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六章：他很优秀，才华远高他们之上（1/1）
这一坐，时针来到6点13分，中午饭没有吃下，肚子微微叫饿了，瞧着时间，忙完收了尾，他还没忘记欠李抒知一顿饭。
知悉今晚小少爷亲自下厨，林姨将食材洗了洗，备好了前菜。
过几分钟，于褚霂下来，随手捞过墙上围裙系上，没有多余的话，只温声道：“林姨去客厅看电视吧，晚饭我来做。”
林姨忧虑点头，余光扫了眼他的左手，看他眸光平静，气息恢复了往日淡然，看样子好了很多，也没多说去了客厅。
厨房里，于褚霂挽起衣袖至小臂处，系上围裙，手腕带昂贵的手表，宽厚的背脊，俨然一副人夫感。那副骨节冷感的手指摆弄菜品，起锅，烧油，颠勺，大火起，他静静看着，来回翻炒，模样拒人冷淡，此刻深入厨房做起菜来，这气质谁看了都要垂涎两眼。
两道菜出锅后，身后那人看了很久，于褚霂也没同他搭话，继续下一道菜。
李抒知双手抱胸前，倚靠门框，视线投向于褚霂左手手腕往上面一点的，疤痕。
一道很浅，很长的细痕，痕迹呈浅色，与周围肤色呈两类色，细看很显眼。那疤痕看上去有些年头了，那么长的疤痕，可想当时伤口有多严重，以致保护得这么好，始终与正常肤色融合不了，它成了另类，孤独述说经历者的痛苦。
李抒知目光里的心疼一览无余，他替他疼啊。
虽没有回头看李抒知，却能感知到手腕上缠着一道紧致的目光。
于褚霂面色无常，继续掌勺：“闻着香吗？”
“嗯？”李抒知蓦然回神，笑了，走近夸赞，“这还用说，我还没走进院子就闻到香味了，可见你的厨艺非人能与之相比呢。”
于褚霂侧目瞅了他一眼，凉凉的嫌弃：“说话怎么跟行年一个调了，他那语调遭到我们多少嫌弃了。”
李抒知手摸了摸鼻尖，嘴角笑得坏意。
默了会儿，李抒知看他做饭，这还是第一次见好友下厨房的样子，每一步骤很娴熟轻松，只是有一点别扭，他重物常用右手，左手几乎垂在身侧不用。李抒知注视着，忽然后悔让他做这顿饭了。
“都过去了，我早已不在意了，没事的。”他低声说，有黯然在眼底划过。
李抒知很想问“真的吗”这句话说出，势必提起一些不开心的话题。视线移到他线条分明的侧脸，睫毛低垂，很安静地看着汤锅，仿佛真的不在意，低声的话语是在安慰谁呢。
想了想，李抒知冷不丁冒出这句话：“没事的，大不了我养你。”
语调憋着遗憾和笑，试图驱散低沉的气氛。
于褚霂脸黑了下，怪怪的神色，白了李抒知一眼。
心里想着点子，他打开锅盖，翻看汤的成色，拐着弯说：“既然你那么心疼我，我听闻你最近新拍下了一颗罕见的粉钻，是个稀世珍宝呢，我想……”
“欸欸打住哈。”李抒知抬手制止他接下来的话，回他一个白眼，“别的倒是可以，那颗钻石不行。”
于褚霂没问为什么，微挑眉，笑意加深了：“我记得听你提起过，你有意进入日化市场，并且跟中原集团有了初步合作，我也很感兴趣，不知是否愿意拉一个合伙人兼投资人加入呢。”
谈到工作，李抒知认真说：“跟中原集团的合作目前处在刚开始，接下来的进展还很慢，毕竟刚涉及，还有许多难点在后面没有预设到，有这方面的人能深入长久的介入更好。”
他顿了下，语气微斟酌：“不过这次对方项目负责人我们谈完之后，说先不要拉投资人进来，一切未知，考虑到这个项目的全局性，今年的金融危机不适合大规模投入资金，担忧一开始就大张旗鼓拉人进入，怕的就是到前期还没开始就崩了，赔了买卖，他的建议也是我考虑的。”
李抒知看着于褚霂，眉间有淡淡的不解。
怎么会突然讲这个事情。
于褚霂把火关小了，回视他说：“这段时间，我有关注日化的市场，局限性很小，进攻可拿下的比例很大……”
接下来于褚霂快速简洁地吐露了他对整个日化产业的想法和主张，考虑范围很大，包括了一些非必要可能和最大可能性的发展趋势，以及这个项目措施实施后带来商业风险，后台运转，不可估量的收益。
这一一句简单话的背后是涉入的人和力资源，可想而知的大，连一些细小的点他都能深入连接问题，挖出潜在的风险，包括怎么去执行解决。
听到后面，李抒知的眼睛愈发的亮。
于褚霂打开水龙头，洗去手上油腻，淡声说：“这次的金融危机恐怕会长达几年，市场经济有上面人调整，我们紧跟政策慢慢实施，慢慢来，察觉不对，及时停止，不做无用功就行。”
考虑的如此长远的眼光战略，李抒知才发觉他们这个项目的不成熟，的确是缺一位如此重要的军师。
“主任说得没事，你对商业的敏锐程度，是我们几个远不能及的。”李抒知忍不住唇角上扬，“你这方案想了多久，你手底下的人我相信都是人才，能想出这样重量级的方案恐怕还要再历练多时，说吧，写了多久，有没有人帮你。”
于褚霂好笑道：“你以为他们都很闲。”
眼眸闪了下，在李抒知期待的眼神下，说了个他自认为不短不长的时间。
