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何患无辞(1/1)

“我们渔村本来位于燕国和齐国的交界处,偏僻而又荒凉的地方,遇到外敌入侵,村落遭受灾荒,向上有求的时候,我们向燕国和齐国求助,双方则互相推辞,对村落的危难置之不理,仿佛我们渔村与他们毫无关系一般。”

“但一旦到了征兵或者纳税的时候,燕国和齐国的官吏又争先恐后来此,如同凶狠的豺狼,一边又一遍剥削我们的存粮。”

“今日张队长带队前来推行贷粮政策,他故意咬文嚼字,‘粮’必须是黍米而不是鱼,可我们渔村以打鱼为生,哪来那么多黍米?”

“一言不合他便大开杀戒,鲜血染红了渔村的土地,最后只有我们兄妹三人侥幸捡了一条命,但最终也沦为了阶下囚。”

青年虽然跪在地上,但身姿依然挺拔,如同寒风中不屈的青松,双眼死死盯着被先贵拎在半空中的张高克,眼神中没有一丝泪水,凌乱的刘海儿遮挡住了眼中犀利的目光,但恨意和杀意却毫无保留地宣泄出来,如同实质般的利刃,缠绕在对方的脖颈上,让张高克不禁打了个寒颤。

“刀是一把好刀,但是持刀的人,却不是什么好人啊。”

一条用青草组成的手臂,如同一名忠诚的卫士,轻盈而又灵活地将官兵掉落在地上的刀卷起,递到了阳雨面前,曲指轻轻弹了一下,刀身发出一阵铿锵之声,长鸣不息。

齐国作为首屈一指的强国,虽然内政不稳,但实力依旧不可轻视,至少刀兵的锻造手艺,就能在诸多诸侯国之中位居前三,当时其中腐败的官僚主义,却和其他国家没有什么区别。

“一个小小的捕盗队队长,我还是有权力处置的,先贵,首恶当诛。”

“诺!”

“咔嚓!”

伴随着一声头骨爆裂的声音,清脆而又恐怖,张高克的头颅直接在先贵手掌中碎裂成一滩烂泥,鲜血和脑浆溅了一地,身体无助地跌落地面,一动不动,彻底死去。

众多官兵与何更厚,看着阳雨从高背王座上起身,背对自己离去,原本以为阳雨会放过他们,刚刚才松了一口气,然而却看见阳雨扔出了把玩的佩刀,在空中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不知道是有意还是无意,恰巧落在了跪地青年的面前。

“我只是一个亭长,齐国的邑大夫我可没有权利处置。”阳雨扶手而立,抬头看向天空中明亮的太阳,微微眯着眼睛,任由温暖的阳光洒在脸上,却无法驱散心中的寒意,不知道是在自言自语,还是在说给谁听。

“天道无眼,但人应该有眼吧,恶人若不去死,岂不是侵占了其他人本应能够享受的阳光?”

“噗嗤!噗嗤!噗嗤!”

“庶子尔敢!以民犯官!株连全族!”

“我们全村人都被你们杀光了,试试看去下面找他们问罪吧!”

驿站之内一时间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刺鼻而又令人作呕,一条由鲜血汇聚而成的小溪,甚至流淌到了阳雨的脚边,但是阳雨依旧没有回头,带着众人从胖子撞开的围墙走了出去,远离了这充满罪恶的地方。

齐国掌权的田氏虽然畏惧于周礼,唯恐他人指责自己,但也不会让他人随意的践踏齐礼。

“立哥,我们接下来怎么办?”阿燃手里面紧紧握着一把染血的佩刀,刀身上的血迹还未干涸,在阳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满脸惊恐与迷茫,眼神中透露出对未来的不确定。

看着地上何更厚血肉模糊的头颅,阿燃心中一阵恶心,猛地一脚将其踢开,如同破旧的皮球,在地上翻滚了几圈后停了下来。

此时三兄妹脚下一地的官兵尸体,横七竖八地躺着,鲜血染红了大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

这里有一半的尸体都出自于阿燃之手,第一次杀人让他的胃中一直向上翻涌,仿佛有一股力量在不断冲击着喉咙,但是三人从遭遇危险到现在,一直都没有吃过饭,饥饿与恐惧交织在一起,让他恶心了半天却什么都没有吐出来,只能无力地干呕着。

“村里已经回不去了,我们……我们……我们至少不能被饿死。”

瘦小的阿花根本就拿不起刀,纤细的手臂在面对官兵时显得如此无力,只能用拳头打,用脚踢,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她满腔的愤怒和绝望,在一名已经失去生机的官兵尸体上发泄着心中的悲愤。

