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黄金符骨（1/1）
百里煦闻言立刻站在一旁，给叶光纪腾出位置，而后者也如他所愿般地开始仔细端详黄金符骨之上的符文。
一般意义上的符阵师，都是把符箓和阵法分开掌握，而四曜悬骨阵准确说是一个符阵，也就是符文和阵圈完美融合的符阵，所以这个阵法不管是布阵还是启阵都非常困难。
百里煦也没有完全地把希望寄托在叶光纪身上，他也同样研究着黄金符骨上的符文，打算发现符文的规律之后再告诉叶光纪，借用他的算阵天赋，速度还能更快一些。但他却没想到过了没多久，叶光纪就伸出了手，直接指向了黄金符骨的头骨眉心处。
叶光纪虽是身量不足，但因为黄金符骨是盘膝而坐，眉心也刚巧是他平抬手腕就能碰到的地方。
“就是这里？这么简单？”百里煦不敢相信叶光纪居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启阵的方法。
“眉心乃聚灵之处，即使是符骨也不例外。况且大繁至简，四曜悬骨阵的炼骨和布阵都无比繁琐，若启动还要如此费事的话，那么这个阵法也没有太多存在的意义了。”叶光纪淡淡地说道，虽然这番话是从他这个看起来只有十岁孩童的口中说出的，但听起来却有种说不出的让人信服的味道。
百里煦是对符阵颇有涉猎的，但他生性多疑。虽然知道越繁复越难制作成功的符阵，往往启阵会越发简单，但依旧坚持自己查看。有了叶光纪的提示，百里煦反推符文，倒是很轻易就看出来眉心确是启阵的阵眼，他点头满意道：“确是如此，多亏了你了。”虽然说没有叶光纪他也能看出来，但终是会花上一些时间，不会这么容易就确定下来。
如此简单便可以启阵，也可以解释为什么琅嬛骆家要把四曜悬骨阵布在地下，而且要用一个个密室和裂阵隔开了。这也是防止有人会轻易进入，外围的每面墙都布有不同的裂阵，若是启动过一次，墙上的裂阵都会被隐藏在一处地阶幻阵之下，没有一些修为就根本发现不了。所以若没有叶光纪这逆天的算阵天赋，他就算是有十几天的时间都不见得能到达四曜悬骨阵的中央。而在那之前，恐怕骆家人早就会发现这里的异样，毕竟那些裂阵若是错上一个，就会触发各种连环阵示警。百里煦想到这里，对叶光纪更是满意了几分，更加动了收他为徒的念头。
只是又想到之前在骆方圆那里碰的软钉子，百里煦只好先压下这个念头，心忖破阵之后直接把这孩子掠走，管他愿不愿意，到了玄英洞还能让别人做主了不成？
叶光纪完全没发现百里煦的思路已经跑偏，他依旧一本正经地说道：“只需用指尖点住眉心处，输入灵力即可。不过这么大范围的阵法，这么陈旧，恐怕所需灵力不小。”
百里煦并不在乎，想他一个元婴修为的冕下，在四季大陆之上简直罕有敌手。如今来到此处一年有余，已经是莫大的屈尊，虽然这阵法看起来铺设极大，但也并不能令他退却。不过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从大拇指的翡翠扳指里取出一颗拳头大小的金色灵兽晶核，牢牢地握在左手之中。
叶光纪的双目微微眯了眯，他可以从那枚晶核的大小和灵力波动来判断，那是一颗九级高阶灵兽的晶核，可以完全足够百里煦应付任何灵力不足的情况。
百里煦并没有一开始就使用这枚金色灵兽晶核，因为黄金符骨是盘膝坐在地上的，他需要弯腰才能把食指印上黄金符骨的眉心。百里煦凝眉思索了一下，便直接盘膝坐在黄金符骨对面，平心静气调息片刻，才缓缓伸出了右手。
在食指接触到黄金符骨眉心之前，百里煦还分神用眼角余光查看了一下叶光纪的位置，发现后者站在五步之外，是一个不远不近的距离。这也是一个能让百里煦放心的距离，既不会做出偷袭，也不易于逃跑的地方。
