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五百六十章 立道不成？（1/1）
遗迹·北极
何奥的手指点在虚空之上，观察着虚空的涟漪。
他一路过来，那武道强者留下的痕迹，或多或少，但是大多都已经被埋在了寒冰之下。
在靠近极点的外围区域痕迹比较多。
考虑到遗迹文明辉煌的时候，天空中的人造太阳还没有熄灭，那附近区域应该没有现在冷，异兽可能比较多。
看起来那武道强者，应该就是在那附近区域打猎。
有稳定的狩猎痕迹，应该生活了挺长一段时间。
但何奥在那附近找了一圈，没有找到他居住的地方。
而继续往北，到靠近极点的附近区域之后，就一点生活痕迹都没有了。
何奥看了一眼手上渐渐暗淡的光辉，这次投影来的力量，坚持不了多久了。
他低下头来，看着下方厚厚的冰雪。
从之前的找到迹象来看，这么多年过去，那居住地大概率被埋在冰雪下了。
橙灰色的光辉在何奥的指尖泛起，然后骤然明亮。
他加大了功率输出，这世界底层的波动，以他为中心，开始迅速的蔓延，最终，在地下大约三百米的位置，何奥感受到了‘回应’。
难怪找不到，被埋的这么深。
这一刻，何奥立刻收起了手，然后将手掌按在身下的冰块之上。
橙灰色的光辉在他指尖闪过，他脚下的冰块被瞬间切开，露出一个裂缝。
他的身躯向下摔落，而他身下的裂缝，也在迅速的向下开启。
很快，他稳定住了身形，保持住一个稳定的速度，向下‘飞行’。
在掠过不知道多少年的幽深冰川之后，一个明黄的木屋屋顶，出现在了何奥的视野中。
与周围覆盖紧密的寒冰不同，这木屋周围并没有冰块，而是存在于一个球形的空洞中。
在何奥看到这屋顶的下一个瞬间，他的身体就落入了这空洞中。
他迅速减速，落在了木屋之外，抬起头来，看向这木屋。
这木屋就是很简单的坡顶木屋，下方没有沾地，被数根深入寒冰的木桩做地基撑了起来。
唯一稍显特殊的，就是这木屋前方立了一株冰树。
这冰树被雕刻的惟妙惟肖，每一片树叶上都有清晰的叶脉，宛如夏日繁盛时节的树木。
直到此刻，这树木中仍旧有淡淡的光辉闪烁。
刚刚何奥感受到的‘反馈’，就来源于这棵冰树。
周围这片空洞，也是以这冰树为核心，自然撑起来的。
何奥打量了一眼这个冰树，这冰树本身并没有什么特殊的，也不具备能量反应，只是周围盘踞着一些武道气息。
冰树下有一个已经腐朽的草垫，似乎是用来盘坐的。
而除了这棵冰树，木屋外就什么都没有了。
何奥转过视线，看向前方的木屋，
他推开木屋门，走了进去，整个木屋的家具很简单，一张木床，一个木桌。
木床上没有任何被褥之类的物品，也没有看到腐朽的痕迹。
似乎从一开始就没有床上用品。
这木屋里并没有人。
那位武道强者似乎在某个时刻离开了这里，然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何奥垂下目光，看向一旁的小桌子。
这桌子上放着一个空碗，一个杯子，除此之外，什么都没有。
何奥离开了木屋，重新回到了那冰树前。
什么痕迹都没留下？
也就在这时，他发现冰树下腐朽的草垫下方，隐约有模糊的划痕。
何奥拨开了草垫，发现了一行笔迹刚猛的字迹。
仅仅注视着这行文字，一股强烈的不甘就冲面而来，让何奥整个投影身躯都闪烁了一下。
何奥仔细注视着那行字，这是第一区的文字，没有特别复杂的生僻字，这些字迹似乎是一句话。
[灾劫乃至，立道不成，此天命乎？]
那个武道强者，最终没成功吗？卡在了转化成天使的部分？
注视着那行文字，何奥仿佛能感受到那个武道强者在树下刻下这行文字心中的悲伤与不甘。
支撑起整个木屋周围空洞的，并非是那残留着些许力量的冰树，而是这行文字。
何奥甚至能感受到，这力量已经近乎天使了。
但是他似乎最终没能走出那最后一步。
所以那草垫，是后来找来的，为了盖上这行字？
这瞬间，何奥身躯一顿，他回过头去，看向身后。
