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17章 无忧无律(22)(1/1)
太平洋的信风裹着咸湿的水汽,拍打在“守墟号”的甲板上。陈默倚着船舷,指尖划过航海图上标注的“星尘海沟”,那里的坐标与归墟古城形成诡异的对称,海图边缘用朱砂画着个螺旋纹,与母石碎片的纹路如出一辙。帆布包里的七星引突然发烫,金属边缘的锯齿开始轻微震颤,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是归墟之土的粉末在起作用,它们正与星引的青铜分子产生新的融合。
“声呐探测到海沟深处有异常磁场。”破煞盟的航海长指着屏幕上跳动的绿线,“磁场频率与母石射线完全吻合,但强度是归墟古城的十倍,像是有块巨大的母石核心沉在那里。”他递过来块深海探测器带回的岩石样本,石面嵌着银白色的晶体,在灯光下泛着幽蓝,与慕士塔格峰的母石粉末同源,却带着更强的能量波动。
“星尘海沟是太平洋板块的裂缝。”陈风站在了望塔下,他的青铜甲经过归墟之土打磨,甲片上的太阳鸟纹已经变成暗金色,“地质记录显示,三千万年前这里曾发生过剧烈的陨石撞击,形成的陨石坑直径超过两百公里——是母石最初坠入地球的位置。”他手里的青铜镜残片突然亮起,镜面映出的海沟图像里,隐约有个巨大的金属球体,悬浮在海沟中央的岩浆层上。
“是母石的本体。”陈默的镇煞剑发出嗡鸣,剑刃的红光与岩石样本的幽蓝相互纠缠,在空中凝成个螺旋形的光纹,“守鼎人的古籍里说‘母石如卵,裂而为九’,昆仑和东海的碎片,都只是这颗‘卵’的外壳。”
“血煞教的残余势力也在往这里赶。”了望员突然指向西南方向,海平面上出现三个小黑点,望远镜里能看见船帆上的太阳鸟纹,“是‘黑帆舰队’,他们的船身包着铅板,能屏蔽母石射线,当年就是他们负责运输母石碎片。”
“守墟号”的船舱里,藏着件从归墟古城打捞的青铜仪器,状如罗盘,盘面刻着完整的星图,其中归墟星的位置有个凹槽,恰好能嵌入七星引。陈默将星引拼合后嵌入凹槽,仪器突然发出道绿光,在舱壁上投射出幅立体星图,银河系的旋臂间,有颗闪烁的蓝星,旁边标注着楔形文字,翻译过来是“母石的故乡”。
“他们想启动母石本体的引擎。”陈风的手指划过星图上的蓝星,“黑帆舰队的首领是当年教主的副手,他坚信母石是外星文明的飞船核心,只要注入足够的能量,就能打开星际通道,让‘母星’的舰队降临地球。”
深夜的海面上,黑帆舰队的船突然亮起红灯,三道光束从船首射出,在星尘海沟的海面上交汇,形成个巨大的六芒星阵。阵眼处的海水开始沸腾,白色的蒸汽中浮出无数黑色的鳞片,与血煞本体的皮肤质地相同——是被射线激活的深海生物,它们顺着光束往海沟深处游去,像是在为母石本体献祭。
“他们在用生物的能量激活母石。”陈默将归墟之土与母石粉末混合,制成的金色涂料迅速涂抹在“守墟号”的船壳上,涂料接触海水的瞬间,激起层金色的涟漪,黑帆舰队射来的红光触及涟漪,立刻化作漫天星火,“用这个能中和他们的能量束。”
黑帆舰队的铅板船突然加速,船首的撞角闪着寒光,直冲向“守墟号”的侧舷。陈风操控着青铜仪器,舱壁上的星图突然旋转,“守墟号”周围的海水形成道漩涡,将撞来的铅板船卷入其中,船身的铅板在漩涡中剥落,露出底下的木质船骨,上面刻满了血煞教的献祭符文。
“是用守鼎人的骨头做的船骨。”陈默的声音发颤,镇煞剑的红光突然暴涨,劈向坠落的铅板,剑刃劈开的瞬间,无数细小的骨片从铅板夹层里散落,在空中化作白色的光点——是被血煞教杀害的守鼎人冤魂,他们的灵识在红光中发出解脱的叹息。
