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先欠着（1/1）
时间就像发条，不停歇地向前赶去，转眼间，夏悦棠的生日如约而至。
温暖明媚的早晨，太阳高挂在云端，云层如一波波涟漪，来回荡漾，大地被日光晒得发热，空气清冷，微风拂拂，散尽温柔。
颜暄抱着一个经过精心包装后的礼物盒，依照邀请函上写的地址，来到夏悦棠举办生日派对的地方。
住在怀星街的人家不少，颜暄的记忆力也不太好，她隐约记得地址上写的是怀星街，但是忘记了具体是哪家。
这时，一个骑着自行车的中年女人经过颜暄的身旁。
颜暄立刻叫住了她：“阿姨，等一等。”
中年女人闻声，停下车子。
“阿姨，请问您知不知道夏悦棠住在哪家？”颜暄走到她身边，礼貌地问。
中年妇女仔细想了想，却根本想不起来：“住在这条街的好像没有叫夏悦棠的吧，我没有印象。”
颜暄做出一个“啊”的口型，杏眸掠过一抹惊讶。
没有？怎么会没有？夏悦棠不住在这里吗？
“谢谢您。”颜暄虽然惊讶，但还是用正常的语气道谢。
“没事。”中年女人笑着说，骑车离开怀星街。
颜暄叹了口气，独自在街道内走着。
这该怎么办？她也没有夏悦棠的联系方式。
糖糖真的不住这里吗？会不会是地址写错了，又或者是我记错了？
颜暄这样心想着，背后传来跑步的声音。
她听到声音后，往后转身，看到一抹高大熟悉的身影。
江初源跑到她面前，手里提着一个礼物盒，轻喘着气，说道：“你想去哪啊？都走过了。”
说罢，他朝背后的某栋房子扬了扬下巴。
颜暄的脸颊变红，羞涩地低了低头。
江初源似乎是猜测到，颜暄忘记了具体的地址，不知道该何去何从，这才独自在街道徘徊。
他被逗笑，无奈地耸了耸肩：“走吧，跟着我，我领你去。”
颜暄抿着唇，轻轻点了点头，乖乖跟在江初源身后。
两人走到房门前，江初源按响了门铃。
紧接着，房门被打开，传来一道活泼的声音：“欢迎！”
夏悦棠看着门外的两人，咧着嘴，露出一个欣喜的笑容。
颜暄：“生日快乐。”
江初源：“生日快乐。”
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这四个字，接着，同时偏过头，四目相对。
颜暄的脸紧绷起来，脸色蹿红，迅速别开眼。
江初源也撇过头去，眼神四处游移。
夏悦棠主动出声，打破这尴尬的场面：“谢谢！快进来吧。”
夏悦棠接过两人手中的礼物盒，做了个“请进”的动作。
颜暄和江初源一进屋子，并没有看到满屋的装饰品，房间还是那般平平淡淡的模样。
江初源扫了眼客厅，敛目低眉，问道：“夏悦棠，你没有布置吗？”
夏悦棠走进客厅，关上玄关处的门。
“当然布置啦，不过不是在这。”夏悦棠搓了搓手，一脸神秘的样子。
夏悦棠把两个礼物盒放到堆放礼物的地方，看向江初源：“江初源，你带暄暄去后花园，那里有惊喜。”
江初源“嗯”了声，冲颜暄使了个眼色。
颜暄乖乖地跟着他走进后花园。
颜暄刚踏入后花园，就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瞳孔。
花园里玉树成荫，花圃中异草丛生，点缀着繁星般多的花朵，百花齐放，芳香四溢，令人眼花缭乱。坐落在花园中央的秋千椅时尚精致，奶油色的外观极其温柔，坐在上面，好不惬意。
众多颜色的气球和彩带被挂在树梢和秋千椅上，随风起舞，宛如一群绽放着优雅身姿的芭蕾舞者。
