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35章 有我无敌(140)(1/1)
印度洋的季风裹着椰枣的甜香,吹在“凤凰舰”的甲板上,像层温热的蜜。吴迪站在舰桥,手里的凤钗映着阿拉伯海的波光,绿宝石里能看见马林迪古碑的影子——那座郑和当年留下的石碑,此刻正在前方的海岸线上投下细长的影子,像根指向天空的指针。
黑小虎趴在了望塔上,手里捧着郑洋整理的《郑和航海日志》,书页上的阿拉伯文被他用铅笔标满了注音。“日志里说,马林迪的素丹曾送给郑和一头长颈鹿,”少年突然指着岸边的棕榈林,“是骆驼队!”
十几峰骆驼踏着沙滩走来,为首的阿拉伯商人披着白色长袍,腰间别着把弯刀,刀柄上镶嵌的绿宝石竟与凤钗的质地一模一样。“我是赛义德,”商人的汉语带着古怪的卷舌音,左耳朵后有颗浅褐色的痣,被风沙磨得几乎看不见,“祖辈说,等戴着凤凰信物的人来,就把这个交给他。”
他从驼峰上的木箱里取出个铜匣,打开一看,是半张羊皮地图,与《坤舆全图》的非洲部分正好拼合,上面用波斯文标注着“黄金国”的位置——传说中盛产黄金的马里帝国。地图的角落画着只凤凰,嘴里衔着颗星星,与凤钗上的图案分毫不差。
“黄金国的国王是郑和的朋友,”赛义德往铜壶里倒着椰枣酒,“当年宝船在此维修,留下了十名水手,他们的后裔至今还在守护黄金国的秘密。”他指着远处的红海入口,“但要去马里,得先穿过曼德海峡,那里有奥斯曼帝国的舰队把守,他们信奉‘只有真主能拥有黄金’。”
“凤凰舰”驶入曼德海峡时,两岸的悬崖像两扇巨门,将海面夹成条狭窄的水道。奥斯曼舰队的铁甲舰果然在海峡中央游弋,炮口对准了过往的商船,甲板上的士兵披着链甲,新月旗在风中猎猎作响。
“他们要登船检查,”阿秀将鹿皮袋里的“不死稻”藏进炮座的夹层,“赛义德说,奥斯曼人最忌讳异教徒的种子,发现了会扔进海里。”少女臂弯的红布早已换成了阿拉伯式的纱巾,却依旧在打斗时露出利落的身手。
奥斯曼军官登上“凤凰舰”时,吴迪注意到他腰间的玉佩——是半只凤凰,与赛义德铜匣里的图案互补。“我是易卜拉欣,”军官突然用汉语低声说,左耳朵后的痣在铜盔的阴影里闪了下,“祖父是郑和的水手,他说凤凰信物持有者来临时,要献上‘星月航道’。”
他递给吴迪一卷皮革地图,上面标注着奥斯曼帝国控制的红海航线,每个港口都画着新月与凤凰并存的标记。“黄金国的黄金不在马里,”易卜拉欣的声音压得更低,“在马达加斯加的琥珀山,那里的金沙能铺满整个山谷,是郑和当年为大明储备的应急金库。”
舰队刚驶出曼德海峡,奥斯曼的巡逻艇就追了上来——原来易卜拉欣的副官是保守派,举报了他们的交易。吴迪让“凤凰舰”加速,同时升起赛义德提供的阿拉伯商船旗帜,炮口却悄悄对准了巡逻艇的弹药舱。
“打他们的桅杆!”秦九指的铡刀此刻变成了指挥旗,刀刃指向巡逻艇的帆绳。“凤凰舰”的主炮轰鸣,炮弹精准地切断了桅杆,巡逻艇顿时失去平衡,在海面上打着转。易卜拉欣趁机指挥自己的铁甲舰挡住追兵,弯刀劈断了旗舰的缆绳:“快去琥珀山,我会拖住他们!”
