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漫漫前夜（上）（1/1）
魔法顾问梅格海尔最近相当不安分，身为王国尊崇的魔法师，他本应呆在王都，悉心研究魔法的奥秘，但却因为家族的原因被派遣到了莽荒的北边，加入了军队。虽然不是不能在驻地里研究，但每天都会被频繁的操练和敌袭打断，着实令人恼怒。不过这还不是他最为不满的地方，毕竟都已经在军队这么多年了，该习惯的都已经习惯了，最令他不满的其实是近期指挥官彭乌斯的作为。
彭乌斯准备率领军队前往南方的提尼提，但梅格海尔并不赞同这个计划，他想要往王都的方向撤离。毕竟就从地理位置上来讲，如果他们撤向南边，那就是完全与世隔绝了，围困半岛，除非敌人被击败，否则他们就只能困死在提尼提的群山之中，西撤回王都才有一线生机。
梅格海尔虽然并不介意“为荣誉而死”（他的教养不允许），但他并不想无意义的死。王国制定的计划明显将他们当成了弃子，而他并不准备当这个冤大头。所以他准备说服彭乌斯，无视王国的命令，调转方向朝王都的方向撤离。
他本以为会彭乌斯会欣然接受这个提议，毕竟将在外军令有所不受。但彭乌斯却眼睛都没眨一下就拒绝了，甚至还反过来狠狠斥责了他一番，嘲讽他不懂军事！（至少在梅格海尔看来是这样的，其实彭乌斯只是简单地说梅格海尔对军事并不算了解，指挥事务应该由军队决定）
这让梅格海尔感觉收到了侮辱，本来按照贵族的习俗，他是可以向彭乌斯提出决斗的，但是看在彭乌斯伤的这么严重，他也不打算和他计较了。
虽然他彭乌斯那里碰了一鼻子灰，但他并没有放弃西撤的计划，他在私下偷偷组织，将愿意西撤的士兵和民众秘密集结在了碧林城的西城门附近，打算在深夜军队换防的时候，由他的魔法学徒和士兵作掩护，逃往王都。当然，他愿意带着民众的理由很简单，万一德拉斯人的军队追了上来，这些人可以充分的拖住那群蛮族，而他则可以靠着魔法逃之夭夭。毕竟渡河虽然对于普通人来讲必须要用船只，但对于他来讲只需要几个咒语罢了，等他逃到了对岸，德拉斯人也只能干瞪眼。
梅格海尔看着街道上拿着火炬的士兵民众在大晚上的忙来忙去，心中不屑，这群家伙还不知道自己走的是条绝路，还傻乎乎的跟着彭乌斯这种木头脑袋跑到南方？真是一群蠢货！梅格海尔厌恶的用手挥了挥空气，仿佛想要把眼前这些人像扫苍蝇一样扫开。
“梅格海尔导师，梅格海尔导师。”忽然有个穿着法师短袍的小子不知道从哪冒了出来，小声的叫着梅格海尔的名字。
“嗯？怎么了？伯曼。你不是应该已经在西城门就位了吗？跑我这里来干嘛？”梅格海尔看着他的学徒有点惊讶，这个点伯曼应该已经与其他魔法学徒一起在西城门准备撤离了。
“抱歉，导师，只是又有几户人家想要和我们一起撤离，我想私下处理不妥，想要问问导师您的意见。”伯曼低着头说。
“现在这个点西城门已经准备就绪了，这时候加进来会徒劳增加暴露的风险。让那些人跟着军队走吧，咱们已经不能保护更多的人了。”梅格海尔无所谓的回答了伯曼的问题，毕竟人确实够了。从北郡一路撤离下来，城内城外加在一起，几乎有十分之一的难民愿意和他一起撤离，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就算德拉斯人再怎么厉害，这么多人，他杀得过来吗？
“可是，导师，这些民众信任我们才来寻求我们的帮助，现在拒绝他们实在是。。。。”
“行了行了！我现在没空跟你谈这个，那些人你自己处置吧，只要别暴露我们的计划就行，如果因为你的原因导致计划泄漏，这些人的生命可都要由你来负责！”梅格海尔不耐烦的挥手，示意伯曼退下。
