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时初一开始接受楚飞白的好意(1/1)

初一……大概也不会真的狠心推开他吧?

毕竟,初一刚才走的方向,确实是通往医疗室的。

这个认知像一缕阳光,勉强驱散了他心中些许的灰暗。

因此,面对杨书谨关切的询问,他难得地露出了好脸色,甚至勉强扯出一个还算温和的笑容:“没事的,一点小伤,我自己可以过去处理。谢谢关心。”

杨书谨看着楚天瑞这客气疏离的样子,忍不住摸了摸后脑勺,嘀咕道:“天瑞表哥,你怎么跟初一一个样?都这么客客气气的,怪别扭的。”

“咱们一家人,真的不用这么客气的。”

楚天瑞闻言,笑容里多了一丝复杂的意味,低声道:“好,我知道了。”

一旁的时初一看着楚天瑞这副“通情达理”的模样,脑海里却不受控制地闪过一丝疑惑和烦躁:他不是能听懂人话吗?

不是能正常跟别人交流吗?怎么一到自己这里,就变得像块听不懂拒绝、甩不掉的牛皮糖,沟通完全失效!

这种双标和滞涩感让他无比心烦。

楚天瑞再次将目光投向时初一,脸上的表情瞬间又切换成了那种小心翼翼、带着讨好和卑微的模样。

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可怜兮兮的气场,声音也低了几分,带着试探:“初一,那我……我先过去处理一下。我待会儿……待会儿可以过来找你吗?”

杨书谨在一旁看得啧啧称奇,他那些表哥们可从来没用这种近乎“摇尾乞怜”的态度对待过他,这画面着实有些新鲜。

而时初一是真心觉得楚天瑞这副样子既让人心烦,又隐隐刺痛着他。

他不想回答这个问题的,更不想看到对方那种眼神。

于是他索性一言不发,拉着还在状况外的杨书谨,几乎是逃也似地快步离开,将楚天瑞和他那灼人的目光甩在身后。

他能感觉到,那道目光如同实质般久久地黏在他的背上,直到他拐过走廊的转角,才终于消失。

脚步不自觉地放缓下来。

杨书谨被他拉着走了一段,此刻终于忍不住,带着点好奇和小心翼翼,开口问道:“那个,初一,有一个问题,不知道我能不能问啊?”

时初一大概能猜到他想问什么。

无非是他们兄弟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相处得如此别扭和痛苦。

他自己也不知道该如何清晰地表述那段错综复杂的过去,但他并不介意杨书谨问,于是淡淡应道:“可以。你想问什么?”

杨书谨组织了一下语言,脸上带着真诚的困惑:“就是……你明明也是关心天瑞表哥的,我看得出来。

他呢,也是真的想跟你打好关系,为什么你们之间看起来要这么……这么别扭呢?好像有什么东西卡在中间,让大家都难受。”

他试图用自己简单的逻辑去理解:“有什么话是不能说开的吗?有矛盾的话,可以想办法解决呀。”

他顿了顿,语气更加诚恳:“其实我爸之前叮嘱过我,让我别在你面前多问这个,说是表哥他们以前对不起你,做了很过分的事。”

“但是……但是我看着你现在这样,好像也很辛苦,并不快乐。”

他带着一种少年人特有的、相信一切都能变好的乐观劝道:“你要不要试着换个方式跟表哥他们相处呢?相信我,没什么坎是过不去的!”

“而且明明是那个楚无双最坏,是他的错,为什么你们要因为他的错,变成现在这样互相折磨呢?”

他举着自己的例子:“你看我亲哥,虽然平时也没少揍我、嫌弃我,但我要是真在外面受了欺负或者遇到麻烦,他肯定是第一个冲出来保护我、帮我的!这就是兄弟嘛!”

越说越觉得自己的主意可行,杨书谨眼睛一亮,热情地提议:“下次我们家族要是组织集训,你们就跟我们一块去吧!”

