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蛇行谷惨败（下）（1/1）
在王国因为狮堡沦陷的消息乱成一团的时候，彭乌斯指挥官正率领残余部队退向王国的北部郡斐芮郡。这支军队是在太狼狈了，士兵们全部都灰头土脸的，神情疲惫不堪，伤员的惨叫也时不时从马车内发出。大量的伤员伴随着低迷的士气，众多的辎重拖慢了他们的速度，接连的降雨令道路泥泞不堪，很多马车都难以前进，队伍时不时就得派人清理道路。
银犬军团的军团长维托对这个状况相当不满，行军的速度这么慢，而德拉斯人的军队就在后面步步紧逼，这样下去迟早会被对方追上。他骑马赶到队伍的前列，想要和彭乌斯商讨一下对策，没想到其他军团长也不约而同都想到了一块，全都来到了彭乌斯的马车附近。
“索德大人，你的军团状况怎么样？”维托询问驻扎在雪刃山的另一个军团，雪豹军团的军团长索德。
“伤亡不大，毕竟狮堡才是敌人的主攻防线，北方防线只要蛇行谷一破，其他地方也就只能放弃了。”索德神情疲惫，镜片上沾满了灰尘也没去清理，想必他这几天也是忙得焦头烂额的。
“狮堡驻扎的另外三个军团怎么样？我好像只看见了彭乌斯大人直属的烈阳团。”角鹰军团的军团长格雷跨着他的巨大角鹰插入了话题中。角鹰是生活于启都山脉的特殊鸟类，它们体型巨大，与人亲近，长着巨大的爪子和一根长角。被王国军队驯养成为了王国军队强大的助力。角鹰军团就由大量的角鹰骑士组建而成，具有强大的侦查能力。
“我之前看见了几个月弓军团的小伙子躺在中间的马车上，伤势都很重，他们军团没剩几个人了，博凡林大人是不是也。。。。”维托指着行伍中间专门装载伤员的马车说道。
“博凡林大人估计已经战死在蛇行谷了，毕竟按他的脾气，肯定更愿意死也不愿意看见狮堡沦陷。”索德叹了口气，他和月弓军团的军团长交情甚好，在狮堡失守的时候他就知道再也见不着他的老朋友了。
“那山盾军团和长剑军团呢？我也没见着他们的军团长。”格雷说。
“山盾军团好像调回王都了，长剑军团的残部并入了烈阳团，他们的军团长海格姆侯爵不幸战死在狮堡了。”索德回应道，索德的军团是在蛇行谷失陷后第一批响应彭乌斯号召的军团，相比其他二人更为了解军团事务。
“山盾军团居然在这种关键时刻居然被调回去了？德拉斯人挑的点还真是巧！”格雷有些惊讶，虽然平时军队轮换还农是很正常的事，但是因为防卫需要，北军的调换相比其他地区间隔时间是最长的，一般来讲都是维持三加一的军团结构不变以保证防御力的充足。
“谁说不是呢？德拉斯人进攻的时机不能再巧了！要我说啊。。。。”维托话音未落，就被彭乌斯的副官传唤打断了。
“各位军团长，指挥官请你们到马车里来商议。”副官说。
军团长们也只得暂时停止了讨论，一起来到了指彭乌斯的马车前。
“彭乌斯大人，我们想要和你商议一下接下来的行军安排。。。。。”维托打开了马车门，话音未落便被指挥官的模样吓到了。“哦！神啊！彭乌斯大人，你怎么？为什么会伤的这么重！？”
三位军团长被彭乌斯的惨状震惊了。见过彭乌斯正常模样的人可能根本想不到他现在的样子。
印象里的彭乌斯总是显得高大、强壮、英俊且随和。作为军队里的贵族，贵族里的军队，他简直是王国所有男人的榜样。
再看看现在的他，左臂被整个的切除了，身体上一条相当长的刀伤从左肩延续到了腹部，被草草的用针线缝合了一下，伤口残留着处理后的大量鲜血，染红了半个身子。半张脸被烧的血肉模糊，只有用绷带来遮挡才显得不这么渗人。看他床上侵染的血迹，不难看出他背后的伤口恐怕也相当严重。