花园正中央的一张大餐桌上，各种山珍海味被摆在上面，活像一幅饕餮盛宴。
江初源顾了眼颜暄的表情，眉头轻轻一挑，语调上扬：“你很震惊？”
颜暄轻微点头，愣愣道：“嗯，我没见过这么漂亮的地方。”
不久，该来的人都到齐了。
大家聚在餐桌前，画面友爱。
“祝我们的夏小姐十八岁生日快乐，永远美丽开心，健健康康。”周知扬举着杯子，看着夏悦棠，笑着说。
夏悦棠站在他对面，声音清脆：“谢谢金毛，今天我开心，就不训你啦！”
一声清脆的碰杯声响起后，所有人将杯中的饮品一饮而尽。
颜暄握了握手中的杯子，一直想问的问题总算有时间问出来：“对了糖糖，我刚才忘记了你家的具体地址，就问了住在怀星街的一个阿姨，她说你没住在怀星街，这是为什么啊？”
夏悦棠把嘴里的菜咽进肚子里，解释道：“其实这里是我姥姥家，我家不在这，在楼上。”
颜暄疑惑地重复了遍：“楼上？”
夏悦棠赞同地点了点头：“对，我担心，如果我们在楼上蹦跳的话，会影响到下层楼的住户，所以就把地点定到这里啦，而且还有个花园，再好不过啦！”
“棉花糖好样的！”周知扬朝她竖起一根大拇指。
颜暄给夏悦棠夹了点菜，捏了捏她的脸：“糖糖能为他人着想，真的很善良。”
夏悦棠“嘿嘿”笑着，惭愧地挠了挠头。
这时，一个年近七十的老太太从厨房走出来，身上戴着一条围裙，手里端着一盘丸子。
周知扬连忙起身，接过老太太手中的盘子，放在桌上。
夏悦棠嘴里嚼着肉，她伸着脖子，对老太太说了句：“姥姥，您别做饭了，歇会吧，菜够我们吃了。”
周知扬也礼貌地附和道：“对啊姥姥，您休息会吧。”
夏悦棠被这声称呼惊得手一抖，刚夹起来的菜，立马掉在盘子里。
老太太和蔼地笑了笑：“好，你们多吃点。”
等老太太离开视野中后，夏悦棠把筷子往碗上一放，发出“啪”的一声。
“周知扬，你刚才怎么称呼呢？那是我姥姥，怎么就成你姥姥了？”夏悦棠瞪着周知扬，怒气在眼里徘徊。
周知扬摆了摆手：“都一样。”
夏悦棠追问：“哪里一样了？”
周知扬坐回位置上，望向夏悦棠，继续胡编：“说明我们之间关系很好，只有关系好，才会这么喊。”
江初源闻言，低头嗤笑了声。
“谁跟你关系好了？”夏悦棠白了他一眼，把掉在盘子里的菜夹起来放进嘴里。
一直沉默寡言的吴阮终于出声：“你就编吧你。”
颜暄看那刚出锅的丸子色泽好看，香味十足，忍不住夹了一块，放进嘴里嚼了嚼，咽了下去。
就在下一刻，她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额头间的冷汗直冒，腹部开始疼痛，慢慢地疼痛感越来越剧烈。
江初源就坐在她旁边，率先注意到她的脸色不太对劲。
“你怎么了？”江初源立刻放下筷子，扶住颜暄的胳膊。
疼痛如海浪般冲击着颜暄的肚子，她只得用力地捂住肚子，紧咬嘴唇，死死地垂着头，双眼紧紧地闭着，浑身的肌肤忍不住颤抖，疼得她说不出话来。
夏悦棠也注意到颜暄的不对劲，扶住颜暄的另一只胳膊，担忧地问了句：“暄暄你还好吧，是吃错东西了吗？”
颜暄用仅有的力气，说出话来，语气艰难，低到听不见：“我的肚子，好疼。”
江初源顾不了那么多，当下最重要的就是送人去医院。
他站起身，一把将颜暄打横抱起：“我先带她去医院，你们先玩，别等我们了。”
说完，江初源抱着颜暄离开后花园，往外走。
夏悦棠站在原地，担心地提醒：“你们小心点，注意台阶。”
......
