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含情脉脉，惹煞旁人（1/1）
来到就餐的这家餐厅，主要以西餐为主，装修的氛围很优雅简单，这个时间段来品尝的人不多。
宋行走在前面，他们并肩走在后面，来到靠窗的位置，阿婠审了一眼座位，宋行和老爷爷默契般坐在一起，对面的空位……显而易见是让他和她坐在一处。
“爷爷。”阿婠淡淡笑了笑，脱下外衣，递给身旁接手的侍员，在里面的位置坐下，于褚霂则坐在她身旁，神情很轻柔，心情很好的样子。
宋青文点点头，从他们的身影出现一直看着他们，欣慰的笑容就不断扩大。
是一对倾世善相的才子佳人。
宋行看一眼好友的神色，扬了扬眉，笑而不语。
他们谈的有一会儿了，应老爷子的话，他回到书店看看，站在门外就望里面，见好友为心上人小心擦去眼泪，虽然看不到好友的表情，但从背影能感知到，他是开心的，这样发自内心的开心，他和他们好久没看到过了，她的出现，扭转了褚霂。
宋行的视线徐徐转到手边的一杯清水，舒缓一笑。
今天貌似是个大喜的日子。
这时，那位男侍者又过来服务，大约二十左右的阳光型男生，于褚霂接过餐单，先让阿婠点餐。男侍者在阿婠递给他衣服时，就留心记住她了，看到阿婠认真点餐的侧脸，忍不住多看了两眼。
于褚霂察觉到，目光沉了，对视上男侍者的眼睛。接收到客人眼里的深冷与警告，男侍员背后瞬间紧绷起来，垂眼看着记录本不敢再抬头。
宋行何等的精明，横扫一眼脸色冷透的褚霂和认真点餐的阿婠，嘴角弧度微微弯。
“一份西冷跟鳕鱼。”阿婠一概不知情，在饮品那一列看到雪梨糖水，眸光闪了闪，“雪梨糖水一份，谢谢。”
于褚霂紧跟着：“我的跟她一样，雪梨就不要了。”
“好，好的，请稍等。”
听他这样说，阿婠眸底淌过点什么，看他一会儿，在他视线转过来时，不紧不慢收回了目光。
于褚霂没久看她，在场的还有人，不想让人取笑了去，只有眼眸温柔无声，和清明的笑意。
点完餐，还要等一会儿，阿婠一双手放在腿上，坐姿规矩不失松弛，平静看着摆放眼前的餐具，端庄沉稳，一举一动的神韵气度是大家闺秀的风范，这一点宋青文在与阿婠刚认识时就发觉了。
看着她，宋青文又看看沉冷俊俏的褚霂，掩饰不住的高兴：“行年都告诉我了，我这老头子是真的没想到啊，丫头你和褚霂认识啊，也真印证了那句话，这个世界真小啊哈哈哈。”
阿婠眼神灰暗了一瞬，抬眸平静的和于褚霂视线交互了一眼，没有说话。
老爷子没有再像平常那样孩子气地笑着，而是那种身为老人对晚辈满意的夸赞，看了好一会儿两人，眼里全是中意他心的欢欣。
笑着笑着，宋青文心里蓦地冒出一些陈年旧事，人都怔了一下，认真回想着，连笑容都淡了些。
“大伯，你刚才可是答应过我，我跟你讲了后不许出卖我，这才多长时间，你就露馅了。”宋行伸手揉捏着额角，实在无奈。
宋青文恍然回过神，干巴巴地笑了两声：“我这不是太开心了吗，就这点事你还跟我计较？”
宋行不去看对面那道眼神，喝了口水，应得从容：“好好，这又怪我了，那下回一点消息我都不会透露的。”
“你在威胁我？”宋青文哼一声，眯着眼凑近侄儿。
宋行手一摊，笑得认真：“没有啊，我只是阐述事实。”
“好好好，你小子。”宋青文伸手就要去揪他的耳朵，宋行紧捂住耳朵，动作风趣好玩。
对面传来一声轻笑，看着丫头柔柔的笑容，宋青文也就饶过了他。
“褚霂，你是知道的，回去给我揍他一顿。”
于褚霂看着宋行，嘴角的笑不断加深：“大伯，你放心，我会的。”
“......”宋行看出褚霂那抹别有深意的笑，如临大敌般吞咽了下，看着阿婠，转移话题的举起水杯：“前几次没有机会正式认识一下，如今都在场，我以茶代酒自介一下，你好，我名宋行，字行年，你可以唤我宋行或行年都行。”
有的家族礼仪说不出繁琐，名字称谓也是一样，名和字通常不一样，也不知道是何时起就延续起的，当然，阿婠也有，原因也在于改了身份名字，本就鲜少人知的名字，彻底消失了。
“你好，我叫芩沫，你可以唤我阿婠。”阿婠礼貌笑道，也举起水杯，杯子没有相碰，只在空中无声相碰，以示正式的相识，他们皆浅抿一口。
他的眉头浅拧了一下，疑惑看她一眼，没有拆穿。
她为何这样说？
在座的唯有年长的一位多少知道一些，他看着丫头，沉默了好久不说话。
阿婠接收到老爷爷眼里的深意，淡然的笑了笑。
宋青文沉声叹了一声，目光不经意滑过褚霂身上。
不多时，餐食陆续上桌，于褚霂快速切好自己的牛排换给阿婠，阿婠拿着刀叉正准备切，看着他的动作，怔了一下，他把牛排切成一小块一小块的方形，以便送入口中。
