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苍透(1/1)

“什么事?”时熅道。

温无唯眼神闪躲:“没什么。”他道:“好美。”

时熅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如同金色的雾气轻轻地笼罩在大地上,整个世界仿佛被染上了一层橙黄的色彩。每一片树叶、每一朵花都在余晖的映衬下闪烁着绚丽的颜色。

温无唯偏过头,目光正好落在时熅身上,她虽身着男装,可心里早就知道她的女儿身,柔和的五官,乌黑的头发,竟也叫温无唯看呆了去。

……

“这剑不能练。”枫衢道。

“为什么?这是我拼了命夺来的,为何不能用?”温无唯不解。

“这剑即与时熅那把一脉相承,你二人就必须练二人技,如此牵连一人,不是长久之计,只会越陷越深。”枫衢严肃道。

“我可以自己练。”温无唯道。

枫衢又恼了起来,州锦棉在一旁拦着枫衢,才没一巴掌打在温无唯身上。

“我要怎么说你才明白,血海深仇是你的!不是我的!”枫衢吼道。

温无唯又当闷葫芦不说话,撅着嘴巴,明显不服气,因为他现在打心底里觉得,时熅不是别人,他信任时熅,就像信任枫大哥那般。

连瑟锦安抚枫衢,趴在枫衢耳边说了几句话,枫衢犹豫不决,最终点了点头:“也只能这样了。”

“你回去吧,午后我有任务发布。”枫衢道。

温无唯不情不愿地离开了,还像宝贝一样抱着那把剑。

……

“时熅?”时熅搭在白凫眼睛上的手才松开。

“每次都被你猜中,真没意思。”这样说着,时熅却是笑着的。

“师兄刚刚发布通知,说会带我们取时府地牢参观,你会去吗?”白凫道。

“臭烘烘的地牢,我才不去。”时熅低着头,明显不高兴了。

“你一向最喜欢这种集体活动了,真的不去?”白凫本来有些疑惑,现在可以确定了。

时熅摇摇头。

“这么不愿意回家?”白凫道。

“你怎么知道?”时熅惊奇,又缩了回去:“也是,我毕竟姓时,也不难猜。”时熅道:“也不是不想回家,只是家里一个人都没有,爹爹常年在外,回去都是下人侍从,没什么可回去的。”

白凫明白了:“那就当陪我去了,时府那么大,有你这个活导游,我就不愁迷路了。”

时熅想了想,白凫毕竟帮了他那么多,于是点头答应了。

……

温无唯训练龙渊,每每绝杀时刻,龙渊就像焦急的孩子般乱窜,根本不听使唤,温无唯的手硬是被割了几个口子。

温无唯冷静了一会,背上剑记得去问问时熅怎么样,还有,要不要一起去时府。

……

温无唯见时熅白凫相谈甚欢果然板着张脸。

时熅离得远看见温无唯,兴高采烈的起找他:“小五,你也去啊,太好了,我还担心你呢。”

“担心我什么?我瞧你高兴的很。”温无唯道。

时熅瞧他的样子,不解万分,挠挠脑袋:“又生什么气?”

“好了,两两一组,排队站好。”

“阿凫,你跟我走。”看见白凫去找时熅,枫衢道。

“跟紧了。”

枫衢发了面具给所有人:“避免出现妖族之人居心叵测,每个人都必须佩戴面具。”

温无唯时熅自然而然的分到了一组。

“温小五,你开剑了吗?”时熅道。

温无唯猜到他要说什么,可他还没有决定好,于是他答:“没有。”

“我也没有,这几天光顾着照顾白凫师兄,偷了懒,还以为你开剑了,想着向你请教一下。”时熅道。

温无唯听她念叨白凫:“你喜欢白凫?”

