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9章 有我无敌(154)(1/1)

谐奇趣的喷泉池底沉着层墨绿色的淤泥,吴迪的工兵铲探下去时,触到的不是砖石,而是团软腻的东西,像浸泡发胀的内脏。女孩躲在他身后,手里攥着那枚拼合的凤纹玉佩,玉佩的温度随着池底的动静不断升高,边缘的凤纹像是活了过来,在暮色里泛着淡淡的红光。

“这里的水脉连着昆明湖,”吴迪想起坤舆镜显示的地下水网,“西洋楼的地基下埋着‘引水管’,是乾隆年间从法国引进的技术,用铅管连接各个喷泉。”他用铲尖拨开淤泥,露出下面锈迹斑斑的铅管,管身上布满细密的孔洞,孔洞里钻出的不是铁锈,而是银白色的根须,在水中轻轻摆动,像无数条细小的银蛇。

女孩突然指着池底的中心:“那里有东西在发光。”吴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淤泥中确实有团微弱的蓝光在闪烁,周围的银根须都朝着蓝光的方向生长,像是被某种力量吸引。他跳进齐腰深的池水,淤泥没到膝盖,每走一步都能感觉到脚下有东西在蠕动,像是无数细小的手指在抓挠鞋底。

靠近蓝光的瞬间,银根须突然变得躁动,纷纷缠向他的脚踝。吴迪举起拼合的青铜觚,觚口的金光让根须像触电般缩回,露出下面的一块黑色石板,石板上刻着陌生的文字——不是中文,也不是英文,更像是某种象形文字,图案扭曲成根须的形状,环绕着中心的蓝色光点。

“是古埃及的象形文,”女孩突然开口,“我爷爷教过我,这字念‘卡’,是灵魂的意思。”她指着石板边缘的图案,“这些不是根须,是‘卡’的象征,代表着依附在物体上的灵魂。”

吴迪这才注意到,石板上的象形文之间还刻着细小的谷粒图案,每个谷粒里都嵌着个微型的人脸,与思陵谷壳球里的人脸如出一辙。他用铲尖撬动石板,下面露出个方形的暗格,暗格里躺着个玻璃容器,容器里泡着的不是液体,而是团银白色的物质,像团凝固的月光,正是蓝光的源头。

“这是……星尘?”吴迪想起祖父笔记里的插图,画着类似的物质,旁边注着“天外来物,可生万物”。容器的标签上用拉丁文写着“1743”,正是乾隆年间引进西洋楼技术的年份。他突然明白,所谓的谷母根本不是地球产物,而是附着在铅管上的外星生命,朱棣当年发现的“谷种”,恐怕只是这种星尘的极小部分。

玻璃容器刚被拿出暗格,整个喷泉池突然剧烈晃动,池底的淤泥开始翻涌,露出下面密密麻麻的铅管网络,管身上的孔洞里喷出更多银根须,在池水中织成一张巨大的网。吴迪抱着容器往池边退,却发现刚才跳下来的地方已经被根须封住,银根须上开出细小的白花,花瓣里嵌着的眼睛正死死盯着他怀里的容器。

“它们想要星尘。”女孩将凤纹玉佩贴在根须网上,玉佩的红光让根须纷纷退开,让出条狭窄的通道。“我爷爷说,凤钗是用‘天外来铁’做的,能克制星尘衍生的东西。”她拉着吴迪往通道外跑,身后的银根须正在迅速生长,白花的花瓣纷纷展开,露出里面的牙齿,发出细碎的啃噬声。

爬上池岸的瞬间,吴迪回头看见整个喷泉池已经被银根须填满,蓝光从根须的缝隙中透出,在暮色里组成一张巨大的人脸,正是谷母的模样,眼睛的位置正好对着暗格的方向。他突然想起老者说的“谷母之种源于西洋”,原来朱棣得到的只是星尘的碎片,真正的母体一直藏在西洋楼的铅管里。

女孩指着远处的海晏堂:“爷爷说那里的十二生肖兽首里,藏着‘镇星石’,能封印星尘的活性。”吴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海晏堂的断壁在暮色中像头蛰伏的巨兽,兽首喷泉的位置空着,只剩下残破的石座,石座上刻着的不是龙蛇,而是与石板上相同的象形文。

往海晏堂走的路上,吴迪发现西洋楼的断壁上都缠着银根须,只是这些根须是暗红色的,像是吸饱了血液。墙壁的砖缝里嵌着无数细小的骨骼,拼成谷穗的形状,在暮色里泛着惨白的光。“这些是1860年的英法联军士兵,”女孩突然说,“我爷爷在老照片里见过,他们的尸体被埋在西洋楼的地基下,成了星尘的养料。”

海晏堂的石座上果然少了一个兽首——龙首的位置空着,石座的凹槽里刻着与玻璃容器标签相同的拉丁文“1743”。吴迪将青铜觚插进凹槽,觚口的金光让整个石座剧烈震动,周围的暗红色根须纷纷退开,露出下面的通道,通道两侧的壁龛里摆着十二尊小型的兽首雕像,每个雕像的眼睛里都嵌着颗蓝色的宝石,与玻璃容器里的星尘同色。

