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看样子她是生病了。(1/1)

如梦一溜烟就跑来大街上才发现这里早已经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大家都吵吵嚷嚷地看烟火。

江公馆坐落于南星路交叉路上的渡鹤路,这里离海边步行只需要一刻钟,如梦她们几个沿路跑来海边。

“哇,在这里看烟花视野是绝对的开阔,你看……”如梦指着天空才刚绽放开来的烟火兴冲冲道:“砚尘,在这儿看烟花简直太美了。”

沙滩上视野开阔看烟火正好。

每隔一会儿,夜空就有一个新的烟火升起。

砚尘笑着看如梦,有一瞬间地恍惚,她的快乐是那么富有感染力,让一向严谨他总是那么忘乎所以的笑啊笑啊……

“哇,好美的烟花,我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壮观的烟花场面呢。”如梦眼光闪烁,指着天上正在绽放开来的红色烟花,那形状活脱脱一朵旭日桃菊花。

“砚尘,你知道吗?以前,我总是背诵那些诗人写的句子,却鲜少有像今天这样最最真实的感受。

现在看到这么多这么多,这么美这么美的烟花,我们终于明白那句所谓的:‘玉梅雪柳千家闹,火树银花十里开。’是什么意思了。”

“哦?是吗?”砚尘眼底的倒影有烟火也有如梦,他笑意盈眶说:“你背过很多诗吗?

我越来越觉得和你这样的女孩子在一起一定会很有意思,很有趣的。”砚尘这话是发自内心绝对的肺腑之言,“不管你看到什么说出来的话都那么……美好……”

砚尘不是读书人,他不知道究竟该怎么形容如梦的锦心绣口,但是他觉得这样的她很好,如梦跟他以往遇到的女孩子是不同的。

“美好?”如梦迎视着砚尘,潇洒地,落落大方地说:“砚尘你别夸我了,我会害羞的,不过话说回来其实从来没有人这样形容过我,我有点……不好意思……”

如梦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的心情,皱皱鼻子没有说下去了,目光又移向天空,望着一簇又一簇的烟花。

“那么,你说说,你刚才那句诗典出何故?”淮南扬起声音说话,并不经意撞一下皓云。

“你是我的学生,背的诗总得能说的出所谓出处,否则……”

“否则会背贻笑大方是不是?”如梦俏皮的说:“哼,你休想考我,我现在是在放假,不是在上课,我拒绝你的考试。

我现在要随便一点,任性一点,虽然做学问我并不比你精通,可我现在就想卖弄一下,唬唬人……”如梦咬一下嘴唇说:“现在……孟老师不许教训人。”

如梦扮个鬼脸跑开了。

淮南顾自笑呵呵摇摇头。

皓云是有点失意的,自从砚尘来过江公馆,如梦似乎一下子离他远了一大截。

那个砚尘和如梦看上去很亲近这让皓云心里很不是滋味,也让他感觉到一些些危机感正在发生。

在皓云失意的一忽儿,砚尘已经追上如梦脚步;两个人并肩而立,一左一右的剪影在沙滩上拉的好长好长挺立在夜色下。

沙滩四周看烟火的人七嘴八舌的讨论着烟火的妙处。

突然又是一声巨响,一道火光直冲云霄,嘭一声炸裂声震耳欲聋,紧跟着是红光满天,一朵‘花儿’绽放开来。

“哇……”如梦惊叫,现在是“火树银花触目红……”

如梦指着天空喊:“砚尘,你快看,这朵烟火美的简直叫人移不开眼睛。”

“美不胜收……”砚尘眉开眼笑说。

如梦惊喜万分扭头看一眼砚尘又望着天空那绚烂的烟火。

“我看,今天晚上的景色简直可以用‘星辰日月高天际,雪散烟花遍海隅’来形容了。”皓云来到如梦身侧,同样跟她并肩而立。

皓云转头看看自己右边的如梦,悄悄牵起她的手,说:“许久没有看到你这么开心的笑了,真是难得。”

如梦也转脸看皓云,嘴角弯起一抹微笑,说:“皓云,我们现在只负责看烟火,不去想别的吧。”

如梦甩甩头想要把一切烦恼抛在脑后,她不希望再有任何阴影来破坏这快乐时刻。

如梦觉得今天晚上是一个特殊的晚上,一切都是那么开心,皓云说的对;她已经有好久好久没有这么快乐了,快乐的满腔热浪在涌动。

她抽开皓云牵着的手跑开了,在沙滩上奔跑起来。

不远处是散发着银星般蓝宝石的海面波澜轻柔,海面上竟然悄悄的荡漾着三两只小船。

皓云望着跑开的如梦,他以为她还在为上次的事情跟自己生气,竟懊恼起来不知道该怎么向她说抱歉。

砚尘重新追上如梦脚步,来到她身边。

如梦站定脚步与砚尘目光相接了,后者仍旧带着笑,如梦眨眨眼睛说:“我这两次见到你的时候,你都在笑,你最近有什么非常快乐的事吗?”