“离开这个环境,说不定一起训练、一起流汗,关系就能突飞猛进呢!”

杨书谨的态度纯粹而真诚,充满了希望化解僵局的善意。

时初一听后,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他其实觉得杨书谨的话很有道理,逻辑上无懈可击。

是啊,有什么是真正过不去的呢?

罪魁祸首明明是楚无双,为什么他们兄弟之间却要背负着这份沉重的枷锁,互相折磨,谁也得不到解脱?

可是,道理谁都懂。真正要迈过心里那道深深的坎,去原谅,去放下那些刻骨的过往,又岂是那么容易的一件事?

但是……真的要一直这样下去吗?

在无尽的烦躁、悲哀和互相消耗中循环?

他听到自己很轻很轻地问了一句,像是在问杨书谨,又更像是在问自己:“可是……要换什么方式呢?”

他是真的感到迷茫,不知道该如何重新定义自己与楚天瑞,乃至其他兄弟之间的关系。

每一次看到楚天瑞那副卑微讨好、甚至放弃尊严的样子,他感受到的不是快意,而是更深的悲哀和难以驱散的烦躁。

杨书谨见他似乎听进去了,立刻来了精神,积极地出谋划策:“就从尝试正常对话开始!他下次再问你什么,或者跟你说话,你别不理他,就先试着回答一下看看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看看回答了之后会怎么样,会不会有什么不一样!”

他甚至提出了更“直接”的方案:“而且你要是实在看他不顺眼,或者被他哪句话气到了,你就直接揍他啊!”

“我看天瑞表哥肯定是打不还手骂不还口的,你出出气也好过现在这样憋着难受!”

越说越觉得可行,杨书谨一拍手,兴奋地定下计划:“要不就明天!我回去就跟我爸说,让他们赶紧安排一个集训!”

“把你们都叫上!相信我,初一,户外活动、团队合作什么的,最能让关系破冰了!你一定会喜欢的!”

时初一对于杨书谨口中能改善关系的“集训”持怀疑态度,但看他如此热情,还是顺着问了一句:“什么集训?”

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疲惫和一丝微弱的、自己都未曾意识到的期盼。

杨书谨却神秘地眨眨眼,卖了个关子:“嘿嘿,等明天你就知道啦!保证有意思!现在嘛——”

他重新拉起时初一的胳膊,活力满满,“我先带你去找密室!这才是正事!”

两人再次回到了之前那个让时初一心绪不宁的房间。

这一次,有杨书谨在,过程变得截然不同。

他目标明确,径直走到墙边,找到那个看起来再普通不过的电灯开关,然后——啪、啪、啪——动作熟练地来回快速按动了三下。

只听一阵轻微的、几乎难以察觉的齿轮转动声后,旁边原本严丝合缝的墙壁发出一声低沉的轰鸣,缓缓向一侧滑开,露出了一道幽深的暗门。

时初一有些怔愣地看着这一切。

这就是……所谓的“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吗?

机关竟然就堂而皇之地设置在每日都会使用的电灯开关上。

若非知晓内情,或是像杨书谨这样意外发现,一般人确实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开启秘密的钥匙竟如此寻常。

杨书谨看着时初一脸上的讶异,得意地笑了笑,语气里带着小小的自豪:“怎么样?是不是很厉害?我们老宅里好多机关都是这个路数的,简单又方便!”

时初一不禁问道:“这样……不怕轻易被人发现吗?”

这似乎太不设防了。

杨书谨不在意地摆摆手,一副“你这担心很多余”的样子:“方便嘛!”

“而且,谁闲着没事会来攻打我们家啊?为什么要害怕被发现?”他的逻辑简单而直接。

时初一无言以对。

是啊,在绝对的势力和安宁之下,或许真的没必要将秘密藏得过于曲折。

“走!我带你进去看看!”杨书谨兴致勃勃,拉着时初一就踏入了密室。

然而,密室内的景象却让时初一大失所望。

里面整齐地摆放着不少医疗器具和设备,看起来像是个备用的医疗间,但除此之外,空无一人,根本没有楚方岑或楚无双存在的任何痕迹。

难道……他真的想岔了?二哥其实已经离开了?