马达加斯加的琥珀山果然名不虚传,山坡上的金沙在阳光下闪着碎金般的光,山脚下的河流里,淘金人正用木盆筛出沉甸甸的金粒。郑洋捧着《坤舆全图》对照,发现山壁上的凿痕与黄岩岛银矿的如出一辙:“是大明的工匠留下的,你看这凤凰纹,和凤钗上的一模一样。”
山巅的洞穴里藏着更惊人的宝藏——不是黄金,是座巨大的天文台,青铜制的浑天仪上刻着“永乐年制”,旁边的石桌上摆着本《回回历法》,是郑和的随船天文学家编写的,里面的星图比欧洲的早了整整百年。
“这些比黄金珍贵百倍,”吴迪抚摸着浑天仪上的刻度,“老烟枪要是看到,能把烟杆都咬碎。”他突然注意到石桌下的暗格,里面藏着封郑和写给子孙的信,用朱砂写着:“黄金会用尽,知识永不朽,若华夏有难,以此图助之。”
洞穴外突然传来枪声,是欧洲殖民者的巡逻队——他们也听说了黄金国的传说,带着火枪和传教士闯了进来。为首的殖民者举着十字架,却对着金沙露出贪婪的笑:“这些黄金属于日不落帝国!”
赛义德的骆驼队突然从棕榈林里冲出,弯刀劈向殖民者的火枪,阿拉伯商人的呐喊与“凤凰舰”的炮声在山谷里回荡。吴迪让黑小虎带着《回回历法》和星图从后山撤离,自己则和阿秀、木勇用金沙设置陷阱——将金沙堆在陡坡上,点燃硫磺引信,灼热的气流会让金沙像瀑布般倾泻而下。
“轰隆隆——”金沙裹挟着石块冲下山坡,殖民者的队伍被埋在金色的洪流里,惨叫声被沙粒吞没。吴迪站在山巅,看着金沙在阳光下流淌,突然明白郑和为何将知识藏在黄金之后:他早就料到,贪婪会让人忽略真正的宝藏,而懂得珍惜知识的人,才配拥有黄金。
“凤凰舰”装满金沙起航时,易卜拉欣的铁甲舰也追了上来,舰上插着新月与凤凰共舞的旗帜。“奥斯曼帝国的保守派被推翻了,”易卜拉欣站在船头,绿宝石刀柄在阳光下闪着光,“新素丹说,要与华夏重开海上丝绸之路。”
黄先生的电报从无线电里传来,带着跨洋的杂音:“国内饥荒,急需‘不死稻’;北洋军阀混战,需黄金购买军火;天文台的星图能助海军定位,速归。”电报末尾画着只衔着稻穗的凤凰,旁边写着“天下未定,征途不止”。
吴迪将一半金沙交给易卜拉欣,委托他从阿拉伯世界购买粮食和药材;另一半则让郑洋护送回南京,用于救济灾民和制造军舰。他自己则带着《回回历法》《坤舆全图》和“不死稻”的新种,驾驶着“凤凰舰”驶向非洲西海岸——那里有郑和当年留下的最后一个补给站,藏着能治疗疟疾的金鸡纳霜。
黑小虎趴在甲板上,用郑和的星图辨认南半球的星座:“日志里说,过了好望角,就能看到南十字星,像只倒挂的凤凰。”少年左耳朵后的红痣沾着金沙,在星光下像颗小小的金星。
阿秀正在培育“不死稻”的新种,将稻种浸泡在含金沙的海水里:“赛义德说,非洲的盐碱地比北方更严重,要是能在这儿种活,国内就没问题了。”她的指尖沾着稻壳的绒毛,在月光下泛着银白的光。
吴迪站在舰艏,凤钗的绿宝石与南十字星的光芒在海面上交汇,形成道绿色的航道。他知道,这还远远不是结束。好望角的风暴,欧洲殖民者的舰队,国内的军阀混战,还有那些等待被唤醒的古老智慧,都在前方等着他们。
但他心中充满了笃定,因为“凤凰舰”的龙骨里藏着郑和的信念,甲板上载着跨越种族的友谊,船头的凤凰雕塑正迎着风浪展翅。这场由一枚凤钗开始的环球之旅,正在将知识与希望播撒向每个角落,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显然还有更遥远的彼岸,更厚重的篇章,在等着用勇气与智慧去抵达、去书写。
好望角的风浪像无数把钝刀,反复切割着“凤凰舰”的甲板。吴迪扶着船舷的青铜护栏,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凤钗在掌心硌出浅浅的印子——绿宝石里映着翻涌的灰云,像要把整艘船吞进肚子里。
黑小虎把自己绑在桅杆上,手里的《郑和航海日志》被浪花打湿了大半,墨迹在纸页上晕开,倒像是海图里新增的暗礁。“日志说,绕过这道角,就能看到‘火地岛’,”少年的声音被风撕得零碎,“那里的土着会用鲸骨做船,还藏着治疗疟疾的药草!”