一道模糊的身影在他身后汇集。
察觉到了吗。
何奥看着身后的身影，露出一丝微笑，身形破碎，在天地之间消散。
而那模糊的身影也在此刻完全凝聚，他走到了那冰树前，注视着那被何奥拨开的文字，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也就在这时，他骤然抬起头去，看向天空。
在那苍穹之上，深空之中，在已经损坏的人造太阳之间，老旧的老式列车宛如翻转一般再次浮现，包裹着橙灰色的光辉，冲入了虚空当中。
······
坐在维洛拉号的车厢内，何奥转头看向周围深黑的空间。
刚刚那一瞬间，以维洛拉号的速度，并不足以在一位僭神面前没入虚空。
所以何奥直接瞬间把维洛拉号拉入了困命之盘。
等到‘星影’发现他的投影，注意力转移，他正好可以让维洛拉号再次驶入虚空。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被调弦师之死吓到了，何奥感觉星影干活似乎没那么卖力，有点打工人的心态。
何奥原本还以为要再拉扯几下的。
嗯，也有可能是‘星影’本身就没有调弦师敏锐。
何奥垂下目光，拿起杨德画的地图，将其翻了过来，将刚刚在冰树下方那行字，抄在了纸上。
虽然何奥已经有了一点第一区语言功底，但是这句话看起来像是第一区的文言文。
这个武者，思想有些‘老派’啊。
何奥挠挠头，他只能大概理解到，这句话是说那个武道强者晋升天使没成功。
灾劫乃至，说的是什么，灾难到了？
那个毁灭整个遗迹世界的灾难吗？
‘立道不成’又是什么意思？
此天命乎？天命什么意思？苍天和命运？这是在说天定的命运？
这应该是单纯的感慨？
重点是前两句？
也就是说，他没成功，其实是因为那场毁灭遗迹的灾难打断了他的晋升？
根据安达维尔所说，武道晋升天使也是有仪式的。
所以，是他仪式被打断了？
‘立道不成’，是这个意思？
‘立道’说的是仪式？
为什么用‘立道’，而不是‘仪式’？
这是什么老派武者的专有名词？还是有某种特殊含义？
何奥感觉自己脑袋上肯定有很多问号。
思索间，他拿起笔，一篇模糊的绘画快速在纸张的角落画成。
这是武道小书第十三页的内容。
画面的结构很简单，是一个小人盘腿的悬浮在空中，他体内流转着小书十二页的能量回路图。
而在小人身后，似乎是用来描绘天空的云纹，与描绘大地的横线交织在一起。
形成两条鱼缠绕在一起的图案。
而在这图案中，隐隐约约描绘出那小人体内的能量回路。
很显然，前面缺页，而这一页也没有任何的文字记录，大概率文字留在了缺页的位置了。
何奥感觉自己不太能看懂这幅画，不知道它要表述什么意思。
他将这幅画和那位武道强者留下来的文字，互相参照，也没有获得什么信息。
要是能有一个活着的强大武者问问就好了。
思索间，何奥放下手中的纸张，些许紫色的光辉从他指尖流出，没入到车厢内。
在天使级的力量的加持下，维洛拉号极限加速的情况下，他半天左右就能返回主世界，最快甚至能压缩到几个小时，但会对造成维洛拉号较大伤害。
等到这光辉完全没入，何奥抬起头来，看向周围。
那老旧的车厢迅速褪去，化作了飘零的荒野，一座座高耸的石碑出现在了何奥的面前。
这里是困命之盘的‘碑林’。
这些密密麻麻的石碑上，刻着困命之盘武道世界的‘遗留’。
何奥此刻正站在这密密麻麻的石碑正中心，注视着那最深处的空白石碑。
竖立这个石碑的人，似乎想用这个石碑，记载武道晋升天使的方法。
但最终，这个石碑只留下了一片空白。
看着这个空白石碑，何奥轻轻抬手。
嗡——
一道银色光辉穿越天空，落在了何奥的身前，插进空白石碑前方的地里，显露出一把银色的长剑模样。
永寂之痕
何奥的目光扫向一旁，一本黑色的小书，在他的身前翻动，显露出密密麻麻的文字。
这些文字，几乎就是他在历史世界所经历的事情。
不过只记载了他所知道的‘历史’。
