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上）：补给去向（1/1）
随着北军的转移完毕，有关防线构建的工作也提上了日程。千辛万苦来到了镇蛮郡，王国人要将这里改造成反击德拉斯人的坚固堡垒，用这复杂险要的地形同德拉斯人展开拉锯战。根据王国原本的计划，他们只需拖住德拉斯人的脚步，王国不出半年便可组织好援军，到时同他们前后夹击，必能让德拉斯人侵略的企图破灭！
“让工程队的人快一点！人不够就让从军队里抽人！这件事情必须要快！”彭乌斯对眼前的男人喊道。
“可，可是！大人！无论你再怎么催，给我再多的人手，我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拿出这么多木料啊！更别提还要去搬运，去组建了！”底下那个男人苦着个脸申诉说。
“我说了！你可以申请在我的军队里调人！多少随你！通告军需官，我只要你们赶快完成任务！”彭乌斯根本不想理工匠的辩解。“现在已是秋末，冬天就要临近了。今年是寒年，温度会很低。即使是你们南方，到时候也会变得冷得不行。如果我们不逞现在，到时候入冬，大雪封山，获取这些资源会更加困难。所以你别找这些有的没的理由了，赶紧去办！”
“是。。。。。是。。。。。”见抗争不过，工匠也就放弃了，惴惴离开。
蒂比伯爵恰好刚要进屋，碰着了灰头土脸的工匠。
“怎么了？一脸吃屎的表情？”蒂比伯爵好奇地问自家家臣。
“您自个儿进去问问吧。”工匠心情极差，敷衍了两句就跑远了。
怀揣着好奇，蒂比伯爵走进屋子向彭乌斯问：“你跟比贝亚说了什么啊？他都蔫巴了。”
“没什么，交代了些任务。”彭乌斯捏了捏鼻梁，一脸疲惫的样子。
蒂比伯爵也没细问，踱步走到一旁的座椅坐了下来。
“你事情办完了？看起来很闲的样子啊。”彭乌斯这句话带着些斥责的意味，显然很不满蒂比伯爵无所事事的状态。
“办完了办完了。天哪，你现在就跟我父亲一样！整天就盯着我干着干那的！”蒂比伯爵拿出随身的小壶酒就喝了起来。
“喝点儿？”蒂比伯爵试图引诱彭乌斯也喝上一口。
轻轻叹了口气后，彭乌斯也默默接过小壶，喝了口小酒。
“德拉斯人这不还没打过来吗？你看看你，一天累个半死的。”蒂比伯爵调侃说。
“你没在狮堡，你不知道。。。。。。。。。。”彭乌斯提到狮堡时又忍不住犹豫了一下。
“话也不能这么说。。。。。。。。”蒂比稍稍停顿了下，又接着说：“我知道现在情况很紧急，但也别把自己逼太紧。你现在不是在战场上了，你在我的领地里！我的城镇里！我的城堡里！不说衣食无忧，但至少安全暂时还可以保障的。记住，越想快，事办得越慢。”
“你居然能说出这种话，真是小看你了。”彭乌斯苦笑道。“没错，或许你是对的，我也许太心急了，但我不急不行啊。”
“为什么？”
“我是个失败者，蒂比。不，你先别说，听我说。”彭乌斯制止了想要为他辩解的蒂比，继续说：“我被予以重任，守卫王国的大门。这样的责任，被赋予了我，我本应该对得起这份荣誉，但我失去了。蒂比，我把荣誉扔在了狮堡。我本应该在那场战斗中死去，现在我却活了下来。当后人谈论起来时，都会知道，我，彭乌斯，日冕一族的子孙，居然逃离了自己守护的岗位，这该多么耻辱啊！”
“话不能这么说。这对你不公平。”蒂比·海尔姆非常同情朋友的处境。他当然知道彭乌斯是位英雄，这不仅是他这个朋友的评价，军中将士，撤离的百姓，大家都是如此评价的。但他同时也了解到王都中有关彭乌斯的闲言碎语，那些什么也没做的家伙居然认为彭乌斯是造成王国此次危机的罪魁祸首，甚至提出将军队移交陶诺，他本人将由船运至王都审判的荒唐建议！