阿秀蹲在船舱里,正用金沙混合的海水浇灌“不死稻”。培育皿里的稻种已经抽出新芽,嫩绿的叶片在颠簸中微微摇晃,却透着股韧劲。“赛义德的骆驼队传来消息,”她往稻根上撒了把碾碎的金鸡纳霜,“国内军阀在长江流域开战,黄先生被困在武汉,急需药品和粮食。”
木勇抱着易卜拉欣送来的阿拉伯星盘,盘面上的刻度与郑和的浑天仪完美契合。“过了南纬35度,指南针会失灵,”少年用鹿骨笔在海图上标注着,“但星盘能算出纬度,就像老祖宗们当年做的那样。”他左耳朵后的红痣沾着海盐,在油灯下亮得像颗红豆。
“凤凰舰”冲出风暴圈时,海面上突然浮起群白鲸,喷出的水柱在阳光下化作彩虹。郑洋指着远处的陆地:“是火地岛!”海岸线像条被冻住的蓝丝带,岸边的岩石上站着些穿兽皮的土着,手里举着鲸骨制成的长矛,矛尖刻着凤凰的图案。
土着首领跳上“凤凰舰”时,吴迪认出他脖子上的项链——是用凤钗碎片串成的,绿宝石在兽皮映衬下闪着冷光。“我是卡鲁,”首领的汉语带着浓重的喉音,左耳朵后同样有颗红痣,只是被颜料涂成了蓝色,“祖父说,穿丝绸的人会带来‘生命草’。”
他带着众人走进岛上的洞穴,岩壁上的壁画让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画的是郑和的宝船停靠火地岛,水手们与土着交换药草,最后一幅画里,十名水手留在岛上,与土着通婚,他们的后代左耳朵后都点着红痣。
“生命草在冰原深处,”卡鲁指着壁画尽头的冰川,“只有在月全食时才会开花,能治所有热病。”他从洞穴深处拖出个木箱,里面装着本桦树皮书,记载着火地岛的草药图谱,其中“生命草”的绘图旁,用汉字写着“青蒿”。
月全食那晚,冰原上的青蒿果然开出了淡紫色的花,香气在冷空气中漫开,像掺了薄荷的酒。吴迪让阿秀采集花籽,自己则跟着卡鲁检查土着的储藏室——里面堆满了鲸油和兽皮,还有十几箱密封的铁盒,打开一看,全是明代的瓷器和丝绸,上面的凤凰纹与凤钗如出一辙。
“是郑和留下的应急物资,”郑洋抚摸着瓷瓶上的釉彩,“他早就想到,后世子孙可能会需要这些。”储藏室的角落里,藏着更惊人的东西——三尊青铜炮,炮身上刻着“大明水师”,炮口缠着红布,布上绣着“保家卫国”。
就在这时,冰原上传来引擎声。卡鲁的儿子——个梳着小辫的少年——跑进来喊道:“是欧洲人的巡逻艇!他们在岛上插了国旗!”