如果是前线的士兵伤势如此或许不必惊讶，但是彭乌斯身为指挥官，坐镇后方，身边也有最为精锐的卫士保护，居然也会伤到这种程度，实在令人匪夷所思。
“放心，我还能用剑。”彭乌斯抬起自己的右手苦笑着说。
“德拉斯人的攻势太猛烈了，前线的伤亡太大，我不得不亲自参战鼓舞士气。”彭乌斯艰难的起身，维托和索德赶忙去搀扶却被彭乌斯阻止，他是个骄傲的人，不愿意承认自己的虚弱。“你们不应该在外面讨论军团事务的，那属于机密，要讨论也应该避免在人多的地方。”
军团长看了看彼此，知道了刚才的话题相当敏感，他们确实太过大意了。在向指挥官赔完罪后，他们便直奔主题了，毕竟都是军旅之人，习惯了直来直去，不喜欢繁杂的程序。
“大人，王国会议是否已经给出了下一步的指示？我们的士兵缺乏休整，受伤的人不在少数，支撑不了长距离行军了，后面的德拉斯人也会在整合完部队以后追上来，如果不想点办法，我们很可能会全军覆没的！”维托急切的问。
“在抵达碧林城以前不能休整，敌人难以预料，超出了我们的预期，贸然停下极其危险。前几日我已经向王都请求了救援，由皇太子殿下率领的增援部队很快就要和我们汇合了，不必担心撤退的问题。”
“皇太子殿下率领？为什么皇太子殿下会来？王国难道不知道狮堡一丢这里就是前线吗？皇太子殿下的安全怎么保证？靠我们不成？”格雷听到皇太子要来就感觉非常离谱，毕竟这么糟糕的情况下，再投进来一个未来的国王，是巴不得前线不够惨吗？
“国王陛下怎么会答应皇太子殿下率军？难道是贵族们向国王陛下发难？”索德也异常奇怪，皇太子可是国王最喜欢的儿子，把他推向死地兴许是贵族们想要的结果，但国王也是绝对不可能答应的。
“王国怎么会派皇太子殿下来我不清楚，但是接下来，我要向各位宣布王国接下来的决定。”彭乌斯虽然也很好奇皇太子的事，但是接下来的消息才是王国真正要传达的，也是他最为关心和忧虑的。众军团长正襟危坐，等待命令宣达。
“我们北方驻军要集结北郡的全部的人口，粮食，武器，转移到提尼提南部山区，在稳固阵脚后引诱德拉斯人进入丘陵里困住他们，为王国的反攻拖延时间。期间王国会从海路提供物资支持。”
“转移全部人口？难道王国除了皇太子带来的援军就不打算派遣其他增援来保护北郡了？这是打算割弃掉北郡吗？”军团长们马上就看出了王国想要抛弃北郡的念头。
“没错，就是要割弃北地！北方已无险可守，德拉斯人会一马平川直接攻击王国内地，王都尚且有艾文河庇护，而我们除了南撤已经没有其他选择了，如果率领民众西撤会因为渡河浪费太多时间，到时候被德拉斯人包围，死伤只会更加惨重。”彭乌斯因为语气过重，导致气血上涌，背部的伤口又再次裂开，彭乌斯吃痛，让索德帮忙敷草药。彭乌斯脱下外套，露出的上半身相当强壮，却也饱经创伤，一条条伤口在他身上留下了各种痕迹。
“我这最近受的伤比我以前加起来的还要多啊。”彭乌斯看着自己的伤口，无奈道。
“诸位，我也对王国这样的决策感到失望。我们辛辛苦苦守卫边境，却连后退的都被自己人截断了。我相信大家都有不满，但是不满归不满，该执行的一样得执行。现实已经是这样了，除了南撤我们无路可走。”
三个军团长看着彭乌斯的伤口也沉默了，没错，他们是对王国抛弃北郡的做法极为不满，但他们也知道彭乌斯作为战士有多么的勇敢，作为指挥官有多么的称职，作为贵族有多么的高尚。倘若连他也认同了王国的决策，那他们又能有什么怨言呢？他们所能做的也只有听从指挥，尽量把损失减小而已。
