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一章 在武道世界毁灭之前（1/1）

何奥松开了历史契书，手握着银色长剑，一点点向前靠近。

历史契书悬浮在他身旁，似乎准备再次翻页，但是左右晃荡了一圈，最终还是没有翻开。

而何奥手中的银色长剑，也靠近了那朦胧的光辉。

没有反应？

何奥握住银色的长剑，思索间，他抬起手，点点黑色的光辉在他指尖蔓延，缠绕在了这银色长剑之上。

这是来自历史契书的力量。

在历史契书的力量的缠绕下，何奥将手中的长剑进一步靠近那光辉。

也就在这时，他手中的长剑，微微颤抖了一下，似乎响起了某种特殊的‘悸动’。

一股模糊的感觉，浮现在了何奥的心头。

在那光辉中，也有这把剑的‘过去’。

何奥增加了历史契书的力量，将手中的银色长剑，进一步靠近了那无形的光辉。

那‘过去的剑刃’在他的意识中越来越明显，直到银色长剑几乎贴在光辉之上的时候，这股联系终于足够的强大。

何奥尝试着用历史契书的力量，勾连这无形的联系，缓缓用力。

过去与现在的长剑产生了勾连，在那剑尖所靠近的地方，一条细小的缝隙隐隐约约浮现。

透过这条缝隙，何奥依稀可以看到在那光辉之后的一片朦胧的历史长河。

不对，并非在那光辉之后，而是在那光辉‘之中’。

这一小截历史长河包含在这宛如断刀一般的灰色光辉中，再往深处看去，依旧是一片朦胧的光辉，隔绝了更早的历史。

何奥目光垂下，注视着那包裹在光辉中的一小节历史长河。

他看不清这些历史长河的内部具体如何。

要不要进去看看？

但这裂缝太小了，他过不去。

他尝试加大了力量，那细微的裂缝渐渐扩大，与此同时，这整个澎湃的光辉也开始闪耀起来。

一股通往时空最深处的联系，仿佛就要在此刻建立起来。

与此同时，那澎湃的光辉开始向外蔓延，几乎要将何奥所在的地方都包裹起来。

会死！

看着那些蔓延的光辉，一股恐怖的‘预感’随之在他心头蔓延。

历史契书浮在他身后，再次打开了书页。

何奥立刻向后拔剑，后退了一段距离，收拢了力量，回抽了联系。

那向外扩张的裂缝迅速的合拢，扩张的光辉也缓缓收敛。

何奥喘了几口气，看着那竖立的光辉，

好朋友留下的东西真危险啊。

想开个洞都会有即死预感。

而伴随着他的思索，那虚空中渐渐隐没的无形联系，似乎就要再次建立。

嗯，还不能联想。

何奥压下心头的思绪，看着那无形的联系再次隐没，握住银色长剑，向后落入时空当中。

熟悉的空白石碑又一次出现在了他的视野中。

他将手中的银色长剑插在了石碑之前。

那么小的裂缝，他本体绝对是过不去的，郝毅分身有可能能过去，但是不一定还能维持联系。

思索间，他抬起手，一个‘K’字符在地面上汇集，紧接着，一道道光辉在这字符上浮现，形成一个与他体型相似的轮廓。

试试投影？

短暂的思索之后，他又制作了两个投影。

这三个投影化作三道光辉，落入他的手中。

然后他再次抬起银色长剑，顺着历史长河逆流，抵达了那光辉之前，又一次打开了那条细小的裂缝。

他抬起指尖，一道投影光辉落向那缝隙中。

那投影瞬间在触碰到裂缝的一瞬间，就微微一颤，然后自动崩灭了。

力量太强了，没穿过去，碰到了光辉边缘。

