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5章 暗卫小九4(1/1)

马车在官道上疾驰,车轮碾过碎石,颠簸得像是要把人的五脏六腑都震出来。温酒躺在萧景琰怀中,每一次颠簸都带来一阵剧痛,但她已经连呻吟的力气都没有了。

"再快些!"萧景琰冲车夫吼道,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

"王爷,已经是最快了!马都要跑死了!"车夫在风雨中回应。

温酒微微睁开眼,透过车帘的缝隙看到外面黑沉沉的天空和如注的暴雨。这场雨已经下了整整一天,让本就艰难的归途更加凶险。她能感觉到萧景琰的手臂紧紧环着她,生怕一个颠簸就会让她摔出去。

"冷..."她微弱地呢喃,尽管萧景琰已经用大氅将她裹得严严实实。

萧景琰立刻将她搂得更紧:"坚持住,我们快到青州了,到了那里就换马。"他低头贴近她的耳边,"温酒,看着我,别睡。"

温酒努力聚焦视线,萧景琰的脸在昏暗的车厢里显得格外苍白,眼下是浓重的青黑,下巴上冒出了胡茬,哪里还有半点平日里那个矜贵宁王的样子。为了赶路,他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

"王爷...休息..."温酒艰难地抬起手,想碰触他的脸,却在半途无力地垂下。

萧景琰抓住她的手,贴在自己脸上:"我不累。"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也不准放弃,听到没有?这是命令。"

温酒想笑一笑,却只是轻轻眨了眨眼。她越来越冷了,仿佛整个人被浸在冰窟里,连胸口那团一直燃烧的毒火都被冻住了。她知道,这不是好兆头——七日断魂的毒素正在侵蚀她的生机。

"跟我说说话...王爷..."她微弱地请求,害怕一旦闭上眼睛就再也醒不过来。

萧景琰沉默了一瞬,突然问道:"还记得你第一次执行任务吗?"

温酒微微点头。怎么会忘记呢?那是她成为暗卫的第三年,奉命保护萧景琰去江南查案。途中遭遇埋伏,她为萧景琰挡了一刀,左肩至今还留着那道疤。

"你当时明明疼得脸色发白,却硬是说没事。"萧景琰的声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颤抖,"回府后发了三天高烧,差点没命。"

温酒没想到他记得这么清楚。在她记忆中,那不过是无数次任务中的一次,但对萧景琰来说,似乎每一个细节都刻骨铭心。

"还有你十五岁那年,"萧景琰继续道,手指轻轻梳理着她被汗水浸湿的鬓发,"偷偷在练武场加练到半夜,结果从梅花桩上摔下来,扭伤了脚踝。"

温酒眨了眨眼,有些惊讶。那次她明明确认四下无人后才离开的。

"我看到了。"萧景琰仿佛读懂了她的疑惑,"那晚我在书房处理公文,从窗口看到你一遍遍练习那个高难度的翻身动作...倔强得要命。"

他的声音越来越轻,带着温酒从未听过的温柔:"就像现在一样倔强...不肯好好活着..."

温酒感到一滴温热的水珠落在自己脸上。是雨水漏进来了吗?还是...

"王爷...哭了?"她艰难地问道。

萧景琰没有回答,只是将她搂得更紧,仿佛要把她揉进骨血里:"温酒,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我不准!"

温酒想说些什么,但黑暗如潮水般涌来,淹没了她的意识。在陷入昏迷前的最后一刻,她感到一股温暖的内力从萧景琰掌心传来,强行护住她微弱的心脉。

"坚持住...求你了..."萧景琰的声音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渐渐消散在无边的黑暗中。

黑暗中有光。

温酒站在一片白茫茫的雾气里,远处有个模糊的身影。那是个女子,穿着华丽的宫装,背对着她站在湖边。

"你是谁?"温酒问道,却发现自己发不出声音。

女子缓缓转身,面容渐渐清晰——那是一张与她有七分相似的脸,只是更加成熟雍容。女子对她微笑,伸出手,掌心上放着一块龙纹玉佩。

温酒想上前,却动弹不得。突然,女子身后出现一群黑衣人,刀光闪过,鲜血染红了湖面...

"不!"温酒在梦中挣扎,却怎么也醒不过来。

场景变换,她看到一个小女孩被一个将军模样的男子抱在怀里,在雪夜中奔跑。身后是冲天的火光和喊杀声...

"温将军...救我..."小女孩哭着说。

"别怕,酒儿,义父在这里..."男子紧紧抱着她,声音中满是决绝。

又是一阵天旋地转,温酒看到一座宫殿里,年轻的皇帝抱着一个婴儿,满脸悲痛。旁边躺着一位面色苍白的女子,正是之前湖边那位宫装美人。

"一定要送她走...北狄人不会放过她..."女子虚弱地说,"叫她...温酒...永远不要告诉她身世..."

皇帝痛苦地闭眼:"朕答应你。"

画面再次破碎,温酒感觉自己在下坠,下坠,落入无底的深渊...

"温酒!醒醒!"