他并没有对学徒们说出他为何要带民众逃跑的真相，毕竟这种事是不会被俗人所理解的，他们这种高贵的性命应该花在更宝贵的地方。学徒们只需要知道导师不惜违背国王的命令也要拯救这些民众就够了，毕竟年轻人不就喜欢这种人吗？不畏强权也要拯救苍生，可以说他就是英雄一般了。所以没必要在这种小事上打破他所营造的形象，一批小民而已，加进来就加进来呗。
伯曼在得到梅格海尔的许可后连连道谢，高兴的离开了。他就知道导师肯定是不愿放弃那些愿意跟随他的人的，现在他终于可以带着剩余的几户人家离开城市了，只可惜他不能带着全部人离开，导师特别吩咐过他的魔法不可能再承载更多的人过河了。想到这，伯曼不免有些遗憾。碧林城被人们的火光映照着，显得非常敞亮，伯曼避开繁忙的街道，穿过几条小巷，终于接到了准备现在撤离的民众们。
“各位都到了吗？请让我清点一下人数。睿提家，两人，海伯顿家，三人，福雷家，四人。好的，大家都来齐了。现在，大家跟着我走，不要引起士兵们不必要的注意。了解了吗各位？”伯曼说。
众人齐声应答后，便随着伯曼前往西城门准备的撤离点。
瑞德打着哈欠，不解的询问爸爸：“为什么我们要大半夜的搬家啊？还这么着急，好多东西都没带上呢。我打了好久的剑都落在家里了。”
“城里面的其他人也在搬家，咱们只是比他们早一步罢了。你的那把破小刀不稀罕，以后爸爸有空帮你打一把真货就是了。”福雷摸了摸儿子的头，试着编造一些合理的理由来解释现状。
“我打是把剑！不是什么小刀！而且我更想要自己打的那把，你打给我就没意义了！”听见父亲这么评价自己的巨作，瑞德有些生气。
“艾米的布偶也落在家里了，爸爸你也得帮我拿回来。”艾米揉着眼睛，迷迷糊糊的说。
“好好，爸爸也会帮你拿回来的，艾米乖，快睡觉，不睡觉长不大的哦。”福雷又掐了掐女儿的脸，这大半夜的走，艾米觉还没睡醒呢，几乎是被拖着走的。
“别捏她脸了，待会儿睡不着怎么办？路还很长呢。”米拉挪开了丈夫的手，不想让他打搅艾米休息。
“你家孩子多大了，她真是太可爱了！”一旁的海伯顿夫人看了看米拉怀中迷糊的艾米，甚是喜爱。
“小的才6岁，大的已经10岁了。”米拉温柔的抚摸着艾米的头发说。
“真好啊，我家的孩子这么大的时候也是这么小小的，那个时候的小家伙们总是这么可爱。只可惜，我家那个长大后就成了一个小混蛋。”海伯顿夫人没好气的看着走在前面那个吊儿郎当的年轻人，看来那就是她的儿子。
“我儿子也很调皮，男孩儿们天生就比姑娘家要难管教。”
“可不是吗？这小子从小就是一副烂德行！不知道打过多少回了，就是不听话！”
“妈妈我听得见！你真当我是聋子吗？”海伯顿夫人的儿子听不下去了，向自己母亲抱怨道。
“闭嘴！我冤枉你小子了？上次你从你爸那儿偷了几枚铜板买酒喝的事你小子现在就忘了？”海伯顿夫人恶狠狠地说道。
“那明明是我爸欧喔喔喔。。。。”小海伯顿还没说完话就被海伯顿先生赶忙捂住了嘴。
“就是就是，你妈说得对，总是不记教训。下次再偷我钱，我一定给你小子好看！”尽管海伯顿先生说这句话的时候义正言辞，但明眼人都看出来了父子两的猫腻儿。海伯顿夫人看出了蹊跷，开始盘问海伯顿先生，看海伯顿先生五大三粗的样子，没想到居然是个怕女人的主儿。
众人都被海伯顿一家的闹剧给逗笑了，一路来慌张的心情也有所缓解，仿佛这次逃难只是一次外出远游。可惜众人很快就被柏曼要求安静的声音拉回了现实，柏曼探头观察，他们已经接近城门了，如何瞒过守卫的士兵会是他们能否逃出城市的关键。
“各位，前面就是城门了，我希望各位不要慌乱，看见我做了什么也不要惊讶，千万别出声。待在原地，听从我的指示，一切都会很顺利的。”柏曼提醒着众人。
“我们都听您的，柏曼大人。”众人回应。
柏曼在确认了卫兵的位置后，离开了躲避处，从腰间瓶子中倒出粉末捏在手中，握着拳头闭眼站立，对着对面的马棚吟唱起了咒语：“崇高之灵赐予我崇高之力，我在此向天上的星火祈愿，允我以御火之力！火之咒章·箭。”