何奥将第二道光辉抽走了些许力量，投入缝隙中。

这次，这光辉顺利的穿过了缝隙，落入了那被光辉笼罩的历史长河中。

隐隐约约，一些模糊的倒影出现在了何奥的视野中，那是混乱杀戮的人群，人声鼎沸的城市。

啪——

然后在这一瞬间，这些幻象就骤然消失。

何奥和投影之间的联系被掐断了，那投影也自然崩解了。

这裂缝中依旧有微弱的光辉力量，会切断神秘学联系。

何奥看着那裂缝，微微抬起手来。

此刻，这裂缝已经有渐渐收敛的趋势了，似乎是光辉的某种自我愈合机制，正在重新复原自身的完整。

何奥依稀察觉到，这次‘复原’之后，下一次就没有那么轻易能打开这个裂缝了。

何奥看向手中的光辉，一道道黑色光芒顺着他和这光辉的联系，缠绕在这里光辉之上。

希望历史契书的力量，能强化稳定这联系。

他抬起手，将这带着点点漆黑的光辉，投入了裂缝中，尽量向着更早的历史投去。

很快这光辉几乎抵达了这截被截断的历史长河的最上端，然后落入了进去。

而在落入历史长河的瞬间，这光芒就骤然展开，化作了一个朦胧的人形。

落在地上。

成功了。

何奥控制幻影抬起头来，看着周围。

这里似乎是一片荒丘，青草覆盖着山丘，一路连绵到周围。

但何奥依稀感觉，这片地方有些熟悉。

他抬起头来，正对面正耸立着一座铺满绿树的山峰。

他回过头去，看向身后。

一把银色长剑，正插在他身后的山丘顶端。

这似乎就是过去的永寂之痕，看来是以永寂之痕作为锚点降临的。

他心念一动，那银色长剑微微颤动了一下。

他伸出手去，试图触碰那长剑，手掌直接从长剑上穿了过去。

依稀之间，他能隐约察觉到，这把剑，此刻，似乎并不‘完整’。

也就在这瞬间，何奥心念一动，抬起头来，看向天空。

那明亮的苍穹，此刻仿佛被一把巨大的刀刃切开，留下了一个横贯几乎整个天空的灰色痕迹。

仅仅注视着这痕迹，何奥就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一股熟悉的气息浮现在了他的心头。

他立刻抽开了视野。

这是那道隔断历史的光辉。

他依稀能感觉到，某种无形的力量，正顺着这光辉，蔓延向整个世界。

他转过视线，看向周围。

远处隐约有几户人家，冒着炊烟。

很显然，这个时间点，永寂之痕还没有被发现，或者说，还没有引起人的注意。

收回目光，何奥转过视线，看向另一侧。

这片世界的地域就映照在他的脑海中，他异常的熟悉。

他轻轻一跃，身形在山岭之间快速穿过。

某种无形的联系，似乎也在他和永寂之痕之间建立了起来。

行动间，隐隐约约，他能感受到些许来自于这片世界‘助力’。

即便他这具投影身躯，只保留了不到D级的力量，但是在这片世界当中，却能达到C级甚至更高的速度，并且能量几乎无穷无尽。

很快，他穿过了这片荒野，抵达了一座城市。

他曾经抵达过这座城市的位置，那时候这里只剩下一片废墟。

但此刻，这城市异常的繁盛，行走的人群来来往往。

不过，这些人似乎都看不见何奥。

即便何奥也能触碰这些人的身躯和衣物，但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覆盖在他身上，让这些人下意识会忽略何奥所造成的结果。

