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6章 只有邮差还记得的约定(1/1)

4月20号的这天晚上,穗穗带着她的帮手和员工们在会议室里一直加班到了深夜一点才总算是结束工作。

在她回到带有休息室的办公室之前,卫燃一直都在翻来覆去的打量着那两份礼物。

如果说白天的时候李羿忠二人送来的那个水壶还能让他轻而易举的决定等忙完再说的话,这两份礼物就太过于熬人了。

喜峰口或者扔小男孩儿,随便哪一个都让他忍不住的想把那本活爹喊起来加班干活儿。

但也恰恰是因为这俩同时出现,反倒让他陷入了两难的抉择。

“算了,还是一起等等,等忙完这两天再说吧...”卫燃最终艰难的做出了决定。

他决定先把手里的事情都忙完了,再好好“享用”丢手绢的快乐。

就在他打定主意的前后脚,拖着一身疲惫的穗穗也打着哈欠走进了办公室。

“那两份礼物喜欢吗?”

穗穗只是扫了一眼仍旧摆在桌子上的礼盒便眉开眼笑的问道。

“喜欢,肯定喜欢,就是不知道送礼物的那两位会不会给你那边添麻烦。”

卫燃一边说着,一边接过了对方手里的外套。

“麻烦倒是没有,我和玛琳还有柳芭都谈过了,虽然还没有达成最终的方案,但是大体上的共识是没问题的。”

穗穗踢掉鞋子,任由卫燃将她横抱起来,“倒是那个柳芭脑子似乎有些问题。”

“那个姑娘脑子确实有些问题”

卫燃说着,已经将他的女王大人抱进了浴室。

这一夜并不充足的睡眠之后,早早爬起来的穗穗便立刻又精力充沛的投入到了她们的羊绒大会事宜之上。

在这件事上帮不上也不宜过多出面的卫燃同样没有耽搁时间,拿上昨天得到的两样礼物便驾车离开了制片厂。

依旧是在粉色小太妹们驾驶的粉色装甲车的护送之下,卫师傅回到卡班湖畔的家里根本来不及休息更来不及处理一下当做礼物送给自己的那些底片,便不得不投入到了准备晚餐的大事上面。

好在,那些粉色小太妹总算知道喊来足够多的人帮忙。

也正是在这些小混混们的帮助之下,伴随着烟熏火燎中,一根根大猪蹄子和洗刷干净的猪头被丢进了一字排开的几口商用高压锅。

将剩下的工作丢给在院子里忙活的小混混们,卫燃换了一套干净衣服,拎着那两份宝贝礼物钻进了图书馆地下的暗房。

一番仔细的准备之后,他小心撬开纸板边缘生锈的订书针,将夹层里的那些大尺寸底片一一取了出来。

在他足够认真细致,也足够专业的逐步清理之下。

这些比扑克牌尺寸略大的底片在近百年岁月里积攒的指纹、污渍以及划痕被一点点的清理干净。

最终,这些变的年轻的底片加入了冲印的工作,并且成功的配合卫燃洗出了全部的16张照片。

这些照片并非每一张都足够清楚和完整,甚至可以说,其中绝大部分洗出来的照片仅仅只能如管中窥豹一般看到一小部分画面。

少数三四张即便完整,但拍下的却大多都是“敌军视角”的背影和远处模糊不清的长城。

不仅如此,这些早已被扫进历史垃圾堆里的116胶卷虽然尺寸秒杀如今苟延残喘的大部分胶卷,但因为工艺的问题,颗粒并不算细腻,拍出来的照片也着实有些对不起这么大的底片尺寸。

即便如此,即便有以上诸多的遗憾,卫燃还是在这仅存的几张成像完整的底片洗出的照片里,收获了唯一一张足够清楚,而且主角明显是个华夏人的单人照。

这个人是谁?

卫燃要承认,他虽然学的是近代战争史,他虽然对华夏的抗日战争史算得上了解。

但此时猛然看到这么一张穿着军装,单手举着望远镜,明显在战场上拍下的侧脸单人照,他一时间还是没能认出这是谁。

稍作犹豫,他将这张仍旧湿漉漉的照片挂在了烘干橱的夹子上,随后拿出手机拍下一张照片发给了夏漱石,并且紧随其后拨通了视频通话。

在一遍又一遍的铃声过后,夏漱石终于接通了语音通话。

“什么吩咐?”