怀星街到医院的距离不短，江初源本来是开机车来的，但考虑到以颜暄目前的身体状况来说，开机车带她去医院，恐怕不是合理的办法，而且还有可能加重病情。
所以，他干脆打了个出租。
出租车里，颜暄靠在江初源的肩膀上，嘶哑着嗓子，艰难出声：“江初源，我疼。”
江初源把颜暄圈在怀里，轻抚她的背，柔声哄道：“不怕，我在呢，医院马上就到了。”
他又瞥了眼司机，语气着急道：“师傅，还能再快点不？”
司机将油门踩到底，速度瞬间加快不少。
大概十五分钟后，到达医院。
江初源抱着颜暄找了医生，诊断结果是急性过敏。
医生给颜暄打了个针，颜暄这才感觉好受点。
“你是吃了什么过敏的食物吗？”医生问。
颜暄坐在病床上，捂着肚子，仔细回想了一下吃过丸子后的疼痛，声音虚弱地回答：“我吃了丸子，但是我对丸子不过敏啊。”
“丸子里面加了什么东西吗？”医生继续问。
颜暄也不清楚里面加了什么：“我......不知道。”
反而，江初源和周知扬等经常被夏悦棠邀请来姥姥家做客，说姥姥做的丸子特别好吃，想让大家一起尝尝。
所以，他们只要一去夏悦棠姥姥家做客，丸子必定会是餐桌上不可缺少的食物。
江初源也必然熟悉了丸子里经常加什么东西。
他站在床边，双臂环在胸膛前，缓缓出声：“鸡蛋、蒜末、豆腐......”
大约抓住了其中的关键词，颜暄猛地出声，打断了江初源接下来的话：“豆腐？”
江初源俯视着她，挑了挑眉，语调上扬：“嗯。”
颜暄这才知道了肚子疼痛的原因，回答医生刚才的问题：“我对豆腐过敏。”
医生得到了准确的答案，严肃道：“那就对了，以后要注意，不要再吃了。”
她又看了眼江初源：“你也看着点，别让她乱吃。”
江初源的眸中漾起一抹惊愕，他视了颜暄一眼，收回视线，讷讷道：“昂，知、知道了。”
颜暄脸红得快要滴出血来，她抿紧了嘴唇，攥紧衣角。
......
颜暄的疼痛感减弱了不少，和江初源离开了医院。
两人并肩走在街道上，身高之间只有一个头的差距。
颜暄抬眸瞧了眼江初源的侧脸：“谢谢你，又帮了我一次。”
江初源仰天，像是已经猜到颜暄接下来的做法：“哎呀，你不会又要向我答谢吧？”
颜暄被逗笑，露出两个浅浅的梨涡，也像心有灵犀般猜测到：“不会啊，因为我已经猜到了，你不会让我答谢的。”
江初源扬唇轻笑，不要脸道：“恭喜你，猜错了。”
颜暄：“......”
“那你说，你想让我怎么谢你？”颜暄撅了噘嘴，盯着他的侧脸，问道。
恰逢这时，江初源蓦然止住脚步，金色的光芒照射在他那颗灰褐色的泪痣上，深邃的桃花眼中只映着颜暄当前的模样，嘟起的唇瓣，俏皮可爱，似是刚被戏弄了一样。
他渐渐凑近颜暄，挑着眉，眼里笑意，暧昧非常。
两人之间的距离在顷刻间拉进，眉眼近在咫尺，彼此间温热的呼吸喷洒在对方的肌肤上，全身酥麻起来。
熟悉的栀子花香，又一次萦绕在鼻端，在鼻尖跳跃，浓郁的奶油味比先前愈加浓烈。
幸福而美妙的熟悉感，仿佛一缕久违的风，轻轻拂过心田，又一次在脑内纠缠，在心间缠绕。
颜暄脸红到脖子根，回避着对方的视线，自觉往后撤了一小步。
江初源垂眸盯着她的杏眸，滚烫的喉结上下滚了滚，语气暧昧又低哑：“先欠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