“你知道，那些话都是小人想要中伤你捏造的！不是事实。”
“即便如此，我仍然是个背负错误的罪人，唯一能够弥补我过失的，便是我眼下的工作。”彭乌斯用力的按着桌上的各类文件。
“我绝不能让‘狮堡’再一次沦陷！”
眼见劝说失败，蒂比也没有继续坚持让彭乌斯放下工作，而是来到他旁边，协助他一起处理问题。
“我不介意帮你办点事儿。”这是青年时，蒂比常常对彭乌斯说的一句话。
--------------------------------------------------------------
在城镇外面，军队以及民众正紧锣密鼓地组织砍伐和建造防御工事的行动。此起彼伏的叫喊声，咚咚锵锵的伐木声，咕噜作响的车轮声，各式各样的声音杂糅在一起，在大地上吹奏起劳动的歌谣。现在的人们可不比以前了，长途跋涉后的他们具备了强大的组织力，虽然离军队还有些差距，但他们已经适应了服从命令的军队式生活。
镇蛮郡什么都缺，唯独不缺漫山遍野的木材。相信这些资源加上充足的人手，很快便能搭建起足够的住宅和防御工事，供难民们居住使用。
现在唯一的难题便是粮食。
“王国的货运船还有多久能到？”哈尔威斯清点完市长给他的单子担忧的问。
“据他们说，是一星期以后。”血叶堡下属城镇猎屋镇的市长露出轻蔑的一笑，接着说：“不过这是您到血叶堡前两周说的。现在我们也没见运输船的影子。”
“难道是他们遇到什么事情耽搁了？”斯韦兹特皱着眉问。
“不管因为什么，如果他们的物资四天内到不了，城里的粮食不出半个月就会被你们带来的难民吃空！到时候别说敌人，我们自己就把自己饿死了！”市长不满的说。
“你怎么能这样对皇太子殿下说话！”斯韦兹特怒目横视出言不逊的市长，高举的拳头好像马上就要挥向对方。
“我说的是事实！”
猎屋镇市长见斯韦兹特想要动手也不害怕，他本来就被这群外来人惹得烦心，正好想撸起袖子和对方干上一架。
哈尔威斯见不对头，只好插入其中劝架。他说：“抱歉，我们会尽快想办法和王国取得联系，如果粮食不够，我们会想想其他办法解决，尽量不牵连你们。”
“如果真有办法就好了。。。。。。。我的殿下。”见皇太子都给自己道歉了，市长也不好多说什么了，他反正是不相信这个什么狗屁太子能变出粮食出来，怀着不屑的心情鞠躬走掉了，并且还不断地碎碎念。“连运货的人都能看出风头提前跑了，我怎么就没看出来呢？早知道我也搞张回本土的船票了！”
“殿下！你为什么不让我教训教训那家伙？他居然敢这样对待您！一个平民敢如此大逆不道！他该被砍头！”斯韦兹特气愤地踢飞了地上的石子。
“现在是非常时刻，我们的到来确实加大了他们这里的压力，这是没办法的事。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搞清楚为什么货运船还没到。”哈尔威斯摊开地图，仔细研究航海路线。
斯韦兹特也听从了主人的话，到哈尔威斯旁边看着地图。
“你看，按照王国原本的航运路线，如果快的话半个月就可以将粮食运到猎屋镇的港口。现在这个季节也没有什么海浪，他们为什么还没到呢？”哈尔威斯指着地图说。
“难道王国方面船迟发了？或者根本没派船过来？”想到第二种可能，斯韦兹特不禁脊背发凉。