时熅顿时愣住了,脸一下子就红了,她从来没想过这个问题,他只是决定白凫人很好,自己也更愿意跟他呆在一块。

“你说什么呢,我和白凫师兄只是单纯的师兄弟,况且,我在他眼里还是个男的,我怎么可能……”

“那你喜欢我吗?”温无唯道,眼神真挚的不像开玩笑。

时熅整个人愣在原地,情不自禁的说:“喜……欢。”

温无唯也愣了,他没想过时熅会这么说,顿时哑言。

“不过,不是那种喜欢,是我喜欢和你呆在一块,和你一起吃饭,睡觉,聊天,喝酒,看日出日落,和你并肩作战,和你待在一块很快乐。”时熅道。

温无唯:“无聊。”这样说着,脚步一步步踏出去,嘴角还是忍不住上扬,憋不住的笑。

“小……公子。”侍卫连忙改口。

“我爹回来了吗?”时熅道。

“老爷还没回来,但是南将军昨日刚回府。”侍卫道。

“哥回来了?”时熅严厉像有光一样连忙拉起温无唯。

“你……”

“对,就是你想的那样,我是时府小姐。”

“走,我带你去看我哥。”时熅道。

“他姓南,你姓时?”温无唯道。

“是我爹的义子,他很有名的,待会你见了他就知道了,他人很好的。”时熅道。

“温小五和谁一组?”枫衢随口一问。

“他与时熅一组,他们应该先去见南将军了。”白凫道。

“他去见南苍透?!”枫衢吓了一跳,一声吼的众弟子都好奇的探头瞧他。

“是……是啊,师兄你怎么了?”白凫吓了一跳。

枫衢:“阿凫你先在这里组织纪律,带他们四处转转,我马上就回来。”

“师兄,你的佩剑。”白凫道,枫衢急的剑都忘了拿,枫衢接过剑,几乎是飞过去了。

“哥。”时熅道。

“阿熅?你怎么?瞧我这脑子,府里的人说灵剑派弟子要来参观地牢,我怎么就把你给忘了。”男子激动的站了起来,瞧着清新俊逸,高大有型,与温无怜死前投入温无唯脑海中的回忆里的南苍透,一模一样。

温无唯浑身颤抖,若不是带着面具,此刻他仇恨的眼睛已经要吃了在场所有人,他的指甲过于用力,快要嵌入肉里,骨节发白,手里窜气,气血翻腾。

“诶,阿熅,这位是?”南苍透温和的目光,越让温无唯觉得恶心,没等时熅开口,“温小五,我叫温小五,你一定,要记住啊。”

时熅瞧他不对劲,“哥,他是我朋友,温小五。”

“温小五?”南苍透黑着脸越走越近,不知是不是错觉,又或是温无唯对他敌意太甚,他觉得这人动了杀心。

“倒也算好记。”南苍透一只手拍在温无唯肩膀上,笑的灿烂,就像寻常人家的样子,像个明媚开朗的哥哥,仿佛艰险狡诈屠鲛族翼族的人不是他。

南苍透笑的温无唯发毛,他手里的气越来越握不住,下一秒,仿佛他就要打爆南苍透的头。

“小五!”枫衢跑进殿,温无唯突然回了理智,敛了气。

枫衢走了过来,肋下一痛,跑得太快应是岔了气,枫衢半个人趴在温无唯身上死死压着他,大口喘气:“我四处找你们,大家都在等你们,竟没想过你们在这。”

南苍透抱拳鞠躬,枫衢回礼,“枫大哥。”

“南将军客气。”

“不知枫大哥要来,有失远迎,失敬。”南苍透对枫衢毕恭毕敬。

“那不知南将军有没有时间,带着我这些师弟师妹们,参观贵府地牢。”枫衢道。

“我的荣幸。”南苍透又行了一礼。

“走了阿熅。”南苍透伸出胳膊,时熅很自然的垮了上去,蹦蹦跳跳的跟在他身边。

“早知今日贵派来参观,我该提前准备的,我就带各位弟弟妹妹转转,各位当作自己家,不必拘束,这里的妖大多是我还有派里其他捉妖师亲手抓回来的,个别穷凶极恶,大家要自己小心些。”南苍透道。