海沟深处传来沉闷的巨响,母石本体的金属球体开始转动,表面的螺旋纹亮起红光,与黑帆舰队的六芒星阵形成共振。“守墟号”的罗盘彻底失灵,船身剧烈摇晃,甲板上的青铜仪器突然爆发出刺眼的蓝光,星图上的蓝星与母石本体的红光产生共鸣,在海面上投射出道巨大的光柱,直插云霄。
“他们成功了一半。”陈风的青铜镜映出金属球体的内部,无数根透明的管道正在注入红色的液体,与血煞的血液颜色相同,“但母石需要‘钥匙’才能完全启动,那把钥匙……是守鼎人的血脉。”
黑帆舰队的首领突然出现在光束中,他的身体已经与母石碎片融合,左臂化作条黑色的触手,手里举着个青铜容器,里面盛着暗红色的液体——是从陈景元骸骨中提取的血液,守鼎人的血脉精华。“侄女,帮我个忙。”他的声音带着诡异的回响,触手卷着容器飞向“守墟号”,“只要你的血也注入母石,通道就能彻底打开,我们都能成为星际公民。”
陈默的镇煞剑劈向容器,暗红的血液在空中溅开,与归墟之土的金色涂料相遇,突然化作只展翅的朱雀,发出清越的啼鸣,撞向黑帆舰队的船帆。帆布上的太阳鸟纹瞬间燃烧起来,首领的触手在火焰中发出滋滋的响声,被迫缩回光束中。
“启动‘镇海阵’。”陈默突然转身,破煞盟的水手们迅速转动“守墟号”的轮盘,船底的青铜网展开,与归墟古城的残骸组成个巨大的鼎形结界,将星尘海沟的入口牢牢罩住,“用七星引的力量,切断母石与黑帆舰队的联系!”
七星引在青铜仪器中发出金光,星图上的蓝星突然黯淡,母石本体的红光也随之减弱。金属球体的转动速度渐渐放缓,黑帆舰队的六芒星阵开始崩溃,那些被献祭的深海生物在金光中恢复了正常形态,纷纷游回深海。
首领发出愤怒的咆哮,他的身体突然爆发出黑雾,与母石本体的红光融合,化作条巨大的龙形黑影,撞向鼎形结界。结界的金光剧烈闪烁,陈默的胸口传来剧痛,守鼎人的血脉与结界产生共鸣,她的身影渐渐变得透明,与金光融为一体。
“用归墟之土的核心!”陈风突然将块黑色的晶体抛向陈默,那是从归墟古城石柱中取出的精华,蕴含着史前守鼎人的力量,“这是最后的‘锁星符’,能让母石本体重新进入休眠!”
黑色晶体接触金光的瞬间,突然爆发出刺目的白光,龙形黑影在白光中发出凄厉的惨叫,渐渐消散。母石本体的金属球体表面,螺旋纹开始收缩,重新沉入岩浆层,只留下个微弱的光点,在海沟深处闪烁,像是颗沉睡的心脏。
黑帆舰队的船在白光中纷纷解体,首领的残躯在海面上挣扎,他的触手指向天空,发出最后的嘶吼:“母星会来找你们的……”
“守墟号”的甲板上,陈默的身影从金光中凝聚,胸口的伤疤变成了金色,与归墟之土的纹路完全一致。陈风将青铜镜的残片递给她,镜面映出的星图上,蓝星的位置多了个小小的鼎形标记——是守鼎人在宇宙中留下的坐标。
“母石的引擎虽然关闭了,但它的信号可能已经发了出去。”陈风望着星空,归墟星的光芒异常明亮,“也许几十年,也许几百年,会有外星文明收到信号,来到这里。”
破煞盟的水手们开始修复“守墟号”,船底的青铜网虽然布满裂痕,但依旧散发着淡淡的金光。了望员指着东北方向,那里的海平面上出现了新的船队,船帆上绣着鼎形图案——是全球守鼎人后代组成的“星槎舰队”,他们带着各自传承的青铜碎片,前来支援。
陈默的帆布包里,多了块从母石本体脱落的金属片,上面的螺旋纹里,藏着段微弱的声波信号,破煞盟的学者正在破译,初步判断是段星际坐标。她知道,这段坐标指向的,可能是母石的故乡,也可能是新的威胁来源。