“不。飞信传来了，说王都的补给船准时出发，但这里的人根本没瞧见王国的船只靠岸。要么他们跑到了别的地方，要么停在了海上没靠岸。”
“要不我们要一艘船，让人出海去找找？”
“我也是这样想的，你找几个人，随我一起出发吧。”
“好的，我这就叫人。。。。。。不对，殿下您也要去？”斯韦兹特没想到哈尔威斯居然想亲自出马，下意识就像阻止。
“别，我知道你要说什么。”哈尔威斯无奈的摇摇头。“这次任务比较特殊，我必须去。玛菲也会和我们一同前去。”
“啊~玛菲大人也要去啊。那就好。”听到玛菲的名字，斯韦兹特心里默默调整了此事的重要级别。
“话说她又跑哪儿去了？她最近天天带着艾米跑来跑去的。”哈尔威斯苦恼地环视着四周，怎么也找不着那个精灵。
“那个，我应该知道精灵大人去哪了。”一个站岗的士兵举手说。
根据士兵的描述，玛菲进了小镇后，带着艾米在房梁间飞来飞去，跑到镇广场去了。得到玛菲的消息后，哈尔威斯同斯韦兹特一路赶到广场，却看见玛菲这家伙居然在镇广场用魔法做起了表演！
“大家看好了！嚯哟咻！”玛菲此刻手上捏着风力凝聚的弓弦，一个拉弓，风力射出，精准射中了远方的木桶。
“好！！！”见到玛菲惊人的技艺后，下方的镇民们纷纷爆发热烈的掌声，他们还从未见过魔法这般惊人的东西。
“谢谢！谢谢！可以的话请各位投两个铜板儿给我。不胜感激！”玛菲不说哈尔威斯还没注意，在玛菲下面，小艾米正摊着个红方布，仔细看里面已经有好多枚钱币了。
满脸匪夷的哈尔威斯急忙穿过人群，挤到广场中央，想将玛菲和艾米带走。
“嗯？哟！小威！你事情办完了？”玛菲见哈尔威斯来了，调整高度，飞了下来。
“你在干什么啊！？”哈尔威斯头上的眉毛像麻绳一样扭在一起。
“表演啊，这不明显吗？”玛菲掂量了一下方布中的钱币，满意地说。
“你一个魔法大师，一个宫廷使者，就别做街头杂耍的事.......”哈尔威斯扶额，努力去理解这个家伙的脑回路。
“怎么了嘛！王都不也有一堆人做这个吗？我看见他们表演都有钱，就想挣点钱嘛！”玛菲扭过头赌气地说。
“钱？你什么时候用过钱？”哈尔威斯不禁好奇地问。
“哈尔威斯哥哥！请别责骂玛菲姐姐！她是为我才这样做的。”艾米怯生生地拉着哈尔威斯的手说。
“艾米？好吧，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哈尔威斯确实没想过，平时劝她都不愿意带钱，还嫌弃钱的玛菲，怎么忽然想要钱了？
“我想要买糖，但我和玛菲姐姐都没钱，玛菲姐姐就想着这个方法挣点钱。”艾米有些不好意思地说。
“啊~原来如此。”终于明白怎么回事的哈尔威斯表情复杂地望了望玛菲。
“那个。。。。。。。。抱歉，我该问清楚再发火的。”哈尔威斯不好意思地向玛菲请求原谅。
“哼！一句话就想让我消气？”玛菲仍然撇着头，表现得很火大的样子。
“。。。。。。。。。。”见此状况，哈尔威斯也没多说什么，带着艾米和斯韦兹特速速离开了广场。
“嗯？嗯！！！！！！！！他不管我就走了？”玛菲虽然差点没忍住跟了上去，但还好崩住了，坐在原地没动。“要是数到二十还没来，我就和这臭小子没完！”
精灵内心默默数着数，一，二，三。。。。。。。。眼看就要到二十了，她差点就要飞起来朝哈尔威斯射一箭的时候，哈尔威斯带着几个精美的点心回来了。
“吃吧，吃了该消消气了吧？”哈尔威斯像哄小孩儿似的，递了一块儿点心给玛菲。
“这是？”玛菲拿起点心看了看，正是她想要为艾米买的昂贵点心。