“彭乌斯大人，我们明白了。等到了郡城我们就会找到郡长组织撤离。”军团长们纷纷表示对于王国决策的赞同和对指挥官的敬意后离开了马车。
马车内的彭乌斯躺在床上，聆听军团长们的脚步消失后，拿起床头一封印着飞鸟的烫金的信件拆开阅读，思考了许久后，将信件扔进了火盆。
“这可不是小事啊！你到底在想些什么？简直是在拿皇太子的命赌博！”彭乌斯巴不得在狮堡战斗的时候倒下，现在就不用面对这些烦心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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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米，你看，好多卫兵啊！”一个十多岁的小男孩趴在树上，急切的呼喊妹妹。
“我看不到啊，把我拉上去嘛。我也想要看看！”小女孩蹑手蹑脚的想要爬上树，但她太小了，根本够不着树枝，那努力的样子着实可爱。
“都让你找个石头垫垫脚了！真麻烦！”男孩儿虽然一脸不耐烦，但还是向妹妹伸出了手。“来，抓紧了。不然拉不上来。”
努力爬上了树的艾米对哥哥露出了‘嘿嘿嘿’的傻笑，仿佛赢了什么一样。小男孩鄙夷的哼了一声后又把注意力转移到了刚刚进城的军队。
小男孩名字叫瑞德，从小就生活在斐芮郡的郡城碧林城。碧林城是东部最大的城市，是克格亚人建立东方国土的第一站，它坐落于东境中部的大平原上，被密林所包围，故得名碧林之城。王国东部相比西部落后许多，人口稀疏，森林密布，开发难度大，因而城镇规模非不大。可以说，这堆卫兵的到来就是碧林城近年来最热闹的事了。
“看看那些的铠甲！看看那些长枪！真帅啊！”瑞德兴奋的说。
“他们看起来好像不太开心的样子。”艾米看着这些士兵脸上好像都蒙着一层薄薄的灰，每个人的情绪似乎都被那层灰掩盖了，看起来死气沉沉的。
“也许是他们累了吧？城里好久没有看见这么多人了，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最近有什么节日吗？”
“不知道，妈妈说下次过节要等有人进城里卖棉花才行。”
“那就奇怪了，算了，咱们先回去，等到家问爸爸怎么回事儿。”瑞德像猴子似地迅速从树上窜下，准备回家。
“瑞德！我下不来！”艾米在树上看见瑞德要走赶紧呼喊。
“啊，你真的是，自己要上来又下不来！以后自己学着爬树行不行？”瑞德只好扭头把艾米从树上接了下来。
“树太高了嘛。”艾米有点委屈，眼眶里水珠打转儿。毕竟她还小，又是女孩儿，爬树这样的活动被爸爸妈妈看见是要被罚的。瑞德虽然也会被罚，但他从来都不记打。
“别哭了，别哭了。我帮你下来！老是动不动就哭！”瑞德用手当梯子，让艾米稳稳的走了下来。
“下次不带你出来玩儿了。你真是个烦人精！”
“你以前下不来的时候也是叫爸爸帮你下来的！”
“这。。。。这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
“总之，，总之就是不一样！”
两兄妹就这样一路吵吵闹闹回到了他们家中。
瑞德和艾米的父亲福雷是一名铁匠，在镇上经营着一家不大的的铁匠铺，虽然店铺不大，但是福雷的技艺精湛，打造出来的铁器特别是兵器，质量上乘，让福雷收获了不少名誉，甚至就连外地领主都经常找他定制武器。
