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如梦生病。(1/1)

“我没有理由诋毁自己,侮辱自己。

这一切都是真的。

我会跳河是因为我无法接受这样破败的自己,我不要这样一个残缺不全的自己。

我要把这样一个令人不齿,令人厌恶,令人唾弃的自己毁掉。

所以我自杀,可是老天竟然连这样一点尊严都不肯给我,它不让我死。

我竟然没有死,竟然还意外来到这里,又遇到了你。

你不知道这些天我活的有多煎熬。

我不能将心里话一吐为快。

我一想到我要带着这样的谎言隐瞒一辈子,我就觉得自己很可耻。”

“住口!不许再说了。”文冲怒不可遏,他要制止她,他不许她这样说自己。

她再也忍不住了,眼泪止不住的涌出来,很快就爬满脸颊。

她手捂着脸呜呜哭起来。

他来到她跟前,默默抱住她,紧紧的紧紧的抱住她,歉然的,低声说:“对不起。”

他吻上她的头发,说:“我并不知道事情是这样,抱歉,请原谅我触碰到你,让你痛了。”

她仍然哭着。

“哭吧。”文冲说:“尽情的哭吧。

你受委屈了。

是我不该逼你这么快接受我。

是我的错,你打我吧。”

文冲拿起她的手朝自己脸上拍打。

她不敢直视他,低垂着头仍然哭着。

他再次抱紧她。

“我明白了,我懂了。

你受了莫大的委屈,都怪我,如果我早知道是这样我就不要这样的坦白,我……哈……我都是我的错。”文冲一千个一万个自责“其实,你不必告诉我这些的”

突然两个人都沉默了,仿佛整个院子都笼罩上低气压。

许久许久,文冲说:“现在我知道了事实真相,但是你必须明白,我仍然不改变我心意,我仍然是爱你的。

我要和你在一起。

因为,你刚刚说的那些根本就不是问题,更不是阻碍。

我也不在乎你是不是……”他欲言又止,他在想该怎么用词才比较妥当,该怎么说才能准确表达自己的心意,该怎么说才能让她明白自己不在乎那些世俗眼光。

“仍然还是那句话;我不在乎的,你想想看,我爱的是你这个人。

至于其它的都不重要。

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可是,可是我不再贞洁了啊。”她哭的更凶了,她哽塞着,抽噎着,哭的浑身发抖。

“什么贞洁,那是什么东西?全都滚它的吧。

我才不在乎。

你想想看,如果我在乎这些虚无缥缈的事情的话才说明我根本不值得你托付余生,不是吗?。”

他推开她,双手抱住她的头逼她直视自己。

“你看着我,你听好,我不在乎你怎样一个你,你就是你,我知道我爱你!

什么狗屁贞洁!那不过是这世道给女性身上加诸的枷锁,是将女性物化成三六九等的不公平说辞。

全都是些没有道理的话!

你是新时代的女性,应该有新思想,应该明白女人和男人并没有什么分别,说到底就是那个谁都懂的道理‘这世界上是先有人,然后才分男人和女人’。

难道这么简单的道理,你不懂吗?”文冲越说越激动,甚至有那么点儿气闷,气小柔竟然会拿那么可笑的理由拒绝自己。

既然今天要坦白谈谈,那么干脆把所有心里话抖出来好了,文冲正色的紧盯着小柔,说:“听着,你必须好好听我说,让我清清楚楚的告诉你,我接下来说的每一个字都是极其认真的,绝无半点虚假!

那些话就是,无论你是怎样种状况,我统统不管,你在我心里就是最好最好的,我爱的是你这个人,无论你怎样我都爱你,今生今世只爱你!

在我心里你永远是贞洁的。

我爱你。”

小柔眼眶噙泪,这番话好动听,心底深深被触动着,一股暖流流向全身,她深深望着他!

文冲继续说:“关于我爱你这一点连老天爷也无法改变。

还有,我不追问你所有的过去,我不管你是怎样经历了那样的事情!

如果……第一次你是被逼迫的,那么我可以替你去打死他,为你报仇雪恨!

我要让他知道你是不可以被欺侮的。

如果你像所有女孩子那样恋爱而付出的。

那么,我就更不需要对这件事情有任何想法。

但是……但是……我会嫉妒那个人。”文冲温热的手掌捧着小柔脸颊,温柔充斥眼底。

“你懂我的意思吗?”

“可是……我……”小柔结舌,只觉得心里五味杂陈,有意外,有感动,也有受宠若惊?或许都有。

经过这么一闹,文冲和小柔的进展迈出了一大步,他们之间在发生着微妙的变化。

终于小柔不再那么抗拒文冲了,他们谈笑风生,养花弄草,品茗歌唱。

文冲不让小柔去河边,但是他自己却会去河边,他去抓鱼捉螃蟹,换着花样做给小柔尝尝。

竹林后山上还有野兔,他也去抓回来给小柔做烤兔肉。

有文冲整日里花空心思待自己,小柔果然不再蹙眉愁容。

如梦带着曾叔和皓云一起来到莲花乡,想着能见一见对齐桡有了解的莲花村长。

跟齐桡有关系的村长,是警署厅他们那里得来的消息。

据说张探长两次带着人马来到此地,都没能找到的任何消息,却从意外从村民那里得知这个村长是齐桡的堂兄。

如梦知道后叹息一声:“那也难怪了。”