只见柏曼在吟唱完咒语之后，他的手上汇聚起了众多红色的光点，汇聚成了弓与箭的形状，然后，他做起了拉弓的姿势，光芒构成的弓弦被用力拉张，松开，一道火矢便从柏曼手中迅速脱出，似流星般直射马棚。马棚在被火失射中后，被迅速点燃，本来马棚里就剩余不少干草料，被火矢射中火势便一发不可收拾。
躲在隐蔽处的众人惊讶不已，他们北郡人虽然听说过魔法，但还从未见过，现在亲眼见到，果然神奇。
“那个大哥哥是魔法师吗？！他竟然能从手上变出一把弓箭！太厉害了！”瑞德惊叹不已，不只是瑞德这样的孩童，就连周围的大人们震撼到说不出话来，在他们看来能从手上变出火焰？简直是天方夜谭！更不用说把火焰当弓箭使了。福雷率先反应了过来，捂住了瑞德的嘴。
“先别吵，等伯曼大人叫我们出去你再说话也不迟，安静一会儿就好。”福雷提醒着儿子。
在点燃了马棚后，火光引起了守门士兵们的注意，柏曼也在旁边大叫救火，一时间西城门的守卫们全都跑来扑救火势。柏曼则悄悄从人群里撤出，来到了众人身边，带领着他们偷偷溜出了城门。
出城以后，大家都松了口气，终于不用再紧张兮兮的了。瑞德一脸兴奋的跑到柏曼旁边，炮竹似的吐出了一连串问题，弄得柏曼相当狼狈，好在福雷揪着瑞德离开了，否则真不知道可怜的柏曼要被盘问多久。一行人一路前进，来到了城外驻扎难民的营地，柏曼在安顿好了一行人后便离开了，其他人则各自找地方休息，准备一会儿的撤离。
“他们真的有办法帮我们逃到王都吗？”米拉还是有些担心，毕竟听说与他们一起走的的只有很少的一部分军队，安全根本无法保障。
“没事的，你也看到了刚才那个年轻法师的能耐了吧，听说组织这次西撤的就是他们的长官，肯定更加厉害，一定没有问题的。”福雷安慰道。
“柏曼哥哥太厉害了！那火箭‘咻’的一下就把牛棚给射塌了！火瞬间就把它烧得一干二净了！我从没见过这样的！”瑞德依然眉飞色舞描述刚刚看见的不可思议的场景。
“你还是乖乖打你的铁吧！整天就知道胡思乱想的。帮你妈把包拿着，你妈抱着你妹妹不方便。”
“怎么就胡思乱想了？万一我也能学会呢！等会儿我就去找柏曼哥哥教我刚才那招，等我学会了，你求我我都不教你！”
“嘿，你个小崽子，还独吞？老子教你打铁你就这么报答你老子？”福雷把瑞德抓过来，不停地揉搓瑞德的小脸蛋儿。
“我又不想学！明明是你逼我天天打的！”瑞德被弄得受不了了，只能向母亲呼救。“妈，救我，爸他不讲理！”
“行了行了，今天经历了这么多事，你们两还闹？也不嫌累！趁着还有点休息时间，赶紧睡会儿觉吧，等会儿让走了可就没时间休息了。”米拉把两人拉开，强迫两人坐在地上休息。
“说的也是，还不知道下次休息室什么时候呢。咱们走的再快也要将近一个月才能到艾文河畔，还是抓紧时间歇一会儿好了。”福雷心里计算了一下接下来的路程。
“诶，我不想睡！难得城里这么热闹，根本睡不着啊。”瑞德看见城里灯火阑珊，好似过节气象，也开心不少。
“你妹妹就睡的挺舒服的，过来歇着，不然没你好果子吃。”米拉开始威胁了。
“好嘛，什么都不想让我干。”瑞德嘟着个嘴跑到行李便气冲冲的躺下了，相比福雷的责而不罚，他更加害怕母亲。
就这样，城墙外的难民们全都集结完毕了，只差梅格海尔的一个命令，这大量的难民就会全部涌向西方，奔向他们的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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彭乌斯指挥官此时正在镇广场中心组织马车队，大量的物资转移实在太消耗时间了，特别是镇民们都不愿得舍弃自己的财物，导致搬运工作变得相当麻烦，军队不得不分派人手来解决这些纠纷，向民众解释情况的危急。彭乌斯扶着额头，感觉身上的伤口又在隐隐作痛了。时间如此宝贵，他们却不得不花费时间来解决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就连马棚失火这种小事都要拿来烦扰他，真是令人郁闷。