在何奥初步掌控历史契书之后，这些文字就自然浮现了，随着何奥回到主世界，这些文字依旧在持续的浮现。
都是以他主视角，‘记录’的历史。
但只有客观发生的事情，何奥主观的判断和推测，是没有记录进去的。
而‘永寂之痕’，就是历史契书给这把银色长剑记载的名字。
实际上，何奥不知道这把剑的名字。
这把剑也没有给何奥传递任何信息，只是何奥握住这把剑之后，对困命之盘的世界掌握更深入了。
历史契书虽然只按照何奥的视角记录历史，但是偶尔又似乎能爆出一些何奥不知道的东西出来。
比如这个‘永寂之痕’的名字。
能让历史契书特意标注名字，这把剑似乎也有它的特殊之处。
事实上，作为困命之盘的主人，何奥一直感觉这把作为困命之盘核心的‘剑’，似乎并不完全属于困命之盘。
它的体内，有一些‘外来’的力量。
当然，这把剑，作为困命之盘核心，也是有一些‘其他功能’的。
何奥注视着身前的银色长剑，伸出手去，握住了它。
整个世界，骤然闪烁了了一下，日月在此刻都似乎出现了轮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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锵——
何奥拔出了这把剑。
伴随着清脆的剑鸣，那漫长的历史长河，以及那截断长河的‘光辉’，再次浮现在了何奥的眼前。
这把剑，似乎就是这个世界的‘历史’。
何奥看向身侧，历史契书依旧浮现在了何奥的身侧，飘荡在这历史的长河之上。
握住银色长剑，何奥注视着这虚幻的，时空交叠的河流，向前一步。
某种无形的牵引力在那银色长剑上泛起，带着何奥顺着这条长河，逆流。
这种感觉很奇妙，仿佛看到了整个世界在他的视野中‘逆转’。
日月逆转，斗转星移，高台沉降，过去的时空似乎都在何奥的视野中展开。
但是这些时空中并没有‘他’，也没有历史契书。
他和历史契书，都不属于这个世界，是‘外来者’。
就像是在玩某种沙盒类的游戏，何奥可以通过‘撤回’，将整个游戏场景撤回到之前样子。
但是他是不会改变的，他的时间仍旧在继续向前流动。
他并不属于这个世界，他是‘观众’，或者说，‘玩家’。
挺奇妙的感觉，就像是神一样。
当然，也只有这种小世界可以玩这种操作。
在外面的世界，连神明都要‘小心历史’。
很快，何奥的神明体验卡就不得不暂停了。
他抵达了这条历史河流的最上游，那道斩断历史的灰色光辉。
疑似来自好朋友的光辉。
这一次何奥没有继续联想。
万一真和好朋友建立上联系，突然天上睁开一只灰白色的眼睛，那就真被开盒了。
何奥站在这光辉前，静静的注视着。
他能察觉到，这光辉前面，历史长河依旧存在着，那似乎就是这个世界毁灭之前的历史，但是他触碰不到了。
何奥抬起手，些许神识离体而出，触碰到那道光辉上。
神识飘过，直接穿过了那光辉。
何奥心头一喜。
然后他就看到神识如同被反射一般，从原点又出来了。
还未等他进一步反应，那神识就骤然一颤，在世界中彻底毁灭了。
没有任何预兆，也没有任何的感应。
仿佛那一缕神识，正好触碰到某个解构不稳的特殊情况，然后自然的毁灭了。
即便何奥现在已经成为了天使，但他依旧也什么都没有察觉到。
身旁的历史契书上传来哗啦啦的翻页声。
不知是不是错觉，何奥感觉这本书搞这么‘隆重’，是准备记录自己进入那道光辉，然后莫名其妙死掉的‘历史’了。
他直接伸出手去，将翻开的历史契书直接合上。
这本书翻不翻开都能记录历史的。
历史契书挣扎了一下，似乎试图再次翻开，但是被何奥的暴力按住，最终颤抖了一下，消停了下来。
而何奥则陷入了思索。
有没有什么东西，是能跨过这道光辉的？
思索间，何奥抬起手中的银色长剑，所有所思。
这把剑，似乎，在世界彻底毁灭前，就有人开始争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