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惹祸羽绒服(1/1)

“哎哟——”痛苦尖叫声震地屋顶嘎嘎嘎作响,食堂吃饭的人一个个吓傻了眼,惊恐看向阚土木,这一回他不死也去了半条命,也许后半生是个植物人或者是傻子。

正当大家惊恐,替阚土木捏一把冷汗瞬间,懵了,恐怖一幕骤然逆袭,痛苦尖叫的居然不是阚土木,意外的是鸡冠头。

天底下到底发生了什么怪事,谁也没有看清,就在鸡冠头铁蹄踹过去离阚土木的头尚有半寸节骨眼上,阚土木滑稽的像只猴子,身手敏捷一头滑溜钻进桌底,鸡冠头凌空一脚撞在墙上,嘭,他是一只蛤蟆从半空中摔在地上。——阚土木每次吃饭都是很可怜的坐在墙角位子。

在办公室边吃饭边看电视,蒋琼玉、蒋惠艳听到鸡冠头尖叫,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赶了过来。

一看地上死蛤蟆一只鸡冠头,也不知道是死是活,蒋琼玉心慌问道:“发生什么事了,达逵这是躺尸演魔术吗?”

“哈哈哈……”大家被蒋琼玉的话逗得呀,哄堂大笑。

关头上,不甘沉默,阚土木幽了鸡冠头一默,说:“鸡冠头刚才表演空中蛤蟆翻跟斗,结果技不到家,从半空摔了下来,这会儿也不知道是死是活,大伙儿怕被他讹上,没人敢上前看看。”

“快,快,快把达逵送到卫生院去。”蒋琼玉也是猪头,竟然信了阚土木的鬼话。

讽刺的是,蒋琼玉居然用黑不溜秋的拉炭拖拉机把鸡冠头送到卫生院去抢救。

路上,总算问清事情真相,气的,蒋琼玉上气不接下气,那一脚真要踹中阚土木,天呐,后果不知道如何收场,她不敢想象下去,大骂表哥鸡冠头狗改不了吃屎,活该半夜被人捏碎两个蛋蛋,一辈子是太监,当不了真男人。

伤势很严重,轻微脑震荡,左胳膊骨折,肋骨断了三根,鸡冠头只得转到当地县医院去治疗。

作恶到头,报应如影随形。

活性炭厂没一个人吃闲饭,唯一清闲点的就是蒋惠艳和他鸡冠头,蒋琼玉既要做饭又是厂里唯一个化验员,肯定半步离不开工厂,她叫蒋惠艳去县医院照顾鸡冠头,蒋惠艳死活不答应。

最后,蒋琼玉火了,说话冲:“我走不开,叫你临时去照顾达逵几天,等我爸回来,你都不愿意,还要你干么,趁早回家去。”

没想到,根本没想到,蒋惠艳比她蒋琼玉这个堂姐火气更大,朝她咆哮:“我凭什么去照顾他?土木是我叫过来扒炉,人家老实巴交没招惹他,他鸡冠头凭什么三番五次打他?万一出了事,我怎么向土木父母亲交待?”“行。我走,我明天带土木回家乡。”

节骨眼上,哪敢真的叫蒋惠艳、阚土木走,蒋琼玉只好妥协,亲自把鸡冠头送到县医院,办好住院手续,她马不停蹄赶回厂。

在家里有父母亲千宠万惯,那段日子在医院疗伤,比人家坐月子还坐月子,如今孤独一人躺在千里异乡医院病床上是个孤魂野鬼,无人理睬,连蒋琼玉这个没良心表妹,把工厂看得比他生命还珍贵,弃他而去,不由得,鸡冠头心酸的泪如雨下……

是天意,还是凑巧?

鸡冠头孤单单在医院病床躺着,阚土木第二天意外又惊喜收到欧阳慧芳给他买的羽绒服。

不幸的是,“包裹单”落在蒋惠艳手中,她见欧阳慧芳从写信到买衣服,这天要塌了,醋劲大发,将“包裹单”撕成两半,接着欲要撕碎时,她又停下,她不能叫阚土木仇恨他。

手上拿着被她撕成两半“包裹单”,蒋惠艳焦躁不安,心被掏空,这不是一张“包裹单”那么简单的事,这是阚土木那个乡下穷男孩与欧阳慧芳这个城市公主恋爱的把柄,之前她蒋惠艳还自欺欺人欺骗自己欧阳慧芳绝对不会爱上阚土木,可眼皮底下这张“包裹单”碾碎她对自己的欺骗。

把“包裹单”给阚土木时,蒋惠艳脸上愤怒散发,嘲笑眼神盯他,冷冷地说:“我拿到的时候,包裹单已经被撕的剩下一点,我不小心把它弄成了两半。”

“噢。没事。”阚土木没有多想,信了蒋惠艳鬼话,信手接过“包裹单”,想都不想,扭身即朝外边大步流星走去。

阚土木从邮电所把包裹取回时,蒋惠艳跟随他身后,进了他那个男工宿舍。

站在那儿,蒋惠艳亲眼目睹阚土木拆开包裹,除羽绒服外,居然还有内衣,又附着一封信,简直无底线秀恩爱秀到包裹里,蒋惠艳踢翻大醋桶,恨得血液逆流,心脏气涨。

受不了了,蒋惠艳赌气扭身跑出去。

跑回自己房间,眼泪像下雨很不值钱的稀哩哗啦,谩骂欧阳慧芳是千年狐狸精,利用阚土木穷的只能吃咸菜家境,拿小恩小惠去笼络他的心。

骂完欧阳慧芳,蒋惠艳自己气自己地狠狠抽一耳光,恨自己太单纯、愚钝,猪头一个,没有欧阳慧芳的心机,不懂得拿小恩小惠在生活关心、照顾阚土木。两个人相处这么久了,而且这个厂还是她蒋惠艳叔叔的,可是他阚土木的心仍然在欧阳慧芳身上。