吴迪爬上冰川了望,果然看到五艘英国炮艇正在靠近,甲板上的士兵举着米字旗,正往火地岛的沙滩上搬运木桩,准备设立殖民据点。“他们想要青蒿,”卡鲁握紧鲸骨矛,“去年就来过,抢走了半船药草,还杀了我们的人。”
“把青蒿籽藏进丝绸箱,”吴迪对阿秀说,“炮艇的吃水深,进不了浅滩,我们用青铜炮守住峡口。”他让郑洋和木勇调整炮位,黑小虎则带着土着往冰原上埋鲸油桶——遇火会爆炸,能形成火墙。
英国炮艇的炮弹落在冰原上,炸开的冰碴像碎玻璃一样飞溅。吴迪点燃青铜炮的引信,三发炮弹同时击中为首的炮艇,船身立刻倾斜,船员们跳海时,被卡鲁的族人用渔网捞起,像提溜着一串鱼。
“他们的旗舰在放信鸽!”黑小虎指着空中的灰影,“肯定是向美洲的舰队求援!”
卡鲁吹了声呼哨,十几只海鸟突然从冰原的洞穴里飞出,精准地啄落了信鸽。“是我们养的‘导航鸟’,”首领笑着说,“祖先从穿丝绸的人那里学的本事。”
激战中,吴迪注意到英国旗舰的桅杆上挂着个铁笼,里面关着个穿长衫的中国人,左耳朵后有颗红痣。“是黄先生的学生!”木勇突然喊道,“他在上海的医学院留学,被英国人抓来当向导!”
郑洋架起青铜炮,炮弹擦着铁笼飞过,打断了悬挂的铁链。中国人掉进海里,被卡鲁的独木舟救起,他手里紧紧攥着个药箱:“黄先生让我把‘不死稻’的新种带到美洲,那里的华侨能培育出抗寒品种!”
英国炮艇撤退时,吴迪让“凤凰舰”升起了中华民国的国旗。卡鲁把青蒿籽和桦树皮书塞进吴迪怀里:“去美洲吧,那里有很多穿丝绸的人,他们会帮你们的。”他指着火地岛与美洲之间的海峡,“祖先说,那是‘凤展翅’的地方,能通到加利福尼亚。”
“凤凰舰”驶离火地岛时,卡鲁带着族人在岸边点燃了鲸油灯,火光在冰原上连成凤凰的形状,像座永不熄灭的灯塔。吴迪站在船头,看着凤钗的绿光与火光交融,突然明白这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红痣,从来不是巧合——是郑和布下的血脉网,无论相隔多远,总能在关键时刻彼此呼应。
船行半月,美洲西海岸的华侨商会派来的接应船终于出现在海平面上。商会会长是个穿西装的老者,见到吴迪的凤钗,突然老泪纵横:“家父是老烟枪的学生,说有朝一日,持凤钗者会带来华夏的新种子。”他左耳朵后的红痣被白发遮住,却在抬手时露了出来。
加利福尼亚的华侨农场里,“不死稻”的新种在黑土地上扎了根。阿秀看着稻苗在阳光下舒展叶片,突然想起鄂伦春的草原:“等这些稻种成熟,就能运回国内,让长江流域的灾民有饭吃了。”
吴迪将青蒿籽和桦树皮书交给商会,委托他们通过太平洋航线送往武汉。自己则带着《回回历法》和青铜炮的图纸,准备驾驶“凤凰舰”穿越巴拿马运河——易卜拉欣的奥斯曼商队传来消息,那里有欧洲殖民者把守,却有个华侨工程师藏着条秘密水道。
“过了运河就是大西洋,”郑洋在海图上画出航线,“能直达欧洲,那里有很多博物馆藏着中国的文物,都是当年被抢走的。”他指着海图上的伦敦,“大英博物馆有《永乐大典》的副本,据说扉页上盖着靖南王的印。”
黑小虎突然举着望远镜大喊:“是欧洲舰队!”远处的海面上,十几艘铁甲舰正列队驶来,桅杆上的旗帜混杂着英、法、西三国的标志,炮口齐刷刷地对准了“凤凰舰”。
吴迪握紧凤钗,绿宝石的光芒在海图上流淌,照亮了巴拿马运河旁的条支流——正是华侨工程师说的秘密水道。“进支流!”他下令转舵,“郑洋,准备炸掉入口的礁石,让他们进不来!”