夏漱石打着哈欠问道,“你们那分赃大会分出矛盾了?”

“一个个都喝成酒精棉球了,能有个屁的麻烦。”

卫燃说话间走出暗房,“刚刚给你发了一张老照片,你看看能不能认出来是谁。”

“别挂”夏漱石说完便没了动静,而卫燃则开始了默数。

就在他从一千零一数到一千二八的时候,夏漱石给出了回复,“西北军,荩忱张将军,错不了,但是背景虚化的有些严重,看不出是在哪一处战场战场拍下的。

这张照片哪来的?原件在你手上?我之前可没见过这个角度的照片。”

“是他?你确定?”卫燃挑了挑眉毛。

“我只要还能认出绮绮来,我就不能认错张将军。”

夏漱石笃定的做出了保证,“你快说说,这张照片又是你从哪找...”

“行了,我忙着呢,等我有头绪了再和你细说。”

卫燃不等对方说完便敷衍了一番,随后更是不等对方说些什么便挂断了电话。

将手机揣进兜里重新,卫燃不由的愈发好奇,当年是谁在喜峰口缴获了这台依康塔,又是在哪里朝着照片里的这位民族英雄按下了快门。

“相机可真是个好东西...”

卫燃在感慨中走出了地下室,招呼着那些小混混们一起帮忙,忙着烹饪晚上要吃的红烧排骨。

接下来足足一周的时间,卫师傅每天专心致志的忙碌于灶台和床第之间,竭尽全力的提供着力所能及的后勤服务。

也正是在这漫长的一周时间里,穗穗和受邀前来的富婆乃至吉祥物们达成了一项又一项不为人知的交易。

在这一周的时间里,一直在因塔吃喝玩乐的男士们也终于随着穗穗谈妥一项项的合作以及投资项目,轻而易举的完成了他们之间关于28颗星星咖啡馆的生意谈判。

4月28号这天一早,随着最后离开的蔻蔻和汉斯先生一起登上名义上属于季马的私人飞机,穗穗也像是泄了气的气球一样瘫在了卫燃的怀里。

“总算是谈完了”

顶着俩黑眼圈的穗穗有气无力的说道,“太难了,这些女人太难应付了。”

“哪种难应付?”卫燃乐不可支的问道。

“没胸就算了,脑子也没有。”

穗穗打了个哈欠,“倒是那位玛琳小姐出于预料的惊艳,她几乎算是这次融资分享会里最有商业天赋和敏锐直觉的了。”

“你们都达成什么交易了?”卫燃饶有兴致的追问道。

“散户基本都投到稳赚的矿产生意上了”

穗穗说话间已经熟练的挂在了卫燃的脖子上,任由他将她抱进了车子里,同时乐不可支的解释道,“我们准备成立的矿产集团,名字都想好了,叫金铲铲。”

“好名字”

卫燃笑着摇摇头,这名字虽然儿戏,但想来这把铲子应该会足够的锋利。

“羊圈国的矿产只是起步,同时金铲铲还会投资哈撒和巴新以及印麻大的矿产。”

穗穗任由卫燃帮她系上了安全带,却也忍不住再次打了个哈欠,“这些只是那些求财的散户,那些大户,我是说,尤其是蔻蔻、玛琳还有那个脑子有问题的柳芭为首的大户。

她们的钱会在散户们的矿产生意里转一圈之后再过一遍我们的制片厂和在招核的娱乐公司。”

穗穗说到这里,洛拉已经启动车子开往了停机坪之外。

话题到了这里,卫燃明智的不再追问,到了这一步差不多就是落袋为安了。

换句话说,这些钱接下来无论去做什么都是干干净净的。

而且按照他从安菲萨那里得到的一手资料,这些钱最后都会反向投资到那些散户吉祥物们各自代表的家庭里的生意。

简单的说,这就是在熔铸一块牢不可破的钢板罢了。

“这些年从国内的游客身上赚够了钱了,也该薅洋毛了。”

穗穗意有所指的最后说道,“洋人的洋”。

“转移重心了?”