这孩子确是个妙人。
百里煦在心中暗笑，随即收敛心神，凝聚灵力于食指，径直印上黄金符骨的眉心。
元婴级别的灵力已经完全可以凝为实体，那光辉四溢的灵力一接触到眉心的赤色符文，就立刻激荡了一下，那赤色符文仿佛笼罩了一层白光，迅速往黄金符骨身上其他符文上蔓延开，而且开始慢慢流动起来。
百里煦至今已经启动无数次各种各样的符阵，就这样一下便知自己的启阵方法没有错误，当下更是毫无保留地加大灵力输入。当然他还没有调用左手的九级灵兽晶核，毕竟财大气粗如他，也是知道这等晶核是用掉一个便会少一个的珍贵存在。
很快，黄金符骨身上各处的赤色符文已经完全被灵力笼罩，百里煦和黄金符骨面对面相坐，自然在第一时间就发现了黄金符骨两个黑黝黝的眼眶之中，慢慢地凝聚成两点深红色的魂火，而且随着他输入的灵力越多，魂火就越发明亮。
百里煦心下微微震惊，没想到这具黄金符骨居然还会拥有魂火。
魂火，顾名思义就是拥有灵魂。但这抹灵魂却并没有太多身为人时的记忆，而是被人在死后连同身体一起炼化，尸骸被炼成符骨，灵魂也被炼成魂火，如此符骨在融合魂火之后，便会成为符兵。符兵就并不只是一具只会听从符阵师发令而行动的符骨了，拥有魂火的符兵，在最开始的时候就会有简单的判断能力，虽然智商还很低也不怎么能说话，但又是一个可以继续升级的修炼道路。
显然这具黄金符骨一开始由骆家祖先炼制的时候，并没有想用它来布这四曜悬骨阵，而是想炼成符兵来着。虽说四具黄金符兵可以有可能达到传说中的四曜悬骨阵的顶阶，但一具黄金符兵就颇为难求，更何况四具。
百里煦想到这里，难免有些心头火热，若此处就只是一具黄金符骨，那么启阵破除玄武大阵之后，就会毁于一旦。但这里压阵的若是一具黄金符兵，那么即便破阵之后会有所损伤，但可以用晶核和灵石再次炼化修补，完全可以恢复原状。
不过他马上也发现，严格意义上算来，这并不是一个真正的黄金符兵，虽然有魂火，但却因为之前的主人为了要让其在此处压阵，所以并未进行最后一道符骨和魂火的融合程序。这个发现更加令百里煦满意，因为这证明这个黄金符骨并未认主，当真是白花花的黄金一般，谁能拿走就算谁的。
这次来倒是收获不小，百里煦已经把眼前的黄金符兵视为囊中之物了，当下灵力更是不要钱地向其输入。
而这黄金符骨也像是上千年都没吃饱饭一样，不管百里煦输入多少灵力，都照单全收。
过了没多久，地面上的阵圈也开始若有若无地泛起红光，显然已经是启阵的前兆。
如此大规模的阵法，沉寂了这么多年，自然不会一下子就被启动，阵圈的异状也渐渐蔓延开来，想必会以这个密室为中心，慢慢延伸到周围其他密室，逐渐扩散开来。
一切都如同计划中的那么顺利展开，百里煦更是毫不吝啬地输入灵力。
密室中的阵圈越来越亮，隐隐已经开始缓缓转动起来。而随着阵圈的转动，有些零星的赤色符文也从阵圈中悬浮出来。
这个景象让百里煦也诧异地睁大了双目，他已经看到过了地面上玄武大阵的阵轮回，阵圈都可以凭空出现在空气中，看起来这个四曜悬骨阵也是同样等级的符阵，只是悬浮在空中的符文都是单薄而且飘忽的，不一会儿就消散在了空气中。
百里煦越发加快输入灵力的速度，而为了稳妥起见，他还是用上了左手的九级高阶灵兽晶核，这下灵力更是成倍数地涌入黄金符骨之中。
黄金符骨承受了诸多灵力，本来就黄金色的骨骸越发的晶莹剔透，身上赤色符文流动的速度越来越快，就像是一条条繁复的血管。而随着灵力输入，虽然它身上的符文还是和阵圈中的符文纠缠在一起，但黄金符骨却已经慢慢地从阵法中悬浮了起来。
百里煦因为黄金符骨的这个动作，也免不了随之缓缓起身，因为他不知道现在是不是可以松开手指，但叶光纪并没有说可以，他生怕前功尽弃，就只好继续输入灵力。