“别怪我没提醒你,要想活着,就给我忍着。”枫衢道。

温无唯依旧浑身颤抖,压制不住的气。

“听到没有!”枫衢打在温无唯脑袋上。

温无唯点头:“知道了。”

“这里是犀族,当年称霸一山,扰的整个村庄不得安宁,捉妖师们围了三天三夜才剑犀族一组剿灭,为此我们还牺牲了四名捉妖师,七名捉妖师受伤,损失惨重。”南苍透道。

犀族剩下的人奄奄一息的后来佝偻在角落,眼里早没有了生的希望。

“损失惨重。”温无唯像是自嘲似的笑了笑,摇摇头。

“这里的是红踞螛蝶仅存的遗骨,被抓时,整族爆丹,只能留下几双翅膀了。”南苍透竟觉得有些遗憾。

温无唯回头看枫衢,枫衢面无表情,看不出是何神情。

“很漂亮的翅膀。”枫衢突然道,想起自己血淋淋腐烂的翅膀,枫衢不禁道。

“枫大哥喜欢,喜欢我便派人送去灵剑派,虽说这翅膀难得,但也不算什么宝贝东西。”南苍透道。

枫衢摇摇头:“不必麻烦了,妖族的东西,我不稀罕。”

南苍透点头道:“也是,你向来不喜妖族,又怎会要这种东西。”

前面走的快的弟子惊叹不已,“怎么了?”时熅不解。

“想必是看到了翼族的翅膀吧。”南苍透道:“要说翅膀,还要数翼族三少主枝江少主的翅膀,那才叫绝品。”

南苍透上前几步,爱不释手的摸了摸那对翅膀。

温无唯整个人就要抓狂了,他现在就想拉弓一箭射杀南苍透,一刻都等不了,他怎么敢,怎么敢呢。

“这是砍下来的吗?”一弟子忍不住问。

“好眼力,这是枝江少主死前自愿燃丹,献出翅膀,我亲手割的,不得不说,翼族三少主的忍耐力超乎常人,割翅是愣是一声没叫。”南苍透自豪的说着。

温无唯忍无可忍,眼里的眼泪止不住的流,心脏炸裂般疼痛,他手里的弓箭呼之欲出,枫衢:“给我忍着。”

温无唯咬牙切齿的说着:“枫大哥,我要杀了他,我要将他千刀万剐。”

枫衢:“我比你更想,可现在不是时候,即使你有能力杀了他,你也绝不可能活着走出时府。”

“那便同归于尽。”温无唯浑身发抖,没了理智,一心只想冲过去杀了南苍透。

枫衢一个响亮的巴掌打在温无唯脸上:“你别忘了你的誓言。”

温无唯不动了,可眼泪却滴滴答答滚落在地,拳头仍死死攥着,用力的骨节发白,心里犹如千刀万剐般疼,南苍透的一字一句犹如刀割般再次划开他藏好的伤口,痛,太痛了。

“怎么了?”大家显然都听见了温无唯挨打,南苍透穿过人群问了句。

“没事,师父教训徒弟罢了。”枫衢道。

“哈哈,听闻枫大哥今日收了个徒弟,原来是这位,温小五?如果我记得没错。”南苍透道。

枫衢挑眉:“我这徒弟造诣极深,是个良才,就是性格不好,有恩报恩有仇报仇,脸也是不分场合臭的很,所以,我这当师傅的,总要严厉些。”

“正所谓严师出高徒吗,枫大哥也是用心良苦,希望小五也要理解你师父的心意啊,也希望小五在今后的路上,恩仇得报。”南苍透道。

“多谢。”温无唯深深鞠躬,若不是面具藏着,他的杀意暴露无疑,他也终于知道,枫衢为何要他们都带着面具。

南苍透继续介绍着,突然一老妇人扑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