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你什么意思?(1/1)
顾妈按照如梦的吩咐烹茶招待他们,当然那座“红泥小火炉”仍然充当主角。
那晚的烤地瓜、烤板栗都没来得及品尝就离席,这次统统补上。
“张探长,梁先生这个烤地瓜的口感很好的,快尝尝。”顾妈用火钳把地瓜从小火炉上捡起来放在桌子上。
“顾妈,以后在家里就不必叫探长了,您又是长辈,直接叫我砚尘就是了。”砚尘热络地望着顾妈说:“总是探长探长的叫,总会让我有种错觉以为自己是在办案,大家未免拘束。”
“哦,这不好吧,小姐管你叫砚尘因为是朋友。
我怎么能僭越叫您的名字呢。”顾妈确实很拘禁,瞅着砚尘满眼的不知所措。
“顾妈,砚尘是我的好朋友,既然他让你叫名字你答应就是了。”如梦接口说。
顾妈又看看砚尘再看看如梦,点头“哎”一声。
“说的好,我和如梦是朋友,既然是朋友,那么我这个礼物你就笑纳吧。”砚尘把一个四四方方的黄纸包裹递给如梦。
“这是什么?”如梦望着砚尘问。
“打开看看。”砚尘把包裹往如梦跟前又递了递。
如梦接过包裹一点点拆开。
皓云脸色不好看,他今天没有带礼物,他今天是打算要和如梦去桃林湾的。
桃林湾就是她和如梦泛舟荷花池的地方。
桃林湾是那一块村庄的地名,荷花池是皓云朋友种荷花的地方。
如梦在拆包裹完全没有注意到皓云的脸色变化。
那个被拆开的包裹捧在如梦手中,她惊呼:“是李商隐诗集。”如梦笑容可掬望着砚尘,“你怎么会想到送我这个诗集?
这些天你已经送我好多东西了,你这样左一个礼物又一个礼物,我收都收不过来了。”如梦把诗集抱在怀里开心不已望着砚尘,“我该怎么感谢你呢?”
如梦往桌子上看了看,伸手捡起一颗板栗递给砚尘:“喏,吃板栗。”
砚尘笑着接过板栗,说:“这个板栗就是你的感谢,小小板栗胜过千千万,我收下了。”
“可是……你送我这么珍贵的礼物,我给你一颗板栗算不得道谢啊。”
“算的,算的。”
“这是一份很珍贵的礼物,我必定好好珍惜,重视对待,反复阅读。
等我把它背的滚瓜烂熟,再和你探讨吧。”如梦太高兴了,她把诗集抱在胸前一只手给砚尘倒一杯茶递到后者面前。
“那么,现在请让我为你斟一杯茶,聊表心意。”
“嗯……那我必得用心品尝。”砚尘端起茶杯笑着如梦点头示意。
聊表心意?用心品尝?皓云觉得心情大大的受挫,他们这两个人简直互相有心,那么他梁皓云又算是怎么回事?
皓云觉得他再也不能一声不吭了,突然站起身来瞪视一眼砚尘,又瞪着如梦。
这突如其来的动静把如梦吓的浑身一颤。
“皓云,你干什么?”如梦哆嗦着声音问。
“干什么?你跟我来。”皓云一把攥住如梦手腕往外面拖拽。
顾妈被这一幕吓坏了,她还是头一回看到梁先生那么生气的模样,生气?是的,他的脸色气鼓鼓的涨红了,眼神里有两簇小火焰正烈焰熊熊。
如梦被动的跟着皓云来到院子里。
“皓云,你要做什么?”如梦甩开皓云,活动着那被捏痛的手腕,“你捏痛我的胳膊了,放开我。”
“小姐,你在做什么?”皓云不悦道。
如梦瞪大眼睛看皓云:“你什么意思?”
如梦的心情快速变化着,她盯了一下皓云,原本怒火上升的情绪又平静下来,说:“你不会以为?……”如梦似乎发现了,“嗬,你在吃醋?”
“我才没有。”皓云别过脸不再看她。
“还说没有,你满脸都写着呢。”
皓云猛得回过头瞪视如梦,怒道:“是吗?你看到我脸上写着吃醋吗?那么你为什么就不能考虑一下我的心情?”皓云双手捏住如梦肩膀:“你如果知道我在生气,就不应该和那个张砚尘眉来眼去。”
眉来眼去?如梦的眼睛瞪的更大了,她紧盯着皓云脸颊涨红了。
“梁皓云,你说什么呢?”如梦懊恼极了,生气极了,质问道。
“我在说什么?我在说你和那个张砚尘眉来眼去,你不要以为我不吭声就等于没看见。”皓云没好气的喊,愤怒之色溢于言表。
“你太过分了。”如梦怒道:“梁皓云,你不要以为就我们俩的关系你就可以干涉我交朋友,怀疑我的品格,侮辱我的尊严。
如果你这么不信任我,请你走吧。”
如梦隐忍的捂着嘴,努力克制自己不失态,不哭出声,极速转身钻进客厅去了。
顾妈瞧见如梦委屈落泪的容色,看着她的小姐匆匆跑上楼去完全弄不清楚状况,只跟在后面喊了两声:“小姐,小姐。”
如梦跑上楼重重摔上门,把一切都丢在身后。
砚尘发觉事情不妙,他起身走到顾妈跟前说:“我去瞧瞧,你去送送梁先生。”
“哎”顾妈满脸愁容的点点头往门口去了。
砚尘则上了楼。
顾妈来到客厅门口,皓云早已经不见人影。
从江家跑开的皓云又是生气又是懊恼,眼看着今天的计划被打乱了,他还没有弄清楚状况,自己怎么会和如梦吵架的。
皓云的计划是要带如梦单独行动,再去那个荷花池,将自己内心的种种问题一吐为快。
但是现在一切都无法进行了。
皓云气自己沉不住气?气自己不够冷静?或许是的!皓云郁闷的正是这一点,愤愤不平的想着,自己为什么要沉住气,为什么要冷静?难道要眼睁睁看着自己所爱的人被抢走而装作视而不见?