“手上不是有伤吗，要做什么，我来弄。”他说：“趁热吃吧。”
她指尖一动，做出他猜想的那样，把点了雪梨糖水放在他手边，他没由来的笑了下，端起它，糖水流过唇齿，流过隐约发痒的心口进入胃中，痒感似乎一下子没了，感受不到半点不适。
是很甜。
打开心扉的他们，做这些事情似乎自然了很多，他对她，始终温柔平和，在这份动作里，他依然是主动的那一方，这些她都懂的，他也深知，她仍是不咸不淡，没什么反应。
但，他不介意，因为她给他的回答了，在她的哭泣里，他清楚那是她挣扎理不清的心绪在作祟，她现在还没想好，他愿意等。
阿婠叉起一块放进嘴里，轻嚼着，眼眶忽然热了，它没有停留太久，就消失不见了。
他们进餐过半时，一个人走过他们的位置，目光停留在阿婠身上一秒，她余光感受到，没有抬头，静静用餐。
食不言，寝不语这类行为，家里都没有灌输太多强硬的话，要不然走到哪吃饭，真要时时刻刻记住，太难受了，非常场合，非常对待，所以他们偶尔低语说两句，也没有太多的话。
老爷爷用餐前是很高兴的，这会儿却不讲话了，而阿婠也不是一个话太多的人，只有于褚霂偶尔问她两句，与宋行交谈今天要处理的事情，大多都是关于今晚举办晚会的事项。
说到晚会，宋行看着阿婠说：“阿婠，我记得开幕式演讲人是你吧？”
她回道：“是的。”
“那就好办了，因为是三校联合举办，有很多事交叉来管，太忙了。从定下，到排练都缺了你这个人演讲人到场，当时我看临中送来的名单上面是你的名字，不知为何忽然就放心了很多，那等到晚上你来的时候，我们对一下流程开场的就好了。”
阿婠嘴边扬起浅浅弧度：“好。”
话罢，他们又聊了工作上的事情，也不避讳她在场。
用餐巾擦了擦嘴唇，问老爷爷吃得怎么样了，听他说好，阿婠不再说话了，望着窗外的景物，看了好一会儿，天空在她的注视下又阴了下来，不多时，点点雪花飘落在地面，还没出去，她就感到阵阵寒风覆在身上，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于褚霂停下话，注意到她这微小的动作，想伸手去摸她的手凉不凉，顿了下，又放下。
看着她，问得关切：“怎么了？你冷吗？”
“嗯？”阿婠回头看他，摇摇头，淡淡笑道：“我没事，是看着外面下雪了，忍不住哆嗦了下，我不冷。”
他脸色不太好，看了眼她左手上的伤，又看看她的脸色：“你感觉怎么样？我怕你手上的伤严重，会间接诱发高烧。”
“不用的，我的手很热，真的不冷。”她用手指轻贴了下他手腕处的肌肤上，是在告诉他没有任何不适，“是不是热的，我真的不冷，伤已经看过医生了，无碍。”
“......”他唇角轻弯，看着她说：“那就好。”
宋行看向一边咳咳两声，头顶的电灯越来越亮了：“都用好了吧，那我们起身撤离吧，还有事等着我去办。”
一顿饭用完，于褚霂招来侍者，拿过来衣服递给阿婠，她穿好，几人回到了书店，外面的雪下得愈发急了，地面已经是一片雪白了。
花室里，阿婠先一步上前拿起薄毯，在他们搀扶宋青文躺下后，盖在他身上，宋行嘱咐了几句，知道他们要走了，阿婠看了他一眼。
他不知道这一眼什么意思，望着她沉静的面容，心下一股暖流涌动，轻声问：“我等下回华中张罗晚会的事情，你是呆在这儿，还是回家，要是回家我送你回去。”
“我今天是来陪爷爷的，到晚会结束再回家。”她说。
宋青文昏昏欲睡的眼睛一下亮了，招呼阿婠坐他身边：“丫头，是不是大半月没来看我，愧疚了？”
阿婠淡淡一笑，为他掖了掖毯角：“是的，我不走，今天一天都在这儿陪您。”
“那好，到下午时候我来接你。”他问得着实太自然了。
阿婠很无奈的看着他：“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可以自己去。”
一次交心的谈话，虽没有结果，却让他们的距离拉近了很多，于褚霂心里有着从未有过的情愫在催动着他。
宋行看着两人的一来一回，看到好友眼角愉悦的笑，冷峻的神色他一上午没再看到过，真心为他们高兴，世间情话不多，心意相通的两人平常交谈却是能让当事人露出最美的笑容。
临走前，宋行看着睡着的人，对阿婠和声说：“麻烦你了。”
她摇了摇头，很轻的笑了下：“谈不上。”
送走他们，关上门，回身再看老爷爷，他已经睡着了。
人都走后，这处空间又安静下来了，她默默地站了一会，也没走，就坐在小凳子上，看起了文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