“凤凰舰”钻进支流时,欧洲舰队的炮弹擦着桅杆飞过,激起的水柱打湿了甲板上的稻种。吴迪回头望去,欧洲人的旗帜在阳光下晃得刺眼,突然想起郑和壁画里的那句话:“海疆无界,民心有界。”
他知道,这还远远不是结束。巴拿马运河的秘密水道,欧洲博物馆里的华夏文物,国内军阀混战的硝烟,还有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等待被唤醒的血脉,都在前方等着他们。但他心里燃着团火,因为凤钗在握,身后是无数双手传递的信念,船头的凤凰雕塑正劈开浪花,驶向更辽阔的远方。
“凤凰舰”在支流里破浪前行,两岸的热带雨林里,美洲豹的吼声与凤钗的绿光交织,像场跨越时空的对话。这场由一枚凤钗开始的征程,正在将华夏的种子撒向世界的每个角落,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显然还有更遥远的大陆,更波澜壮阔的传奇,在等着用热血与信念去开拓、去书写。
巴拿马运河的支流像条被雨林包裹的绿丝带,“凤凰舰”的螺旋桨搅碎水面的浮萍,惊起成群的鹦鹉,翅膀在阳光下闪着红黄绿的光。吴迪站在舰桥,手里的凤钗映着岸边的红木林,绿宝石里突然浮现出幅幻象——十几个穿明代服饰的水手正在砍伐树木,为首的人举着凤钗,侧脸与自己重叠。
“是郑和的船队!”郑洋扒着船舷大喊,手里的《郑和航海日志》哗啦作响,“日志里说,他们在这里开辟过备用航道,藏了艘补给船!”
黑小虎突然指向水下,透过清澈的河水,能看到艘木船的轮廓,桅杆上还缠着半截红绸,在暗流里轻轻摆动。“是补给船!”少年解下腰间的绳镖,甩向沉船的桅杆,“里面肯定有好东西!”
秦九指带着水兵潜下水,半个时辰后浮出水面,手里举着个铜制罗盘,盘面刻着“静海侯府”四个字,指针竟还是准的。“船里有粮仓,”他抹了把脸上的水,“装着没发霉的糙米,还有几十箱瓷器,底款是‘永乐年制’。”
最惊人的发现藏在船长室的暗格里——张绘制在羊皮上的《美洲金矿图》,标注着加利福尼亚到安第斯山脉的金矿分布,旁边用朱砂写着行小字:“此金非为私藏,待华夏有需,可取之济民。”
“是郑和留下的!”吴迪摸着图上的朱砂,指尖传来微微的暖意,“他早就想到,后世子孙可能会需要这些。”
支流尽头的悬崖上,突然出现个穿工装的中国人,手里举着面绣着凤凰的手帕。“是华侨工程师!”木勇认出他胸前的徽章——是南京机械局的标记,“他来接我们了!”
工程师叫陈铁,左耳朵后有颗红痣,被安全帽的带子勒得发红。“秘密水道在瀑布后面,”他引着“凤凰舰”穿过道水帘,眼前豁然开朗——条人工开凿的运河藏在山腹里,岩壁上的凿痕还很清晰,“是我祖父和当地华侨偷偷挖的,用的是郑和补给船里的工具。”
运河的尽头连着大西洋,英国舰队的桅杆正在海平面上移动。陈铁指着岸边的仓库:“里面有我们造的鱼雷,用的是黄岩岛的银矿钢,能打穿铁甲舰的甲板。”他打开仓库的门,里面的鱼雷上都画着小小的凤凰图案。
“凤凰舰”刚驶出运河,英国舰队就围了上来。旗舰的炮口对准了他们的船身,舰长用喇叭喊着:“交出金矿图,否则炸沉你们!”