离开星尘海沟时,“守墟号”的船首挂上了面新的旗帜,一半是守鼎人的鼎形纹,一半是归墟星的星图,象征着地球文明与外星文明的和解。陈风站在船尾,将陈景元和陈月的照片放入个青铜匣,沉入海沟——那里是守鼎人与血煞教恩怨的起点,也该是终点。
舰队的下一个目的地,是月球背面的环形山。卫星图像显示,那里有个与星尘海沟相似的陨石坑,坑底的土壤中检测到了母石射线的痕迹。陈默的航海图上,月球的位置已经被红笔圈出,旁边写着:“母石的碎片,不止坠落在地球。”
“守墟号”的烟囱里,冒出金色的烟尘,在太平洋的上空画出道螺旋形的轨迹,与母石的纹路遥相呼应。陈默的镇煞剑立在甲板中央,剑刃的红光与月光交织,在海面上投下道长长的影子,像条连接地球与宇宙的桥梁。
她知道,守鼎人的使命已经超越了地球的界限,从守护一片土地,到守护一颗星球,再到面对整个宇宙的未知。那些可能到来的外星文明,或许是朋友,或许是敌人,但只要守鼎人的信念还在,只要青铜与血脉的力量还在,人类就有勇气迎接任何挑战。
了望塔上的钟声响起,惊起一群海鸟,它们在舰队的上空盘旋,组成个巨大的星图。陈默望着远方的星空,归墟星的光芒正顺着剑刃的红光,缓缓流入她的血脉,胸口的金色伤疤开始发烫,像是在与遥远的星系产生共鸣。
路还很长,很长……
“守墟号”的舷窗外,月球的环形山在太阳光晕中泛着死寂的灰白。陈默戴着青铜护目镜,镜片上的星图纹路与月面暗纹完美重合,她指尖划过护目镜边缘的刻度,那里标注着“静海陨石坑”的坐标,与星尘海沟的磁场频率形成诡异的镜像——就像有人用圆规在太阳系画了个对称的圆。
登陆舱的舱壁上,嵌着块从母石本体取下的金属片,此刻正发出轻微的嗡鸣,与月面土壤中的射线产生共鸣。陈风调试着便携探测器,屏幕上跳动的绿线突然形成螺旋状,与归墟古城的壁画图案分毫不差:“三千万年前的陨石雨,不止落在地球。”他的青铜甲在月尘中泛着冷光,甲片缝隙里卡着的银白色粉末,是月球独有的氦-3,与母石粉末混合后,竟发出淡紫色的光。
静海陨石坑的中心,有个被月尘掩埋的金属穹顶,穹顶边缘的青铜锁已经锈蚀,锁孔的形状却与七星引组成的星图严丝合缝。陈默将星引嵌入锁孔时,穹顶发出“咔哒”的脆响,像是三千万年的时光在这一刻松动。掀开穹顶的瞬间,一股寒气扑面而来,与昆仑冰宫的气息同源,但更纯粹,带着种金属冷却后的涩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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穹顶下的月洞内,停放着艘纺锤形的飞船残骸,船体的合金板上,蚀刻着与母石相同的螺旋纹,断裂的驾驶舱里,坐着具类人生物的骸骨,骨骼的密度远超人类,指骨上套着个环形仪器,屏幕上还在闪烁着星图——正是陈默航海图上标注的“母石故乡”坐标,距离地球约4.2光年。
“是‘守望者’文明。”破煞盟的语言学家破译了环形仪器的文字,“他们的飞船在星际航行中遭遇陨石雨,被迫将母石核心投放到太阳系,自己则随残骸坠落在月球。”仪器的存储器里,藏着段影像:类人生物用触手抚摸母石,画面突然剧烈晃动,母石表面裂开九道缝,碎片像流星般坠向地球和月球。
飞船残骸的引擎室里,残留着半罐银白色的液体,接触到月尘后瞬间沸腾,冒出的蒸汽在舱壁上凝成青铜色的结晶——是未被激活的母石能量源,纯度比地球的母石碎片高百倍,结晶的棱角处,竟天然形成了九鼎的铭文。
“黑帆舰队的残余势力也来了。”登陆舱的警报突然响起,舷窗外出现三艘小型飞行器,船身涂着太阳鸟纹,舱门打开的瞬间,跳下来十几个穿动力装甲的人影,手里的武器发射着黑色的射线,击中月面的地方立刻冒出黑烟,“他们想抢能量源,在月球重建母石引擎。”