通道尽头的石室中央,放着个巨大的铜盘,铜盘上刻着十二生肖的图案,龙的位置同样空着,周围刻着的不是时辰,而是十二个星座的符号。吴迪将玻璃容器放在铜盘中央,星尘突然从容器里溢出,顺着星座符号流动,在铜盘上组成一个完整的星图,与凤引镜背面的北斗七星图案严丝合缝。

“原来兽首是用来校准星图的,”吴迪突然明白,“龙首对应的是北斗第七星,只要找到龙首,就能启动镇星石的封印。”他刚说完,铜盘突然发出嗡鸣,星尘组成的星图开始旋转,石室的穹顶裂开道缝,露出外面的夜空,夜空中的北斗七星恰好与铜盘上的星图对应,第七星的位置异常明亮,像是在指引什么。

女孩突然指着铜盘边缘的刻度:“这里有行小字,是中文。”吴迪凑近看去,刻度下方刻着“圆明园匠人,朱某,1750”。朱姓?难道是朱家的后人?他想起朱棣用皇室血脉喂养谷母的心,乾隆年间负责西洋楼工程的匠人很可能也是朱家人,龙首的失踪恐怕不是被抢走,而是被朱家人藏了起来。

石室的门突然被撞开,几个穿着黑色风衣的人冲了进来,为首的是个陌生的中年人,左手缺了根小指,与守陵人老者的特征完全一致。“没想到吧,守陵人的‘永生派’不止我们几个,”中年人冷笑,“龙首在我们手里,只要把它放回石座,星尘就能完全活化,到时候整个北京都会变成新的谷母摇篮。”

他身后的手下抬着个锦盒,打开后露出的龙首果然是银白色的,表面布满根须状的纹路,眼睛里嵌着的不是宝石,而是团跳动的银根须,与喷泉池底的根须一模一样。“这龙首是用星尘和朱家血脉做的,”中年人抚摸着龙首,“当年英法联军抢不走,是因为它已经和谷母的根须长在了一起。”

吴迪突然将青铜觚砸向锦盒,觚口的金光让龙首发出刺耳的尖叫,银根须纷纷脱落,露出下面的青铜质地。中年人没想到龙首的伪装如此脆弱,一时愣住的瞬间,女孩突然将凤纹玉佩贴在铜盘的龙形凹槽里,玉佩的红光与星尘的蓝光碰撞,整个石室开始剧烈摇晃,穹顶的裂缝越来越大,夜空中的北斗第七星突然射出一道光柱,直直落在铜盘中央。

“不!”中年人试图阻止,却被光柱的力量弹开,他带来的手下被突然涌出的银根须缠住,瞬间被吞噬,只剩下衣物漂浮在根须中。吴迪趁机抓住龙首,将它放回海晏堂的石座凹槽,龙首与石座接触的瞬间,发出耀眼的蓝光,顺着铅管网络传遍整个西洋楼,银根须在蓝光中纷纷枯萎,化作银白色的粉末。

铜盘上的星图突然停止旋转,星尘重新缩回玻璃容器,被龙首射出的蓝光封印在其中。中年人看着这一切,发出绝望的咆哮,转身冲进通道,却被枯萎的根须绊倒,摔进石座的暗格里,暗格瞬间闭合,传来骨头碎裂的声响。

吴迪和女孩走出海晏堂时,天已经亮了。西洋楼的银根须都已消失,断壁残垣在晨光中泛着灰白色,像是从未有过生命的痕迹。女孩突然指着昆明湖的方向:“爷爷说,龙首归位后,会有艘船来接我们。”

吴迪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去,湖面上果然有艘古旧的画舫,船头立着个熟悉的身影,穿着蓝布衫,左手虽然缺了根小指,后颈的北斗七星刺青却在晨光中异常清晰——是老槐,只是看起来年轻了许多,像是回到了未被根须感染的模样。

“他不是死了吗?”吴迪的声音发颤。

女孩握住他的手,凤纹玉佩在两人掌心同时发烫:“爷爷说,镇星石的力量能逆转时间,让被谷母吞噬的人以‘卡’的形式存在。老槐叔没有真的消失,他的灵魂附在玉佩上了。”

画舫靠近岸边时,老槐朝他们挥手,手里举着个青铜盒子,与长陵地宫找到的盒子一模一样。“这里面有你祖父的日记,”老槐的声音隔着湖面传来,“他在1972年找到龙首后,就知道会有这么一天,特意留下了对付谷母的最后方法。”

吴迪接过盒子的瞬间,画舫突然开始变得透明,老槐的身影在晨光中渐渐模糊:“西洋楼的星尘只是‘种子’,真正的母体在……”话没说完,画舫已经化作无数银粉,消散在湖面上,只留下空气中淡淡的稻香。