忽然，一位着急的士兵推开拥挤的人群，冲到彭乌斯面前，几乎像是要扑倒指挥官的姿态半跪在地上。
“大，，大人，，，德拉，，，德拉斯人，，他们，，，，，好像追赶过来了，，，”士兵上气不接下气的报告刚刚得知的噩耗。
彭乌斯脸色直接变了，厉声问士兵：“敌人从哪个方向来的？带了多少人来？看见敌军战旗了吗？”
“东门，东门，，，，，人数，，，和旗子，，都没看清，，，，”士兵回答道。
彭乌斯听完后立刻站在广场中央进行部署，命令在场所有士兵全部赶往东边城墙，抽调其他地方的士兵前往东城区，让民众们躲进家里，没有命令不得出门。士兵们听到命令后，立刻赶往了东城区。
“那个，彭乌斯大人，我也想尽一份力，我和我的骑士们也会参加战斗的。”旁边的凯文大人穿着一身锃亮的铠甲，和一群同样着装的骑士来到了彭乌斯面前。可以看出，凯文的铠甲明显的不合身了，估计是他早年打造的吧，现在的他穿起这套铠甲显得有些拥挤了。
“嗯，凯文大人，我非常感激您的好意，如果您执意要帮助我们的话可以加入刚刚离开的小伙子们，有消息说敌人可能出现在东城墙附近，您可以帮助我们构建防御。”彭乌斯虽然很质疑凯文和他手底下那群装备昂贵的骑士的战斗力，但现在也顾不得这么多了，苍蝇再小也是肉。
“非常感谢！彭乌斯大人，您可以完全信任我和我的骑士们！他们都是严格训练后的小伙子，不会让您失望的！”凯文高高兴兴的带着他的骑士们前往了东城区。
彭乌斯苦笑着目送凯文伯爵的离开，接着开始分析现在的状况。按道理，德拉斯人绝对是不可能这么快到达碧林城的，他们既不熟悉地形，也没有完全站稳脚跟。彭乌斯相信狮堡战役虽然战败了，但他们绝对让敌人吃了不少苦头。如此短的时间内德拉斯人是如何这么快的重整旗鼓，重建攻势的呢？简直是太不可思议了。不过也不能以常理来判断德拉斯人，毕竟狮堡的失陷就是因为太过小看德拉斯人，才招来了大祸，不能两次都掉以轻心。他已经输不起了。
彭乌斯也不再多想，毕竟对于德拉斯人的了解还是太少了，上一次王国面对德拉斯人的入侵还是在雄鹰王哈尔菲迪克时代。文献虽然可考，但不知道为何，在对德拉斯人的记录上总是语焉不详。照常理而言，德拉斯人发动如此大规模的战争，谁也不会忘记敌人的恐怖才是。而现在居然没有一个完整的对抗德拉斯人的经验可供参考，真是怪哉。还好当时中土各国齐心协力，成功从德拉斯人的高压下挺过来了，否则王国的安危也将置于最危险的境地。
‘如果能够得到中土人对抗德拉斯人的方法就好了’，彭乌斯突然有了个想法，但又很快自己否定掉了，现在德拉斯人能够翻山越岭的侵略王国，也就说明中土已经没了，再找他们寻求对策又有什么意义呢？
维托和索德站在碧林城东边的城墙上，紧张观察着城外的状况，可奇怪的是城外一点动静也没有，那见得着什么大军的痕迹。
“你确定有人报告说德拉斯人来了？”维托一脸疑惑，调动了这么多人，却抓到个空气。
“我也是刚刚接到命令，等一会吧，格雷的角鹰们已经去侦察了，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的。”索德也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不一会儿，格雷便带着几个乘坐着角鹰的侦查兵返回了城墙。
“怎么样？发现敌人的踪迹了吗？”维托问。
