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挖花生和卖花生（2/1）

今天正式挖花生了，树林里坐了十五六个，舅舅请来摘花生的人。都是些老人和孩子。

老人和孩子不会偷懒耍滑，只会低头摘花生，摘满一竹兜子花生，就倒在太阳底下，那个早已铺好的蛇皮布上晒。蛇皮布上很快就布满了花生，而且越来越厚，不断的增加。

唐唐和妹妹负责把拔出来的花生送到这些人摘。到11点的时候，唐唐让田妈和堂妹回家煮中饭。之前，她让舅妈在家一边看孩子，一边把小麦粑发好蒸上。等田妈回去摊韭菜油饼，因为今天人太多，煮饭太麻烦，就光洗碗就要老半天，也耽误工夫了。

所以唐唐才提出了在地里吃饭的这个办法，大家都赞同，现在妹妹回家可以陪孩子们玩。孩子们都会满地爬了，有妹妹陪着孩子们。舅妈就可以和田妈一起做饭烧火了。

唐唐跟田妈约定好！一个小时后，她和哨子回家，吃完饭，再把其他人的饭带过来。

夫妻俩回家还用板车拉了4袋花生，袋子上面又放了七八捆要摘的花生，拉回家等舅妈有空时摘。

现在是非常时期，唐唐也顾不了那么多，她是能使唤谁就使唤谁。

来地里的时候，夫妻俩又用板车拉回了大家的中午饭。车子一到山边上，唐唐就冲大家喊：“大家歇下来，赶快去洗手吃饭了。看，我给你们带来了韭菜油饼，一人两个，还有个发粑啊？你们听我说，这个桶里是糖水，你们先把糖水喝完，免得被蚂蚁发现了喝了，”唐唐指着其中一只铁桶，开玩笑的说。

一听是糖水，大家自然很高兴，就你舀一瓢，他舀一瓢，很快糖水就见底了。

天黑的时候，每人领10块钱回家。当面点，唐唐卖粽子的那些零钱，现在发挥了作用。发完钱，舅舅让他们明天还来，说再摘一天就差不多了。

两天！通过这些请来的人工和家里的人的努力，花生是都摘完了。家里的屋顶和门外的空场上，全都晒满了花生，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

“你们明天可以拿东西来这里淘花生，淘了多少都是归你们自己得，我不要。你们回去也可以跟村里其他的人说说，”舅舅一边给这些人发钱，一边说。

一听说自己淘的花生自己得，第二天地里全都是人，舅舅和公公负责维护秩序，两个老头也担心，怕这些人东一锄头，西一锄头乱挖，怕她们挖破了别人的头。

“你们都散开一些，不要挨的那么紧，一会儿被锄头把头挖不着了，散开一些，散开些，一定要给我把花生淘干净，不要东挖一下，西挖一下，听见没有？”舅舅的嗓子都喊哑了，嘱咐着这些淘花生的人。

唐唐和哨子没有工夫去淘花生。她俩忙着用板车运南瓜呢，之前，围着地周围种的那一大圈南瓜，现在丰收了。由于放场好，阳光雨水充足，又没有遮挡，一颗藤上至少结了六七个南瓜。这一大圈下来，栽了最少也有200多棵南瓜藤。

摘1000多个南瓜是没问题的。南瓜多了没有地方放，只好放到舅舅的家里，这样也好，路还近，也好运省事一些。

这还不算，以后还会结秋南瓜的，秋南瓜每棵至少能结三四个？这也不是个小数目。唐唐在一边运南瓜，一边想，看来明年我还得多养一些鸡才行。否则这么多南瓜没法削啊？猪我也是增养了两头，鸡也是年年的增加。可每年我也没实现，两天捡一筐鸡蛋的愿望，每次都是被凌经理，把鸡提前买走了。

今年我养了700多只母鸡，连同公鸡有800多只，看今年能不能实现？我两天捡一筐鸡蛋的愿望。

那么多人淘花生，一天就把地里的花生全都给淘干净了。地也顺便全都给翻了一遍，趁热打铁，就着地里有潮，把荞麦种子全部都撒下去。公公用牛拖着耙子，把种子掩盖了一下，就这样，11亩的荞麦，就都种下去了。

花生要晒的摇晃着能听见响声才行，否则没晒干的花生会发霉，一旦花生发霉了，那就报废卖不掉了。这些花生整整晒了4天太阳，晒好的花生全用袋子装着，扎紧口，放到装红薯的那间房子里堆着。好几千斤的花生，都放了一屋子，要尽快把这些花生卖掉，否则这边的南瓜摘下来，也没地方放了，唐唐心里想着。