看着阿花和阿燃二者破烂的衣着和瘦小的身体,立哥沉默了许久,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忧虑和无奈,脑海中不断思索着未来的出路,最后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转头看向阳雨几人离开的方向,眼神中若有所思,深吸一口气,带着二人快步追了上去。

“主公,他们真的追过来了。”

驿站与城门之间还有些距离,这段路程有些漫长而又寂静,先贵坐在舆前上,轻轻抓着蛋壳的尾巴,示意对方走的慢些,突然听到后方传来的脚步声,虽然微弱,但在寂静的环境中却格外清晰。

回头望去,发现刚才那三名被污蔑的青少年,果真如阳雨预料的一般追了上来,不过看起来还有些胆怯,在道路两旁的草丛中躲避着身形,小心翼翼地向前靠近,拙劣地跟踪技巧被先贵一眼发现,撇了撇嘴,对身边的阳雨说道:“跟做贼似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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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上一股如此浓郁的血腥味道,也不知道收拾一下,等进了城,又会被官兵当成盗匪抓起来。”阳雨坐在舆前的另一边,身体随着马车的颠簸起起伏伏,后背靠着车厢闭目养神,看似悠闲,但心中却在思考着许多事情。

听到先贵的话,阳雨嘴角勾起了一丝玩味的笑容,突然身体前倾,猛地拍了一下蛋壳的屁股,“马车靠边,把那三个小家伙都带过来。”

“诺。”

马车突然停下,众人都纷纷聚拢在窗户和门帘边,好奇地向外张望,看到先贵如同雄鹰捕食一般冲进了道路旁的高草丛中,胖子和白沦也纷纷钻了出来,眼神警惕地护卫在阳雨两侧。

“别碰我!我有刀的哦!离我——哎呀!”

立哥和阿花倒是十分老实,看到先贵冲过来,立马放弃抵抗,乖乖跪地投降,眼神中透露出顺从,先贵动作迅速,一个夹在了胳膊下,一个被抗在了肩膀上,如同拎着两只无助的小鸡。

只有阿燃还在挥舞着佩刀试图顽抗,动作虽然凶猛,但在先贵眼中却显得如此幼稚,结果被先贵抓着衣领拎了起来,在屁股上打了两巴掌,清脆的声响在空气中回荡,阿燃吃痛,这才老实下来。

“噗通!”阿燃被扔在了地面上,脑袋上又挨了先贵一巴掌,火辣辣的疼痛让他十分不服气,虽然跪着,身体挺得笔直,就像一只倔强的小老虎,眼神中透露出不屈和愤怒。

立哥抱着阿花,十分顺从地低着头跪在了另一边,偷偷瞥了一眼阳雨,却一声不吭,场面一时间十分安静,甚至有些压抑,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无形的压力,让众人都感到有些喘不过气来。

“姓名。”就在众人大眼瞪小眼的时候,立哥刚想张口,阳雨却突然睁开了眼睛,眼神如同利剑一般锐利,仿佛能看穿人的内心。

这么久以来居于上位的威严,再加上一丝丝没有平息的杀气,让阳雨仅仅端坐在舆前之上时,就带着一股不怒自威的霸气,如同实质般散发出来,让周围的人都感到一阵敬畏。

“草民出身低微,并无姓氏,至于名字,无非就是看到什么叫什么,在我出生的时候,家父看到一只公鸡独脚站立,所以我叫阿立。”

阿立低着脑袋,声音虽然有些颤抖,但脸上却带着一丝与年龄不符的冷静,口齿清晰,向阳雨详细地介绍己方三人,“这是舍妹,出生时看到了一朵小花,所以叫做阿花,舍弟出生正在烧火做饭,所以叫做阿燃。”

“阿立,阿燃,阿花,尔等三人已获自由身,还跟着我们作甚?”阳雨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在阿立三人身上缓缓扫过。

虽然阿立三人的衣着破烂不堪,补丁摞补丁,且出身低微,从他们粗糙的双手和瘦弱的身躯。便能看出平日里生活的艰辛。

然而阿燃如此年纪就能提刀杀人,在刚才那场混乱中,手中刀挥舞得虽显稚嫩却带着一股狠劲,阿立更是沉着冷静,话语间条理清晰,分析局势头头是道,像是读过书的样子,阳雨暗暗点头,心中对这三人有了几分认可,但依旧明知故问地询问道。

“启禀大人,草民几人如今已经无处可去,无家可归,大人帮助草民报了仇,诛杀了首恶,草民应当知恩图报,以回大人恩情。”阿立轻轻摸了摸阿花瘦骨嶙峋的小脸蛋,心中一阵刺痛,脸上第一次流出了哀伤的情绪,眼眶红红的,泪水在打转。

