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女子不如男(2/1)
祸患一除,修真界自是大喜。蓬莱大摆筵席,邀各方门派前去庆贺。
郁离歌连着几日都在归仪,长老们看她战场上受了伤还未痊愈,便让她好好歇着,她自然乐得清闲自在,把自己本该负责的事情全转交给了郁时。
周念伊见她又在看书,也停下弹琴的手,上前坐下,问:“你在看什么?”
“这次蓬莱宴请四方的名单,石予拓印了一份给我。”
“有什么好看的?无非就是修真界那些门派,你早就烂熟于心了。”
郁离歌恰巧看完,砰的一声合上,眉毛一挑,说:“这次还真不一样,蓬莱可邀请了人界皇族。”
“人界?她们也参了战?!”
“是老熟人,回羽郡主。听我哥说,当时次战场,她立于城墙之上,指挥士兵疏散百姓,打开城门让百姓避难,可省了修真界不少事。”
周念伊眉眼舒展,说:“是吗?我还以为皇族这时候只会自保呢?”
“可不,后来修真界重建,北夏也献了不少灵药物资,哎,北夏太上皇退位,回异继位,那孩子尚且年幼,依靠姐姐的紧。记得当时,满朝文武有一半不把那孩子当回事,回羽郡主亲手带着太上皇赐的玉玺和曾经作战的盔甲,站在龙椅边足足骂了那些官员一个时辰,上到建国之初,下到黎民百姓,有条有理出口成章,说的那些官员一个个哑口无言心服口服。”
“看来也是饱读诗书之人。”
上次同她打交道,两人便知道这人定是出众的,奈何生在人界,又生在皇家,偏又受思想所固,没能一展宏图实在可惜。
“自然,值得高兴的是,太上皇也信任她。亲封她做了左丞相,赐双头蟒纹杖,用人界的话来说就是上打昏君下打馋臣,她那般谋略与胆识,对得起如今的地位。”
作为皇家儿女,回羽生来就有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诗书熏陶,父亲又是护国大将,兵法上自然也不会差。回辛昏迷那段时间,她一个人也能毫无破绽的撑了这么久,主持朝政大局,足可见其不凡。
“我们应该为她庆贺一下才是。”周念伊说着便幻出一颗夜明珠,“这珠子人界似乎很是喜欢。”
夜明珠向来在修真界不是稀罕物,只是用来防身和修行所用,珍贵的是晶莹剔透品质上乘年代久远纯天然形成的珠子,只是这种珠子难找,修真界挖翻了也挖不出十个来,但普通的珠子对人界来说却足够珍贵。
“这颗珠子品质不错啊。”
“是的,”周念伊摩挲了那珠子几下,“只是形成年份过少,算不得太珍贵。”
郁离歌单手撑脸,提出建议:“若要说珍贵,紫幽兰岂不是更珍贵。”
“紫幽兰有在凡间售卖,皇族应该有看过。”
“夜明珠虽珍贵,但皇族什么绚丽夺目的没有看过?”
商量一下,两人决定到秦家地盘上去定做一身由紫幽兰所提炼丝线做成的衣裳。
这种材质的衣物,凡间是没有在售卖的,周念伊后来给郁离歌解释过:成本太高,对人界作用太小。
总结就三条:费时,费钱,没用。
“啾——!啾!”
两人正谈着,那文鸟便驮着个包袱叫嚣着来了。
郁离歌惊讶的问:“呀!这鸟儿咋长大了?”
周念伊只是一笑,低眼看这鸟。盛夏已过,热气却没有散去,文鸟飞了一路,如今也是热的一下一下的张着嘴,扑腾着翅膀。
“来,”周念伊拿了新的茶杯,倒上刚泡的茶水,“解解暑。”
文鸟不客气,咕咚几下下肚,鸟爽了自然就想起来自己的正事,用嘴解开了那包袱,抖了两下,自己变小了,那包袱自然也散在了石桌上。
一个个药瓶子骨碌骨碌地滚了几圈,最底下,是一包桂花糕。上面写着熟悉的楷体:药是外敷,不苦。临鹤低温,桂花早熟,还请不要嫌弃。
周念伊眯着眼笑容满面,怎么会嫌弃?这可她最喜的糕点。
郁离歌看见她那不值钱的模样,都鄙夷了两眼。
倒是文鸟,看着其中的两个小瓷瓶眼睛都亮了,周念伊将那瓷瓶打开,甜香四溢,是蜂蜜。
郁离歌回:“这是淋糕点上的吧。”
“一瓶足以,怎么多送?”
