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地笼爆护(1/1)

“有一两个小时凭空消失了。”在傍晚的余晖中,我沿着马路右侧的水渠缓缓前行,手机屏幕上,时间清晰可见。

18:54

那家伙,瞒着我做了什么。我确信无疑,但是否会对我造成危害,尚属未知。

十几分钟后,水渠绕过马路与稻田边缘的夹角,沿着另一座丘陵的岩基,蜿蜒至村庄的后方,我亦步亦趋。

又过了将近半个小时,我到达了水渠的尽头,一处从丘陵底部岩缝渗出的泉眼。左侧的景致已经从稻田变成了种满桃树的村后坡地。

我这是绕到了丘陵的另一侧,而这片两座丘陵之间狭长的平地,曾是耕田,如今大部分变成了洼地和野塘。我家的十八亩水田是最后荒废的,保持着较为规整的形状。

水田自爷爷去世前几年开始荒废,后来被野塘的水浸过两次,现在里面满是野生水产。我在其中放置了地笼,当然,野塘里也有。

“我说,这地笼是我放的,你凭什么动?”我走到最近的地笼,一拳将那黑色的影子击倒在地。

“你他妈这是犯法!懂不懂什么叫私人财产不可侵犯!”影子似乎被我打得有些懵,半晌无言。我随手将他扔进田里,夺过绳子,将地笼拉了上来。

腐败变质的残蜕以一种套折的形式与地笼缠绵,和小龙虾、田螺和黄鳝热情拥抱,他们是好姐妹呢。

我把顺手带来的白色窗花捏成一团,塞进烂得几乎只剩白骨的半张嘴里,顺手将裤袋里的一次性筷子拿出来,沿着被小龙虾打出的耳室穿过去,黄白混合物已经被泥螺和小龙虾吃干抹净,几只新鲜的小蚂蝗透过缝隙钻了出来。

重新将地笼放回水里,我对影子讲道理:“就算我地笼爆护了,你也不能眼红懂吗,这是做人的本分,什么都顺只会害了你。在我田里游泳就好好游,这没事,我不会介意什么,可是起我地笼就过分了。”

见影子依旧沉默,我意识到他还需要教训。一边感叹他的不老实,一边将他塞进旁边的地笼当饵料,沉到了水里。

今天的水产还挺多,我将刚刚收上来的十八个地笼挨个重新放回水里,小龙虾,河虾,螃蟹,蚌,河蚬子,泥鳅,黄鳝,田螺,白条,麦穗,黄辣丁,黑鱼,国斗,鲫鱼,鲤鱼,鳑鲏,加起来都有几十斤了,加上在那边野塘里放的估计得有一百二十多斤,这都接近一个成年女人的重量了。

转头看到旁边马路上剩下的半截手指,嗯,也不知道谁这么不小心,竟然弄丢了这么重要的东西,顺手揣到兜里,皱着眉头看着刚刚写下的这一段文字。

果然我还是不擅长写悬疑,吃完晚饭刚想尝试一下,又写成这个鬼样子。还是因为我逻辑性不强吧,脑子废,没什么办法。

“那个谁,你要不要看看我写的。”

白裙飘到我身后:“呃,郗宁你写的这个……一言难尽啊。虽然本大人不想打击你的自信,可是这要文笔没文笔、要剧情没剧情、要氛围没氛围的……实在不行你做点别的事吧,哪怕陪人家玩一下也好,你真不适合写东西。”

“连你也这样想,可想而知我写的是什么垃圾了,唉~”我叹了一口气,“有时候一时脑瘫写下的东西,感觉就像是哗众取宠的小丑。”