陈风启动青铜仪器,月洞内突然升起道青铜网,将飞行器的射线挡在外面,网眼的九鼎铭文在射线中发亮,把黑色的能量转化成金色的光雨,落在月尘里,竟催生出淡紫色的晶体植物——是母石能量与月球土壤结合的新生命。
“他们的装甲用母石碎片加固过。”陈默的镇煞剑在月面划出红光,剑刃砍在动力装甲上,迸出的火星带着螺旋纹,“用归墟之土的粉末!”破煞盟的队员迅速投掷出陶罐,金色的粉末在真空中形成道屏障,装甲接触粉末的地方开始溶解,露出里面穿着黑袍的人影。
为首的黑帆首领摘下面罩,露出张被影煞侵蚀的脸,左眼已经变成纯黑的漩涡:“你们阻止不了母星的舰队!守望者文明早就被血煞同化了,他们会带着净化之火降临,把地球变成新的母石养殖场!”他突然按下手环,飞行器的引擎开始超载,冒出黑色的浓烟,“我要让这里变成你们的坟墓!”
月洞的穹顶在爆炸中坍塌,飞船残骸的引擎室突然亮起蓝光,环形仪器的屏幕上,母石故乡的坐标开始闪烁,旁边跳出行警告文字:“血煞已吞噬母星,勿回应任何信号。”陈默突然明白,守望者文明投放母石,不是为了殖民,而是为了将血煞的源头封印在太阳系。
“启动飞船的自毁程序!”陈风的青铜镜映出引擎室的密码锁,形状与应县木塔的铁函锁完全相同,“守鼎人的青铜器,根本就是模仿守望者的技术制造的!”他将七星引插入密码锁,屏幕上的倒计时突然暂停,取而代之的是段全息影像:类人生物用触手在母石上刻下九鼎铭文,画面最后,他的触手化作了青铜色。
自毁程序解除的瞬间,飞船残骸突然发出道强光,将黑帆舰队的飞行器全部笼罩,动力装甲在强光中解体,影煞侵蚀的人影发出凄厉的惨叫,化作黑色的尘埃,被月球的引力吸入环形山深处。陈默看着尘埃消散的方向,突然想起昆仑冰宫的血煞本体,它们在本质上,都是被血煞同化的外星生命。
环形仪器的屏幕上,弹出新的星图,标注着三个红点:除了地球和月球,火星的奥林匹斯山还有块母石碎片。旁边的文字显示,守望者文明在坠落后,曾派出探测器在太阳系布下三重封印,防止血煞扩散。
“火星的碎片是‘警示器’。”陈风将能量源罐密封好,罐身的结晶在红光中脉动,像颗沉睡的心脏,“如果它被激活,就会向全宇宙广播血煞的位置,包括那些以血煞为食的星际掠食者。”
离开静海陨石坑时,陈默在飞船残骸旁立了块青铜碑,上面刻着三行字:“守望者长眠于此,守鼎人永志不忘,血煞不灭,守护不止。”碑底的月尘里,埋着半块环形仪器的碎片,与地球的九鼎碎片形成共振,在太阳系的真空里,发出只有守鼎人能听见的嗡鸣。
返回“守墟号”的途中,星际望远镜捕捉到火星奥林匹斯山的异常光芒,那里的磁场频率与月球母石残骸完全一致,且正在以每小时1%的速度增强——显然有其他势力提前一步到达了火星,很可能是黑帆舰队的漏网之鱼,或者是更未知的存在。
飞船的会议室里,星槎舰队的代表们正在争论:有人主张立刻前往火星,抢先封印警示器;有人担心打草惊蛇,提议先破译守望者文明的完整星图;还有人指着屏幕上的不明飞行物,它正以超光速的速度接近太阳系,轨迹直指火星,身份未知。
陈默的航海图上,火星的位置被红笔圈了个圈,旁边用守望者文字写着“第三重封印”。她指尖划过4.2光年外的母石故乡坐标,突然想起环形仪器的警告:血煞已吞噬母星。如果那个文明真的被同化,那么正在接近的不明飞行物,可能就是血煞的先遣队。
“守墟号”的引擎开始预热,船身的青铜网覆盖上了新的归墟之土,在真空中形成道金色的防护罩。破煞盟的工程师们将月球的能量源与地球的母石粉末混合,制成了新的武器“星煞剑”,剑刃的螺旋纹在激活时,能发出与守望者飞船相同的强光。