黄金符骨升到半空中，盘膝的坐姿也随即自然垂下，像是一个真正的人一般立在当空，脚下也就离地寸许的距离，倒是与站起来的百里煦大概持平。这黄金符骨身上的所有骸骨都紧紧连接在一起，没有一块掉落，恐怕也是因为它身上紧密缠绕着赤色符文的缘故。
不久，阵圈中升起的符文就更加凝为实体，而且是一个接一个连续的，在空中就像是有生命的毒蛇一般，扭曲着四处缠绕，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可以吞噬的存在。百里煦心下一动，知道这是阵法应该感觉到符骨数不足，开始自发地寻找替代者了。
当下百里煦便朝旁边的叶光纪看去，只是这一看之下，让他大为惊愕。
所有飘在空中的符文，都像是有意识般地离叶光纪身周数寸绕行，根本不会再靠近。
百里煦皱了皱眉，他本想是看着这孩子被符文缠绕，惊慌失措时才出手相救，这才能做到施恩的架势。可现在这种情况，也是在这孩子的计算当中吗？或者就是他早有准备？
那么，就必须要对这孩子另作评价了……
百里煦就这样别过头的一个闪神，就忽然感觉到左手一阵突如其来的炽热。他连忙低头去看，才发现那些从阵圈中升起来的赤色符文，竟缠住了他的左手，急不可耐地贴在了他左手中九级灵兽晶核上。
这种情况百里煦早就有心理准备，当下也没当回事，微微用灵力震荡了一下，便轻易地把那些寻味而来的赤色符文都震碎在了空气中。百里煦已经看出来这些符文垂涎的是他手中的晶核，也许是因为整个阵法就是他的灵力供养启阵的，所以对他这个人并没有什么企图。
但为什么对叶光纪也同样视而不见，恐怕是因为他站在四曜悬骨阵最中心的密室里吧。
百里煦此时却已经无暇多想，也许是因为启动的阵圈成倍数扩展，所需求的灵力也迅速以几何倍数增加。就算是以百里煦的修为也应付得颇为吃力，即使他再催动左手晶核，也有些供应不上阵法的灵力需求，他的额角甚至已经开始渗出细汗。
百里煦虽然算阵不及叶光纪和骆方圆，但他毕竟见多识广，迅速就判断出来，若是照着这样的灵力输入速度，他恐怕首先就要被耗干在当场。也许琅嬛骆家一直没有启动这个四曜悬骨阵，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就是无法供应启阵这么庞大的灵力。
要知道阵法的范围越大，所需的启阵灵力就越多，所以真正的天阶四曜悬骨阵，只需要四具黄金符骨就能完成，所以启动所需的灵力几乎可以忽略不计。但骆家地下的这个四曜悬骨阵布得极其庞大，每一处阵圈都需要有灵力流淌，那么这个所需量就相当惊人了。更因为整个阵法是放射性想外扩散的，灵力需求越往后就会越发恐怖。
百里煦这一生中，遇到过许多生死取舍的紧要关头，所以尽管心底泛起诸多遗憾，但依旧打算放弃这次启阵，另谋他法。因为叶光纪之前也没有说到过启阵的灵力需求，百里煦自己都疏忽了，所以压根也没想到会有什么问题。
结果，异变就在他要收手的时候，毫无预警地发生了。
和百里煦面对面的黄金符骨，幽深的眼眶中赤色魂火突然间暴涨成了两团火球，百里煦下意识地就认为是启阵成功或者是有什么意外的变故，想要收回的指尖就那么慢了瞬息。
就在这片刻之间，黄金符骨身上传来了咔哒咔哒的关节活动声音，竟是以闪电般的速度，用双臂和双腿齐齐搂住了面前的百里煦。赤色的符文也一反之前慢悠悠的状态，像一群突袭的毒蛇一般，群起而攻之，瞬间就把黄金符骨和百里煦整个缠绕在了一起。
百里煦震怒，立刻用灵力想要把黄金符骨震开，但黄金符骨也仅是颤了颤，随即又大力地勒紧了桎梏。而那些之前轻易就会震荡散开的赤色符文，此时却非常坚韧，只是稍微震开了少许，又锲而不舍地纠缠了上来。
