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昧真火(1/1)
“有没有瞧见一伙捉妖的,三男一女,人人腰间都別着一把剑。”清透明亮的嗓音透着焦急与无奈,少年一身白衣飘飘,腰间配着的一把古玉雕琢的剑柄,背上是简洁的行囊。
“见着了,我瞧着是在极品阁了,这伙人,来了也不捉妖,三天两头往极品阁跑,一看也不是什么好人。”老大哥打趣一句就背着锄头走了。
少年念叨着:“极品阁…”画面一转,清秀白皙的脸庞映入眼帘,不同于在门派的半扎发,白凫的一头马尾少年感十足,让人瞧着赏心悦目。
…
“不许动,现在匕首离你的喉管只毫厘之差,不想死的话就乖乖坐好别乱动。”温无唯把匕首架在花红脖子上。
只可惜被挟持得这位面不改色,甚至发出森森笑声,反观温无唯,只凭意志力强撑着,额头上也沁出一层冷汗,胸口还不停的往外渗血。
“你不想要?”花红一步步逼近温无唯:“还忍得住吗公子?”
“别动…”温无唯浑身麻痒难耐,燥热无比:“你做了什么?”
花红举着手,给温无唯瞧了瞧自己的指甲,明显是粹了毒的,温无唯闷哼一声,胸口的伤口不大,但却异常刺痛,脸颊发红发胀,头疼的厉害。
花红很轻易的打掉温无唯手里的匕首,推倒温无唯,温无唯浑身没力气,爬着去捡匕首。
“我要杀了你…”温无唯又痒又痛,热的发昏。
花红捡起那把匕首去划温无唯的衣服,“公子,奴家等不及了。”
温无唯:“滚开,别碰我…”
“嗯…”温无唯想一头撞死过去,他捂住嘴巴,不想再发出那般奇怪的声音。
花红亲了温无唯的伤口,漏出尾巴来,紧接着就要向上吻去。
温无唯忍不了了,他露出额印用尽全身力气推了花红一掌,花红猝不及防中了一掌,吐了口血,抚着胸口收起尾巴瘫坐在一旁,而后连忙打坐起来运气。
温无唯又去捡那把匕首,那是他一无所有时时熅送他的,他不能丢。
花红稍稍调理之后恶狠狠的盯住温无唯:“你竟然也是妖?”
温无唯趴在地上大口大口吸气,心里默念静心咒,扒拉着被花红扯的残碎的衣服,掐着时间,想着怎样激怒花红,算着时熅何时来。
温无唯:“…是妖又怎样,不值钱的东西。”
花红冷笑一声,瞧着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漏出真身来让我瞧瞧。”
温无唯撇过头挑衅道:“你休想。”
花红下一秒突然扑到他身上指甲嵌进温无唯胸口。
温无唯闷哼一声,这极度的疼痛反倒让他清醒过来:“要么弄死我。”
花红说着,一边拨弄他胸口最敏感的部位:“公子,你是不是以为,妖不能吸取妖气呀?”温无唯的手被他狠狠钳住。
“你求求我,我便放开你。”花红眼里其实是没了刚开始的情趣,但奈何温无唯此刻的样子过于难以言喻,花红想立刻吞了他。
“滚。”温无唯的声音都在颤抖,眉毛都被气歪了。
花红再次把指甲插进温无唯胸口的伤口处,伤口处的肉已经从外皮翻了过来,瞧着可怜极了,温无唯痛的打颤也不可能说一个求字。
“公子,我原本是想讲你养在身边的,可你实在是不听话,那就别怪我了。”花红手上越发用劲,她是想剜出温无唯的心来!
温无唯痛的叫了出来,可像刚刚那样的一掌再也打不出来了,他恍惚了一下,难道真的要交代在这了吗,好不甘心。
“着火了!着火了!”外面突然大叫起来,花红顿时黑了脸:“你还有同伴?”
温无唯:“你敢动他们?!”