“吃吧，有正事儿呢。吃完了我们得赶紧去办。”哈尔威斯又拿起一块儿，喂给了艾米。
“好吃吗？艾米？”哈尔威斯微笑着问。
“好吃！”艾米高兴的回答道。
“你也尝尝吧？”哈尔威斯又捏了一块儿给斯韦兹特。
斯韦兹特明显没想到他也有份，迟疑了一会儿后从哈尔威斯手中接过点心。
“谢，谢谢殿下。”斯韦兹特感谢的时候语气有些奇怪，不过哈尔威斯也没多想什么。
快乐的享用完点心后，他们便向专门运输货物的海港，飞鱼港赶去。
这个海港也是符合南边一如既往的风光，一个简陋的港口，几个破落的渔村，还有几艘打捞船。
“这个地方很不错，如果好好建设，能够成为不错的港口。”哈尔威斯四处观望地形，点评着海港的一切。
“殿下说的是。”斯韦兹特附和道。
路边一个村民看见太子一行人身着华贵，驻足观望着他们。
“贵安，市民。我是克格亚王国第一顺位继承人，国王长子哈尔威斯。我想请问你一些事情。”哈尔威斯下马，保持温和的态度询问。但那人听到之后却木楞楞地呆在原地，许久没有反应，像个木头人似的。
“呃，是我表达的有问题吗？”哈尔威斯有些迷惑地看向随从们。
“我想您用的语言优雅，且没有一点错误，殿下。”斯韦兹特苦笑道。“这里就由我去交涉吧，殿下。”
斯韦兹特来到村民面前，用着尽量缓慢的语言和他沟通，那人搞了半天才缓过神来，用着让人听不懂的土腔和斯韦兹特聊了半天。
“我还说哩们是哪来的贵人呢，国王都来了，真吓人啊。”那村民夸张地和斯韦兹特比划着，斯韦兹特只能苦笑而对。
片刻过后，斯韦兹特回到了哈尔威斯身旁。
“他都说了些什么？”哈尔威斯好奇地问。
“回殿下，那人是当地的渔民，他说货船早就已经靠岸卸货了。他们还接收到了不少物资。”斯韦兹特指了指附近村民房屋附近的一些西方才有的作物。
“果然，货船早就到了，那他说了最近的一次货船靠岸时间是多久前了吗？”
“应该是九天以前。”
“我们到这调查前的几天，王国的消息是对的，他们确实在一周以前的约定时间就送到了货物。问题出在运输途中。”哈尔威斯望着来时的道路思考着。“货物没消息也就算了，运送人员为什么也没有消息，为什么没人告诉我们呢？”
“殿下，需要我回镇上问问吗？”
“不用了，问问他们运输队平时用的什么路线，我们沿途调查一下。”
“遵命。”说罢斯韦兹特便进入村中四处询问。
哈尔威斯则进入港口，观看港务官的记录。
“货物记录都是九天前的，也的确是大量的食物。”
“你在看什么？”玛菲好奇地站在哈尔威斯旁边观望。
“港口的进出口记录。”
“这明显是被半路劫道了嘛，还需要看账本吗？”玛菲问。
“也有伪造记录的可能，为了保险转抄一份保留吧。”哈尔威斯示意一位士兵转抄记录。
“确实。”玛菲说完，借助风力飞跃到港口瞭望塔处，开始观测。“这里的地形还真是崎岖啊，有点像西岛的菲比尼。”
精灵一边观测，一边分析，她口中的西岛是她的家乡，精灵之岛的西半部分。
在调查工作结束后，众人再度汇集，准备下一步计划。哈尔威斯根据斯韦兹特和玛菲提供的情报，总结出了调查的重要地点。
“果然是在道路的中段，毗邻高山的那条路边出的事。他们回程时改变了路线，难怪我们没有观察到。”斯韦兹特指着地图说。
“最为重要的是，那附近很适合伏击。”哈尔威斯远眺彼方的山峦，树林掩映，地势险要。
“那我们现在就出发吧？”玛菲上马催促着离开。
“殿下，如果是被袭击导致货物丢失，我们面临的危险可能会大大增加，是否应该呼叫支援后再进行调查呢？”一个士兵有些担心地说。