唐唐带着200多个南瓜和一袋花生，来城里。昨晚，她给凌经理打电话说：“你可以试着把宾馆里的早餐改个样，做一些南瓜饼和烧麦，给客人们换个胃口。正好我家南瓜丰收了，想卖出去，糯米我也能提供，你觉得我的意见怎么样啊？我先送些南瓜给你试，做好了，南瓜算一块钱一个，做不好，那些南瓜就不要钱了。你看行吗？”

没想到！凌经理居然同意了。唐唐又给那个卖蛋糕的老板打了个电话。同样建议他做些南瓜饼试试。西头的那个老板也同意试一下。这下可把唐唐给高兴坏了！

唐唐卸完南瓜后，她就带着那袋花生，直接来到了买她葛根粉的那个老板店里。一进门她就大声说：“余老板，你说在电话里不好给花生定价？现在我把花生带了。你亲自看看我家的花生，它值个什么价？

大哥，你给我拿个篮子来，我要装花生。我今天就让这个老板看看我家的花生有多好。我家的花生全都是黄土地里种出来的，颗颗饱满，连壳上的麻子都比别人家的深些，就这个花生，我说它是第二，就没有人敢说他的花生是第一。”

唐唐的气场就很压余老板，余老板抓了一把花生，看了一下。说：“这样看着还行，就是不知道袋底下是个什么样子？”

余老板的话音刚落，唐唐用手一推花生袋子，顿时花生倒了一地。在水泥地的映衬下，花生更显得好看，粒粒饱满丰盈。唐唐问：“这下看得清楚了吧？你给我定个价。”

这时，卖肉大哥也把篮子拿过来了，兄妹俩蹲下来一起捡起地上的花生来。

“你这花生不错，我出最高价，1块4毛钱一斤，”余老板笑着说。

“1块4我在家里就卖了，还跑到你这里来干嘛？你确信你出的是最高价吗？我家可是有3000多斤这样的花生哦。你不要，我可去找别人了啊？”唐唐提着篮子和卖肉老板就往外走。

“你真有3000多斤吗？那我出1块4毛5，这可是最高价了，你去问问？看谁还能出这么高价的？”余老板提高音量说。

“当然有3000斤了，我还能骗你吗？你那个价钱能不能再往上提一提？这个价钱，我还是不能卖给你，”唐唐跟余老板反复的讨着价钱说。

“你还嫌低呀，拜托！你也让我赚一点好不好？要不是看在你家有3000多斤花生的份上，我才不出这么高的价呢。”余老板一脸吃亏的样子说。

“干脆点，我要1块4毛7才卖。一斤花生你起码能多卖两三毛，你这一转手也能赚千八百的，你还不知足。

你知道我们农民挣八九百，要多长时间嘛？要半年多呢。在这半年里，你知道我们要付出多少辛劳吗？

花生出苗的时候，我们是最辛苦。因为鸟会起早去啄花生瓣，花生瓣要是被鸟啄没了，那花生就没用了，只有等来年再种。

现在稻草人对鸟都不管用了，只有我们真人去赶鸟。我们比鸟起的还早，就这样一直看着，晚上，等鸟都归巢了，我们才能回家，就这样，我们一直看到花生长叶子了才行。

我们还要给花生施肥，锄草，花生要锄三遍草才行，遇上旱季，还要浇水抗旱，像我家花生种的多一些，还要请人工挖花生，收晒，挖回的花生要晒的听见响才算完。

花生从种到收，这中间要经过多少的辛苦，你知道吗？我们种的花生真是很不容易的，你还要压那么狠的价。”唐唐跟余老板诉着苦说。

“你可真会说，要是谁吃点你家的花生，真搞得跟犯了罪似的？”余老板讽刺的说。

听着余老板的话，唐唐有些生气的说：“大哥帮个忙，把这袋花生扛到你家去，给你当下酒菜。”

“哎哎，别走啊，有话好商量嘛，你能不能少要点？一块四毛六行不行？我也赚不了钱的，”余老板又一脸可怜的样子说。

“我不喜欢啰嗦，你现在就是出一块四毛七，我都不卖给你。大哥我们走，”唐唐有些生气的说。

“你不卖给我你卖给谁呀？全县就我给你出的价钱最高！”余老板趾高气扬的说。

“大不了我拿回家剥花生米榨油卖，我照样能卖个好价钱。你信不信？”唐唐有些赌气的说。

“你跟我开玩笑吧，三千多斤花生，你唬谁呢？不说别的，你剥一两天还行，时间长了，那还不把你的手指头磨掉一层肉啊？再说了，那么多花生，你得剥到猴年马月，”余老板不相信。