打开青铜盒子,里面的日记泛黄发脆,最后一页画着幅世界地图,每个大洲的位置都标着蓝色的圆点,旁边注着“1743,星尘散落之地”。吴迪突然明白,谷母的种子不止传到了中国,而是随着当年的殖民扩张散落到了世界各地,圆明园的星尘只是其中之一。

女孩指着日记里的一行字:“爷爷说,北斗第七星对应的是‘破军星’,主毁灭与新生。要彻底消灭谷母,必须找到所有散落的星尘,用破军星的力量净化。”她的手指落在地图上的南美洲,那里的蓝点旁画着个小小的谷穗图案,与思陵的谷壳球完全相同。

昆明湖的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的北斗七星正在向西移动,第七星的光芒格外明亮,直指南美洲的方向。吴迪握紧手中的青铜盒子,知道下一站必须离开北京,前往遥远的大陆。那里有新的星尘,新的守陵人,或许还有祖父当年未完成的旅程。

他回头望了眼西洋楼的废墟,阳光穿过断壁的缝隙,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像一张巨大的星图。吴迪知道,这场跨越数百年的战争还远远没有结束,谷母的阴影依然笼罩着世界的每个角落,而他,必须带着祖父的日记、凤引镜和青铜觚,继续走下去——为了那些被谷母吞噬的生命,为了老槐的牺牲,更为了让“谷生于土,亦死于土”的循环,真正画上句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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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孩突然指着远处的天空,一群黑色的飞蛾正排成队列,朝着西南方飞去,翅膀上的北斗七星图案在阳光下闪闪发亮。吴迪拉起她的手,朝着湖边的公路走去,那里有前往机场的大巴,车票已经在口袋里放了一夜,目的地:里约热内卢。

车窗外的昆明湖渐渐远去,吴迪摸出那枚凤纹玉佩,玉佩的红光与青铜觚的金光交织在一起,在阳光下组成一个完整的“镇”字。他知道,真正的挑战还在前方,而他已经做好了准备。

里约热内卢的基督像在暴雨中泛着青灰色,吴迪站在科尔科瓦多山的观景台,看着豆大的雨点砸在基督像的手掌上,溅起的水花里浮着细小的银线——和圆明园西洋楼的星尘根须一模一样。女孩把凤纹玉佩贴在栏杆上,玉佩的红光透过雨幕,在远处的糖面包山山顶映出团跳动的蓝光,像颗沉在云层里的心脏。

“日记里说,1743年有艘法国船在里约港沉没,”女孩的手指划过祖父日记里的航海图,图上的沉船位置用红笔圈着,旁边注着“星尘容器,铅制”,“当年负责运输的水手都姓朱,是朱棣的后裔,逃到巴西后改了姓氏,现在叫朱卡家族。”

雨幕中突然传来引擎声,一辆老式福特皮卡车停在观景台入口,驾驶座上的男人摇下车窗,露出张混血面孔,左手缺了根小指,指节上的谷穗纹身被雨水泡得发胀。“朱卡家的人?”吴迪摸出青铜觚,男人突然笑了,从怀里掏出半块青铜碎片,与吴迪的凤引镜边缘严丝合缝。

“我是里卡多·朱卡,”男人的葡语里混着生硬的中文,“我爷爷说,拿着凤镜的人来了,就把这个给他。”他递来的碎片上刻着半张世界地图,与日记里的拼图后,亚马逊雨林的位置多出个红色叉号,“那里有艘船,装着‘会发芽的铅’。”

皮卡车在雨林公路上颠簸时,里卡多说起朱卡家族的往事。当年沉船的星尘容器被渔民打捞,卖给了种植园主,后来整个种植园的黑奴都变成了“谷壳人”,皮肤下长出银根须,临死前会吐出谷粒状的虫卵。“我爷爷在1960年找到容器,”里卡多猛打方向盘躲开横倒的树干,“他用基督像的银质十字架暂时封印,可现在……”

车窗外的雨林突然剧烈摇晃,无数银根须从树冠里垂下,像瀑布般砸在路面上,根须末端的白花在雨夜里泛着磷光,花瓣里的眼睛正死死盯着皮卡车。里卡多突然加速,车轮碾过根须的瞬间,传来爆米花般的脆响,绿色的浆液溅在车窗上,蚀出细密的孔洞。

“快到了,”里卡多指着前方的河湾,水面上漂浮着艘腐烂的三桅船,船身缠着的银根须已经与雨林根系连成一片,像条巨大的白蛇,“那就是‘圣路易斯号’,当年运星尘的船。”他从工具箱里翻出把银质砍刀,刀身上刻着与基督像相同的十字架,“我爷爷说,银能烧断根须。”

登上船的瞬间,吴迪闻到熟悉的甜腥味——和思陵地宫的谷壳球一模一样。甲板的裂缝里钻出无数银根须,缠住了他们的脚踝,里卡多挥刀砍去,根须断裂处喷出的浆液在银刀上烧成青烟。“货舱在下面,”里卡多指着舱门,门环上的铅制铭牌刻着“1743”,与圆明园的容器标签完全相同。