“放心，有我在呢，保你们无事。”玛菲拍了拍自己不大的胸脯，自信满满地承诺道。
“确实，有王国最强大的魔法师助阵，我们不用太担心。”哈尔威斯苦笑道。“不过你的担心是正确的，待会儿你径直回到城镇通报消息，我们会在调查地点等待你们。”
“是。”
众人立马又从港口马不停蹄地赶向可疑地点，几个士兵回去通报消息，留下的仅仅两个士兵和哈尔威斯，玛菲以及斯韦兹特。回程时他们才发现出发时没能发现的蛛丝马迹，原来是在树丛的掩盖下，有这一条偏路，而偏路附近还有一些折断的树枝和车辙。
“那边还有些奇怪的东西。”士兵指着树上的一个像装饰物似的口袋，吊在路中间。
玛菲飞到了树干上取下，拿给哈尔威斯观看。
“这是什么？”哈尔威斯看着破布袋，上面画着复杂的花纹，还戳了几个小孔，洒落出一些紫黑色的粉状物。
“等等，你先别碰那个。”注意到袋子奇怪之处的玛菲立马就从哈尔威斯手中夺回了布袋，用风力将之托住观察。
“你们知道这是什么吗？”玛菲问其他人，可惜在场的无一人知晓。
“再往前看看吧。”
哈尔威斯带领众人继续向前探索，但越往前，路径上就有越多杂乱的痕迹和断矢，最终他们在一处小溪边，终于看到了他们呢苦苦寻找的货运队。
“果然。。。。。。。”哈尔威斯脸色一沉，心中不好的预感果然得到了验证。
小小的溪谷堆满了马车残骸，牲畜和运送者的尸体凌乱的弃置在河谷中，身上布满了断箭和刀剑伤。几个巨大的容器应该是装粮食用的，但里面的粮食都不翼而飞了。
“你们搜查一下那边，我查看一下小溪上游。”斯韦兹特立马就开始着手调查现场，尝试找出更多线索。
“他们是被逼到这条路上来的。”玛菲严肃地说。
“嗯，他们在这里设伏，专门追赶运货队，让他们无路可逃。”哈尔威斯其实内心已经有些眉目了，因为他注意到了尸体那惨不忍睹的状况。
现场几乎没有完好的尸体，此外他们还有个共同点，他们的右手都不翼而飞了。这样特殊的行为，除了有特别的癖好，那就只有可能是在示威，彰显自己的存在。
“袭击这样一支庞大的运货队需要足够的人手，而袭击者不仅组织严密，还是使用一些特殊的图腾。他们的身份。。。。。。。”哈尔威斯知道答案呼之欲出，但这答案无疑是他理想计划的第一道挑战，他没想到来得这么快。
“殿下，几乎可以确定这就是运货队了，但不清楚运货队是否全部死亡，不过看着惨状，袭击者应该没打算留活口。”斯韦兹特回报到。
“是啊，他们没打算留活口。”哈尔威斯眼神黯淡地说。
“他们就是你们口中的‘冈提人’吧？”玛菲复杂地望着一具具尸体。
但没有人类回应他，哈尔威斯只是默默低下了头。在场的人多数都没接触过王国最边缘的世界，但此刻他们直观地感受到了冈提人对他们的仇恨。
“冈提人。如果是他们，我们就必须汇报给军队，不能让他们在这样持续骚扰我们的补给线了。”斯韦兹特说。“殿下，立刻离开此地，回军中汇报情况吧。”
“和谈。。。。。。。果然不是这么容易的事吗？”哈尔威斯五味杂陈地说。躺在地上的是他的子民，愤怒是自然的，但内心对和平的渴望也是真实的，他希望双方能够和解，但他一个人又怎么能化解这世代的血债呢？
“嗯？不对劲！找掩护！”玛菲感知到了风中的异样，连忙提醒道。
众人听见玛菲的警示，立刻动身躲避，斯韦兹特马上就把哈尔威斯扑到在了马车车盖附近，玛菲在中央催动风元素形成盾牌抵挡大部分的攻击。尽管已经很快了，但有一名士兵还是没来得及躲避，被不知何处射来的飞矢给射成了筛子。