一个熟悉的声音将她从深渊中拉回。温酒猛地睁开眼,对上萧景琰布满血丝的双眸。他们还在马车里,但车已经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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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到哪了?"她虚弱地问。

"青州驿站。"萧景琰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你昏迷了一整天。"

一整天?温酒这才注意到萧景琰的脸色比之前更加憔悴,眼中满是恐惧和疲惫。他为了叫醒她,不知尝试了多少次。

"换好马了,我们立刻启程。"萧景琰小心翼翼地将她扶起一些,喂她喝了几口水,"再坚持一天,就到京城了。"

水滋润了干裂的喉咙,但温酒知道,自己可能撑不到京城了。毒素已经蔓延至全身,每一次呼吸都像是被千根针扎着。但她不想让萧景琰担心,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马车再次启程,比之前更快。温酒在颠簸中时昏时醒,每次醒来都看到萧景琰保持着同样的姿势护着她,源源不断地输送内力为她续命。这样耗费内力,即便是武功高强的萧景琰也支撑不了多久。

"王爷...别浪费内力了..."温酒在一次清醒时劝道。

萧景琰却置若罔闻,只是将她搂得更紧:"闭嘴,保存体力。"

夜幕降临,温酒再次陷入梦境。这一次,她看到了萧景琰——年轻许多的萧景琰,站在一座陵墓前,墓碑上写着"淑贵妃之墓"。

十五岁的萧景琰跪在墓前,肩膀微微颤抖:"母妃...儿臣会找到妹妹的...儿臣发誓..."

梦境再次变换,温酒看到一块龙纹玉佩被埋在一棵梅树下,正是父亲信中提到的那块...

"梅树..."她在昏迷中呢喃。

萧景琰立刻凑近:"什么?你说什么?"

"梅树...玉佩..."温酒断断续续地说着梦话,"淑贵妃...妹妹..."

萧景琰浑身一震,不可思议地看着怀中的人。他轻轻拨开温酒额前的碎发,借着月光仔细端详她的面容——那眉眼,那轮廓,确实与记忆中的母妃有几分相似...

"难道..."一个惊人的猜测在萧景琰心中形成,让他的手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京城,皇宫。

黎明时分,一辆马车疾驰入宫门,守卫见是宁王令牌,不敢阻拦。马车一路冲到太医院门前才猛然停下。

萧景琰抱着奄奄一息的温酒冲进太医院,惊醒了值班的太医们。

"七日断魂毒!立刻准备解毒!"萧景琰厉声喝道,声音嘶哑得几乎辨不出来。

老太医陈院判上前一看,大惊失色:"这...这是七日断魂的第七日!毒性已入心脉,恐怕..."

"救活她!"萧景琰一把揪住陈院判的衣领,眼中布满血丝,"否则本王拆了这太医院!"

陈院判吓得连连点头:"老、老臣尽力!但需要九转还魂丹作药引,宫中仅存的三粒都在陛下那里..."

萧景琰二话不说,转身冲向御书房。这个时辰,皇帝应该刚下早朝。

御书房外,大太监李德全拦住了衣衫不整、满身尘土的宁王:"王爷,陛下正在批阅奏折,不宜打扰..."

"滚开!"萧景琰一把推开李德全,直接闯了进去。

皇帝正在批阅奏折,见萧景琰闯进来,眉头一皱:"景琰?你不是在北疆督军吗?怎的这般模样回京?"

萧景琰直接跪地:"父皇,儿臣请赐九转还魂丹救人!"

皇帝放下朱笔:"何人如此重要,让你擅离职守?"

"温酒,温岳之女,她为救儿臣身中七日断魂剧毒,命在旦夕!"萧景琰重重叩首,"求父皇赐药!"

皇帝面露惊讶:"温岳的女儿?她不是..."

"就在太医院,再不服药就来不及了!"萧景琰急道,"父皇,儿臣愿以军功相抵,求您赐药!"

皇帝沉思片刻,突然起身:"带朕去看看这个温酒。"

萧景琰没想到皇帝会提出这样的要求,但此刻救人要紧,他立刻带路前往太医院。

太医院内,温酒已经被安置在病榻上,面色灰白,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陈院判正在用银针为她延缓毒性扩散,但效果甚微。

皇帝走进内室,目光落在温酒脸上,突然如遭雷击般僵在原地。

"这...这怎么可能..."皇帝的声音微微发颤,"她怎么长得..."

萧景琰敏锐地注意到皇帝的异常:"父皇?"

皇帝快步走到床前,仔细端详温酒的面容,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太像了...和淑贵妃年轻时一模一样..."

萧景琰心头一震——果然如此!他跪地道:"父皇,儿臣怀疑温酒可能就是..."

皇帝抬手制止他继续说下去,转向陈院判:"取朕的九转还魂丹来,立刻!另外,准备滴血验亲!"

萧景琰惊愕抬头:"父皇?"

皇帝的目光复杂难辨:"若她真是...朕的女儿,那么她的血应该能与朕相融。"

半个时辰后,温酒服下了九转还魂丹,毒性暂时被压制。而滴血验亲的结果让所有人震惊——两滴血在碗中完美相融,毫无排斥。

"果然..."皇帝的手微微发抖,"十八年了...朕以为永远找不到她了..."