百里煦暗暗叫苦，虽然他的指尖已经离开了黄金符骨的眉心，但所有能接触到他的赤色符文，都在无休止地吸收着他的灵力，无比贪婪，甚至比之前他输入阵法灵力的速度还要快。
在挣扎中，百里煦刻意扔掉了手中的九级灵兽晶核，打算引诱那些垂涎的赤色符文抛弃他去缠绕那晶核，却郁闷地发现赤色符文这回连看都不看那晶核一眼，依旧和他纠缠得不死不休。
此时百里煦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原来这四曜悬骨阵确实是被他发动起来了，而这些该死的赤色符文，不去找那些好欺负的骆家族人，居然第一个把矛头对准了他！想把他也变成一具符骨！
怎么会这样？难道他像是最好欺负的那一个吗？
百里煦也不是什么都没有准备就莽撞启阵的，他身上从上到下至少挂了好几件法器，空间法器之中也准备着若干已经画好的地阶符箓，可居然没有一件法器能够动用，就连空间法器与他的灵识也断开了链接，任凭他怎么呼唤都毫无反应。
依旧骨碌碌滚动的晶核，被一只小手捡了起来，叶光纪直起身子，一上一下地抛着手中的金色晶核，显然心情颇佳，连一向没有什么表情的脸上都散发出一种愉悦的气息。
百里煦面若寒霜，此时已经知道自己的这番遭遇，恐怕与这姓叶的孩子有关系。不是他太容易上当，主要是这孩子的年纪实在是太容易让人混淆视听，百里煦最近一年来都和非常不着调的骆方圆混在一起，自然也下意识地把看起来同龄的叶光纪归为无害的一类。结果是错把虎崽看成了猫仔。
尽管已经落入了最艰险的境地，百里煦不愧被人尊称一声冕下，很快就镇定了下来，面无表情地沉声道：“是我失算了。但我不明白，你到底在哪里做了手脚，我不可能没有注意到。”
叶光纪摩挲着手中的金色晶核，因为之前被百里煦吸取了大量灵力，所以光泽明显比一开始黯淡了许多，但那种暗金色却极为深沉，一看就知道这晶核还没有掉阶。叶光纪并没有直接回答百里煦的问题，反而反问道：“这个四曜悬骨阵并不完全，你打的主意，是想要骆家族人当成祭品，以活人炼化为符骨，补全这个四曜悬骨阵吧？”
“没错。”虽然被人看穿，但百里煦脸上可没有半点羞愧或者不自在，没错这两个字答得那是一个正气凛然，若不是叶光纪从头到尾亲身经历，估计也会觉得自己刚刚问的问题不是那个。
没见过这么不要脸的。叶光纪也难得在心中吐下槽，想着这家伙修为如此之高，却行事如此下作，在玄武大阵外恐怕也是表面道貌岸然，私下无比龌蹉的主。想到骆方圆就是被这家伙的假面具所骗，还打算拜他为师，本来很好的心情都打了折扣，冷哼一声道：“其实我什么都没有做。四曜悬骨阵本就是在阵法中心被激发的，外围所受到的控制很低，还未生成自我意识，而你站在这里，就如同一块上好的肥肉被放在饿了上千年的七星斑虎面前。你说若是换了你，你会舍去大块的肥肉去选散落的米粒吗？”
头一次被人比喻为肥肉的百里煦脸色一黑，看上去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但双拳却已是死死地握紧了。
这些小动作都被叶光纪巨细无遗地收入眼底，他淡淡嘲讽道：“百里先生，以你的资质，有五成可能会被炼成黄金符骨，这符骨恐怕是抱着想要把你也变成伙伴的决心才这么努力地抱紧你的吧？”
百里煦越发觉得箍在身上的骨手和赤色符文火烫，但却暂时无法挣脱，这个认知让百里煦的心底升起了恼羞成怒的情绪，这样羞辱的感觉他已经许多年没有感受到过了。
“死心吧，也不知道你从哪里看到了关于四曜悬骨阵的只言片语，就莽撞地启阵了。四曜悬骨阵是以阵破阵的符阵，一旦施展，在其范围内的所有符阵都处于封阵状态，全部无法启动。”