箭雨连绵不绝，来自四面八方，但当他们发现玛菲的魔法让他们弓箭难以生效后便立刻停止了攻击，现场立刻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怎么？有胆子攻击没胆子露脸？”玛菲一边挑衅，一边示意哈尔威斯他们挪到一个更容易守护的位置，她扫视着周围，根据刚才的攻击，她认为周围起码埋伏着上百号人。但敏锐如她，为何会没有一点察觉呢？
山林还是一般寂静，并没有因为玛菲的话语改变，正当玛菲准备释放一记范围魔法探测虚实时，对方突然发难。奇怪的烟瘴从山林倾泻而下，其中婆娑的身影也如鬼影一般随烟攒动。玛菲马上发动护身魔法，但身边的风力反而助长了烟雾的扩散，很快哈尔威斯一行人全被包裹在了紫红色的雾气中。
“这都是些啥啊？咳咳咳！”玛菲不小心吸入了雾气，呛得她连连咳嗽。
“所有人保护太子殿下！”斯韦兹特持剑握盾，与随行士兵将哈尔威斯护在正中。
三道迅捷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冲到玛菲面前，在各种刁钻的角度对玛菲用力劈出一刀，若是常人，恐怕身着重甲也是必死，因为他们瞄准的地方，铠甲也防不住。正当三人以为得手的时候，刀剑却传出金属碰撞的声音，玛菲用刀抵住一剑，又快速用魔法弹开了两剑。
“哼哼，精灵大法师，刀剑也是使得一绝。”说罢，她便催动更强大的魔力，将她们所在地方和外界完全用风力隔绝开来。
其他袭击者冲上来直接就被风场弹飞了，尝试几次也只好作罢，而风场内的三个袭击者叽里咕噜说了一堆，和玛菲他们直接对峙起来。
“玛菲大魔导师果然名不虚传啊。。。。。。”士兵看着如神灵一般的玛菲，佩服得五体投地。
“确实，只要玛菲大人再多支撑一会儿，那几个通知的士兵就会带来支援了。”斯韦兹特也是看见玛菲大发神威，松了一口气。
“一直这样可支撑不了多久。”哈尔威斯担忧的望着周围，他也是魔法使，持续使用魔法非常耗费魔力，用不了多久，附近的风元素就会被玛菲消费殆尽，陷入肉搏战，他们就会陷入极度的劣势。
对面三个袭击者似乎也按捺不住了，更加疯狂的发起了进攻，有两个直接找上了哈尔威斯他们。他们似乎相当擅长战斗，盯准了被护在中央的哈尔威斯，认定他是弱点，发起了猛攻。斯韦兹特和士兵都应对颇为吃力，哈尔威斯担心双方性命，随即出手与两人打斗。两位袭击者明显对哈尔威斯的出手感到意外，但也没有丝毫犹豫，继续猛攻。但显然，哈尔威斯的实力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两人打一人居然难以取胜，而且对方也会奇怪的法术，让他们难以应对。虽然哈尔威斯凭借剑术和法术明显占了上风，却几次都饶过了他们性命，让他们得以继续缠斗下去。
伴随风墙内和风墙外的敲击打斗声，烟雾逐渐消散了，墙外的攻击者们聚焦于裹成球状的风墙，焦急等待着他们的战士，渴望见到他们的身影。
风墙内的玛菲见烟雾消散，也解除了风墙，让在外的攻击者们都瞪大了眼睛看着他们。
没了烟雾，三个攻击者的模样终于得以看清，他们都有着翠色的皮肤，瘦长的四肢身体，奇特的辫状发型和同样风格奇特的服饰，简陋的护甲。武器是波浪一般的短剑长矛，颅骨前端显得很突出，形成了几个像角一样的构造。
“冈提人。。。。。。。”斯韦兹特用刀抵住其中一人的喉咙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