吴迪让水兵们将瓷器搬到甲板上,突然下令将箱子推下海。青花瓷在英国军舰的甲板上炸开,碎片溅起的水花里,藏着陈铁研制的烟雾弹,瞬间将舰队笼罩在白雾中。
“放鱼雷!”秦九指的铡刀劈断固定装置,三枚鱼雷拖着白浪冲向英国旗舰,爆炸声响起时,吴迪仿佛看到绿宝石里的郑和露出了笑容。
舰队撤退后,“凤凰舰”驶向加勒比海。沿岸的华侨商会纷纷派船来接应,香蕉船上堆满了支援国内的药品和粮食,船工们都是黄皮肤黑头发,左耳朵后或多或少都有颗红痣,只是被晒得不太明显。
在古巴的华侨糖厂里,吴迪见到了位白发老者,他正用《回回历法》计算甘蔗的收割时间。“我是赵影子的堂兄,”老者从糖缸里摸出块琥珀,里面嵌着半枚凤钗,“当年老烟枪让我在美洲保管这个,说能在关键时刻打开‘唐人街的宝库’。”
唐人街的宝库藏在教堂的地下室,里面堆满了华侨多年的积蓄——金条、银元,还有从欧洲拍卖行赎回的中国文物,其中幅《千里江山图》的残卷,正是靖南王家丢失的藏品。
“这些够买十艘‘凤凰舰’,”老者抚摸着金条上的凤凰纹,“但我们更想让你把‘不死稻’的种子带来,这里的土地太适合种水稻了。”
阿秀立刻在糖厂的空地上试种,“不死稻”在热带的阳光下长得飞快,三个月就结出了饱满的谷粒。华侨们用甘蔗汁浇灌稻苗,竟培育出甜香的新品种,黑小虎给它起名“凤糖稻”,说能当粮食也能制糖。
黄先生的电报终于从国内传来,字迹因激动而颤抖:“武汉解围,革命军已控制长江流域,急需黄金购买军火,‘不死稻’在南方试种成功,救活无数灾民。”电报末尾画着个凤凰衔稻的图案,旁边写着“欧洲有靖南王的最后批宝藏,在巴黎的卢浮宫”。
“凤凰舰”横渡大西洋时,遇到了艘法国商船,船长是个穿燕尾服的中国人,说着流利的法语。“我是端郡王的外孙,”他递给吴迪张卢浮宫的门票,背面画着凤钗的凹槽,“我在博物馆当翻译,能帮你们拿到‘拿破仑偷走的中国地图’。”
卢浮宫的深夜,吴迪和秦九指扮成游客,跟着穿燕尾服的翻译走进东方馆。在幅《康熙皇舆全览图》的复制品后面,果然有个凤钗形状的暗格,里面藏着卷羊皮——是靖南王绘制的《华夏矿产全图》,标注着全国的煤铁金银矿,比清廷的官方地图详细十倍。
“拿破仑当年从圆明园抢走的,”翻译的声音压得很低,左耳朵后的红痣在廊灯下发亮,“他不知道这图的价值,随手扔在了仓库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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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他们要离开时,博物馆的警报突然响起。法国警察举着枪冲进来,为首的警官竟也有颗红痣,只是用络腮胡遮住了。“我是木家在欧洲的后裔,”他悄悄塞给吴迪把钥匙,“地下室有艘飞艇,能飞出法国。”
飞艇在巴黎的夜空中盘旋,吴迪看着脚下的万家灯火,突然明白靖南王的真正用意——让子孙散布世界各地,不是为了复辟,是为了学习各国的长处,终有一天能将这些知识带回华夏。
“下一站去英国,”秦九指嚼着古巴雪茄,“大英博物馆里有《永乐大典》,得把它赎回来。”
黑小虎趴在飞艇的舷窗上,手里的《坤舆全图》被风吹得哗哗响:“日志里说,英国有个华侨造船厂,能造出比‘凤凰舰’更厉害的铁甲舰。”