百里煦一震，却不得不承认，自己确实是小看了四曜悬骨阵。也是，一个以破阵为存在意义的符阵，又怎么可能允许在阵法范围内有其他符阵施展？
“而且连高阶法器都不能用呢，高阶法器说穿了是比低阶法器多了一个中心内置的符阵。以百里先生的身份，身上肯定是不会放低阶法器的吧？甚至连空间法器也是高阶的吧？”
这点百里煦确实是实实在在地认栽了，若是简单地用一块低阶空间法器，虽然地方不大，但却也足够救急了。但可惜这种低阶法器，他早在筑基之后就再也不会碰了，看都不会看一眼，更别说佩带了。
这边叶光纪的话音依旧未停：“你为了怕符文再吸收灵力，封闭了全身经脉，如同普通人一般，这样灵力也不能被吸走，但你现在也完全是个普通人，不能动用灵力了。也好，这样慢慢地符文就会侵入你的经脉，活活炼化你的血肉。喏，据说活人炼化的符骨会直接拥有魂火，会增大成为符兵的几率哦。”
尽管只有寥寥几句，但即使以百里煦的城府，也听得极为心寒。不过他已经恢复了面无表情，看着叶光纪沉声道：“既然四曜悬骨阵的范围内符阵全部失效，那就证明墙上的裂阵也无法使用，你同样也无法离开。你颈间的白玉莲子坠同样也是高阶的空间法器，也就是说你同样无法开启。赤色符文避开了你没有缠绕，也就是说你身上没有任何灵力，或者就是灵力稀薄得不足以吸引它们的注意力。所以，你现在和我有什么区别呢？好吧，区别好像就是你可能会眼睁睁地看着我变成符骨。”百里煦说到最后，还颇为自嘲地笑了笑，但实际上他表现出来的情绪并不是那种被逼迫到绝境的程度。
叶光纪知道百里煦是想问他为什么之前并没有提示，当然这点他也不会据实以告，只能平静地解释道：“你骗了我关于四曜悬骨阵在先，那么我只是知情不报，也不是什么太过分的事情吧？”
百里煦双目射出凌厉的目光，深深地看了叶光纪一眼，却有些怀疑自己的判断了。
这孩子真的什么都没做？只是自己对四曜悬骨阵的情报收集不足？
或者自己还真的是高估了这孩子？顶多只是有些早熟和奸诈而已？他确实感觉到对方身上修为非常低，低到可以视为蝼蚁的程度，但现在这种情况下，他被陷于一个进退两难的境界，而那个蝼蚁却在一旁冷嘲热讽地旁观，这却让百里煦无法忍受。
他索性闭上了眼睛，来个眼不见为净，聚精会神思考如何摆脱这种窘迫的情况。
叶光纪也并不指望这个四曜悬骨阵真的能把百里煦炼为符骨，身为冕下的百里煦好歹也有元婴修为了，若是真拼了命不要，也能冲破这个桎梏。所以现在百里煦没空理他，恐怕也是在权衡究竟怎么取舍更划得来，至于他这种小卒子，恐怕百里煦也就想着破阵的时候顺便用两个指头就能把他捏死了。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不怕百里煦有其他手段，和四曜悬骨阵拼个你死我活吧，正好还能顺便除掉这个建在玄武大阵地下的隐患，何乐而不为呢？
叶光纪还是有些疑问，百里煦是主动走进玄武大阵的，他不会这么好心，只是为了帮忙琅嬛骆家要破除玄武大阵吧？那么他肯定到此地是有其他目的。但这个目的，叶光纪觉得他即使询问百里煦也不会说的，或者说出来的也是谎话。
他无意在这里呆着旁观百里煦如何破阵，况且也不想这么快就暴露自己的身份。他凝神感觉了一下阵法传来的波动，便把金色晶核收入白玉莲子坠中，随意地启动墙上的裂阵离开了。
百里煦听到墙壁震动的时候就讶然地睁开了双眼，正好看到叶光纪小小的身影消失在墙壁后面，随后裂开的墙壁又轰隆隆地恢复了原状。
被扔下的百里煦脸色异常难看。
不是说四曜悬骨阵中所有符阵都失效吗？这小子果然是在信口开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