砚尘想了想说:“快乐?我当然快乐,可是……你和他……好像不太快乐。”顺带着转身看一眼皓云。

如梦也转过脸望一眼正在走来的皓云,又回头看一眼砚尘默然不语,一甩头翩然转身跑往大海方向去了。

她避而不谈,是因为不知道该怎么谈。

夜空里的烟火仍然彭……嘭……的绽放着,赏烟火的人仍旧欢闹着。

皓云边喊:“如梦”边追上她的脚步,他很自然的拉住如梦的手,她转头看着他,他也看着她:“你不要为昨天的事情跟我生气了……好吗?”语气里带着些儿祈求与讨好。

皓云扫一眼砚尘发现他正打量着自己,他又把目光收回来落在如梦脸上,正色道:“我知道你兴致正好,我也知道我这样做可能会破坏你看烟火……但是……但是我必须要跟你谈谈。

因为如果我们不好好谈谈的话,我想我会一直懊恼下去,一直陷在莫名其妙的窘迫感受里。

这种感觉实在太难受了,所以,我请求你必须听我,必须和我聊聊好吗?”

“是什么事情这么严重?”如梦不解的望着皓云,“是什么感受让你窘迫?”

如梦看起来是真的已经把一切都忘记地干干净净,并不是故意避而不谈。

“现在我们来看烟火不止是你和我两个人,还有淮南和砚尘,如果我们两个人单独去聊一聊不是太失礼了嘛,我不要。”

“你不要,如果你不要,除非你根本不在乎我的感受。

否则……否则你一定要跟我谈一谈。”皓云有些生气瞪大眼睛。

一忽儿他又对砚尘投以询问的眼光,说:“张探长,我要和我的如梦单独谈谈,你没有意见吧。”

皓云特意强调‘我的如梦’;他这是在宣誓主权,以男人角度的敏锐提醒砚尘不要轻举妄动,如梦也察觉出不对劲微微蹙起眉头。

“我没有任何意见,这是你们的私事,请便。”砚尘抬起手做个请的动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转身走开两步。

皓云又看着如梦,说:“你听到了,人家根本不在意,这是我们两个人的事情,至于淮南你就更不用担心了。

他知道我们的状况,才不会介意我们单独聊聊,怎么样,你现在的疑虑可打消了。”皓云拉起如梦抬腿就走,并说:“走,我们去那边聊聊。”

如梦被动的跟着皓云,心底很不自在,她觉得此刻的皓云是不理解自己的,他完全没有考虑到此刻她只想要快乐,根本不想那个所谓的什么‘谈谈’和‘聊聊’。

淮南径自走到砚尘身边,笑呵呵说:“张探长是本地人吗?”

砚尘看他一眼,若有所思说:“算是吧。”

“哦?”淮南困惑的看他一眼,只以为是砚尘不愿意多谈便不再追问。

淮南发现砚尘的目光一直跟随着如梦和皓云两个,前者仍旧笑盈盈说:“小两口闹别扭呢。”

小两口?砚尘对这个词汇很不喜欢,甚至有些生气,但是他仍然收拾心情说:“你把话说的很看成,好似是他们的长辈。”

“哈哈,是有点那个意思,不过,以我猜测你跟我倒是像同龄人。

比他们说起来,确实有点长辈的意思。”淮南说。

砚尘盯了淮南一下又把目光移向海面,他心里想着,那个孟淮南好像说的是对的,自己比如梦整整大出十六岁,不是长辈也差不多。

“怎么?张探长没有家人吗?”淮南疑惑道:“守岁夜怎么和我这个孤家寡人似的会来江家凑热闹?”

“我没有家人,和你一样也是孤家寡人一个。”砚尘眼底闪过一丝不悦表情骤冷,取而代之的眼底有一丝丝复杂难懂的东西。

夜空中的烟火仍然再继续,继续……

嘭……嘭……的声音也在继续。

却不知怎的,突然有一群人簇拥到一起,议论声纷繁嘈杂。

“皓云……你……”如梦生气地甩开皓云的手,她那双颊在昏暗的光线下有一抹朦胧的绯红。

“如梦,如果你还在生我的气,请你告诉我,不要通过跟别人的关系让我来误会好吗?”

用别人的关系?如梦只觉头脑闪过一道闪电,天啊,这是从何说起?

皓云他怎么会这么想?

如梦咬紧嘴唇,睁大眼睛望着他,声音颤抖说:“你……你竟然怀疑我……我……”

如梦猛的转身:“哼……”一声生气的跑开了。

“如梦……”皓云在后面喊。

不远处簇拥在一起地人群把如梦吸引了过去。

“怎么回事儿啊?她是不是死了?”

“是啊?这人是死了吧?”

“啊?是死人吗?大过年的真晦气。”簇拥的人群你一言我一语;你看我我看你对地上躺着的那个瘦弱狼狈的身躯议论纷纷。

如梦挤进人群看到一个瘦瘦小小的身子躺在那儿,紧闭双目,脸上脏脏的,两条辫子也乱极了,有发丝打在脏兮兮地脸上。

再看之下,她身上穿的衣服全部弄脏了,但是仍然能分辨出是一件白色碎花的衫子,黑色长裤,脚上的鞋子也脏极了,整个鞋面上都是风干后的泥土,显然她躺在这儿已经许久了。

如梦心底惊呼“她是谁?怎么会沦落至此?”她环顾四周全是围过来看热闹的人。

“你们大家有没有人认识她的?看她的样子像是生病了而且病得不轻,如果再不医治恐怕会死的。”

根本没有人理会如梦,只有人小小声的说:“不知道啊,不知道啊,会是谁呢?”

“不知道,我可不认识她。”人群中传来冷漠地声音。

皓云已经挤进来,正好目睹如梦去抱起那个女孩子靠在自己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