陈风的青铜镜里,突然映出段未来的影像:火星奥林匹斯山爆发巨大的光柱,不明飞行物在光柱中解体,无数黑色的碎片像雨点般坠向地球,每块碎片都长着血煞的触手。影像的最后,地球的轨道上出现了道青铜色的光环,将碎片全部挡在外面,光环的纹路里,能看见陈默、陈风,还有无数守鼎人的面孔。
“那是‘九天鼎阵’。”陈风的声音带着颤抖,“古籍里说,大禹铸九鼎时,曾留下预言,当外星威胁来临时,九鼎的力量会在地球轨道形成结界。”他指着影像中光环的核心,那里有个闪烁的光点,形状与陈默胸口的金色伤疤完全相同。
星际望远镜的画面突然清晰,不明飞行物的轮廓显示它是艘巨大的飞船,船身布满了与母石相同的螺旋纹,但纹路里流淌着黑色的液体——是被血煞同化的守望者飞船!它的前端,正对准火星的奥林匹斯山,像是在准备接收警示器的信号。
“他们想利用警示器定位地球。”陈默握紧镇煞剑,剑刃的红光与飞船的黑色液体产生共鸣,在舷窗上投下道对峙的光纹,“火星的碎片不能被激活,也不能被摧毁,必须找到第三种方法。”
“守墟号”的广播里,响起了陈景元的录音,是从东海骸骨的微型记录仪里提取的:“母石有自我净化机制,当守鼎人血脉与九鼎能量完全融合时,就能唤醒它的本源力量,这种力量既不属于血煞,也不属于守望者,而属于所有守护生命的文明。”
录音播放的同时,陈默胸口的金色伤疤突然发烫,与月球带回的能量源产生共振,在会议室的空中投射出完整的九天鼎阵图,图中九个鼎的位置,正好对应太阳系的九大行星——原来大禹的预言,早已将整个太阳系纳入守护范围。
星槎舰队的引擎同时启动,朝着火星的方向驶去。陈默站在舰桥,望着舷窗外的地球,那颗蓝色的星球在太阳光下泛着温柔的光,她突然明白,守鼎人的“守”,从来不是固守,而是守护生命进化的可能性,无论是地球的,还是宇宙的。
奥林匹斯山的轮廓在视野中越来越清晰,那里的异常光芒已经变成紫色,与守望者飞船的黑色液体颜色相同。陈默的镇煞剑开始剧烈震动,剑鞘里的七星引发出金光大盛,与火星的磁场形成道无形的线,将整个太阳系连在一起。
她知道,即将面对的,是比血煞教更庞大的敌人,是跨越光年的文明冲突,是守鼎人从未想象过的终极挑战。但舰桥的屏幕上,显示着来自地球的信号:全球的守鼎人后代都在祭祀九鼎,他们的血脉之力顺着地脉流向地心,再通过母石碎片的共振,传向太阳系的每个角落。
“守墟号”的船首,青铜制的鼎形徽章在星光中发亮,与九大行星的位置形成完美的呼应。陈默的目光越过火星,望向4.2光年外的未知星域,那里的黑暗中,或许藏着答案,或许藏着更深的黑暗,但只要镇煞剑还在手中,只要七星引的光芒不灭,这条路就必须走下去。
路还很长,很长……
火星奥林匹斯山的岩浆在稀薄的大气层里泛着暗红,陈默踩着玄武岩往山顶攀爬时,宇航服的外甲突然传来震动——是胸口的金色伤疤在发烫,与山巅那块半埋的母石碎片产生共鸣,碎片周围的沙砾正以螺旋轨迹旋转,在赤红色的地表画出道巨大的星图,与“守墟号”雷达捕捉到的飞船轮廓完全吻合。
“警示器的核心在岩浆湖底。”陈风的声音从通讯器传来,他的便携扫描仪屏幕上,绿色的能量线正从母石碎片延伸至火山口,“守望者的记录显示,这里的母石连接着太阳系的引力场,一旦被激活,会以引力波的形式向宇宙广播坐标。”他的青铜镜悬在半空,镜面映出岩浆湖底的景象:块篮球大小的透明晶体泡在岩浆里,晶体中封存着缕黑色的雾,与血煞本体的气息同源,但更古老,带着星际尘埃的冷寂。