货舱里漂浮着层厚厚的银灰色粉末,踩上去像踩着碾碎的锡箔。中央的铁架上固定着个铅制容器,形状像颗巨大的心脏,表面的血管状纹路里嵌着无数细小的牙齿,每个齿缝里都塞着卷曲的银根须。容器顶部的十字架已经发黑,银质表面布满虫蛀般的孔洞,里面渗出的星尘正在凝结成根须,顺着铁架爬向舱顶。

“封印快破了,”里卡多将银刀插进容器的锁孔,“我爷爷说容器里有‘母卵’,是所有谷壳人的源头。”锁芯转动的瞬间,容器突然剧烈跳动,表面的纹路亮起蓝光,货舱的木板开始渗出绿色的浆液,在地面汇成小溪,里面游动着无数米粒大小的银鱼,长着根须状的尾巴。

吴迪举起青铜觚对准容器,觚口的金光让银根须纷纷缩回,露出容器底部的刻字:“朱家血脉,永镇此卵”。他突然想起女孩的凤纹玉佩,将玉佩贴在容器上的瞬间,红光与蓝光碰撞,容器裂开道缝,里面滚出的不是卵,而是颗拳头大的银质十字架,十字架的凹槽里嵌着半块北斗七星玉佩——正是第七星的位置。

“原来镇星石不止一块,”吴迪将两块北斗玉佩拼合,十字架突然射出光柱,货舱的舱壁纷纷剥落,露出后面的暗格,里面堆满了黑奴的骸骨,每个头骨里都嵌着颗谷粒,“这些黑奴是被当成养料的。”

里卡多突然捂住喉咙,嘴角溢出绿色的浆液,他的左手正在银根须化,皮肤下的血管变成了根须状的纹路。“我早被感染了,”他苦笑着将银刀塞进吴迪手里,“日记最后一页画着金字塔,说非洲有‘星尘的老家’。”他的身体突然膨胀,变成谷壳球前的最后一刻,将块青铜碎片塞进女孩手里——碎片上刻着埃及金字塔的轮廓。

货舱的穹顶突然坍塌,无数银根须像潮水般涌进来。吴迪拉着女孩跳进救生艇,回头看见“圣路易斯号”正在银根须的缠绕下解体,铅制容器化作的十字架在蓝光中升空,与基督像的光柱连成一线,雨林里的银根须纷纷枯萎,在雨水中化作银白色的粉末。

救生艇漂到河湾时,女孩突然指着碎片上的金字塔:“爷爷的日记里说,吉萨金字塔的基座下有星尘的原始容器,是五千年前的陨石做的。”她将碎片与世界地图拼合,非洲大陆的红点旁多出行象形文,与圆明园石板上的“卡”字完全相同。

吴迪摸出拼合的北斗玉佩,第七星的位置正在发烫,透过雨幕能看见南半球的夜空,北斗七星的倒影在河面上微微晃动,第七星的光芒直指南非好望角的方向。他突然明白,星尘不是1743年才来到地球,而是早在古埃及时期就已坠落,朱棣得到的只是其中极小的一块。

河岸的雨林里传来汽车引擎声,里卡多的皮卡车竟然还能启动,只是驾驶座上换了个陌生男人,左手同样缺了根小指,脖子上挂着的谷穗项链在雨夜里闪着绿光。“守陵人全球都有分支,”男人举着枪走出车门,“把玉佩交出来,饶你们不死。”

女孩突然将凤纹玉佩扔进河里,男人慌忙去捞的瞬间,吴迪举起银刀砍向他的手腕。枪声在雨林里回荡,男人捂着流血的手臂后退,皮卡车的油箱被流弹击中,轰然爆炸的火光中,吴迪看清男人后颈的刺青——不是北斗七星,而是古埃及的安卡符号,与石板上的“卡”字同出一源。

“他们不是守陵人,”吴迪捡起男人掉落的徽章,上面刻着金字塔和谷穗的组合图案,“是新的组织。”他突然想起里卡多的话,星尘的老家在非洲,这些人恐怕是在寻找星尘的原始力量,想比谷母更早一步掌控这种外星生命。

雨停时,朝阳在亚马逊河面上铺出金红色的光带。吴迪和女孩沿着河岸找到座小镇,在邮局寄走了铅制容器的碎片,收件人是北京故宫的考古队——那里或许有能彻底封印星尘的技术。女孩则用卫星电话联系了里卡多提到的人,一个在开罗研究古埃及文明的华裔教授。

“教授说金字塔的通风道对准了北斗七星,”女孩挂掉电话时,脸上带着兴奋,“他在1999年发现通风道里有银根须,还找到块刻着凤纹的陨石碎片。”她将电话递给吴迪,屏幕上的照片里,教授手里的碎片与凤引镜的边缘完美契合。

