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1/1)

猛兽不可怕,可怕的是,猛兽在隐忍,池峪得好多天都没有行动,仿佛在等时机。

红日恍如孤灯,孤独拨开云霭。晕得耀眼。

我清楚地看见,光影,一点,一点,混着阳光,从学院四处透了出来。

“严…公子,你在干什么?”

董孟卿又来了,他最近老是往我这边跑,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我的党羽。

“你怎么又来了。”

“我在书院里没有…朋友,我只能…来找你了。”

“董公子,你往身后看看。”

他正要转身,我拽住了他:“动静不要太大,慢慢转身。”

他缓缓转过身来,和不远处一个陌生学子对上了眼。

他浮起慌张神态,着急问道:“严公子,这是什么…意思。”

我暗笑道:“你连周围无数双有敌意的眼睛都没注意到吗?”

“啊?那怎…么办。”

“没办法。”

柔和的光缀饰着悠长的时光,我看着他的脸,光晕将他的脸滤得稚嫩,无暇,显得单纯。

董孟卿最终还是留了下来,和我讨论一些别的事。

“严公子,我发现…最近窗外好像有人偷听太师讲学。”

我好奇问道:“你看清那个人的长相了吗。”

“没有,她戴了面…纱,应该是个…姑娘。”

他的手指着急的搂成一圈,红着脸说道:“其实我也不…确定,每次我想转头看看到底有没有人时,太师…都会斥责我,要我…不要摇头晃脑。”

我下意识望向窗外,一眼看不见底,心理不免狐疑起来,难道我上次觉得窗外有人并不是错觉?

“不愧是大人,这么快就又收一个鹰犬了。”

我顺声音来源看去,竟是卢怀方,只见他规规矩矩向我行礼,一副逆来顺受的样子。

“卢兄,他都知道了,你不必装模作样。”

卢怀方再次卑躬屈膝回道:“大人,卑职不敢造次。”

我干脆不理卢怀方,指着他对董孟卿介绍道:“这是卢府的大少爷,家父和卢相有过一面之交,所以卢公子肯帮我忙。”

“见过卢公子。”董孟卿恭敬对卢怀方行了一礼,狐疑地看着我们俩。

我们聊了很久,董孟卿才走。

等董孟卿一走,卢怀方又恢复了正常的神情。

一股寒风糜烂着我的脸颊,有种凛冬将至,仿佛埋伏着一种难以言喻悲伤的感觉,春去秋来,总是有遗憾。

“严兄,我替你查过了,董孟卿没有问题。”

我开怀大笑:“哈哈哈,卢公子,何必多此一举。”

“你已经试探过董公子了?”

“哈哈哈,我虽然没有试探过董公子,但是我很清楚池公子,他没必要再安插一个学子在我身边了,毕竟我的一举一动,他早就知道了。”

“严兄又有什么发现吗?”

我马上收敛了笑容,严肃说道:“我觉得,我的府上,有不少池峪得的耳目。”

“行,这件事我来处理。”

卢怀方招呼过来卢子熹,吩咐了几句。

他转头又对我说:“哪些人有问题,我一定会替你查清楚的。”

卢怀方话还没说完,我陡然发现一把短刀静静夹在我书缝中间,案几的书籍堆积如山,不特意翻看根本发现不了。

卢怀方反倒比我还慌张,叹息道:“严兄,你看来又要被人算计了。”

“你怎么不怀疑是我带到来的呢?”

“你是聪明人,不会干这种蠢事。”

卢怀方伸手示意我把刀交给他。

“你呢?”

他夺过刀,说道:“你现在处境很危险,不能再被落下话柄,而我堂堂一个执宰之子,难道怕这个?”

他环视一周,趁没人注意,急步离开。

卢怀方前脚才走,池峪得后脚就靠了过来。

“严公子,刀你收到了吗?”

“这刀果然是你放的。”

“哈哈哈,严公子真是聪明绝顶。”

“你想干嘛?”

“聪明绝顶的严公子难道猜不出来。”

“池公子过誉了,我确实猜不出来。”

“哈哈哈,严公子,我听说有人带刀意图暗杀二皇子,希望这个人不是你。”

他的鹰犬,不断围在我身边。

池峪得感叹道:“真是大胆包天啊。”

“我也觉得胆大包天。”

池峪得一直笑着看我,和第一次见面时如出一辙。

他的鹰犬也发出附和的笑声。

我吓唬道:“刀剑无眼。”

同时,装模作样地往书缝里掏东西。

他的鹰犬听完全都慌张地挡在池峪得身前,警惕地看着我。

池峪得却在一旁愤怒的喊道:“你们在干嘛?都让开!”

他显然比任何人都冷静。

“下人无礼了,严公子见谅。”

竟然把就读学子叫做下人。池峪得到底是何等尊贵。

“池公子,其实在下有一事不明,不知道池公子为何要对赵公子动手?”

“你说廷之啊,他太软弱了。”

他顿了好久,心不在焉的说道:“廷之之所以现在能在这伴读,是因为他父亲屡次站对了队伍,廷之和他父亲还真像,阿谀奉承,趋炎附势。”

池峪得冷笑一声,又大声说道:“不过,他家现如今发生了重大变故,他父亲最近在下落不明,廷之也在四到求人,这种无用之人,留着干嘛?”

这就是上次赵廷之上次见我要和我坦白的事吗?

“难不成赵公子也求过你?”

“他不仅一直求我,还可怜巴巴的,像条乖巧的狗。”

“池公子,如果靠威严服人,真的会有人真正尊敬你吗?”

池峪得忍俊不禁道:“谁敢不尊敬我?”

他的鹰犬又发出附和的笑声。

“严公子,倒是你,只有董孟卿这种废物才肯和你在一起?多么可悲。”

“哈哈哈,没想到池公子有一天要扯下身段,煞费苦心的对付一个废物。”

“严子恕!”

池峪得难得的生气了:“打他嘴。”

他的其中一个鹰犬立马伸出手,狠狠拍在我脸上。

我余光扫视了一下他,问道:“你叫什么?”

这个鹰犬不理我,轻蔑看着我,像看一个蚂蚁一样。

池峪得生气叫道:“严公子问你问题,你怎么不回答?”

那个鹰犬立马没了神气,温顺回到:“在下任九猿。”

池峪得指着任九猿,对我说道:“生气吗?要不要给你个机会,打回来。”

只见我伸出手,池峪得顿时难掩激动,可让他失望的是,我没有落在他脸上,而是拍在他肩上,说道:“不着急,你迟早会后悔的。”

那个任九猿听完更加轻蔑起来,四处的鹰犬也哈哈大笑。谁也不相信我能掀起什么风浪。

他们中间,池峪得笑得最为畅意。

“池公子,不要做得太过火了。”

卢怀方一脸正经打断了他们。

池峪得看到卢怀方回来了,立马收起了嚣张的气焰,对他行了一礼,赶紧解释道:“我和严公子正常打闹呢,如果卢公子不喜欢,我就不再继续了,我们走吧。”

池峪得虽然走了,但是四处的风,却更加喧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