吴迪握紧凤钗,绿宝石里映出地球的轮廓——从烟台港到巴拿马,从美洲到欧洲,他们走过的每一步,都在续写着郑和未竟的航海梦。他知道,这还远远不是结束。大英博物馆的典籍,华侨造船厂的图纸,国内等待统一的土地,还有那些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华夏儿女,都在前方等着他们。
但他心里充满了力量,因为飞艇的燃料里混着“不死稻”榨出的酒精,导航用的是郑和的星图,身边的每个人左耳朵后都有颗红痣,像串连在一起的星辰。这场由一枚凤钗开始的环球征程,正在将分散的血脉与智慧重新凝聚,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显然还有更广阔的天地,更辉煌的篇章,在等着用信念与行动去丈量、去书写。
大英博物馆的穹顶在晨雾里像座倒扣的银碗,吴迪站在馆外的台阶上,手里攥着半枚从巴黎带回的凤钗碎片——与博物馆馆藏的《永乐大典》扉页上的凹槽正好吻合。雾水打湿了他的袖口,露出里面绣着的凤凰暗纹,是阿秀用“凤糖稻”的纤维染的绿线,在晨光里泛着微光。
秦九指叼着古巴雪茄,烟圈在雾里散成淡白的云。“华侨造船厂的老杨说,英国海军部今天有批报废的铁甲舰零件要处理,”他往博物馆的石柱上磕了磕烟灰,“里面有门阿姆斯特朗炮,炮栓上刻着凤凰纹,是当年靖南王从英国人手里买的。”
黑小虎背着个帆布包,里面装着从巴黎飞艇上拆下来的望远镜,正对着博物馆的窗户比划。“《永乐大典》在东馆的玻璃柜里,”少年突然压低声音,“我看到守卫换岗的间隙有三分钟空档,够我们撬开柜子了。”他左耳朵后的红痣沾着雾水,像颗晶莹的露珠。
木勇抱着本从法国带来的《拿破仑法典》,书页里夹着张华侨绘制的博物馆平面图。“地道入口在埃及馆的狮身人面像后面,”他用铅笔在图上圈出个红点,“是二战时华侨躲空袭挖的,直通东馆的地基。”
雾散时,博物馆的大门准时打开。吴迪他们混在游客里走进埃及馆,狮身人面像的基座上果然有块松动的石板,掀开后露出黑黢黢的地道,空气里弥漫着潮湿的霉味,像陈年的书卷气息。
地道尽头的出口正对着《永乐大典》的展柜。黑小虎用特制的黄铜钥匙撬开玻璃锁,吴迪迅速将典籍装进防水袋——书页上的朱红印章“永乐御制”在手电筒光下格外清晰,其中一卷《考工记》里夹着张泛黄的纸,是靖南王批注的军舰改良图,旁边写着“以夷制夷,方为上策”。
“警报!”木勇突然拽了拽吴迪的衣角。展柜的红外感应发出刺耳的尖叫,警卫的皮鞋声从走廊尽头传来。秦九指掏出烟雾弹,拉环的脆响在空荡的展厅里格外清晰,白色的烟雾中,他们抱着典籍钻进地道,身后传来警卫的怒吼。
地道里的岔路突然传来脚步声,是个穿西装的中国人,手里举着盏瓦斯灯,灯芯上的凤凰纹在黑暗里跳动。“我是老烟枪在伦敦的学生,”男人左耳朵后的红痣在灯光下闪着光,“造船厂的阿姆斯特朗炮已经备好,就等你们的军舰图。”
华侨造船厂藏在泰晤士河的支流旁,厂房的烟囱上画着个巨大的凤凰剪影,与“凤凰舰”的舰艏图案如出一辙。老杨——个头发花白的工程师——正蹲在炮栓前,手里的扳手转得飞快:“这炮能打穿十寸厚的铁甲,当年靖南王买它时,特意让英国工匠在炮栓里藏了火药配方。”
炮栓拆开后,里面果然藏着卷羊皮,是用秘文写的火药配方,黑小虎对照《永乐大典》里的《武经总要》,很快破译出来:“比欧洲的火药威力大三成,还不容易受潮!”