“你连自身逗难保了,还管得了别人?”说着她站起身来要出去,温无唯连忙抱住她的腿,“你就打算这样拦着我?”花红一脚踹开温无唯,温无唯又迅速抓住花红,这次是真的激怒了花红,花红挥袖一掌打在温无唯身上,提起温无唯重重的摔在地上,然后推门出去了。
温无唯猛的喷出一口血,心脏跳的异常激烈,瞪大眼睛,喘不过气来,昏了过去。
过了一阵,温无唯好似听到了有人唤他,“阿唯?阿唯?你瞧你,怎么伤成这样,下次不要再逞强了。”
“三哥?你怎么在这?”温无唯推开他:“你快走,这里有个大妖,你…”
“你忘记了?哥把她打跑了,倒是你,做的很好。”温无愿说着,探了探他的额头:“终于退烧了,起来把药喝了。”
温无唯垂着头不说话也不应声。
“怎么了阿唯,又不想喝药?你乖乖喝药,哥帮你…”
“三哥…”温无唯突然哽咽。
“你不是…已经走了吗?”温无唯的泪从眼角划过。
“说什么胡话呢,傻瓜,快点听话,把药喝了。”
温无唯垂头,几滴泪珠纷纷掉落,他不敢再直视温无愿:“哥,他们还在等我,我不能丢下他们。”
“三哥,等我。”
温无唯缓缓睁开眼,被烟熏的猛烈的咳嗽几声,火已经将他包围,若是他再晚醒半刻,他都会被大火烧烬。
“温小五!”
“温小五!”
“小五!”
“你在哪,温小五!”时熅急出眼泪。
温无唯听到了伙伴们的呼喊,可嗓子干裂般疼痛,他叫不出来,肋骨和腿都断了,只能艰难的爬到墙边,他用尽全身力气去锤墙壁,可不行,声音实在太小,在火势这么大的情况下,几乎是听不见。
“温小五…你在哪!”时熅急的上蹿下跳。
长安道:“火越来越大了,时熅,你带着香香走,我留下来找小五。
“你和香香先走,我留下来找他,别担心我们,我一定能找到他。”
温无唯彻底没了力气,眼看着就要再昏过去。
时熅猛的推开门:“小五!”
像是黑暗的地方点燃了一根火柴,时熅的一声“小五”让温无唯觉得无比轻松。
时熅一脚一脚踹开周边的障碍物跑向温无唯,瞧着温无唯一身的伤,眉毛蹙起来骂了句脏话,连忙去扶温无唯。
温无唯强忍着身上的剧痛,火窜了起来,房梁掉落下来,温无唯立马反应过来抱住时熅,甩了出去,后背挨了一下,被巨大的柱子压住,血缓缓从温无唯嘴里流出,时熅被吓到了,“小五…小五…小五你挺住,我救你出来。”
温无唯艰难的开口:“你走吧…别…管我了。”
时熅用力去推柱子,温无唯痛的浑身发抖,时熅又不敢推了:“小五,你忍着些,马上就好了。”眼泪模糊了眼眶,时熅连忙去擦唯恐耽误了时间。
温无唯:“你走…”
“我不走!要走一起走!”时熅崩溃了:“一起走…来人啊!有没有人啊,求求你们,随便谁都好,救救小五。”
“我说一二三,我们一起抬。”时熅扭过头:“白凫师兄?”
“还有长安,香香?你们不是走了嘛?”
“开什么玩笑,小五要是出了事,我长安这辈子都过意不去,要死一起死。”
“我香香不是忘恩负义的人,小五待我们不薄,我们不可能不管他。”
“一,二,三,抬!”四个人合力抬起房梁,温无唯直接痛的晕了过去。
时熅崩溃大哭:“小五!小五!”
白凫探了探温无唯的气息:“气息薄弱,快带他走。”
又有重物坠落,白凫挡在时熅身前,挨了一下,“啊嘶”白凫揉了揉肩膀,没等时熅问:“我没事,快带他离开吧,这里没法待了。”
那边长安背起温无唯,香香也险些被砸到。
“那你…”时熅问。
“狐妖还没抓到,你们先走,我随后就到。”白凫笑着:“快走吧,别担心了,相信我。”
时熅瞧着温无唯的状况,只能选择离开,“那等我安顿好小五,我再来助你,你…千万不能受伤。”
“好。”白凫笑着应道。
等几人离开,白凫割开手指遁地画阵,“显!”
惨烈的尖叫声刺破天际。
花红狼狈的摔在白凫面前。
“妖物,还不束手就擒。”白凫极少见的冷着脸。
“原来是你请来的三昧真火,既然如此,那便同归于尽!”说着花红亮爪朝白凫扑过来,白凫的速度极快,可脸还是被抓伤了一条血痕。
“真是笑话,你们这伙人想捉妖,可又要齐心协力拼命救一只妖,你还不知道吧,你们刚刚救走的那位公子,也是妖!”