火山口边缘的岩石里,嵌着些金属残片,拼凑起来是半块动力装甲的肩甲,甲片上的太阳鸟纹已经被岩浆灼烧得发黑,背面刻着“黑帆”二字——是黑帆舰队的先遣队留下的,肩甲的断裂处残留着晶体植物的痕迹,与月球上被母石能量催生的生命相同,显然他们曾试图强行开采警示器,反被母石的防御机制重创。
陈默的镇煞剑突然出鞘,剑刃的红光在低重力环境下拉出长长的光轨,劈开块坠落的火山弹。弹片飞溅的瞬间,她看见岩浆湖对岸的岩壁后,闪过几个黑影,他们的宇航服外披着黑袍,兜帽下露出的眼睛全是纯黑的,与被影煞侵蚀的血煞教徒如出一辙,但面罩上的太阳鸟纹用的是反光材料,在火星的阳光下闪着诡异的光。
“是‘影裔’。”破煞盟的火星研究员在通讯器里急促地说,“黑帆舰队的极端分子,他们用自己的身体培育血煞孢子,现在已经能在真空环境下生存。”研究员发送的卫星图像显示,影裔的飞船就藏在奥林匹斯山的背阴处,船体正在渗出黑色的粘液,腐蚀着周围的玄武岩,形成与母石螺旋纹相似的图案。
影裔们突然投掷出数个燃烧瓶,瓶内的黑色液体接触空气后剧烈燃烧,形成道火墙阻断了去路。陈默将归墟之土的粉末撒向火墙,金色的粉末在火焰中炸开,化作无数细小的光粒,光粒落在影裔的黑袍上,瞬间烧出洞来,露出底下的宇航服——舱壁上布满了血管状的黑色纹路,正随着他们的呼吸搏动,像是血煞孢子在体内生长。
“交出警示器,我们可以让你成为新的宿主。”为首的影裔摘下头盔,他的半边脸已经晶体化,露出底下的金属骨骼,“血煞大人已经同化了守望者舰队,很快就会降临太阳系,抵抗只会让你们的星球变成殖民舱。”他的手掌突然裂开,伸出根黑色的触手,卷向陈默的脚踝。
镇煞剑的红光与触手碰撞,激起串紫色的火花。陈默借力后翻,剑刃横扫,将触手齐根斩断,断裂的触手里流出的不是血液,而是银白色的液体,落在地上迅速凝结成母石粉末——影裔的身体已经与母石碎片融合,成为了半生物半机械的怪物。
岩浆湖中央突然涌起道水柱,透明晶体从湖底浮起,悬在半空。晶体中的黑雾开始蠕动,在表面形成张脸,正是月球飞船残骸里的类人生物轮廓,但眼睛的位置被黑色填满:“太晚了……我已经向母星发出信号……”声音带着电子干扰的杂音,像是守望者的意识被血煞同化后发出的悲鸣。
“它在说谎。”陈风的青铜镜突然投射出段数据,“警示器的信号被母石碎片的能量屏蔽了,刚才的波动只是测试。”他操控着“守墟号”的舰载炮,金色的光束从轨道上射下,精准地击中影裔的飞船,船体在爆炸中解体,黑色的粘液溅在火山口,竟催生出大片晶体植物,将岩浆湖围了起来,“我用归墟之土改良了炮弹,这些植物能吸收血煞的能量。”
晶体植物的根须迅速扎进岩浆,原本暗红的岩浆渐渐变成金色,与陈默胸口的伤疤产生共鸣。陈默突然明白,守望者设计的三重封印,本质上是个净化装置——地球的母石负责吸收血煞,月球的残骸负责记录信息,火星的警示器则负责将净化后的能量转化为守护之力。
影裔的首领见势不妙,突然扑向悬浮的晶体,想亲手捏碎它。陈默掷出镇煞剑,剑刃在空中划出红光,刺穿了他的晶体化胸膛。首领的身体在红光中迅速瓦解,化作无数黑色的光点,被晶体植物的根须吸收,植物的花瓣上顿时浮现出守望者的文字:“感谢你们完成了未竟的净化。”
晶体中的黑雾渐渐消散,露出里面的核心——是块菱形的青铜片,与九鼎的材质完全相同,上面刻着的不是螺旋纹,而是大禹治水的图案。陈默将青铜片握在手中,火星的引力场突然产生波动,“守墟号”的雷达显示,太阳系的九大行星都发出了金色的光芒,在宇宙中连成个巨大的鼎形。
