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打法(2/1)

此刻,孟家

烛火摇曳中,白念云坐一张竹凳,手中握一本杂书。

一旁躺椅上,孟川小兽似地蜷成一团,已然入睡。

屋门口,孟大江端个瓷碗,不知在喝什么,瞧他口中嘶哈嘶哈的,也不知享受还是痛苦。

忽然,白念云目光一顿。

“嗯?”

轻微一声疑惑,引来孟大江的视线。

“怎么了?”

孟大江声音大点,惹得躺椅上的孟川咂了下嘴。

白念云起身,脚步完全没有声音,踱到门口,回首看了儿子一眼,低声道,“那小子,三重天了。”

“哪个…白家小子?看走眼了?”孟大江反应过来,压低了声音,却掩不住惊愕。

“应该是吧。”白念云目光越过孟大江,望向高空上那轮玉盘,姣好的脸庞浮起一抹微笑,“挺好,省得你跑一趟。”

“炼体三重天,打法再糙,倚仗浑厚的气血,碾也碾死那只长虫了。”孟大江似颇为自豪的语气。

……

次日,一早

符源小院

符源循例已将肉食药膳制好,心中默默盘算如何寻个合适的机会与白无尘挑明。

以这小子如今展现出的天赋,入门须苦熬许久。

绝非他心疼这点供给,只怕这小子在一日日苦熬中磨平了心气,还是早挑明好。

不多时,炉膛内炭火渐渐熄灭,砂锅中咕嘟嘟的声音也渐渐平息。

那小子也该来了。

符源心里想着,伸出去端砂锅的手在半空忽地一顿。

他眼中闪过精光,目光一时锐利,越过灶房的木窗,看向小院院门。

论感知力,在起步的一些境界,炼体不如正统,但到一定境界,有些方面,炼体的感知力更为细腻。

方才,他分明感知到一团不俗的气血,应是下三重的炼体武夫。

这三禾村,他早犁过一遍,没一个修炼者。

再者,但凡有点境界,不去城内求活计,留在这荒郊野外作甚?

山海妖星降世之后,城内城外,可是两个天地!

符源这瞬间脑中千回百转,甚至想到外头之人是不是曾经的…

“咯吱~”

上了年纪木门被推开,不堪重负地叫了声。

那张稚嫩的脸庞映入符源眼中,他瞳孔不由一怔。

旋即,他快速冲出灶房,来到院中。

“符师。”

白无尘一如既往恭敬行礼。

“你…”符源眼中难掩错愕,有些不敢置信地再三打量,明明自己有了定论,却还是问了句,“你突破了?”

“正要说与符师,昨日…”

白无尘将昨天回家后的一切复述了遍,其中自然隐去自己突破的真实原因。

符源面不改色,让其运转气血之力,仔细分辨后,确认不是练得太过,走了岔路,体质未受损,方露出喜色。

“久不入门,入门则抵三重天,到底是我见识浅,还是你天赋异禀?”

符源感慨一句。

也只是感慨,他才不会去细究。

不同于方才的沉重心情,他此刻是欣喜的。

照这小子此时此刻展露的天赋,或许有望成就神尊!

神尊啊,那可是真正可以庇护一方的存在!

“好好。”念及此,符源心绪不由激荡,连道两声好,他不再啰嗦,道,“去将药膳端出吃了,你炼法既已入门,往后不可松懈,接下来,该学打法了。”

不知为何,当说到‘打法’二字,白无尘觉得符师眼中都透着凶光,语气也莫名有几分瘆人。

村南十五里外,松林

白无尘只吐了口气,脸不红心不跳。

此时与彼时,十五里于他而言,已然翻天覆地。

“我少年时,曾修习过一时世俗武学,后炼体入门,不太看得上世俗武学,有次机缘巧合,碰见一人,让我重又捡起世俗武学,仔细研习后,只觉从前的自己真乃井底之蛙。”

“打法,每个炼体武夫各有风格,我若教你太多,只怕惹人生疑,便先教你世俗武学各类吐劲法,再教你开山拳的打法,当然,打法打法,不打,如何得法?每日我会以开山拳的打法与你对练。”

白无尘见他一脸兴致昂昂,不由沉默。

老头多少有点暴力倾向吧。

“如何?你若怕吃苦头,也可慢慢来,不对练也无妨。”见他不吭声,符源故技重施。

白无尘虽识破,却还是落套,狠狠落套。

“符师,对练又有何惧?不必慢慢来,我,只争朝夕!”

他这股狠劲真对极了符源胃口。

“只争朝夕,好!”

符源一掌送出,直直覆上白无常胸膛,又往回收了半掌,同时口中道,“不用担心,我手下有数,仔细体会我气血之力的运转,这是世俗武学中,所谓寸劲。”

他话音方落,单掌化拳,猛然轰出,劲力不大不小,不至于让白无尘自身气血抵消,让其能仔细感受寸劲的吐劲技巧,更直观体会其爆发方式。

“如何?”

“记住了,符师。”

“好,再来,接下来,我演练所谓十字劲。”

“…”

“这是缠丝劲。”

“…”

“寒蝉劲。”

“…”

几日后

“砰!”

符源身形滑似泥鳅,在白无尘数次进攻未果,他反手一记轰拳,疾如闪电,重愈千钧,势大力沉,正是开山拳的打法,落在白无尘肩头,疼得后者直龇牙。

白无尘颇为无语。

老头攻则用开山拳的打法,守却不知用的什么身法,纯纯欺负他不灵活。

“砰!砰!”

不知挨了多少拳后,符源主动停手,白无尘才停下。

“白小子,别觉得我玩赖,不谈往后哪日你与人为敌,若是遇上妖,如我这般,尤擅身法躲闪,你又该如何应对?开山拳刚猛有余,略显笨重,与我对练,你自当多多体会,思忖应对之法。”

符源随手扔去一小瓶药油,继续道,“还有,我知你记性不错,我这身法,便不教你了,你能记住几分,能领会几分,皆看你的悟性。”

白无尘抹药油的同时,轻轻点头,忽又问起一件沉寂许久的事,“符师,旧阳山那恶虎,如今我可有一战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