可是不对,二舅他们之前的种种反应,分明暗示着人应该还在这里。

时初一压下心头的失落,转向杨书谨,试探着问:“表哥,你过来帮我……是二舅让你来的吗?”

“他没有叮嘱你,不能让我知道这里有密室的存在?”

杨书谨摇摇头,表情很是坦然:“没有啊。我爸反正没特意叮嘱过我什么不能跟你说。”

“我想,这些应该都是能说的吧?”

他有些不解,“怎么了吗?方岑表哥不在这里,我们再去找找其他地方嘛!老宅大着呢!”

时初一却不死心,追问道:“这个密室里面,还会不会有其他的密室?或者更隐蔽的隔间?”

杨书谨挠挠头:“有的密室里面确实还会有套间,但是这里嘛……我记得应该是没有的。”

为了证明,他走到密室内部的电灯开关前,同样操作,快速按了三下。

墙壁毫无反应。

“看嘛,没有的。”杨书谨摊手,“不过我哥我姐他们自己的房间里的暗格,有的会自己做额外的机关,那就要费点功夫找了。要不去他们的房间看看?”

时初一沉默地环视着这个整洁却冰冷的医疗密室,一种强烈的直觉告诉他,他要找的就在附近。

“我可以在这里再仔细找找吗?”他问。

杨书谨眨眨眼:“你是怀疑这里还有别的机关?可以啊!”

他的探险精神又被点燃了,比时初一还兴奋,“我跟你一块找!说不定真有我没发现的!”

“好。”

两人于是在这间不算大的密室里仔细搜寻起来,敲敲墙壁,摸摸地板,检查每一个看起来可能不同的缝隙。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然而,依旧一无所获。

杨书谨率先泄了气,一屁股坐在一个医疗箱上,捶着腿:“初一,要不我们还是去别的地方看看吧?这里肯定没有了!”

“或者……我直接去问我爸好了!他肯定知道!”

时初一却摇了摇头,语气坚持:“不用了。”

他本能地觉得关键就在这里,只是他们还没找到正确的方法。

“我们去其他地方看看吧。”他说道,心里却暗自决定,等有空的时候,一定要一个人再回来仔细探查。

接下来的一整天,两人几乎跑遍了老宅里杨书谨所知道的所有可能有密室或暗道的地方。

杨书谨甚至为了能进哥哥姐姐们的私人领域,磨破了嘴皮子,说了无数好话,连带着逼时初一也说了几句软话,两人才得以被放行查看。

然而,结果依旧令人失望。

傍晚时分,两人累得几乎脱力,躲到花园的凉亭里休息。

杨书谨毫无形象地直接瘫软在冰凉的石制栏杆上,有气无力地感叹:“不行了不行了……初一,下次我再也不要干这种体力活了!”

“你明天自己探险吧,我实在是陪不了你了!我的腿……我的脚……感觉都不是我自己的了!好酸!”

时初一点点头,看着对方累瘫的样子,诚心道:“今天辛苦你了。”

杨书谨有气无力地摇摇头,开玩笑道:“不辛苦,命苦。”

他侧过脸,眼巴巴地看着时初一,“你可得记着啊,下次我找你的时候,你不许推辞!”

“我得把今天跑的这些路都找补回来!”

时初一点头,应得干脆:“好。”

杨书谨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眼皮开始打架:“我困得不行了,先眯会儿,待会儿要吃饭的时候记得叫我啊……”

话音未落,他竟真的直接在凉亭的长椅上躺了下来,闭上眼睛几乎瞬间就进入了梦乡。

时初一看着他这随性的睡姿,无奈地走过去提醒了一句:“回去睡吧,在这里睡容易着凉。”

杨书谨连眼睛都没睁,迷迷糊糊地嘟囔着:“不要……累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