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坦白那个大秘密。(1/1)
藏匿暗处的齐桡将阿娜还有阿威的身影尽收眼底。
齐桡冷“哼”一声,口中咕哝着:“生怕别人不知道你们有情有意怎的?还拿梧桐树做比,矫情。”
月光太过明亮,齐桡迟迟未敢轻举妄动,躺坐在树丛之间的沟壑里暗中窥视,过了许久竟昏昏欲睡起来,终于强撑不住进入了梦乡。
等他再醒来时天色已经大亮。
洛湖边湿潮颇甚,齐桡通身衣物都有些黏湿,想想自己就这么将就一晚心里不是滋味,蹙紧眉头愠怒着走了。
淮南和皓云一见面,两个人就聊起来,前者面露难色,皓云不解的望望他,问:“你今天怎么回事?
貌似不太高兴的样子。”
“唉……”淮南长长的叹口气,皱眉道:“我被校长大骂一顿,他说,怎么你班上一个个都要请假,一个个都身体不舒服?
每个人的假期还都不止一天。
那个顾文冲请假多久了?
有几个月了吧。”淮南学着校长的语气还有表情,复述生动,并对自己心情一一道来:“不得不说校长说话好生厉害,弄的我哑口无言,竟不知从何说起。”
这翻胡诌惹的皓云干笑两声:“嘿嘿……
那你怎么说?”
“面对他对我的一通咆哮,我只能如实说喽。”淮南摊摊手。
“那么,你的如实说有没有被谅解?”皓云问。
“哦……”淮南哼一声:“谅解?
我看很难。
只不过,他命令我即刻解决这个问题。
否则要拿我是问。”
“拿你是问?
那你将会面临什么灾难?”皓云紧盯着他。
“至于是何种样灾难我也不知道。
总之我现在也不能怎么办。
我打算拖一天算一天。”淮南耸耸肩:“那个顾文冲平时学业还不错,就那么默认他退学而消除名额,我于心不忍。
只是……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明明说好请假一个半月就回来上课的。
现在突然杳无音信了。
我又联系不上他。
真是可气。”
“那么你预备怎么办?”皓云盯一眼淮南说道。
“还能怎么办?
你知道的现在局势很不好,我只能打包票为他们保留名额。
然后再想想办法。
现在我只希望那些小鬼头们不要让我太难做才好。”淮南现在不必再去映葭帮忙,倒是空下来一些时间给如梦补课。
至于小柔和文冲,他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状况,如他所说只能拖一天算一天。
“嗯”皓云哼一声点头。
文冲和小柔刚刚度过一段难熬的日子,小柔断断续续的病着,他看着她消瘦、苍白,心中焦灼。
好在有郑大夫的治疗,小柔逐渐好转。
经过那天又一次落水事件,文冲对湖边、河边这种地方已经充满畏惧,生怕再出现一次落水事件。
再也不敢带小柔到靠水的地方走走。
他允许小柔的活动范围仅限于他的那间小院,一想到小柔会再遇到什么‘灾难’就惶惶然了,总是把情绪弄的很紧张。
这会儿她扶着小柔在院子里‘溜达’。
“文冲同学,你可不可以不要扶我?”小柔顿住脚步望着他,试探的,柔声的低喃,“让我自己试着走走可以吗?”小柔抬头环顾整个院子,又说:“这里很安全的。”
小柔特意强调‘安全’两个字。
文冲愣了一下,脑海里风起云涌,心头复杂感受袭击而来。
她叫自己文冲‘同学’?
文冲百感交集听的心里不是滋味,他不懂为什么这么久了她还是对自己保持着客气,疏远。
究竟该拿她怎么办才好呢?究竟该怎么让她不要拒人千里,究竟该怎么让她放下戒备之心?
实在难以了解为何她的心离的那么远,那么不可靠近。
他生气,但是他一直忍耐,用尽可能平静的语气回应她。
“不可以。
你的身体都还没有完全恢复,我怎么放心让你自己走。
万一摔跤怎么办?”文冲头也没抬只盯着她脚下,挽住她胳膊的手仍然牢牢抓着,好像她脚下有什么东西会绊倒她似的。
她用力拉他迫使他直起身子看自己。
他与她平视了。
“怎么会摔跤呢?
我只是发烧而已,又不是腿脚有问题,况且我现在已经好多了。
你这么紧张,弄得我心里很不安。
我很抱歉为你带来这么麻烦,心中已经有许多许多不好意思了。
请你让我放松一点可以吗?”
是的,就是这种陌生感,距离感,她是那么不可亲近,那么拒人千里。
每次想跟她深入聊聊,要么她避而不谈,要么装糊涂,再者干脆不说话。
为什么呢?
她曾是那么热情,那么活泼的女孩子。
再看看现在,她常常一个人楞楞的发呆,寡言少语,郁郁寡欢,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种种问题始终在文冲心中萦绕,挥之不去地困扰着他。
他越来越看不懂她。
“可是郑大夫说发烧的人容易犯迷糊。
万一你犯迷糊摔跤了我又不在你身边,你又该怎么办呢?”