不!不能视而不见,如果视而不见那我梁皓云还是梁皓云吗?
对,必须要给如梦一点颜色,不能让她以为我把她捧在手心里,那样她就会不顾我的感受,不顾我的尊严。
尊严?这话好熟悉,皓云略想了想,是了,这是如梦刚才说的话,她也有尊严,她也跟我要尊严。
皓云有那么一瞬间有过恻隐之心,但很快又全盘否定,他一甩头打定主意最近都不见如梦了。
砚尘来到楼上,如梦正哭的梨花带雨。
有脚步声靠近,如梦循声转头与砚尘目光相接了。
如梦没有锁门,砚尘顾自开门进来了。
“对不起,你今天是我的客人,叫你受冷落了。”如梦折起身子抹点眼泪抱歉的说。
“你不必跟我客套……”砚尘望着她带泪的脸颊不禁心头一阵痉挛般的痛楚穿行而过。
“如果你不开心,不妨跟我说一说。”砚尘走到如梦对面的椅子上坐下。
“唉……”如梦愁眉紧蹙,长长的叹口气。
看她一副为难的样子,砚尘已经心里有数了,那个梁皓云在吃醋他感觉到自己是他的危机。
“我看,我最近还是少来江公馆为好。”砚尘心情复杂,他想他该设身处地为如梦考虑一下,换言之今天的地位他和梁皓云易地而处大概自己也会跟皓云一样会吃醋会生气吧。
“啊?……”如梦颇觉惊诧,又觉得失落:“怎么?怎么你们都要走?”
“怎么?梁先生也说过这话?哈哈”砚尘干笑两声,有几分无奈又觉几分讽刺,被他猜中状况了。
“那么,让我来大胆猜猜,我想;八成是我送的那本诗集闹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想我罪过可就大了。”
砚尘顿住了,如梦看他一眼不说话垂眸把玩着自己的手指,砚尘又说:“我再猜一下,恐怕梁先生老早就对我有不满了,他能忍到今天才发作也真是难为他了。”
如梦惊觉的喊:“什么?难道,你真的如他所说……”
“他说什么?……”砚尘急急接口,“看来我猜对了。”
“我不管你猜的对不对,也不管他说了什么。”如梦迎视砚尘,坚决的语气问说:“砚尘,我问你一句,你和我爸爸一直交好,我却从来没有在家里见过你。
你最近却突然对但我家里来很感兴趣,究竟是为什么?”
“我……”这个问题令砚尘深感意外,他来江公馆为什么?
是为着余松那份伯乐之情?还是为别的?是为了余松的案情调查真相?
还是……?
砚尘必须得面对自己内心的真实,这是一个不得不面对的真实,也是迫在眉睫必须面对的真实。
他盯了一下如梦,千言万语欲将一吐为快。
“我是为调查江兄的死因。”
“那么你调查的怎么样了?”如梦的语气变的少见的冰冷与尖锐说“是不是快有结果了呢?”
砚尘摊摊手,“我想我做的很失败,”他很坦白望着如梦眼底充满了抱歉之情,“案情调查进展不大。”
“嗨……唉……”如梦沉重的深深叹口气望一眼砚尘。
自打那天以后在江公馆谁也不许提‘梁皓云’这三个字,谁提如梦就跟谁急,并且明令禁止梁皓云进门。
顾妈他们约法三章全部都自觉避开一切有关梁皓云的话题。
叮铃铃,叮铃铃,叮铃铃
江公馆电话响了,如梦接的电话,“喂,我就是江如梦,你哪位?”
如梦小心翼翼捂着电话听筒使眼色把所有人支出去。
“现在你可以说了,说吧。”如梦对着电话听筒说:“好的,我知道了,明天在红芳里十字路口见,到时候手里我会拿一支红玫瑰,好的,再见。”
红芳里十字路口,如梦身穿白色洋装外套一件黑色呢大衣,手里轻捏着一支红玫瑰跨街而行,突然有个身影映入眼帘她站住了,对方也看到了她,目光相接瞬间那人朝她迅速点头示意,那人左转弯走了,如梦不紧不慢跟着同一方向去了。
在街角他们汇合了,如梦用极低的声音说:“今天没有人跟踪你吧?”
“没事,”原来是林先生,他抬了抬帽檐说:“上次有点小麻烦,不过他们已经把目标转移了。”
“不过我有个疑问,”如梦望着林先生;后者没吭声如梦继续说:“既然我捐款是光明正大的事情,为什么非要这样暗中活动,每次弄得我都心情好紧张,下次可不可以堂而皇之找个地方大大方方拿出来,我可以把钱款找个正当理由交给你。”
“小姑娘,你想的太简单了。”林先生谨慎地四下环顾道。
“可是……”如梦犹疑的顺着林先生方向看一眼说:“我的理由是‘越危险的地方越安全’你觉得呢?”
“你说的这些我可以考虑,”林先生回头望着如梦说:“这次先这样。”
如梦把一个鼓鼓囊囊地纸信封递给林先生,后者点头示意说:“再见!”大步流星走了。
如梦环顾四周着往相反方向走了。
南星路上大多数店铺都已经歇业休息,唯独刘雁书的裁缝铺还开着,如梦瞧见那哦哦美丽的倩影忍不住驻足停留,她望着刘雁书心中有种异样的感觉,如梦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