“满口胡言。”白凫明显没有信她的话。
白凫拔剑与花红对峙,即使是元气大伤的花红,白凫对付起来也力不从心,不知不觉间身上多了几条口子,白凫体力明显被消耗尽了,可那妖怪像是杀红了眼睛,一定要抓着白凫陪葬。
白凫手里的剑被打飞了出去,那可怕的爪子马上就要穿透他的身体,白凫甚至做好了剧痛的准备。
“接着!”白凫的剑飞过,他立刻握住,一剑刺向花红。
时熅跑的呵斥带喘,白凫终于松了口气,朝时熅走去。
“小心啊!”时熅抓过白凫,花红一爪掏向时熅,白凫一手提起时熅,时熅的发绳被抓散,头发散落下来,白凫补了一剑将花红钉在地上。
“好险,好险,吓死我了。”时熅拍拍自己的胸脯。
白凫这时回过头来愣住了:“你…”
时熅才意识到自己的头发披落下来:“我…我…我不是故意瞒你的。”
可白凫哪像是要怪罪她的意思,反倒像是松了口气般,眼球微微颤动,像是在说:“还好。”
……
“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晃。”连瑟锦一边给温无唯输灵力一边道。
“什么都不让我做,我走两步还不行?”枫衢急的不行。
时熅这边刚给白凫处理好肩上的淤青,白凫道:“师兄,你不用着急,连师姐都说了她心里有数,你就踏实养好自己的身体吧。”
“啊嘶。”白凫不小心扯到伤口,“小心点。”时熅道,连忙帮白凫揉了揉。
白凫瞧着时熅,她的秀发如瀑布般流淌,散乱在肩头,恰如其分地衬托出精致的脸庞,实在叫人移不开眼。
“白凫师兄?你…不会还在怪我骗你这件事吧。”时熅发觉白凫神情异常。
白凫脑袋摇的像拨浪鼓:“没…没有,我…我…”
“你…你什么?”时熅学他的语气。
“没什么?”白凫垂下头,脸瞬间红胀起来。
“白凫师兄,你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时熅纳闷。
白凫:“没…没有。”
时熅手指上沾了点药点涂在白凫的脸上,白凫被这突如其来道肢体接触吓得后退一步,时熅以为是自己太用力,“我轻一点。”时熅拽过白凫,一边轻轻吹气一边给他上药,“好了,这么好看的脸,千万别留疤了。”
白凫给他们讲了事情缘由,他们为什么会遇上这等大妖和他们为什么会赶过来救他们。
长安气的直敲桌板:“这个挨千刀的,看老子回去不弄死他。”
从极品阁回来香香瞧见时煴女儿家的样子,别提多开心了,一直挽着时煴的手没松开过,“昌谢原本是针对我们的,反倒连累你们了。”时煴说。
他一开口所有人的目光都朝向她,时煴被看的一愣:“怎么了,我脸上有东西吗?”
“不是,你是女的?“枫衢挠挠头,他光顾着看师弟和徒弟,这时才反应过来。
时熅这下不得不解释了:“抱歉大家,我也不是有意隐瞒,实在是,女儿家外出捉妖有许多不便这才伪装男子装扮。”
“不必道歉,我们都懂。”白凫连忙道,他这边已经穿好衣裳。
连瑟锦一眼便看出了白凫的心意,“我们一早瞧见你们传来的信,属阿凫最急,赶来的路上也是一口水没喝一口饭没吃,他还特意去无良山求了三昧真火,吃了不少苦头呢。”
白凫:“哪有,我中途扔下师兄师姐,心中实在过意不去。”
“又没说怪你。”连瑟锦道,说着手撤了回来:“没有大碍了,不过他失血过多,身上断了十一块骨头,正常人若是没个三年五载的肯定好不了。”
“把我那些药材都给他用上,别耽误下几次的考核。”枫衢道。
“他这么重的伤险些命都没了,什么名贵药材一时半会也好不了,你别给他那么大压力。”连瑟锦给温无唯掖好被子。
枫衢看温无唯的样子气的一拍桌子,“这次回去,我非要弄死昌谢,谁也不许拦我。”
连瑟锦使劲拧了一下枫衢的胳膊:“你再说一遍,能不能消停几天。”
枫衢疼的往后缩,往后瞟了一眼,脸腾的红了传声给连瑟锦:“这么多孩子在,你能不能给我点面子。”
连瑟锦剜了他一眼。
白凫:“别急师兄,马上到了中旬了,派内的比试,把我跟昌谢安排在一组吧。”
枫衢点头:“好啊,我也陪他玩一场。”
连瑟锦朝这俩人脑袋上一人一下:“派内有规矩,不得恶意伤害同门。”
白凫揉了揉脑袋:“师姐~”
连瑟锦叹了口气:“随你们便,到时候挨板子我可不替你们求情。”
香香趴在时熅耳边道:“这个活动每年都是连师姐负责,那个昌谢惨了,嘿嘿嘿。”
时熅也偷笑。
白凫扭过头时恰巧看见这一幕,心里好像有什么东西在跑来跑去,扰的他不得安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