小镇的码头停着艘前往开普敦的货船,船长是个索马里裔男人,听说他们要去埃及,突然从怀里掏出个护身符——银质的北斗七星挂坠,第七星的位置嵌着块红色宝石,与吴迪的玉佩一模一样。“我爷爷是郑和船队的后裔,”船长的中文带着阿拉伯语的卷舌音,“他说遇到拿着凤镜的人,就把这个给他,说能在沙漠里找到水。”

货船驶离亚马逊河口时,吴迪站在甲板上望着逐渐远去的雨林。拼合的世界地图上,只剩下非洲大陆的红点还在闪烁,像颗未被熄灭的火星。他摸出里卡多给的银刀,刀刃上的十字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旁边的女孩正用凤纹玉佩比对教授发来的陨石照片,玉佩与照片里的碎片轮廓完全重合。

“你说古埃及人也知道星尘吗?”女孩突然抬头,赤道的阳光让她瞳孔里的玉佩红光格外明亮。

吴迪望着南半球的星空,北斗七星正在缓缓西沉,第七星的光芒却越来越亮,像颗正在坠落的陨石。他想起祖父日记里的最后一句话:“星尘来自破军,亦终将归于破军”,或许所谓的破军星,根本不是天上的星辰,而是能净化一切的力量。

货船穿过好望角时,海面上突然掀起巨浪,浪尖的泡沫里浮出无数银根须,像水草般在波峰间摆动。吴迪握紧银刀的同时,船长的北斗挂坠突然发烫,红色宝石射出的红光在浪涛中烧出条通道,货船顺着通道破浪前行,身后的银根须在红光中纷纷化作灰烬。

甲板下方传来骚动,几个船员正在争吵,吴迪走下去发现他们围着台收音机,里面断断续续传出法语广播:“吉萨金字塔……异常震动……银质文物……失窃……”女孩突然指着其中个船员的手腕,他的袖口露出半只谷穗纹身,与里卡多的图案完全相同,只是纹身的颜色是黑色的。

“是安卡组织的人,”吴迪将青铜觚对准那个船员,觚口的金光让他痛苦地蜷缩在地,皮肤下的银根须像蚯蚓般蠕动,“他们比我们先到埃及。”

船员在金光中化作谷壳球前,用阿拉伯语喊出了句话,船长脸色骤变:“他说‘母卵醒了,尼罗河要发芽了’。”

吴迪冲到船舷边,望着远处非洲大陆的轮廓,吉萨金字塔的尖顶在暮色中若隐若现,像枚刺破云层的银针。他知道,当金字塔的通风道不再对准北斗,当尼罗河的河水里长出银根须,当安卡组织拿到原始星尘,整个非洲大陆都会变成新的谷母摇篮。

货船朝着亚历山大港全速前进,甲板上的北斗挂坠与凤纹玉佩同时发烫,在暮色里组成完整的星座图案。吴迪摸出那半块刻着金字塔的青铜碎片,碎片边缘的象形文在红光中渐渐清晰,拼出的句子让他瞳孔骤缩——“卡之归宿,星尘之源,破军在此”。

他突然明白,祖父当年走遍世界,不只是为了寻找星尘,更是为了找到“破军”的真相。而吉萨金字塔下藏着的,或许不只是星尘的原始容器,更是能彻底终结这一切的钥匙。女孩将手放在他的手背上,两人掌心的玉佩与挂坠同时亮起,在海风中发出清脆的共鸣,像某种古老的召唤。

亚历山大港的灯塔在夜色中闪烁,货船即将靠岸的瞬间,吴迪看见码头上站着群黑衣人,为首的男人举着块青铜碎片,碎片上的安卡符号在灯光下泛着绿光。他知道,真正的决战不在雨林,不在沉船,而在那座矗立了五千年的金字塔下,在尼罗河的源头,在星尘最初降临的地方。

货船的锚链缓缓放下,溅起的水花里,银根须的影子正在悄然生长,像无数条银色的蛇,顺着船身向上攀爬。吴迪握紧银刀和青铜觚,女孩将凤引镜贴在胸前,两人对视一眼,朝着码头走去。他们的身后,是逐渐被银根须覆盖的货船,身前,是通往古埃及秘密的黑暗甬道,而头顶的夜空中,北斗第七星的光芒正穿透云层,照亮了前方的道路。

亚历山大港的海风裹着咸腥味,吴迪踩着码头的木板时,靴底沾到的沙粒里混着银色纤维——在显微镜下会发现,那是星尘根须的断茬。女孩将凤纹玉佩贴近码头的石柱,玉佩红光漫过的地方,柱身渗出绿色液珠,滴在沙地上蚀出细小的坑洞,像某种酸性物质。

“教授说安卡组织的总部在吉萨高原的废弃矿场,”女孩翻着卫星地图,屏幕上的矿道网络像血管般蔓延,最终汇入金字塔的地下墓室,“他们在1999年就打通了矿道与通风道,现在可能已经拿到原始星尘了。”她突然指着地图角落的标记,“这里有个朱姓家族的墓园,18世纪的墓碑上刻着凤纹。”