皓云建议曾叔扮成向齐桡打听地下钱庄借钱的人。

这个方法果然凑效,终于见到了那位‘堂兄’。

这位堂兄身材高大,看样子足足有七丈还多一些,人有些儿胖胖的,肚子凸出来像个锅揣在肚子上。

齐桡堂兄听到曾叔打听齐桡的理由却也不防备,对曾叔知无不言,可是大家仍然没有打听出齐桡下落,因为这位堂兄对齐桡究竟去了哪儿同样无从知晓。

堂兄倒是说齐桡跟他提过一嘴,说是:“那件事情若是办成了就能领回一个老婆来。”

如梦不知怎的对这句话听得脊背发量,头痛烦恼。

“如梦,你怎么了?”皓云发觉如梦有些不对劲。

如梦摇摇头:“没什么,我们回去吧。”

告辞堂兄,曾叔他们驱车离开。

如梦的脸色越来越苍白,人越来越恍惚。

终于在回到江公馆的时候昏倒了。

整个江公馆里的人都被吓坏了,慌慌张张的一时乱了阵脚。

皓云把如梦横抱起来一直抱到卧室,又吩咐秋桐去请大夫来。

“这可如何是好?这可如何是好?”如梦昏倒先吓坏的是顾妈,她连声念叨,“小姐,你可不要吓顾妈呀。”

顾妈一想到余松的事情就忍不住觉得毛骨悚然,她亲爱的小姐可千万别有个好歹。

云红同样对如梦担忧的不得了,却又帮不上忙,总是心急如焚,愁眉紧蹙自责不已,皓云宽慰她:“云红,你不要这样。”

云红蹙眉瞅一眼皓云,摇摇头。

皓云拍拍云红肩膀,说“如梦她一定不希望大家替她担心。

无论如何,请你帮帮忙,不要脆弱好不好?”

皓云安抚云红到桌子前面坐好,“现在,你就好好坐着,陪我一起守着如梦好不好?”皓云恳求的望着云红。

她望望皓云,眼睛噙着泪终于点点头答应了。

“也不知究竟怎么的,我这边生病才好起来,如梦怎么也病了呢?”云红望着床上的如梦,嗫嚅道。

顾妈跟着抹眼泪,望着昏迷不醒的如梦心疼的不得了,深深自责没把小姐照顾好。

一炷香功夫秋桐领着陈大夫来了。

陈大夫先为如梦把脉,又观如梦气色,只觉得病人眼熟,想了想问大家:“这病人是不是有一段时间总是夜里睡不着觉?

总是神思恍惚,还总是忘东忘西记不住事情?”

大家面面相觑,都没有人知道如梦确切情况。

陈大夫看大家反应有所明白了。

陈大夫又说:“她啊,已经在我那儿吃了一个月的药了。

她还坚持让我给她熬好药,然后再定时来我药铺里喝药,我原以为她是家中不方便煎药才托我帮忙,现在看原来是为了瞒着你们。

难怪……”大夫的话再次让众人震惊,原来如梦把生病的事情一直瞒着大家。

“她来我铺子里看病的时候状况还要严重些。

我刚才为她把了脉,脉象已有好转。

只是,你们可知道她因何事伤心?”

伤心?顾妈想了想说:“我家老爷刚去世不久,我想我家小姐大约是为此事伤心。”

“哦,原来如此。

死者已矣,节哀,节哀。”陈大夫凝重道。

“你们要好生看护她才是,依我看她晕倒还有一个原因是太累了,其它都不是大问题。

‘伤心’是大问题,弄不好……”

陈大夫顿住了,皓云追问:“弄不好会怎样?请直言。”

“怕她想不开啊。”陈大夫说。

顾妈愕然,云红同样感到震惊,谁也没想到如梦竟会如此。

陈大夫的意思很明显,皓云懂了,顾妈心有不安的看看如梦又望望大夫。

想不开?小姐会想不开?

顾妈仔细想了想,原来她的猜测是没错的,小姐这段时间都在强撑,她明明夜里睡不着却让大家看不出一点迹象。

有次顾妈听到如梦夜里哭,当她询问时候小姐却说她听错了。

现在想想都是有迹可循。

“那……大夫,我们能为她做点什么?”顾妈试探的问:“我不愿意看着小姐伤心欲绝,一点点憔悴下去。

我能做什么,请大夫如实告知,我一定照办。”顾妈的眼泪爬满脸颊。

皓云来到床前捉住如梦的手,紧握着。

他把自己骂上几千几万遍,怪自己怎么就没看出如梦的伤心。

“那倒也不难,就是多为病人宽宽心。”陈大夫说。

“宽宽心?”云红低着头思索。

“那就只有快点查清楚老爷的死因。”顾妈说。

皓云拿起如梦的手在脸颊上摩挲着,他觉得自己好歉疚,怎么会让她病的这么严重,严重到昏倒。

齐桡在寨子里鬼鬼祟祟之举被邻居老爹发现了,老爹提醒阿娜一定要小心那个人。

齐桡经常鬼头鬼脑的在吉克家的院子外面往里看。

撒里么阿芝阿娘有一次也看到影子在门外张望,等她出去又没发现人,只当自己看花眼呢。

天刚擦黑,齐桡又在吉克家外张望,阿娜早已经发现了他,阿娜把吉克老爹支出去找阿威喝酒。

又过半炷香时间阿娜让阿娘出门去把阿爹找回来。

齐桡看着阿芝阿娘离开,从暗处跳出来畏首畏尾的直冲到吉克家院子里。

阿娜看着他闪身进来,站在小楼上喊一声:“齐桡,你来了?”

齐桡心头一紧,眼神闪过一抹被看穿的诧异,仰头看着她,应道:“你知道我要来?”

“知道,怎么不知道。”阿娜气定神闲般盯着齐桡,“难为你窥视这么久,今天终于有机会进得门来。

你现在很高兴吧?”阿娜嘴角划过一抹轻蔑狡黠的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