“这叫布局海外”

强打着精神的穗穗得意的拍了拍胸脯,“法律上,我可是俄罗斯人。”

“你有把握就好”

卫燃放心的说道,刚刚他们谈的是金羊毛,至于最后谈的,其实是穗穗自己的生意,这可是两码事。

“因塔那边谈的怎么样了?”穗穗见卫燃不再多问,这才开口问道。

“一切顺利,没什么新意,好在大家都足够坦诚。”

卫燃简单的概括了一番之后便转移了话题,“接下来你有什么其他的安排吗?”

“大事基本忙完了”

穗穗不由的再次打了个哈欠,“你那边有事情要忙?”

“一周前李羿忠和卢悦来过”

卫燃说着,将当初他们二人造访的来意描述了一番。

“我们什么时候出发?”穗穗兴致勃勃的问道。

“你不累?”

“回家就是休息!”

“那就后天吧,这两天你好好休息休息。”

卫燃终究还是个疼媳妇的人,“后天晚上我们再出发,先飞沪市,然后去津门,两边忙完之后,咱们去和李羿忠他们碰面。”

对于他的安排,穗穗自然是没有任何的意见,而且她也确实累坏了,以至于车子都还没开到家门口,她便已经靠着卫燃睡着了。

这个月的最后两天时间,卫燃连大门都没出过,陪着穗穗好好休息了两天,这才在30号的傍晚登上了飞往华夏申城的航班。

因为时差的原因,等到飞机降落,等到他们驱车来到申城的第一座28颗星星咖啡馆的时候,距离开业尚有将近一个小时的富裕时间。

“维克多先生,我们又见面了。”

最先出门迎接他和穗穗以及随行的卡坚卡姐妹的,是那对来自巴塞罗那的龙凤胎兄妹克莱蒙和阿曼尼。

“维克多先生,女王大人,你们终于来了。”

这对担任“主理人”的双胞胎兄妹异口同声的用别样的称呼打了个招呼。

“我的名头现在这么响亮了吗?”穗穗等安菲萨将法语翻译成汉语之后眉开眼笑的问道。

“和总瓢把子一样响亮”

没什么脑子的克莱蒙不小心说了实话,甚至这句法语里夹杂的“总瓢把子”发音都格外的标准。

“你教的?”

卫燃没好气的朝跟着走出来的夏漱石问道,这货的旁边还站着秦绮。

“我最近忙的都要长腿儿了哪有那个时间?”

夏漱石摆明了死不承认,“快进来吧,这咖啡厅给我们预留了专门的位置呢。”

“待遇这么高呢?”

卫燃暂时放过了对方,和众人一起走进了这间刚刚开始播放国际歌的咖啡馆。

“当初我们的祖母承诺了要给邮差同志专门留一个位置的。”

名叫阿曼尼的姑娘说着,引着卫燃等人走向了这座咖啡馆一个靠窗的位置。

也正是这一路走来,卫燃看到了墙壁上的屏幕里随机展示的,关于那些国际主义战士和那些二战老兵的照片以及有关他们的故事。

最终,当他们在这对兄妹的引领下走到专属于他们的桌子旁边的时候,卫燃的脸上也不由的露出了一抹笑意。

这张桌子足够的宽大,桌子中间的位置不但插着一面小小的国际旅旗帜,而且还有个显眼的占位牌,其上各种语言写着同一句话:永远为历史学者和邮差同志预留的位置。

“谢谢”

卫燃说着,轻轻拉开与周围其他座位样式都不同的椅子,让穗穗坐下来,然后他才坐了下来。

“历史学者先生以及邮差同志”

等其余人也围着这张漂亮的桌子坐好之后,阿曼尼一本正经的用法语问道,“诸位想喝点儿什么?”

“咖啡吧”

卫燃晃了晃神,近乎下意识的用法语答道,“意式咖啡,还有意面和华夏的茶,还有...”

“还需要什么?”克莱蒙看向卫燃。

“还有像样的桌子和椅子”

卫燃轻轻敲打着厚实的桌面叹息道,那是只有他还记得的约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