，这个新来的要用多久才能解决一个耗子？”收尾人A说道。
“最多5分钟，毕竟只是应付一个耗子，他好歹成为了收尾人，应该不用太久。”收尾人B满不在乎地回道。
“我可不这么想哦。”第三个声音突兀地出现在屋内。
两名收尾人皆是一怔，随即将目光转向之前传出惨叫声的房间。那个房间的门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人影。
收尾人B还没回过神来，收尾人A便已提着自己的巨斧朝目标冲了过去。B看着倚在门框上，眼含笑意地望着他们的暮言，一咬牙，便举着自己的长剑紧随着收尾人A向暮言冲去。
暮言脚部一蹬，侧身闪过了从头顶纵劈而下的斧子，随即抬起左臂，用展开的圆盾抗住了长剑的挥斩。趁收尾人B没反应过来，一脚踹在对方毫无防护的腹部，将他踹飞出去。
直到这时，收尾人A才吃力地重新举起沉重的斧子，转身再次向暮言砸去。
“真是毫无美感的、单调的攻击方式，实在是无趣。”暮言叹息着，再次闪身躲开了砸落而下的巨斧，并借机拉近了自己与收尾人B的距离。
“***”收尾人B刚调整好自己的状态，就见暮言借闪躲斧子的时机靠近自己，不由地骂出声，但面对冲来的暮言，他不得不再次举剑斩去。
这一次，暮言并没有展开臂盾，而是直接用金属制成的左手抓住了挥斩而来的剑身，接着用力向身后后一拽，手背上的白色小球发出微弱的光芒。
收尾人B感觉自己身上的重力忽地一轻，加之身前突然受到的拉力，一时间竟无法重新调整自己的重心。双脚象征性地在地面蹬了两下后，便不可遏制地向前倾倒，握着长剑的手也在不知不觉间松开。
暮言左手一收，反身将手中的长剑掷向了重新朝他冲来的收尾人A。接着，他左手狠狠一握，将施加在收尾人B身上的效果解除，趁收尾人B没反应过来，用刀柄狠狠砸向对方的后颈。
收尾人A用斧子挡住了飞来的长剑后身形一滞，但很快就调整了过来。他举起斧子，正准备像前几次那样劈向暮言。却见暮言转身，抬手将昏迷的收尾人B举起，挡在了斧子下劈的路径上。
收尾人A下意识想重新将斧子举起，但手中的巨斧突然变得十分沉重，收尾人A的收力动作非但没有重新将斧子举起，反而使他的双臂承受了两种方向相反的巨力，扭曲成了弧形。
收尾人A吃痛，双手不自觉地松开，但原本重如泰山的斧子却在不知何时变得轻如鸿毛。掉落后并未对地面造成一丝影响。
就在收尾人A松手的瞬间，暮言已经不知何时来到对方的身后。
“看来你对于自己的身体强化很上心，就算这样手臂也没有折断。这能让我再提提价。”
没等收尾人A震惊完，暮言便抬手将收尾人A也砸晕了过去。
初步处理完三份“食材”后，暮言站在屋内环顾四周，确认屋内没有第四份“食材”的影子后。但是很快，他发现了有哪里不对。
暮言环顾房屋，却怎么也找不到那个身负重伤的少年的身影。他抬手，一拳将房屋内唯一一扇完好的门砸成了两截。
“呵，很好……暮寒，别让我找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