雇来的越野车在沙漠公路上颠簸,车窗外的沙丘在月光下泛着银白色,像被冻结的海浪。吴迪注意到沙丘的阴影里有规律地凸起,像是某种生物在沙下移动,凸起处的沙粒会短暂地呈现金属光泽——和亚马逊河底的银根须特征完全一致。

“是‘沙虫’,”女孩突然想起教授发的资料,“安卡组织用星尘改造的沙漠生物,能循着金属气味追踪目标。”她将青铜觚放在仪表盘上,觚口的金光让车窗外的凸起纷纷退开,在沙地上留下蜿蜒的痕迹,像被烧过的路径。

凌晨时分,越野车抵达吉萨高原。金字塔的轮廓在晨曦中泛着土黄色,胡夫金字塔的通风道口飘出缕缕蓝烟,烟柱在空中凝结成根须状,与北斗七星的轨迹重合。吴迪用望远镜观察,发现通风道下方的矿场入口站着荷枪实弹的守卫,每人的左臂都戴着安卡徽章,徽章在朝阳下反射出的光带着金属腥味。

“得从侧面进去,”女孩指着墓园的方向,那里的沙丘明显比别处低陷,像是被某种力量掏空,“教授说墓园的地下墓室连着矿道,是当年朱家人偷偷挖的逃生通道。”

墓园的入口藏在块断裂的石碑后,碑上的“朱”字已经被风沙磨得模糊,却在凤纹玉佩的红光中显出原形——字的笔画里嵌着细小的银片,组成完整的北斗图案。吴迪移开石碑,下面露出的通道口缠着银根须,这些根须是金色的,表面布满鳞片,像某种沙漠蛇类的皮肤。

“是‘金鳞根’,”女孩认出教授资料里的图片,“星尘在沙漠环境的变种,遇热会硬化成金属。”她将青铜觚伸进通道,觚口的金光让根须迅速收缩,露出下面的石阶,阶面上刻着与圆明园石板相同的象形文,只是多了个太阳符号。

通道里弥漫着檀香与硫磺混合的气味,吴迪的狼眼手电扫过两侧的壁画,画着古埃及人向金字塔献祭的场景,祭品不是牛羊,而是裹着银布的人,他们的胸口都插着根金色的根须,像在被某种植物寄生。“这些不是献祭,是‘接种’,”吴迪突然明白,“古埃及人早就知道如何利用星尘。”

走到第三百级台阶时,前方传来齿轮转动的声响。吴迪示意女孩停下,自己贴着石壁往前挪,转角处的景象让他攥紧了工兵铲——十几个穿着白袍的人围着个石制祭坛,祭坛中央的凹槽里嵌着块黑色陨石,陨石表面的银根须正在蠕动,像在呼吸。

“是原始星尘容器,”女孩的声音发颤,“教授说这是五千年前坠落在撒哈拉的陨石,古埃及人用它建造了金字塔。”她突然指向祭坛旁的石碑,上面的象形文记载着“星尘每千年苏醒一次,需用‘凤血’安抚”,“凤血……难道是指凤引镜?”

白袍人突然转身,为首的老者左手缺了根小指,手里的权杖顶端嵌着半块北斗玉佩,与吴迪的拼在一起,恰好组成完整的星座。“终于等到你了,吴家的后人,”老者的中文带着古埃及语的喉音,“你祖父在1972年就该把凤引镜带来,偏偏他选择了封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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吴迪这才看清,老者的白袍下露出的皮肤上,布满与金鳞根相同的纹路,只是颜色更深,像凝固的血液。“安卡组织就是当年守陵人的分支,”老者抚摸着陨石,“我们不满足于守护,要让星尘完全苏醒,让人类进化成新的物种。”

祭坛上的陨石突然亮起蓝光,金鳞根顺着石阶迅速生长,缠住了吴迪的脚踝。他举起青铜觚砸向陨石,觚口的金光与蓝光碰撞,激起的冲击波让通道剧烈摇晃,壁画上的银布裹尸突然睁开眼睛,瞳孔里映出的不是人影,而是北斗七星的图案。

女孩突然将凤纹玉佩抛向空中,玉佩在蓝光中炸开,化作无数红色的光点,落在金鳞根上,根须瞬间枯萎,像被灼烧的麦秆。“这是凤钗的碎片,”女孩拉起吴迪往通道深处跑,“教授说它能暂时压制星尘活性。”

身后传来老者的怒吼,吴迪回头看见陨石表面的银根须正在脱落,露出下面的青铜质地——原来所谓的陨石,是个人造容器,里面装着的才是真正的星尘。白袍人纷纷拔出弯刀,刀身刻着的安卡符号在蓝光中泛着绿光,像某种诅咒。