针尖窄的心容不下焦躁忧虑、不安惶恐、失落纠结,一时想不开,蒋惠艳一头撞向墙壁……

离墙壁还有一尺,蒋惠艳又收迅速收回头,她不想死,死了,太便宜了欧阳慧芳,不死的话,痛的是她的头,阚土木是不会可怜她,更不会知道她是因为他撞墙。

不敢去面对阚土木穿上羽绒服那种满满的温馨幸福感,蒋惠艳一头钻进被窝,委屈兮兮啕嚎大哭。

吃晚饭,食堂所有人眼睛妒嫉的冒火,全盯在阚土木身上那件辣眼羽绒服上,要把他一口撕碎势头。

饭吃在嘴里如嚼蜡,心则泡在醋缸里,蒋惠艳一边偷偷打量阚土木,他穿上欧阳慧芳给他买的那件红色羽绒服,显得特别精神抖擞,全食堂最帅气、阳光男孩。

尤其叫蒋惠艳无法容忍的是,羽绒服穿在阚土木身上像是特定专为他一个量身裁剪,大一寸显得太宽松,小一寸显得太窄。——这是阚土木与欧阳慧芳暗筑爱巢,甚至早已偷吃禁果的恐怖节奏呀,蒋惠艳只感到天塌了。

见阚土木已经吃饱,走出食堂,蒋惠艳一撂剩下的半碗饭也不吃,慌忙追出去。

追到阚土木前边,拦住他,直筒筒站在他跟前,蒋惠艳一张青脸冒怒气,劈头盖脸开口即辱骂:“全厂谁不知道你穷的连大学上不起。一个穷做工的,你以为你穿上这件羽绒服,你就能脱胎换骨、出人头地,很派头,很威风是不是?”“同学们都说你和慧芳谈恋爱,我不信,看来是真的。你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美梦,你还没做醒。”

压住胸膛一团怒火,不卑不亢,阚土木冷笑铿锵回击:“惠艳,我穿自己的衣服,还要看别人脸色穿吗,穷人就天生不能穿好衣服吗?癞蛤蟆不想吃天鹅肉,那是没志向,和死人有什么区别?男子汉大丈夫一个,追自己心怡女生,天经地义。”

“志向?”蒋惠艳对阚土木嗤之以鼻,挖苦、讥笑他:“志向的根基是金钱、财富。你穷,你的志向狗屁不是,连大学上不起。不是为了碎银几两,活的要尊严,你还出门挣那几块血汗钱干么,干脆回乡下种你那一亩三分田好了。”

现实如同千斤大磨盘,压在阚土木头上,他无言以对。

见阚土木哑口无言,蒋惠艳越发得理不饶人,不要命训斥开:

“爱情、婚姻讲的是门当户对,不是小孩过家家。不要被好色、小恩小惠蒙住你眼睛。你以为欧阳慧芳给你买了一件羽绒服,她就爱你,愿意嫁给你,你不要臭美了。”

“那是欧阳慧芳可怜你同情你是个读不起大学,好衣服买不起的乡下穷鬼。”

“你也不睁大眼睛看看,人家欧阳慧芳是九龙的大美女,父母是高官,你一个大学读不起,好衣服买不起的又黑又矮穷男孩,你配得上她吗?”

“如果欧阳慧芳真爱你的话,她父母亲会同意吗?”

“土木,你醒醒吧,趁早断了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的念头,趁早放弃不切现实的幻想。”

“你想穿好衣服出人头地,跟我说一声,十件八件,我——惠艳都心甘情愿给你买。”

“回房间把它脱了。你没看到吃饭时,那些人凶恶盯着你吗?他们眼睛红的恨不得一口咬断你脖子。”蒋惠艳不容阚土木拒绝,拉起他的手就走。

蒋惠艳这一暧昧举止,被站在食堂门口的另一个扒炉工——崔伏明看见,他伤不起呐,内心的妒嫉、仇恨刷地膨涨。

崔伏明是蒋丛共表哥的儿子。

自从蒋惠艳来到这里,崔伏明第一眼瞄上了她,无奈,蒋惠艳的心全在阚土木身上,在他面前是一只高傲孔雀,对他总是不理不睬。崔伏明把阚土木当情敌,巴不得除之而后快。

开始的时候,仗自己个子高大,崔伏明总找阚土木茬,想在蒋惠艳面前炫耀他块头大的优势。

后来与阚土木同一个夜班扒炉,看到阚土木这小子个头虽然矮小,但是力气蛮大,七、八十斤重炉耙,别人拿一把都很吃力,他倒好,两把炉耙一块用还显得太轻,崔伏明畏惧了害怕了,担心打不过阚土木,反而吃亏。

时下看到蒋惠艳拉着阚土木这个穷鬼的手,暧昧的朝他宿舍走去,误以为蒋惠艳给阚土木买的羽绒服,崔伏明脑瓜子嗡嗡的,心脏遭到挤压,他受不了了,顿时滋生邪恶歹毒的心:他要暗中使阴谋诡计,把阚土木挤出这个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