“这个心你操的还真多余，我们家人多，有八九个人，每天晚上边看着电视边剥花生，一人剥个十斤八斤的没问题。下半年了，也没什么事，正好剥花生。

余老板，我告诉你啊，你要是想多剥花生米的话，我有个好法子。你把花生倒在地上，用脚踩或者是用鹅卵石砸，花生壳全开了，剥着也不费劲，还有！你要是砸着掌握不了分寸，怕把花生仁砸破了。那你就去北门街，花五毛钱买两个顶针回来，戴在大拇指和食指上，一捏花生，花生就破了，这样剥花生，一年你也不会伤手指，很轻松就能剥花生，知道吗。这个法子也就是你，要是换了别人我都不告诉他！

还有，你知道吗？一斤花生能剥七两花生米，一斤花生米能榨4两油。你算一下，三斤花生能卖四块五，可我三斤花生能榨出一斤多油，你算算能卖多少钱？”唐唐问余老板。

听了唐唐的这番话，余老板心里有些发慌的问：“你能卖多少钱？”

“你这么会算账的一个人，现在怎么不会算了呢？三千斤花生我能剥两千斤花生米，能榨八百斤花生油，一斤油我能卖七八块，这样一搞，我比先前还要多卖一两千块钱呢。当然了，这还得感谢你，要不是你给我出的价太低，我也不会想到这一层，谢谢你啊！余老板。你现在觉得我的花生还愁卖吗？”唐唐笑着对余老板说。

“花生油卖七八块钱一斤，谁要啊？你在做梦吧？”余老板还死鸭子嘴硬的说。

“做不做梦，我们走着瞧！你又不是没见过我家的菜籽油，卖三块钱一斤，还供不应求，人家都抢着买，油菜籽才卖六毛钱一斤，三斤油菜籽榨一斤油。花生油的口感比菜籽油的口感更好，更香更肥口。

我相信人们会买的，大不了我降价卖七块钱一斤，那我也能挣一千多块。你看！到时候有没有人买花生油？”唐唐非常有把握的对余老板说。

“行行行，一斤花生，我给你一块四毛八行了吧？”余老板着急的说。

余老板彻底被唐唐打败了。唐唐看着余老板那装可怜的样子，她真是又气又好笑。心想，这大概就是经商人才有的面孔吧？要不说他们是商人呢，商家总说自己没赚到钱哭穷。对付这种人，唐唐有的是办法，她抓住了余老板的心理，不但让他把价钱加上了，而且还让余老板把运花生的费用也给付了。

等花生都运来，称过付完钱。唐唐看着一脸不高兴的余老板。她说：“你还真是个黑心的商人，不就少让你赚了两分钱吗？你的脸就黑成这样，本来我家那十几亩芝麻收了，还打算卖给你，现在我改主意了。”

余老板一听这话，脸上立刻露出了微笑。连忙问：“你家真有十几亩芝麻吗？”

“是啊，有十几亩芝麻呀，我家芝麻可都是在荒地里种出来的，每一根上面结的角，都像糖葫芦那么粗。“当地人，都把黄土的地，称之为荒地，”我没用过化肥，用的全都是农家肥，芝麻颗粒饱满，没有一粒瘪费的芝麻，”唐唐故意说着让余老板眼馋。

“既然你家芝麻有这么多，我相信你说的，有那么好，那还卖给我吧，看在我们合作了这么久的份上，我给你最高的价，怎么样？”余老板陪着笑脸说。

“卖给你，我还会跟你争那两分钱，我得多喝一碗水，不行！太费劲了，我家芝麻还要等我回去一块收割呢，还早，到时候再说吧。”唐唐起身走出余老板的店。

在收芝麻的过程中，余老板经常打电话过来问。芝麻全部割倒运回家了。门口，屋顶上，还有田妈家门口的空场上，到哨子家的路两旁，全放的是芝麻杆，这还不算。舅舅家的门口也全都堆满了，为了防止人偷，舅舅都搬回家住，他看着芝麻。