通道尽头的矿道比想象中宽敞,两侧的矿柱上缠着金鳞根,根须末端的花苞在蓝光中缓缓绽放,露出里面的牙齿,发出细碎的咀嚼声。吴迪突然想起亚马逊河的银鱼,这些花苞恐怕是星尘的“嘴”,靠吞噬金属和血肉生长。

“前面是通风道,”女孩指着矿道尽头的铁栅栏,栅栏后的竖井直通金字塔内部,“教授说通风道的尽头有‘镇星石’,是用陨石碎片做的。”她突然被什么绊了一下,低头发现矿道的铁轨下埋着无数骸骨,每个头骨里都嵌着颗谷粒,与思陵的完全相同。

老者带着白袍人追了上来,权杖顶端的北斗玉佩射出红光,金鳞根在红光中疯狂生长,像无数条金色的蛇在矿道里穿梭。吴迪用工兵铲撬开铁栅栏,拉着女孩跳进竖井,下落的瞬间,他看见老者的脸正在变形,皮肤下的金鳞根突破表皮,变成个覆盖着鳞片的怪物,像古埃及壁画里的冥界守护神阿努比斯。

通风道比矿道狭窄,仅容一人通过,四壁的石灰石上布满抓痕,像是有什么巨大的生物曾在这里爬行。吴迪的手电扫过之处,发现抓痕里嵌着金色的鳞片,与金鳞根的质地相同。“是‘星尘守卫’,”女孩想起教授的警告,“古埃及人用星尘创造的生物,守护着镇星石。”

通风道的尽头突然传来翅膀扇动的声音,吴迪举起工兵铲的瞬间,一只巨大的生物从黑暗中冲出,它的身体像蜥蜴,翅膀却像蝙蝠,皮肤覆盖着金鳞根,眼睛里的蓝光与陨石如出一辙。“是狮身人面像的原型,”吴迪突然明白,“古埃及人根据它的形象建造了雕像。”

星尘守卫的利爪扫过吴迪的肩膀,留下的伤口立刻渗出绿色的血液,像被毒液感染。他强忍剧痛将青铜觚塞进守卫的嘴里,觚口的金光让它发出刺耳的尖叫,翅膀上的金鳞根纷纷脱落,露出下面的骨骼——那骨骼的材质,与镇星石的陨石完全相同。

女孩趁机将凤引镜贴在通风道的石壁上,镜面的凤凰眼睛射出红光,在石壁上烧出个洞口,里面露出的正是教授所说的镇星石——块篮球大小的陨石,表面刻着完整的北斗七星,第七星的位置嵌着块红色宝石,与船长给的挂坠完全吻合。

“把宝石嵌进去!”吴迪将挂坠扔给女孩,自己则用工兵铲抵住星尘守卫的喉咙。女孩爬上石壁,将宝石按进镇星石的凹槽,陨石突然射出光柱,贯穿整个通风道,星尘守卫在光柱中化作金色的粉末,散落的鳞片在空中凝结成北斗七星的形状。

矿道方向传来剧烈的爆炸声,吴迪探头看向洞口,发现老者带着白袍人正在用炸药炸开铁栅栏,金鳞根顺着炸开的缺口迅速蔓延,像金色的潮水。“他们想毁掉镇星石,”女孩将镇星石抱在怀里,“陨石的力量能净化方圆百里的星尘,是安卡组织最害怕的东西。”

通风道的另一头传来气流声,吴迪想起金字塔的构造,那里应该连接着国王墓室。他拉着女孩钻进洞口,身后的石壁在光柱中缓缓闭合,将金鳞根和白袍人隔绝在外。国王墓室的石棺里没有木乃伊,只有个青铜盒子,与长陵地宫的盒子一模一样。

打开盒子的瞬间,吴迪闻到了熟悉的稻香——里面装着的不是珠宝,而是半张世界地图,标注着星尘散落的最后一个地点:南极大陆的冰盖下,旁边注着“星尘的最终沉睡地,1912年,斯科特探险队”。

墓室的墙壁突然渗出蓝光,金鳞根竟然穿透了石壁,顺着石棺的缝隙迅速生长。吴迪突然明白,镇星石的力量虽然强大,却只能暂时压制星尘,要彻底消灭它,必须找到所有散落的碎片,将它们送回南极的原始沉睡地。

女孩指着地图上的日期:“1912年斯科特探险队全员遇难,他们的日记里提到过‘会发光的冰’,恐怕就是星尘。”她将镇星石放进青铜盒子,“教授说南极的冰层下有座陨石坑,是星尘最初坠落的地方,那里的低温能永久封印它。”

国王墓室的穹顶突然裂开,老者的怪物形态从缺口探进来,金鳞根组成的手臂抓向青铜盒子。吴迪将盒子抛给女孩,自己则举起青铜觚冲向怪物,觚口的金光与怪物的蓝光碰撞,在墓室中央形成个巨大的漩涡,金鳞根和青铜觚的碎片在空中交织,像场金属与光的风暴。

“从通风道下去,有通往狮身人面像的密道,”吴迪大喊着将工兵铲扔向女孩,“教授在那里等你,把地图给他!”他突然想起祖父日记里的话,“凤引镜的碎片凑齐时,星尘会暂时失去活性,快用玉佩!”