“什么？”李抒知亮起的眼睛一下子暗了，那是赤裸裸的嫉妒，“一下午？我不相信，你打击谁呢，你说的这个方案别说是我了，就是除你之外，把我们几个都拉出来坐一起商量，一天都不一定商量个所以然来，你告诉半天就想出来了？”
于褚霂看了他一眼，意思很明显：你以为呢。
送上来的方案没一个能入他的眼，眼看这顿饭来临，他便用一下午时间想出来合作橄榄枝。有意进入日化这一提议两月前就下达项目部去市场调研了，只不过有事阻隔了太久，拖到现在正式开始。
掀开锅盖，尝了下汤的咸淡，盛出来，还有两个菜就可以吃饭了。
当真不是在炫耀。李抒知眯眼认真看了他好久，眼神思索，都没发现谈论的话题已经跑题了。
明明是谈合作的事，一听到他半天时间想出这个方案，李抒知震惊到不能言语，多希望是有人辅助他。
事实是没有。
他的能力，当属他们之中水平最高。
先撇开对他才华的妒忌，他所说的方案规划是个很坚实的后盾。
“可以的，你把方案文件尽快整理给我，改天我约出来对方谈谈，足以说服对方，项目初期建设应该很快拉动……”
还未说完，李抒知便意识到不对了，静了几秒，推出他前面几番话背后意思。嘴巴鼓起，后槽牙磨的咯吱咯吱响，看着某人笑的开心，突然就很想揍他。
李抒知装出一副冷冷样子，看着那几个菜，本想着他左手有伤疾做出这顿饭，心里十分愧疚，现在那愧疚荡然无存。
实在没忍住，上去就是一拳，咬牙说：“今天这几个菜要不合我胃口，我不说好，你就一直做给我吃。”
“好好。”这一拳，他笑着受住了，也不疼，好兄弟哪能真下手。
那颗粉钻抒知断然不会让出手，某人算准了这一点，所以在他提出第一个意向被拒绝后，他继而提出第二个合作项目，抒知的心思柔软细腻，有时不懂得拒绝。由此他干脆说出他想加入他们的合作，想来抒知不会明确拒绝。
日化市场是块肉，他一人之力难托起，于是有抒知与中原集团在先，通过抒知搭桥去同对方说，好比他单枪匹马拿着方案去约见中原集团这个项目的负责人，擅自去找对方，容易引起对方的坏心思，会对整个项目产生影响，由抒知出面当中间人，场面会好很多。
这也就是他为何突然提出合作的原因。
看着李抒知有些红红的脸蛋，他嘴边笑意收敛了些，抿抿唇，有点讨好的说：“好了，是我不对，下次我直接说行了吧，骗你是我不对。”
李抒知看他柔柔的神色，怔了一瞬，这模样很久没看到过了。
他哼了哼：“这道歉我不接受，好好做菜吧你，我饿了，你赶快些。”双手附在身后，微抬头，小傲气的身姿走出去了。
这家伙。于褚霂轻轻摇头，无奈轻笑。
李抒知到客厅陪林姨看了会儿电视，一下午的时间《宝莲灯》剧情已经播到沉香为救小玉，只身打上三十三重天。
不多时，偏厅传来于褚霂的喊吃饭声。
李抒知比林姨看的还入神，依依不舍的离开电视前。
白灯下，饭菜的热气徐徐升起，李抒知执筷尝尝这个，尝尝那个，美味的色香在口中炸开，唇齿留香，他表情很享受地点点头，抬眸，余光看见于褚霂嘴角清淡的笑，脸上变戏法似的，面无表情说：“我没夸啊，也就那样。”
于褚霂叨菜的动作顿住，看他一眼：“我看你能装到几时。”
李抒知绷了几秒没绷住，笑出声：“谁让你气我在先。”
“行行，我的错。”于褚霂哼笑，五道菜全部夹一些放他碗里，“不是饿了吗，赶快吃，不够吃我继续做。”
李抒知挑眉，笑笑没搭话，抬筷给林姨夹菜。
林姨不作声，目光慈爱地看着两个孩子拌嘴。
三人围桌吃饭，一顿饭吃得温馨舒适，偶尔低语两声，这刻时光悠然，仿佛时间变慢了。
一顿饭转凉，他们聊了很多，细小敏感的话题他们自动略过，可还是无法避免。很多年了，李抒知这次主动提起行年和书可，无法释怀的眼眸有淡淡的忧伤，面容静静，那种痛只能放置心里，不能表露面上。
伤口被揭开，风干在空中。李抒知想笑，牵动嘴角又平复，这个时候如果有酒，烈烧的酒劲滑过喉咙应该会好些。
话题沉重起来，于褚霂静静看他，不知说什么，看好友这么多年在暗处观望，一次次的先转身离去，背影沉重无奈。
有了阿婠，于褚霂才懂得那种望而不得的滋味，可现在不一样了，阿婠心悦他，他也爱慕阿婠，他们会在一起的，这点他很清楚。
可书可已经跟行年在一起很久了，他们这么多年一直那么好……
于褚霂看他朦胧的侧脸，惆怅的叹出一口气：“抒知，早上我回来的时候，听见了他们在门口在吵架。”
李抒知视线盯着没吃完的白米饭，问他：“吵什么？”
“可可的那颗琉璃球被行年不小心打碎了。”
李抒知眸子一怔，有什么在眼眸深处泥泞，他扯唇无奈笑了。
林姨不知什么时候走了，偏厅静亮，低低的笑声清晰响起。
于褚霂垂眸，沉静的听着这满厅苦涩的笑意。
那晚李抒知回自己家，独自喝的酩酊大醉，于褚霂知道后，半夜赶到他家中，看他红红的眼眶，委屈的像个小孩子，一堆安慰的话堵到嘴边说不出来，给他盖好被子，叹了气：“睡吧，我守着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