听见这话,文鸟像是听见了什么不得了的东西似的,急的扑棱了好几下翅膀。
周念伊笑着问它:“啊……,怎么,多的这一瓶是他给你的酬劳吗?”
这本来是个玩笑话,可没料到它真的点了几下头,仰着脖子,好似再说:那当然!这么热的天,我主人才不会让我白跑呢!
没想到,他还真的会心细到照顾一个小鸟的情绪。
“那好,这瓶还你。辛苦你了。”
文鸟拿了酬劳,又喝了几口茶水,心满意足的展开翅膀朝临鹤飞去。
又是一年初秋,蓬莱宴席大摆,珍玩兵器,美不胜收。弟子们气宇轩昂春风得意,皇族也在一片祥和之中被接到了这东海之上。
门生报道:“人界!北夏王室!丞相回羽!到——!”
周念伊最先回过头,看见回羽依旧是一身红色衣衫,只是这次不再是华服而是官服,身后跟着约五个壮士五个女侍卫,两两抬箱,威风凛凛,颇有威严。
她朝众人行李,又向身后的人示意,那些人便将箱子放在前面。
“都是些人界的小东西,不成敬意,算是我对这次宴会的礼。”
她独自坐在宴会一角,修真界的事她插不上嘴,也不会去插嘴,周念伊见她无趣,便起身要去她面前。
她就这么从云子虚身边路过,因走的急,连云子虚对她的招呼也没看见。
云子虚转头看她直直的走向回羽,抿了抿唇,低头笑笑。
当真是至情之人。
“丞相,许久不见,别来无恙。”
回羽抬头,便见那女子一身青装,弓着身,发带微扬,面含桃花,神采飞扬?
“周姑娘。伤……可好些了。”
“嗯,”周念伊直起身子,“已经无碍了。”
“那便好。我这身官袍可好看?”
“很适合你。”周念伊幻出那一套精心裁剪的衣服,道:“这是我与清风门弟子郁离歌一起送你的,算做升官礼。”
那衣服虽叠着,却也能看出做工精良品质上乘,是不可多得之物。
“真好,”她示意那侍卫收下,却说:“不过,如今我常以官服示人,倒没什么机会穿这般华丽的衣裳。”
“官服示人是尊重文武百官,穿你自己的衣物是尊重你自己。”
回羽难得的笑出声,举起酒杯,道:“好,若你再来北夏,我定穿这套华服迎你入城门。”
周念伊也不多说,拿起那酒杯就一口饮下。
“你做了丞相,可有旁人贬你?”
“有是自然,不过情理之中。”
“你父皇如今怎样了?”
提到他,回羽心里百感交集,她道:“父皇如今退位,偶尔指点我与异儿一番,更多的还是练武下棋,重操旧业了。”
“挺好。”
两人就这么聊着,周念伊酒量不如回羽,两杯下肚,加上伤势没有好完全,脑子就有些懵了。
她便回了自己的位置,而她的位置,正对着的,便是云子虚。
或许是喝了酒胆子大些了,又或许自己迷迷糊糊的也不知道在做什么,催动灵力,把玩着对面云子虚的杯子。
杯子有一下没一下的相撞着,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在这吵吵闹闹,载歌载舞的宴厅里并没有什么声音。
云子虚抬眼看向周念伊,这一看不得了,只见周念伊双颊泛红,白皙的皮肤上更是明显,双眼微眯,带着几分笑意。
云子虚红了脸,但看不出来:你醉了。
周念伊:一点点。
云子虚:伤没好,不宜多饮。
周念伊听见这话,微笑着举起手,伸出两根手指。
两杯……,两杯?!
云子虚无奈摇摇头,蓬莱的酒是比归仪的酒烈很多,她没尝过,醉了也很正常。
周念伊见他信了,忙收起那副醉鬼的做派,摇了摇昏昏沉沉的头,重新正襟危坐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