“没有，城镇周围除了野兽，什么都没见着。德拉斯人的影子都没碰到。”格雷坐在椅子上，抱怨道。
角鹰军团时时刻刻都在城市周边巡查，本来没什么情况，忽然就被东城墙的消息给吓到了，以为出现了漏洞。结果侦查一番后什么也没有，白白被吓一大跳。
“奇怪了，这消息谁报告的？”索德立刻想要找到这个虚假消息的源头。
“长，，长官，是我。”一个年轻士兵从队列中站了出来。
“你为什么要谎报情况？”格雷盯着这个士兵，想要从他身上找出点什么东西。
“报，长官，当时森林远处忽然间有众多人影攒动，我们以为是敌人，就派人报告了指挥官大人。不止我看见了，和我一同看守城墙的同伴们也都看见了”士兵回答道，他是在忍受不了格雷的眼神了，他的眼睛像他骑的角鹰一样犀利，盯得人受不了。
索德听到这便找来了其他几名士兵询问情况，无一例外，都是一样的答案。看来那名年轻士兵说的确实是实话。
“怎么回事儿？难不成这群家伙集体产生了幻觉不成？”维托对这个情况百思不得其解。
“确实诡异，总之，这里的防卫还不能松懈。格雷，你去报告指挥官这个情况，我和维托暂时在这里待命。”
格雷点点头，骑着自己的角鹰往镇中央的彭乌斯的指挥站飞去，在途中还瞧见凯文伯爵带着几个穿的严严实实的铁罐头骑士，气踹嘘嘘的朝东城门跑去。
“今晚还真是闹腾，连凯文·勃朗这家伙都披甲上阵了，不过这家伙是有多久没锻炼过了。”格雷看着凯文伯爵不合身的铠甲，大笑着飞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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碧林城西城郊，梅格海尔看见了从东城郊返回的魔法学徒后便让手下开始组织民众撤离。城墙上的士兵并不是出现了幻觉，而是梅格海特的学徒们用魔法制造的假象，目的就是为了将士兵们的注意力转移到东边，方便他们开展行动。现在，西城墙上的士兵也都被梅格海尔的人给弄晕了，没有人能够发现他带着这么多的难民离开。
“再见了，彭乌斯。你就带着王国的命令乖乖的去送死吧。我可没你这么蠢。”梅格海尔在马车上笑了笑，只要能到达王都，他便安全了。
“导师，我们已经成功脱离城镇的视野范围了。”学徒们向梅格海尔报告说。
“很好，接下来，我们只需要前往艾文河，然后用魔法把难民们运过去就成功了。”梅格海尔换上了平常那副圣人的脸孔，如呼吸般自然的说着只有他自己知道的谎言。
“梅格海尔导师简直就是一位英雄，回到王都后，我们一定要让王都的人民都知道导师的伟大和王国那群迂腐贵族的愚蠢！”学徒们打心里崇拜着梅格海尔，毕竟胆敢冒着被王国立罪的危险也要拯救这么多的难民，这本身就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
然而他们却没想到，如果真的让梅格海尔渡过了河，到了王都，王国又能拿什么理由去谴责一个有着众多难民支持，加上拥有这么多贵族子弟拥护的人呢？到时候王国即便想要定罪，那法师顾问所管辖下的魔法学员们都逃脱不了，各大家族是不会让他们的家族成员被牵连的，上下互通一番，梅格海尔依然能够躲过审判。他这做的是不会赔本的买卖，算计了一切，就是没有包括哪些信任他的无辜百姓，或许在他脑中，百姓从来就不在他的考量范围之内吧。
这个恶毒的法师带着无辜的群众驶入黑暗的森林，丝毫不管黑暗中有多少吃人巨妖在骚动，只在乎自己能否穿过那条河，抵达荣光。没人瞧见吹笛人的邪恶，将希望托付给了深渊。可是大家都知道的，他这样的人最后能看到的，只有死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