最近，福雷听说了北方即将沦陷的消息，心里非常不安，打算再一次和妻子米拉商量搬家的事情。之前他们就已经为这件事争吵了好几遍，一直没有结果，今天他打算一定要说服妻子。
“北方军团战败了，斐芮郡会变得非常危险。隔壁的山姆一家前天就搬走了，咱们也快点准备吧。”福雷拿起账本装作盘点家里的账本，再一次向妻子提议。
“咱们还能搬去哪儿？我们家族祖祖辈辈就生活在这里，我们还能去哪儿？这是我们的家，要搬你自己搬走，让孩子们陪我留下。”
“米拉，我不想现在跟你吵，我在认真和你说这个事！难道非等到那些穷凶极恶的德拉斯人跑到咱们家门口你才愿意听我的吗？”
“那就让他们来吧！他们想要进来我就和他们拼了！”
“你一个女人能干什么？那些德拉斯人可不是平时你遇见的小偷强盗，他们这些家伙会把咱们的孩子当成奴隶卖掉的！”
“你个懦夫！只会对女人大吼大叫吗？！有种你去参加郡守军团保护这里啊！只知道逃跑的孬种！当初就不该嫁给你！亏我父亲当年收留了你！我们一家子都瞎了眼了！”
福雷听到妻子骂自己是孬种，瞬间暴怒，她刺痛了他的痛处。随后，福雷给了米拉重重的一耳光，把她扇倒在地。米拉手摸着被打出了血痕的脸，难以置信的望着福雷。福雷知道了自己冲动了，想要搀扶，却被米拉挡开，夫妻两就这么僵持着，直到瑞德和艾米吵闹的声音临近才打破了这个僵局。
米拉听见孩子们快回来了，赶忙从地上起身，忍住将要溢出的泪水。福雷别过脸继续看着账本，不想多说什么。
“爸爸，妈妈，你们快出门看看，有一大堆士兵进城了！全城的人都跑去凑热闹了！”瑞德兴高采烈的向父母报告他在街上的见闻。
“真的吗？那一定是有坏人进城了吧！你们最近要乖，不要上街乱跑，否则小心被士兵们当成坏人抓了！”米拉侧着身子强撑笑颜，不想展露给孩子们受伤的脸。然而还是被冲过来抱她的艾米给注意到了。
“妈妈，你的脸怎么红红的？”艾米好奇的问。
“没事，妈妈被太阳晒的，等一会儿就会好了。”
“那为什么只有左边晒红了啊？”
“因为妈妈只有左边被太阳照到了呀。”米拉居然对艾米撒了这么糟糕的谎，她在心里不停的谴责自己不是个好母亲，希望誓约神瓦雅能够原谅她对孩子的欺骗。
“爸爸，你有在听我说吗？士兵们进城了！”瑞德见福雷不搭理自己，不停的锤着福雷的背。
“听见了，听见了，别锤我的背了，你小子打人像打铁一样，让你打铁的时候也是从来分不清轻重。”福雷无奈的把瑞德的手拨开，刚才气氛太过尴尬了，他暂时还不想加进话题。
“他们来了好多人，全部都带着漂亮的铠甲和长剑，我们这还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士兵呢！”
“是么，那这次你就见到了，他们很多人的铠甲还是你爸爸我打造的呢。”
“你打造的东西从来没见你用过！有什么好吹的！”
“嚯，你个小兔崽子！连农具都打不好就来教训你老子？等什么时候你会自己造把锄头再来教训你爹吧！”
“切，我才不要和你一样当铁匠呢！我也想加入军团！”
“就你这小胳膊小腿的？你想加入人家还不要你呢！快滚到后院去，把今天的柴给劈了！艾米，去帮你哥哥数着，免得这小子偷懒。”福雷将孩子们支开，想继续和米拉讨论搬家的事。
“整天就知道让我干活。”瑞德抱怨着走向了后院，艾米也跟着哥哥离开了。