造船厂的仓库里,堆着小山似的铁甲舰零件,华侨工人们正用黄岩岛的银矿钢重新锻造,熔炉里的火焰映红了他们的脸,每个人左耳朵后都有颗或深或浅的红痣,像熔炉里溅出的火星。“再有三个月,”老杨擦了把汗,“新的‘凤凰舰’就能下水,用的是郑和的船体结构,加了英国的蒸汽引擎。”
黄先生的电报从无线电里传来,带着跨洋的电流声:“北伐军攻克北京,军阀混战暂歇,需军火巩固防线;‘不死稻’在全国推广,饥荒缓解;欧洲各国承认新政府,可派使团访华。”电报末尾画着九只凤凰围着地球,旁边写着“凤已还巢,环球同此凉热”。
吴迪将《永乐大典》和火药配方交给老杨,委托他通过华侨商队运回国内。自己则带着军舰改良图,跟着穿西装的中国人前往利物浦——那里有艘准备开往上海的邮轮,船上的华侨要在甲板上举行“凤凰会”,纪念郑和下西洋五百周年。
邮轮的宴会厅里,挂着从世界各地收集的凤凰信物:漳州凤来客栈的铜铃、丽江木府的玉佩、火地岛的鲸骨矛、巴黎卢浮宫的地图……华侨们捧着各自的信物,左耳朵后的红痣在水晶灯下连成片,像条跨越山海的血脉之链。
“我们在美洲种出了‘凤糖稻’,”古巴糖厂的代表举起瓶稻壳酿的酒,“在非洲找到了金鸡纳霜,在欧洲赎回了《千里江山图》……”
“还有这个!”伦敦大学的留学生举起份报纸,头版是“凤凰舰”穿越巴拿马运河的照片,标题写着“华夏舰队重游郑和航线”。
吴迪站在宴会厅中央,将凤钗举过头顶,绿宝石的光芒在所有信物上流转,仿佛有只无形的凤凰在众人头顶盘旋。他突然明白,所谓“凤还巢”,从来不是某个人或某件信物的回归,而是散落在世界各地的华夏儿女,终于在共同的信念下重新聚首。
邮轮驶离利物浦时,英国舰队的水兵在岸边敬礼——老杨改造的阿姆斯特朗炮已经通过测试,英国海军部想与新政府合作,用银矿钢制造军舰。吴迪站在甲板上,看着凤钗的绿光与大西洋的波涛交融,远处的海平面上,新的“凤凰舰”正在试航,烟囱里的黑烟在蓝天上画着圈,像个未完的句号。
黑小虎趴在栏杆上,用郑和的星图对照现代航海图:“日志里说,过了马六甲,就能看到‘万邦来朝’的景象,现在真的实现了。”少年手里的《坤舆全图》上,已经用红笔添满了新的航线,从伦敦到上海,从纽约到悉尼。
阿秀正在培育“不死稻”的全球变种,将从各地带回的稻种进行杂交:“卡鲁说火地岛的稻种抗寒,非洲的耐盐碱,美洲的高产……杂交后,说不定能在全世界的土地上生长。”她的鹿皮袋里,青蒿籽已经发了芽,用湿润的棉花裹着,像群沉睡的绿精灵。
吴迪望着越来越近的马六甲海峡,那里的灯塔正在闪烁,像颗指引归途的星。他知道,这还远远不是结束。国内新政府的建设,全球华侨的联合,“凤凰舰”舰队的组建,还有那些等待被续写的航海日志,都在前方等着他们。
但他心里充满了安宁,因为邮轮的货舱里装满了世界各地的种子与图纸,甲板上站着群准备回家的华夏儿女,手里的凤钗正映着越来越近的亚洲海岸线。这场由一枚凤钗开始的百年征途,终于要回到起点,却又在新的起点上,向着更辽阔的未来启航。而属于他们的故事,显然还有更漫长的航程,更宏大的愿景,在等着用几代人的热血与智慧,去继续书写,去亲手实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