阿立咬了咬牙,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对着阳雨拜倒在地,诚恳地说道:“草民读过书,能识字算数,虽不敢说有经天纬地之才,但也能为大人分担一些琐事,在此恳请大人收留我等。”

“草民要求不高,每天有一顿饭吃,不至于饿死就行,若是大人嫌弃我等出身卑微,我等也愿意自降为奴隶,只求大人能够赏口饭吃,让我兄妹三人能够在这乱世上活下去。”阿立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几乎微不可闻,但坚定的眼神却透露出对生存的渴望。

车厢的门帘后,探出来一大群小脑袋,孩子们就像一群好奇的小动物,瞪着圆溜溜的眼睛,好奇打量眼前发生的一切,努力建立起自己的世界观。

在众多小朋友中,数沐沐的胆子最大,也可以说对阳雨的信任已经深入心里,竟然在众多小朋友之中钻了出来,然后一屁股坐在阳雨身边,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行为有什么不妥,还不自知地和阳雨一起接受阿立三兄妹的跪拜,模样天真无邪,让人忍俊不禁。

“我……我……你收下我们不亏的,我哥哥是附近有名的聪明人,好多先生都想收他当徒弟,要不是家中不富裕,我哥哥现在都是大官了,而且我会打猎,我力气很大的,能帮你抓很多很多野猪。”

阿燃此时再也没有之前的桀骜不驯,看到沐沐乖巧可爱地坐在阳雨身边,心中既羡慕又紧张,壮着胆子介绍着阿立,双手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角,额头上也冒出了细密的汗珠。

不过不知道是因为之前杀人时脱力,还是因为此时直面了阳雨的威严,阿燃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中挤出来的。

“我……我会洗衣服,会做饭,还会养花。”阿花跪在一旁,头低得几乎要贴到地面,不敢抬头看阳雨,只能悄悄地看了两眼沐沐,心中十分羡慕对方干净整洁的衣服,柔软的布料在阳光下闪烁着柔和的光芒,和自己身上破旧不堪的衣服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且沐沐头顶的蝴蝶结,更是自己闻所未闻的装饰品,鲜艳的颜色和精致的造型,让阿花眼中满是向往。

不过和自己的两位兄长相比,阿花感觉自己的特长似乎有些微不足道,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小,到最后几乎听不见,头都快要埋进泥土之中。

可沐沐听闻却眼睛一亮,虽然知道此时自己不能乱说话,但还是忍不住用力摇了摇阳雨的胳膊,模样如同向父亲撒娇一般,眼神中充满了期待。

明辉花立甲亭如今强盛的军力,多亏了寻木伴生的四大种族鼎力相助,其中太易族打造的甲胄和武器更是功不可没,精心打造的甲胄坚固无比,能够抵御敌人的攻击,武器锋利异常,在战场上所向披靡。

但其中的绝大部分武器,都需要沐沐种植的神花作为能量来源,而培育花圃的人,却只有沐沐,琳琅和袁婉怡三人。

种植神花的根须洞天,是寻木城防御最严密的地方,就在梯田湖泊的边缘,为了保护神花花圃,就连阳雨的房屋都选择建造在旁边。

能够进出的人少之又少,每一个人都经过了严格的审查和筛选,其中沐沐是寻木的化身,与神花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是神花生长的关键,琳琅是宫鸣龙的宠物花精灵,对自然的气息十分敏感,而袁婉怡是袁化之孙,与阳雨之间的契约在没牛城就已经签订,忠诚可靠,不可能背叛。

所以花圃扩张的事情需要十分严谨对待,不仅需要能够相信的人,还需要拥有一定的育花才能。

虽然和阿花只是第一次见面,但是对方年纪幼小,眼神中透露出纯真和善良,正是培养归属感和忠诚的好时候,招入亭内未尝不可,阿立的学识和阿燃的胆量,反而成了添头。

“我明辉花立甲亭,并不收奴隶。”阳雨捏了捏沐沐的鼻子,让她老实一点不要调皮,阳雨自己则跳下了马车,身姿挺拔,背负双手靠近了阿立三兄妹,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笑容,眼神中透露出睿智和威严,话锋一转说道,“但入我亭内者,都是‘人’。”

“‘人’又怎么能没有姓名呢,有了名字,人才能在这个世界上留下存在的痕迹,去真正触碰到这个世界真实又残忍的一面。”阳雨缓缓抬头仰望着太阳。

此刻那轮高悬于天际的太阳,或许是因为时间的悄然推移,正缓缓西倾,金色的光辉洒在大地上,却仿佛被这世间的沧桑与苦难稀释了几分。

或许是被这个世界冰冷的真实所触及,阳雨只觉那应该带来温暖的光芒,此刻竟没有让他感受到一丝暖意,微微低下头,目光落在跪倒在自己面前的三人身上,眼神中带着几分怜悯与期许缓缓说道:“你们既然没有名字,那就我来给你们起名吧。”