福雷见孩子们离开了，便回头想和米拉重新谈谈，米拉却一句话也不说，默默走进卧室用力关上了房门，摆明了并不想与福雷多说。福雷叹了口气，来到房门前，轻轻叩门，说：“米拉，刚才是我错了，我很抱歉。我知道你现在不想谈搬家的事，我待会儿要去凯文大人那里把打造的剑交了，等晚上回来我们再重新谈一谈。听着，我很抱歉我打了你，我太冲动了，但是我说的也是事实，瑞德说军队来了，他们一定是从前线撤下来的北方军团。灾难很快就要来临了，求求你，考虑一下瑞德和艾米，不要再固执下去了。”
说完后，福雷便走进铺面，带上打造的剑前往郡长官凯文伯爵的城堡里去了。而米拉也因为丈夫的话，不得不考虑搬家的事情了，毕竟这么多年以来，他们夫妻感情一直和睦，尽管也会有吵闹，但也绝不会到动手的地步，这是还是福雷第一次动手打她。想到这，她从卧室走出，来到后院，看着流着大汗，用力劈柴的瑞德和旁边认真数数的艾米，又回想起当初临死的父亲在交给自己这间世代居住的宅子的表情。在经过了一番思想斗争之后，她终于妥协了。
“孩子们，有件事妈妈要和你们谈谈。”米拉终于下定了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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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熊堡是碧林城城主，也是勃朗家族现任家主凯文伯爵的住所，但是就城堡而言，它的造型称不上雄伟，不同于王国南部海岸地区构造精美的城堡，黑熊堡的外观就像一个丑陋的炼炉，虽然足够坚固，但实在难看。也好在城堡朴实的设计，才能容纳如此多的北方军团进驻。
城堡大厅内，一位身着华贵，留着橘红长发和精美长胡又有点肥胖的中年男子焦躁不安的在大厅内来回踱步，那便是我们城堡的主人凯文伯爵了。北军南撤是没有提前告知过他的，现在他迫切的想知道局势的糟糕到了何种程度。
半刻时间，大厅大门被用力推开，涌来了大量甲士。走在最前方，缺失一臂的高大男人即是王国的北方防卫指挥官，烈阳军团军团长彭乌斯将军。跟随在彭乌斯身后的是各军团的军团长们。凯文伯爵只认得其中他曾见过的角鹰军团长格雷与彭乌斯，另外那个戴着眼镜的索德和大胡子维托他只是听说过。
凯文看见彭乌斯的伤势微微张嘴，心想看来前线情况真的很糟糕。军团长们迅速入座，作为主人的凯文向将士们寒暄了一番，夸赞了北军的舍命战斗后，他便忍不住想问问王国接下来的打算。
“各位大人，北方的战事虽然令人遗憾，但相信我军很快就能够逆转局势。把野蛮的德拉斯人踢回自己的老家。王国的援助想必已经在路上了，各位只需在我的领地休息片刻便能和援军汇合，重新夺回狮堡指日可待啊！”凯文小心翼翼，想要从他们身上探点口风。
“如果是援助的话，凯文大人，皇太子的援军将会在明日抵达。”彭乌斯回答，尽管他带本应该呆在床上静养，但作为指挥官，这种重要场合也只能由他本人出场。
听到有援助，还是皇太子亲自带领，凯文大喜过望。既然连皇太子殿下都来了，那王国肯定是不会放弃北方了，他终于松了一口气，但彭乌斯接下来的话又打破了他的幻想。
“但遗憾的是，除了皇太子殿下的援军，王国将不会排出后续部队。并且，凯文大人，请您立马组织镇民撤离，跟随驻扎在城外的难民，与我们一起撤向南方的提尼提的丘陵中。”
凯文被这消息震住了，平庸如他，现在也知道了王国这分明是打算放弃北郡了，他虽然疑惑为何不打算帮助北郡却还要派皇太子来的目的，但那也不要紧了，如此的急促，敌人可能已经近在咫尺了。