“九天鼎阵启动了。”陈风的声音带着激动,“青铜片是阵眼,现在整个太阳系都变成了守护结界。”他的青铜镜映出太阳系外的景象,那艘被血煞同化的守望者飞船在结界外徘徊,黑色的船体撞在金色的屏障上,激起串涟漪,却无法穿透。
晶体植物的花瓣开始飘落,在岩浆湖上组成道虹桥。陈默踩着花瓣走到湖对岸,岩壁的裂缝里藏着个金属盒,里面装着守望者的终极记录:他们的文明并非被血煞吞噬,而是主动与血煞共生,试图将其改造成清洁能源,但失败了,只能将失控的血煞封印在太阳系,留下三重封印作为最后的保险。
“还有第四重封印。”陈默指着记录的最后一页,上面画着个星系的图案,正是银河系的旋臂,“在银河系的中心,有颗巨大的母石,是宇宙大爆炸时形成的原始核心,那里才是血煞的源头。”
“守墟号”的通讯器突然收到段加密信号,解密后显示的是地球的坐标,发送者的标识是个倒转的太阳鸟纹——是黑帆舰队的残余势力,但信号里附带的不是威胁,而是段视频:地球的北极冰盖下,有个巨大的金属穹顶,与火星的警示器结构相同,穹顶的锁孔形状与七星引组成的星图严丝合缝。
“他们想利用地球的核心作为新的信号塔。”陈风的脸色凝重,“北极的穹顶是史前文明建造的,里面的能量源比火星警示器强百倍,一旦被激活,能穿透九天鼎阵。”
离开奥林匹斯山时,陈默将青铜片嵌入火星的母石碎片,碎片瞬间沉入岩浆湖,金色的岩浆顺着地壳的裂缝蔓延,在火星表面画出道巨大的鼎纹。晶体植物的花瓣全部凋落,种子被火星风吹向太空,像是在向太阳系播撒守护的种子。
“守墟号”的返航途中,船员们发现了个奇怪的现象:那些被晶体植物吸收的影裔光点,正在逐渐变成金色,与归墟之土的能量场融合。陈默的镇煞剑吸收了这些光点,剑刃上的红光里开始浮现出守望者的文字,翻译过来是“共生而非对抗”。
地球的北极冰盖在遥感图像上泛着纯白,穹顶的位置被厚厚的冰层覆盖,但冰层下的磁场频率与火星警示器完全一致。破煞盟的极地科考队传来消息,冰盖下的温度正在异常升高,黑色的粘液已经顺着冰缝渗出,在表面形成太阳鸟纹的图案——影裔的先遣队已经到达,正在试图打开穹顶。
陈默的航海图上,北极的位置被红笔圈出,旁边标注着句话:“当三重封印与九天鼎阵共振时,第四重封印会自动解锁,释放原始母石的净化之力。”这句话的笔迹,既像陈景元,又像月球飞船里的类人生物,仿佛跨越时空的守鼎人在共同书写。
“守墟号”的船舱里,七星引与火星青铜片组成了完整的星图,投射在舱壁上。星图的中心,银河系的位置闪烁着金光,那里的原始母石正在发出微弱的信号,与地球的穹顶产生共鸣。陈默知道,解开第四重封印后,他们将面对的,是跨越星系的净化使命——前往银河系中心,完成守望者未竟的共生实验。
北极的冰盖在“守墟号”抵达时,已经融化了大半,露出底下的金属穹顶。影裔们正在用黑色的触手撞击穹顶,穹顶的青铜锁上,太阳鸟纹已经被腐蚀了一半。陈默站在冰崖上,望着远处的极光,极光的形状在磁场中扭曲,形成个巨大的鼎形,与九天鼎阵遥相呼应。
镇煞剑的红光与极光融合,在冰面上形成道金色的桥。陈默一步步走向穹顶,胸口的金色伤疤与青铜锁产生共鸣,锁孔里的螺旋纹开始转动,与七星引组成的星图严丝合缝。她知道,只要将青铜片嵌入锁孔,第四重封印就会启动,而银河系中心的原始母石,也将收到来自太阳系的信号。
影裔的首领突然从冰缝里钻出,他的身体已经完全晶体化,只有眼睛还保留着人类的轮廓:“你真的以为净化能解决问题?血煞是宇宙的熵增之力,毁灭才是最终的平衡。”他的触手刺穿了陈默的宇航服,却在接触到金色伤疤时发出惨叫,“为什么……你的血里有守望者的基因?”