女孩含泪将凤纹玉佩抛向漩涡,玉佩在金光与蓝光中炸开,化作无数红色的光点,落在金鳞根上,根须瞬间停止生长,像被冻结的黄金。吴迪趁机将怪物撞向穹顶的缺口,两人一起坠落进通风道,坠落的瞬间,他看见女孩抱着青铜盒子钻进密道,身影消失在黑暗中。

通风道里的金鳞根在红光中纷纷枯萎,老者的怪物形态在金光中逐渐瓦解,露出下面的白袍。“你赢不了的,”老者的声音越来越弱,“南极的星尘已经苏醒,冰盖下的生物正在扩散,就算你找到那里……”

话没说完,老者已经化作金色的粉末,被通风道的气流吹散。吴迪爬出通风道时,朝阳正从金字塔的尖顶升起,将整个吉萨高原染成金红色。他摸出怀表,里面的照片上,祖父年轻时站在金字塔前,手里举着的,正是半块凤引镜的碎片。

远处的沙漠公路上,辆越野车正在等候,教授的助手摇下车窗,手里举着另一块青铜碎片,碎片上刻着南极冰盖的轮廓。“教授说南极的冰芯样本显示,星尘的活性在零下七十度会完全停止,”助手递来张机票,“去开普敦的航班还有两小时,那里有前往南极的科考船。”

吴迪登上越野车时,回头望了眼金字塔,镇星石的光柱已经消失,金鳞根枯萎的粉末在沙漠风中扬起,像场金色的雨。他知道,南极的冰盖下藏着最后的秘密,那里有斯科特探险队的遗骸,有星尘的原始形态,或许还有祖父当年未完成的旅程。

车窗外的狮身人面像在晨光中若隐若现,吴迪摸出那半块刻着南极的青铜碎片,碎片边缘的冰层图案在阳光下泛着蓝光,与镇星石的光芒如出一辙。他突然想起女孩说的话,星尘来自破军,亦终将归于破军,或许南极的陨石坑,就是地球的“破军”之地。

越野车驶离吉萨高原时,吴迪的手机收到女孩发来的信息,是张南极科考站的照片,照片里的冰层下隐约有团蓝光,像颗沉在冰海里的心脏。信息下方只有一行字:“教授说那里的冰层正在融化,我们必须快点。”

他抬头看向南半球的天空,北斗七星正在缓缓南移,第七星的光芒穿透云层,直指南极的方向,像枚正在坠落的流星。吴迪握紧手中的青铜碎片,知道下一站将是地球上最寒冷的地方,那里有零下七十度的低温,有冰下的未知生物,有安卡组织最后的分支,更有终结这一切的希望。

开普敦的港口在暮色中泛着紫色,科考船的探照灯刺破黑暗,照亮了甲板上的北斗七星标志。吴迪走上跳板的瞬间,船长递来件厚重的防寒服,口袋里放着块银质的指南针,指针永远指向南极的方向,与他怀里的青铜碎片产生了微弱的共鸣。

船驶离港口时,吴迪站在甲板上望着逐渐远去的非洲大陆,吉萨金字塔的尖顶在暮色中只剩下个模糊的黑点,像枚未被拔出的钉子。他知道,这场跨越五大洲的旅程即将抵达终点,而真正的考验,还在南极的冰盖之下,在那片无人涉足的白色荒原里,在星尘最初降临的地方。

科考船穿过德雷克海峡时,海面上突然出现无数冰山,冰山的裂缝里渗出蓝色的光,像无数双在冰海中睁开的眼睛。吴迪握紧手中的青铜碎片,碎片在低温下泛着冷光,与冰山的蓝光遥相呼应,在海面上组成一张巨大的星图,北斗七星的第七星,正好对准南极点的方向。

他摸出女孩发来的南极冰层照片,照片里的蓝光正在扩大,像颗即将破壳的蛋。吴迪知道,当他们抵达南极时,等待他们的或许不是沉睡的星尘,而是已经苏醒的“母体”,是古埃及人未能驯服的原始力量,是这场持续五千年的战争的最终战场。

科考船的汽笛在冰海中回荡,吴迪拉了拉防寒服的拉链,朝着驾驶舱走去,那里的海图上,南极点的位置被红笔圈着,旁边标注着斯科特探险队的最后营地坐标。他知道,无论前方有多少危险,他都必须走下去,为了女孩的信任,为了教授的期待,更为了让星尘彻底归于沉寂,让地球不再被这种外星生命所困扰。

冰海的尽头,南极大陆的轮廓在暮色中渐渐清晰,像块巨大的白色墓碑,等待着新的访客。吴迪站在船头,望着那片无尽的白色,手中的青铜碎片突然发烫,像是在回应着冰下的某种呼唤,一场新的冒险,即将在这片冰封的荒原上展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