“凯文大人，请你马上组织撤离，德拉斯人可能已经朝这里进军了，我们必须要争取时间！”格雷认识这个男人，在初次见到他时格雷就感觉这人只是承袭家族爵位却没什么本事的家伙。现在可没有给他犹豫或是思考的空间了，必须要和敌人抢时间。
“啊？！这，可是........可是，我突然得到这个消息也。。。我还有很多事没有处理。。。王国的疎令还没有下达。。。”凯文精巧打理的胡子微微颤颤，头上汗水直流。凯文从椅子上起身，反复踱步，他懒散的领主生涯里还是第一遇见这样的事，再加上情势恶化太过突然，心里早就已经乱成一团了。
“凯文大人请放心，皇太子会带来疎令，我的军队也会协助您组织撤离，现在我们只需要领主的许可，请下令吧。”彭乌斯看出了凯文的慌乱，尽量放慢语气，想让这位伯爵大人冷静下来。
“好的，好的，我现在就马上签署命令，彭乌斯大人还需要什么，尽管和我说，我一定派人积极配合。”凯文擦了擦汗，想要找点酒喝喝，转换一下心情。
“感谢凯文大人的理解，我们这就去组织镇民撤离。凯文大人也吩咐一下仆人把城堡内储藏的粮食和武器都搬出来，在离开的时候全都要带走，不能留下给敌人。”
“好，好，我马上就去，马上就去。”
“伯爵大人也不必过于急切，在皇太子和我们汇合前我们暂时是不会提前有所行动的。物资只需要在今晚之内准备好就可以了。”彭乌斯看见凯文听一句对一下，也是好笑的紧，如果是平日的话，他一定会好好讽刺这个家伙一番。
商议结束后，军团才离开城堡开始着手撤退事务，毕竟按照王国律令，只有取得当地领主的许可，才能进行撤退。
凯文伯爵歇了口气，开完会立刻就跑到了酒窖，拿着酒就开始灌。一遇见令他紧张难堪的事就会去喝酒来麻痹自己，这是他从年轻时就形成的习惯，也可以说是恶习。
半醉半醒的时候又被家仆通知之前找铁匠打造的武器准备好了。凯文不情愿的离开他的避难天堂，回到了大厅会见铁匠。涨红的脸配合伯爵大人的头发，整个人就像是刚从蒸笼里出来的醉虾一样，凯文醉醺醺样子哪像个贵族，简直就和寻常的酒疯子没什么两样，唯一能把他喝酒疯子区分开的也就是他穿的比酒疯子好多了。
铁匠看见领主大人这个样子，也知道该怎么个反应，站在旁边不知所措的，眼睛直盯着地板免得失了礼数。管家看不下去了，来到凯文身边帮他坐正，提醒自家这个不成体统的主人：“铁匠在在哪很久了，等着您检验武器呢。”
伯爵这才有点清醒，他摇摇晃晃的起身走到铁匠跟前，慢悠悠的把武器抽了出来，草草看了看。两把剑，一把细剑一把宽剑，都是上乘品，相当不错，细剑轻盈锋利，宽剑沉重精致。凯文拿着剑细细把玩了一番，双手持剑挥舞了一阵，即便因为酒精的麻醉让伯爵站的不是很稳，但从一招一式间还是能看出伯爵大人还是有点东西。凯文满意的收剑，细细观察剑身，想要找到铸剑师的标识，可半天也看不到制作者的名字。又翻手看了看剑柄，才发现底部镌刻着工匠的名字。
“佛。。。雷？福雷？福雷？对没错！就是福雷！那个出名的锻造大师！你打造的不错，我很满意！”凯文拿着两把剑随便挥了挥，便随便扔在了一边。“可惜，我现在对这个没兴趣了，你拿着这玩意儿走吧。管家，把钱给他，别再来打搅我喝酒了。”凯文又歪歪扭扭的走进了地窖，他现在不想再理这些琐事，任由管家的呼喊也没回头。
“凯文大人又犯酒疯了，拿着，这次算你捡了便宜！剑你先收着，我之后会提醒大人是否还要取回的，你可别拿着卖掉了。”管家取来一袋钱币交给铁匠便回头去追自己的主人了。
大厅只留下带着一脸的疑惑的铁匠，无奈的拿着钱和剑走出了城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