我关上了电脑,准备做点别的事情换换脑子。

一思索,就去喂乌龟吧,反正现在是夏天,稍微多喂一点也没关系,从水桶里把收地笼收到的白条麦穗等杂鱼捞了点出来,来到后院倒进了食盆。

今天地笼又爆护了,水产已经分了类,放在卫生间里开打氧机养着。

另有两只很大的野生甲鱼扔在周转箱里,这能卖到几十块钱一斤,明天赶早去镇上卖了买点牛肉来吃,因为我是不吃猪肉的,而那笔准备用上一辈子的钱当然经不起这种挥霍。

我快步下楼,经过过道的时候,眼尖的我立刻注意到昨天自己贴在墙壁上的白色窗花被人撕了下来。

那家伙撕窗花干什么?莫名其妙。

话说今天是不是少收了几个地笼啊……嗯,有点记不清了,不过感觉收获少了点。

一边想着,我拉开后门来到了后院,却看见了正在争抢食物的乌龟。

原来已经喂过了吗?我拿过一条凳子坐下,佝偻着腰,双手撑着下巴默默观察。

这时刚好最大的那只巴西龟从一只南石嘴里夺过一节断指,干咬两下咽了下去。

夏天的乌龟食欲真好啊,我又坐了一会,便起身回到了屋内。

几声短促的震动声从口袋中传来,我掏出手机,打开一看, QQ收到了两条新信息。

全能盲目:这有什么特殊的

全能盲目:我写了十几句,你也没有评价一句

渊行下位(我):因为我看不懂

这里是我把刚写的文章发给网友评价,呃,他好像也发了个什么给我,是文言写的,说如果我能看出是什么意思,他就帮我看。

全能盲目:故而,反之我对此也保有此看法

全能盲目:无趣便不做理会,愚钝便无有意义

全能盲目:愚钝无比

渊形下位(我):呃,好吧。对了,因为我有删信息的习惯,前面的信息已经被我删了,现在想找ai翻译一下都木有办法

渊行下位(我):要不你重新发一下给我(笑)

全能盲目:……

全能盲目:五分钟之前的消息,立马删

全能盲目:你也是可以的

全能盲目:如此无趣

呃,这是谈崩了,我还要回消息吗?想了想还是算了,说不定他现在正烦呢,还是不要打扰比较好。

于是乎,我把手机往床头一扔,就准备去洗澡睡觉,此时身后冷不丁传来一声轻咦,接着是外来物种阴侧侧的声音:“郗宁,你刚才在和谁聊天呢?”

“我靠,神经病啊你!突然出现吓死个人!”我怀疑自己要是心理承受能力再差点现在心脏病都能被吓出来。

“哎哟,原来郗宁你这么胆小的吗?”白裙向我靠近了几分,我默不作声看过去,待到近如咫尺一把抓向带子,另一只手做势撕扯,却扑了个空。

看着房间内弥漫的白色飞絮,我怔了怔:“不应该啊,怎么撕不碎?”

“啊,吓死宝宝了!郗宁你才是真的吓人啊,这么突然,想死啊!!!”

我认真的摇了摇头:“不对,诱导他人自杀是不好的行为。”接着带着一丝期待问道,“请问一下,有什么办法能够把你撕成碎片吗?”

注意到翻飞的白絮,我补充道:“不是你这种,是我用手把你撕碎,因为,可以做饵料。”

?????

嗯,飞絮在房间内极速翻滚,在异常的难以反应的角度腾移变迁,我似乎从中看到了满片的问号。

“不对劲!郗宁你绝对不对劲!等等,郗宁你什么时候上来的?”

“什么时候……”我晃了晃脑袋,毫不在意,“那不重要,哦对了,我去洗澡了。”

我慢慢走到门口,伸手把门拉开,走进了浴室,脱掉衣服站到了花洒下。

稀疏的水流持续不断的倾洒在我的身上,很快便浸透了每一寸毛孔,躯体的表面变得湿润,水雾的肆意侵犯下,空气也沉闷了许多。

“醒了?”我冷笑着自语,“智商低下也都是抬举你了,连自己在白日做梦都没察觉到,我说怎么就让你把他给顶号了?还得我来调理。”

“算了,反正你缺心眼,多说也无益,那么,理所当然,也该回归正常了。”

我关掉花洒,用洗发水搓洗头发,然后再次打开花洒冲洗干净。接着用沐浴露擦拭全身,最后在淅淅沥沥的水声中带走一切污垢。

等我裹上浴巾回到卧室,便发现入侵物种不知什么时候来到了我的房间,正对着刚刚推门而入的我悬浮在半空。

我面露不解:“你还来我房间做什么?我不是让你自己选一间房间呆着吗?”

“也没什么别的事,就是郗宁,你知道一加一等于几吗?”

我撇了撇嘴:“不是二难道是三吗?一会儿不见你脑子瓦特了?”

“我脑子瓦特了?!呵呵,”白裙位置传出的声音带着些奇怪的意味,紧接着又仿佛气球泄了气一样,“好嘛,确实是人家唐突了。”

白裙又绕着我飞了几圈,我的目光一直盯着它,不明所以,很快,它停了下来,转而穿透墙壁到隔壁去了。

“行吧,既然如此,本大人就先走了,郗宁你自个慢慢玩吧。”

莫名其妙。

我坐到床上,用浴巾把身上残留的水珠擦干,然后换上睡衣,拉开门走出卧室,上楼把浴巾挂回到了浴室的架子上。

回到二楼就正好看到我卧室旁边的那间侧卧门口露出一抹白色。

我:……

他妈的脑袋都没有还学人家偷看呢,离了个大谱了。

莫名其妙。

我冷着脸走回到自己的房间,关上门,心累的躺到了床上。

这家伙,多少有点大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