“此时太阳已经西落下,时已至晚,残阳如血,似是在为世间的苦难而悲泣,那你们三人以后就姓‘东曦’吧,东曦,乃清晨初升的太阳,寓意着希望与新生。”

“东曦照岳,不动如山,阿立沉稳冷静,以后便名‘岳’,愿你能如山岳般坚韧不拔,守护身边之人。”

“晨曦破晓,火焰光耀,阿燃虽年少却有胆量,以后名‘焕’,希望你能如破晓的晨曦,焕发出无限的光芒,照亮前行的道路。”

“晨露待晔,白露未曦,阿花纯真善良,以后就名为‘晔’吧,愿你的生活如璀璨的晨露,闪耀着美好的光彩。”

“多谢大人。”

获得了名字,重新以一个“人”的身份,继续在这天地之间顽强生活,兄妹三人的表情有悲有喜。

东曦晔的脸上明显带着一丝兴奋,眼睛亮晶晶的,如同夜空中闪烁的星星,虽然并不懂新名字的含义,但是至少听起来比之前的“阿花”要文雅许多,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而东曦岳却不知道在低头沉思什么,眉头微微皱起,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不喜不悲,仿佛在思考着未来的路该如何走。

只有东曦焕一脸的忸怩,脸涨得通红,心中其实非常喜欢自己的新名字,独特的寓意让他心中满是欢喜,但是本性的骄傲又容不得他露出高兴的笑容,紧紧地咬着嘴唇,努力克制着自己的情绪。

最后被看不顺眼的先贵拎起了脖颈,东曦焕只觉得双脚离地,身体在空中晃荡,像扔沙袋一样被扔进了车厢之中。

“哼,小屁孩儿,小爷我叫赵炎阳,在这个地方,我就是老大,以后给我——哎呦!”

还来不及感叹车厢内远比外表大出几倍的宽阔空间,柔软的座椅,明亮的灯光,都让东曦焕三兄妹感到新奇不已,然而他们刚一进入车厢,就被一群小孩子团团围住。

赵炎阳的年纪和东曦焕差不多,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嘚嘚瑟瑟地上前想要放两句狠话,展示自己的威严,眼睛斜视着东曦焕三兄妹,但随即被白沦在脑袋上敲了一个暴栗,一把抓住他的衣领,像拖货物一样把他拖到了人群外面。

“你好瘦啊,和双儿以前一样瘦,是吃不饱吗?”

车厢内干净且整洁,地面铺着柔软的地毯,一群孩子虽然穿着不合身的衣服,但是看起来都天真可爱,脸上洋溢着纯真的笑容,和东曦晔此时的打扮宛如云泥之别。

东曦晔穿着一件破旧的衣服,上面还有几个补丁,头发也有些凌乱,低着头不敢说话,双手不停揉捏自己的衣角,手指因为用力而泛白。

李双儿歪着脑袋趴在地板上和对方面对着面,手里举着一只兔子玩偶递到了东曦晔面前,眨着大眼睛关切地说道:“不要害怕,大家不会吵架,这个小兔子送给你好吗?”

“这件衣服你先凑合着穿,你弟弟妹妹的衣服我需要再改一改。”看到车厢内横卧的祈年和祈寻,东曦岳沉稳的面容中终于流露出一丝恐惧,双脚宛如生根一样站在车厢门口,不敢轻举妄动,眼睛警惕地打量着周围的一切。

然而李烬言却主动过来拉着他的手,温暖而有力,让东曦岳感到一丝安心,把东曦岳带到人群中坐下,眼神敏锐,光凭眼力就分辨出兄妹三人的体型,并且迅速从一旁的箱子里给他们一人拿了一件新衣服更换。

马车继续缓缓向前,全金属结构的车身十分吸引来往人的注意力,仿佛是一件艺术品。

高安邑只是一个边塞小城,经济体系很小,道路两旁的店铺稀稀拉拉,来往的人群并不多,街道显得有些冷清,甚至连一个玩家都看不到。

但是介于众人刚刚离开的驿站死了一个邑大夫,还有一群捕匪队的官兵,花哥和叶桥分别坐在车厢的窗口位置警戒,眼神警惕,手中的武器紧握,随时准备应对可能出现的危险,胖子和宫鸣龙也藏在门帘后面,身体微微前倾,耳朵竖起,时刻准备策应外面的先贵和阳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