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不请自来（1/1）
清晨，几人用过早餐，望着大街上寥寥数人清扫街道，回想起昨晚庙会的热闹盛况，再对比此刻清晨的清冷，不禁令人心生一丝惆怅。世间繁华，果真如昙花一现，转瞬即逝。
车上，褚长安对父亲道：
“我忽然想起昨日那个叫毛星的人，他身为大乘教的分舵堂主，不知找蔡伯所为何事？”
褚余中道：
“蔡先生自有应对之法，我们到蔡府之后便要启程回去了。你昨儿为你母亲买的东西可放妥当了，带回家给你母亲，她定会欢喜。”
褚长安听父亲这般说，从身上取出昨晚在庙会上为母亲购置的一只白色玉镯，端详片刻后又小心放入怀中。
回到庄园已近晌午，褚余中道：
“我父子二人叨扰多日，今本欲归来向您辞行，今日午后便启程。”
蔡靖叹道：梁园虽好，不是久恋之家
你已向我辞行数次了，此时我不好再说什么，不过何必急这半日？养精蓄锐，睡上一宿，明早再走。你且听我的安排。”
说罢，拉着褚余中朝大厅走去。
二人今日下午的返程计划只得作罢。
褚余中下午闲来无事，于屋中休憩。睡梦中，忽闻外面传来激烈的争论声，褚余中骤然惊醒，连忙唤上褚长安一同前往前厅。
只见昨日在集市上碰到的“曲罗汉”毛星赫然在列。父子俩皆感惊诧，二人快步赶到二人面前，只见蔡靖满脸怒容，而毛星仍欲纠缠不休。
褚余中赶忙上前说道：
“这不是昨日在庙会遇见的毛兄？今日怎会来蔡府与蔡先生起这般争执？”
毛星见褚余中父子至此，略显惊讶。此时，众多家丁闻风而至，毛星自觉理亏，兵器又被阻拦在蔡府门外，于是说道：
“愿蔡先生审慎思量，莫急着应承，也莫急着回绝。蔡先生此刻恼怒，我等先行告退！”
蔡靖见毛星与两名随从离去，怒气仍未消散。对褚余中道：
“此人异想天开，着实令人厌恶至极！”
褚余中道：
“人已走了，何事令您如此动怒？”
蔡靖道：
“你们不知，他妄图拉我加入大乘教，劝我捐出部分家私，还要推举我为他们大乘教什么堂主，简直是痴人说梦！还未见过这等厚颜无耻之徒！”
褚余中道：
“他不过是痴心妄想，不必为此大动肝火。”
蔡靖听褚余中这般说，又见家丁仍聚于此，遂遣散众人，对褚余中道：
“看来，我需早做准备，他若再来滋扰，也好应对。”
褚余中道：
“确需有所准备。常言道：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蔡靖道：
“近期需安排家丁值夜，再从附近镖局请几位高手，官府那边我也得提前知会，届时好有个应对之策。筹备数十人以防他们来犯，若他们胆敢动手，正好给官府把柄，将他们收押入狱。”
蔡靖道：
“明日一早即刻出发，以免夜长梦多。”
褚余中道：
“如此情形，我父子二人怎能离开？”
“我在此地经营多年，颇有些声望，若我遇难，振臂一呼，众人自会竭力相助，褚兄弟无需为我担忧。”
褚余中见蔡靖如此坚决，便不再多言。
时至夜晚，大厅中众人正在用膳，门卫家丁来报：
“有七八人骑马而来，欲拜谒您！这是拜帖。”
说着，门卫将帖子递给蔡靖。
蔡靖暗自寻思：
“谁会在夜间前来拜会？”
打开拜帖，只见上面写道：
“顿首拜上，白日唐突，多有冒犯，吾闻之，内心惶恐，负荆请罪之心不敢有片刻耽搁，此时冒昧叨扰，特此致歉，再拜！大乘教江西分舵舵主马麟。”
蔡靖心知此事怕是难以善了，吩咐家丁待请他们进园后，速去县衙与镖局搬救兵，以防万一。
门卫令几人卸下兵器，由两名家丁引领八人进入大厅。此时大厅里，蔡靖端坐在正座上，蔡宏立于蔡靖身旁，褚余中坐在右侧首位，褚长安亦立在旁边。八人入内，为首者上前抱拳作揖道：
“久仰蔡先生大名，今日得见，实乃三生有幸！”
蔡靖见他们进来，心底对其纠缠不休极为厌恶，面上此刻亦不客气，端坐在座位上，并未起身还礼，仅是微微颔首，摆手请他们入座。大厅左右两侧共有六个座椅，褚余中占了一个，尚余五个。
蔡靖道：
“不知诸位莅临本庄，所为何事？”
说此话时，蔡靖已留意到来者八人，仅两人就座，其余六人皆立于一旁。
只听为首男子道：
“在下马麟，此乃在下刚递呈的拜帖。”
蔡靖道：
“我蔡某与贵教向来毫无往来，不知为何贵教之人再三纠缠骚扰，究竟是何道理？”
说着这话时，目光紧盯着坐着的毛星。毛星道：“我来......”
话未出口，已被马麟打断。只听他道：
“我们向来仰慕蔡先生的威名，深知您为人仗义疏财。虽此前未曾谋面，但对蔡先生您早已心驰神往。”
“不敢当，我不过是一介商人，向来只在商言商，只与商人往来。若马舵主是因生意之事找我蔡某，我自当大开方便之门，不辜负您的盛情。若与生意无关，还望马舵主管束好部下，莫要再来我府中滋扰。”
马麟道：
“我今日自是诚意而来，其中详情，听我细细道与您听。”
说这话时，朝褚余中父子瞥了一眼。
蔡靖说道：
“无妨，你只管说来。”
马麟道：
“我大乘教这两年由无终教主执掌，发展迅猛。我们立教之宗旨乃是救民于苦难，使众人有所依靠。
当下朝廷昏暗，土地兼并严重，无地之人与日俱增，许多人终年劳作，交税后所剩无几，无人过问那些流离失所之人的死活。
我们收容他们入教，让其饱腹暖衣，虔心向佛，日行善事。实乃大善之举。”
蔡靖道：
“请问，这与我有何干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