陈默的镇煞剑贯穿了他的胸膛:“守鼎人的血脉,从来都不是纯粹的人类基因,而是守望者与地球生命的融合。”她将青铜片嵌入锁孔,金属穹顶发出道金光,穿透北极的极光,直插云霄,与九天鼎阵连成一线。
影裔的身体在金光中瓦解,化作金色的光点,融入穹顶。冰盖下的黑色粘液开始沸腾,在金光中变成金色的液体,顺着地壳的裂缝流回地心,与地球的地核产生共鸣。“守墟号”的雷达显示,银河系中心的原始母石突然亮起,发出道与地球频率相同的金光。
陈风的青铜镜映出银河系的全貌,无数颗星球在金光中亮起,形成条从太阳系延伸至银心的光带。每条光带上都有颗母石,正在同步释放净化之力:“原来整个银河系都是守望者的实验场,他们在每个星系都留下了母石,等待着能完成共生的文明。”
北极的穹顶缓缓沉入冰盖,露出底下的通道,通往地心的方向。通道的岩壁上,刻着最后一段守望者的文字:“当银河系的母石全部激活,血煞将转化为生命能量,而完成这一切的文明,将成为新的守望者,守护下一个轮回。”
陈默的镇煞剑突然飞向通道深处,剑刃的红光在黑暗中划出轨迹,像是在指引方向。她知道,通道的尽头,是地球的地核,那里藏着连接所有母石的枢纽,也是前往银河系中心的起点。
破煞盟的队员们开始在北极建立基地,用归墟之土和母石粉末制造新的飞船,准备进行星际航行。陈风的青铜镜里,已经能看到银心母石的轮廓,它比太阳系的所有母石加起来还要大,表面的螺旋纹里流淌着金色的液体,像是整个星系的血液。
陈默望着通道深处的红光,胸口的金色伤疤与地核的频率越来越同步。她知道,成为新的守望者,意味着要离开地球,在银河系中漂泊千年,寻找那些还未完成净化的母石。但通讯器里传来的地球信号,无数守鼎人后代的血脉之力顺着光带传来,成为了她最坚实的后盾。
“守墟号”的升级版“星守号”正在轨道上组装,船身的青铜甲上,刻满了地球的山川河流和银河系的星图。陈默的帆布包里,放着从地球、月球、火星收集的母石碎片,它们在金光中相互融合,形成个小小的球体,像颗微缩的星系。
离开北极前,陈默最后看了眼地球的极光,光带在夜空中组成个巨大的“守”字。她知道,无论在银河系的哪个角落,只要这颗蓝色星球还在,只要守鼎人的信念还在,她的守护就永远不会结束。
星守号的引擎发出轰鸣,朝着银心的方向驶去。舷窗外,太阳系的九大行星在九天鼎阵中闪烁,像九颗守护的眼睛。陈默的镇煞剑立在舰桥中央,剑刃的红光与银心的金光遥相呼应,在宇宙的真空里,画出条无尽的守护之路。
路还很长,很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