有点像是隐秘之身的效果。

只是这一次，是被‘强行隐秘’了。

当然，他们似乎也看不到天上那道巨大的裂痕。

不能交互，何奥就没有了停留的心思，他快速穿过这座城市。

繁华的街道，喧嚣的人群，一座座店铺和建筑被他收入了眼中。

这个武道世界也有自己的文字，大多数何奥都不认识，不过通过门前的摆设，他依稀能辨别这些街道边缘的店铺或者房屋的用途。

这座城市，有很密集的武馆。

何奥随机进了几个武馆，有的武馆是自己练，有的武馆是老师在教。

学的东西，虽然天差地别，但是他们似乎都在修行同一套吐纳修行的方法。

就是何奥在石碑林最深处看到的那套吐纳法。

他自己也在修行这套方法。

只是，他没想到这套方法在这个世界会如此的普遍，普遍到哪怕是最破落的武馆，也在教授这套方法。

在大概逛了一遍之后，何奥离开了这座城市，继续向前穿行。

在一路越过漫长的原野之后，海水拍打着礁石的声音，回荡在了他的耳畔。

他抬起头来，看向前方。

两个耸立的石碑，正出现在他的视野尽头。

他缓缓走了过去。

这两座石碑，一个刻画着吐纳法，一个刻画着何奥之前看到过的那个杀人成仙法。

此刻，一道人影正扛着一个巨大的石碑，将这石碑放在两座石碑的正中。

这人影穿着宽松的白色长袍，头发全白，梳成束发，用玉簪固定在头上。

看打扮，有一些像是主世界的‘古代修行者’之类的人物。

他行动之间，长袍微微荡漾，宛如神仙一般。

等到将石碑完全稳定，这人影看着这空白石碑，若有所思。

也就在这时，他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转过身来，看向何奥的方向。

何奥也看清楚了他的模样。

与他充满神仙气息的背影相比，这身影的模样并没有那么超凡脱俗，他的面容宽大而沧桑，如同田地里耕地多年的老农，他眉毛与胡须也都已经泛白，看上去垂垂老矣。

但他的身躯又与世界是如此的协调，仿佛伫立在何奥面前的并非是人，而是天空和大地的一部分。

他看着何奥，轻轻抬手，两手叠放在一起，举在身前，像是作揖一样，对着何奥躬身道，“见过道友。”

他的声音古老而沧桑，发音的也是何奥听不懂的语言。

但是伴随着他的话语，这个世界似乎产生了某种震颤，这种震颤传递到永寂之痕上，又随着永寂之痕与何奥的联系，传递到何奥的脑海中，让何奥可以理解他的意思。

何奥微微一愣，他看着眼前的老者，也学着他的动作，回以一礼，“你好。”

他将自己的话语按照这震颤抵达的方式，回到了永寂之痕之上，又传递到世界中。

很显然，这种方法是有效的，对面老者微微抬手，指向旁边带有两个石凳的石桌，微笑道，“道友，请。”

这石凳一新一旧，新的那个，似乎是才做好的。

何奥看了一眼新石凳，又看向这老者，微笑着问道，“老先生知道我要来？”

“我只是今天梦醒，灵光一闪，”老者笑呵呵的说道，“知道今天有贵客来访，”

他抬起手来，再次道，“道友，请。”

何奥看了一眼眼前的老者，径直坐在了石凳上，“那我就不客气了。”

而老者也跟着他一起，坐在了石凳上。

“所以老先生，是在这里刻意等我？”何奥看着眼前的老者，又看了一眼前方的石碑。

“这倒不是，我也不知道道友何时来，只是在这里虚位以待，”老者笑着摇摇头，他指着身后的石碑道，“我准备在这里立一些石碑，记录下来这个世界的武道方法，”

起伏的海浪拍打着礁石，发出清脆的声响，老者缓缓继续道，“若是这世界还有未来，可以留给后人一观，如果没有未来，也能留下些许痕迹。”

“你能看到天上那巨大的裂痕？”何奥看向他。

“事实上，我已经很久没有睡过觉了，”老者看着何奥，长叹一声，“每当我闭上眼睛，就能看到世界毁灭，万物崩碎的模样。”

“只有你能听到这世界的‘哀鸣’吗？”何奥看着他。

从一开始他就发现了，眼前的老者，似乎与这方世界，有很大的‘联系’。

何奥与世界的联系，来自于他控制了困命之盘，来自于他掌握了永寂之痕，但是这个老者，一个处于世界内的生灵，又是依靠什么做到的呢？

“‘哀鸣’，”听到何奥的话语，老者轻叹一声，“很好的形容，是啊，那是我们世界死亡时的哀鸣。”

他低下头来，“现在只有我能听到，但很快，恐怕就会有越来越多的武者听到了，先是修为高的人，然后是修为低的人，他们会在这哀鸣的逼迫下，越来越疯狂，直到整个世界彻底的毁灭。”

“那些普通人呢？他们也会听到吗？”何奥有些好奇的继续问道。

“他们应该也会听到，”老者缓缓摇头，“不过，我在尝试能不能屏蔽掉这些声音，让他们不用听到这些，至少给他们一个‘仁慈’的毁灭。”

与其看到死亡一步步到来而被逼疯，不如什么都不知道，在日常平凡的生活中度过余生？

何奥静静的注视着眼前的老者，他没有在这个问题深入下去，而是转而问道，“老先生，你似乎很笃定这个世界的死亡，你是如何知道，世界是‘死亡’，而不是‘受损’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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