“虽然今年芝麻降了两毛钱一斤，但是要被人偷去一斤，那也是可以让人家，一年都不用愁盐钱的，”舅舅和大家说。

公公在芝麻地，哨子把花生禾都弄进地里烧了，把灰都撒在地里。那些掉下的花生叶也一点都没浪费，全都撒到荞麦地里，既能当肥，也能为荞麦遮些潮气。

在敲芝麻的时候，那个余老板总是不断的打电话来，要买芝麻，最后芝麻也全都卖给了他。

“芝麻卖了个好价，四块九毛一斤，一共卖了六四多块钱。还有花生卖了四四一十块。两样加起来总共一万八千两百块，舅舅这是您的劳动所得，您拿去存着吧。”唐唐将一大把钱放在舅舅面前说。

“这钱我不能要，分明是大家一起，起早贪黑干的，怎么就变成是我的了呢？这钱我不能拿，”舅舅说。

“这钱你当然可以拿，你一天忙得晚，这是您应得的，”唐唐跟舅舅说。

“你不用说了，赶紧把钱收回去，我是不会收的，我要是收了对大家都不公平，赶紧拿走！”舅舅把钱重新推回到唐唐的跟前。

“就是啊，这钱我们不能要，快收起来吧，”舅妈在一旁插了一句。

“舅舅舅妈，你们听我说，这以后每年的花生芝麻的收入都归你们，荞麦和小麦的所得都归我，我不吃亏。

还有，我说过，要给你们养老，这话是真的，不管到什么时候，只要你们愿意，哪怕你们想回家住也行，吃喝我都管，当然了，你们要是去表哥他们那里住，我可就不管了啊？当然回来我还管，”唐唐笑起来，“你们这么拼命的帮我，我就什么都不说了，但我不能把全部的劳动所得都霸占掉，再说了，你们总不能空手娶儿媳妇？空手抱孙子吧？你们有点钱，不就有点底气了吗？您听我的，把钱收好，我真的不吃亏，到时我的收入比你们多，你们别眼红就行？”唐唐哈哈的笑着。

听了唐唐的这番话，大家都笑起来。舅舅说：“你的话也有些道理，但是，这人工费和肥料钱我得给吧？就像你说的，我不能独占这些钱。”

“哎呀，猪粪要什么钱呢，人工花不了几个钱，一家人分那么清楚干什么？你就别啰嗦了，快把钱收起来吧，”唐唐有些不耐烦的说。

“这下好了，有了这些钱，我明天就去买一条牛回来。本来还想着等忙完这两天我就去取点钱回来买牛。这下好了，不用去取了，直接就可以去牵牛了，”舅舅把钱收起来说。

“你买牛做什么？现在家里又不缺耕地的牛，”舅妈问道。

“买回来拉屎啊，”舅舅认真的说。

舅舅的话刚一出口，唐唐喝的一口水，全都喷到对面舅舅的身上和脸上，舅舅顺手掀起他的白衬衫的衣角擦了一下脸，说：“我说的是真话，你们别笑！我买牛回来真是为了拉屎的。”

大家全都笑了，再加上唐唐的那一喷，大火就更加笑的直不起腰来了。

“你们先别笑，前几天，我和亲家在芝麻地里烧火粪时候，亲家说，回回烧粪总是牛粪不够用。从那时候起，我就萌生了要买一头牛回来的念头，不为别的，就为买牛回来，专门拉屎用，真的，我连牛的价钱都谈好了700块，我明天就去把牛牵回来。”舅舅一本正经的说。

“牛粪确实是好肥料，可这样一来，您的劳动强度就增加了哟？”唐唐脸上的笑还没收住说。

“你光想着牛粪，可牛谁来放啊？多一条牛要多不少事呢，”舅妈担心的说。

“我都想过了，夏天早晚，我把牛牵出牵进，冬天只要搭个草棚架子给牛就行了，只需要给牛喂点水就可以，不太费事，放心吧！我能干好。”舅舅有把握的说。

“是的，现在养牛的越来越少，夏天牛在哪儿都能吃饱，冬天就更好了，家里有的是草，还有红薯藤，也够牛吃好一阵子的，只要拿眼睛向着点就行了。

还有黄牛粪比水牛粪容易干，这才是最大的好处呢，舅舅我只要求您，挑一头温顺一点的母黄牛就行。小时候我被公牛顶怕了！现在我特别怕那种动不动就红眼睛的公牛，”唐唐跟舅舅说。

“好的，放心吧，”舅舅答应着唐唐说。

“你呀，你舅舅说什么，你都说好，支持他，哪天他被你惯坏了，看你怎么办？”舅妈笑着说唐唐。

“还是我外甥女理解我，懂我，我做什么她都知道有哪些好处，”舅舅有几分得意的说。

“你别太得意忘形了，千万别坏了唐唐的事就行？”舅妈在一旁提着醒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