小柔听的心情复杂,语塞。
心想着现在的她有没有发烧,有没有犯迷糊是一件很难看清楚的事情吗?
即使真的发烧犯迷糊摔跤又怎么样呢?
摔跤再站起来就好了。
摔跤是多么寻常的一件事情,为什么要弄的这么紧张呢?
“可是我现在没有发烧,也没有犯迷糊。”小柔语气坚定道:
我肯定自己也不会摔跤。
你觉不觉得你对我的担心有点过分紧张呢?
我请你不要把我当一个小孩子照顾好吗?
你这样让我感觉好不自在。
我不是一个小婴儿,我有自理能力。”
小柔望着他,眸底有一些忧愁,有一些怯懦,她试图说服文冲。
“可是你生病了,我非要扶着你不可。”
他捕捉到她的怯懦,想要给她一点鼓励不要避开他。
四目相对她忽然觉得心底一阵痉挛,从脚底发出一股暖流往头上冲。
“文冲……”她一阵惶惑,用低到几乎听不清的声音喊。
“啊?”
小柔挺了挺背脊,鼓足勇气对他说:“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们不……”
“不。不要说。”他愤怒了,直接打断她,几乎是用吼的说出这几个字,眼底可见两簇火苗在闪烁。
小柔抿一下唇,不甘示弱的回望文冲说:“不,我要说。
这些天来你想要和我谈。
现在我也想要和你谈谈。
我知道你认为我在躲避你。
同样的,你也有在躲避我,不是吗?”
她说对了。
文冲又是一愣。
他们都太想让对方接受自己。
然而他们各自的目的又背道而驰,想要聊到意见统一似乎是那么难的一件事情。
既然话已至此,她决定不再逃避。
“我想我们必须要好好谈一谈。
我知道说那些老套的话没意思。
或许你会烦恼我词穷,随便编一个理由搪塞你,拒绝你。
我们都必须得承认这是事实啊。
因为,你确实很好,对我很好。
请原谅我的残忍,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
我们不合适。”她终于说出来了,不管他的怒火终于说出来了,刹那间她只觉浑身一阵发热,手心汗涔涔的。
文冲接受她的说辞。
“什么事实,什么很好。
我才不要听你说这样冠冕堂皇的话。
你的确很老套,你就是搪塞我,以此拒绝我。
不。”文冲加重‘不’的声调,说“我不要听这样的理由。
你为什么总是要拒绝我。
你必须给我一个事实的事实。
否则,你休想摆脱我。”他猛然丢开她,箭一样冲出去几步远,大约太用力而使她重重摔坐在地上。
“啊……”她惊呼,他回头。
“对不起,对不起。”他又箭步冲回来手忙脚乱扶起她。
“对不起,是我不好,你摔着了没有?”他脸都涨红了,是歉疚还是生气,她一时弄不清楚,只看着他。
“文冲”小柔温润的眸子望着他,两个人突然就平静了下来,他也回望她。
“我不明白。你为什么一次次拒绝我。
我们在一起这么多天,我以为你对我的心意已经完全了解了。
为什么你一直要拒绝我呢?”
言至于此文冲简直又怒火中烧起来。
他瞪视她。
“我……”她欲言又止,实际上她是有感觉的。
他的心意她都了解也都明白,可是,该怎么办呢?
她不敢接受。
“文冲,我有件事情必须向你坦白。”她深吸一口气,挺直背脊深深望着他。
“请不要发火,请不要生气,请不要愤怒,请安静下来好好听我说,好吗?”她几乎是恳求的望着他,终于他心软了。
他也看着她,她是那么严肃,那么决绝,就像上次一样。
文冲的眼神柔和下来,表情也放松下来,怒气也消了。
“坦白?”他问。
“对。坦白。”她推开他一点让他离开自己。
“我必须告诉你一个事实,就是我不再是一个纯洁的女孩子了。
我……”她顿了顿,继续说:“我第一次落水不是意外,是自己跳河。
因为我想要去死。”她的语气决绝,由不得他不信。
“我寻死的原因就是我必须向你坦白,也是我必须要求自己拒绝你的理由和原因。”
小柔挺了一下凝望着文冲,下定决心的说:“因为,我被夺取了清白,身为一个女子的贞洁我已经没有了。”
小柔完全没等文冲有任何反应,继续说:“你向我表明心迹就是要跟我在一起,如果顺利的话,我们会恋爱,我会做你女朋友,甚至会有更深入的进展,或者说不定我们会结婚。
可是,你肯要这样一个残缺不全的我吗?
你会肯娶一个失去贞洁的女子为妻吗?”
天知道她鼓足多大勇气才将这件事情说出来,她的脸颊涨红,嘴唇依旧有些苍白。
说出这番话她浑身的血液直冲脑袋,她觉得一阵阵头晕,眼神模糊。
“你骗我。”文冲仍然是不相信的,他不接受她这样拒绝自己的理由和原因。
“你是为了拒绝我才故意这么说的。
我不信。”文冲摇头:“你是个傻丫头,你一点都不聪明,你明知道编这样的谎话我不会信。
你这样说只会是轻贱自己。
你为什么要诋毁自己,侮辱自己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