萧景琰站在一旁,面色苍白如纸。如果温酒是皇帝的女儿,那么她就是自己的...妹妹?

"景琰,"皇帝沉声道,"你可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萧景琰僵硬地点头:"儿臣明白。"他的声音干涩得不成样子,"温酒是...儿臣同父异母的妹妹。"

皇帝长叹一声:"当年北狄公主潜入宫中,偷走了边防秘图,还下毒害死了淑贵妃。淑贵妃临终前告诉朕,她把刚满月的女儿托付给了心腹大将温岳,因为北狄人不会放过任何与皇室有关的人。"他看向昏迷中的温酒,"没想到...温岳竟把她当作亲生女儿抚养..."

萧景琰想起温酒父亲信中提到的内容——她并非温岳亲生,而是一个身世关乎国运的女子托付给他的。一切都对上了。

"她需要休息。"皇帝转身向外走去,"景琰,跟朕来。"

御书房内,皇帝命所有人退下,只留萧景琰一人。

"你对她,不只是兄妹之情吧?"皇帝单刀直入地问道。

萧景琰跪在地上,背脊挺得笔直:"儿臣...确实心悦于她。但在知道她的身世之前。"

皇帝重重拍案:"胡闹!她是你的妹妹!"

"同父异母,并非血亲!"萧景琰抗辩道,"况且儿臣与她并无兄妹之情,只有..."

"只有男女之爱?"皇帝冷笑,"你以为朕会允许这种违背伦常的事发生?"

萧景琰抬头,眼中是前所未有的决绝:"父皇,儿臣可以放弃王位,放弃一切,只求能与她相守。"

皇帝沉默良久,突然问道:"若她醒来后,知道你是她兄长,会作何感想?"

这句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萧景琰心脏。他垂下头,双拳紧握,指节发白。

"朕给你一夜时间考虑。"皇帝拂袖而去,"明日早朝,朕会宣布找回失散多年的公主。而你...最好想清楚自己的立场。"

萧景琰独自跪在御书房内,心如刀绞。命运为何如此捉弄人?他好不容易找到一个愿意用生命去爱的人,却被告知那人是自己的妹妹...

太医院内,温酒在药力作用下渐渐苏醒。她茫然地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陌生的房间里,身上盖着锦被,腿上的伤口已经被妥善处理过。

"姑娘醒了?"一个宫女惊喜地上前,"奴婢这就去禀报陛下!"

陛下?温酒一惊,挣扎着要起身,却因虚弱而跌回床上。皇帝为何会关注她这个小小的暗卫?

不多时,皇帝亲自前来,身后跟着一群太医宫女。温酒惶恐不已,强撑着要行礼,被皇帝制止。

"不必多礼。"皇帝的声音出奇地温和,"感觉如何?"

"回陛下,臣女...好多了。"温酒谨慎地回答,不明白为何皇帝看她的眼神如此...慈爱?

皇帝挥退左右,只留下陈院判在一旁候着。

"温酒,"皇帝直呼其名,"你可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世?"

温酒心头一震,想起父亲的信和那些梦境:"臣女...最近才知道自己并非温将军亲生。"

皇帝点点头,从袖中取出一物——那是一块龙纹玉佩,与她梦中见到的一模一样。

"这是..."

"你的生母留给你的唯一信物。"皇帝的声音低沉而悲伤,"十八年前,北狄公主潜入宫中,毒害了朕的淑贵妃。淑贵妃临终前,将刚满月的你托付给温将军带走,因为北狄人不会放过任何与皇室有关的人。"

温酒瞪大了眼睛,一个可怕的猜测在心中形成:"陛下是说...我的生母是..."

"淑贵妃。"皇帝直视她的眼睛,"而朕,是你的生父。"

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劈得温酒魂飞魄散。她是皇帝的女儿?那萧景琰就是她的...兄长?

"不...这不可能..."温酒摇着头,拒绝接受这个事实,"我只是个暗卫,怎么可能是..."

"你的血与朕相融,你的容貌与淑贵妃如出一辙。"皇帝叹息道,"朕知道你一时难以接受,但事实就是如此。"

温酒突然想起什么:"王爷...宁王殿下他知道吗?"

皇帝的表情变得复杂:"他知道。正是他日夜兼程将你送回京救治。"他停顿了一下,"他也知道...你们是兄妹了。"

兄妹...这两个字像一把钝刀,慢慢割开温酒的心脏。她与萧景琰,竟然是兄妹?那些暗生的情愫,那些未及表明的心意,全都成了违背伦常的罪过?

"朕已命人准备诏书,明日早朝将宣布你的身份。"皇帝继续道,"从今以后,你不再是暗卫温酒,而是朕的永宁公主。"

公主?温酒想笑,却笑不出来。她宁愿永远做暗卫十九,至少那样可以光明正大地站在萧景琰身边,而不是以妹妹的身份...

"臣女...谢陛下恩典。"她机械地回应,心却已经碎成千万片。

皇帝似乎想说什么,最终只是叹了口气:"好好休息吧。陈院判会照料你的伤势。"

皇帝离开后,温酒蜷缩在床上,无声地流泪。命运为何如此残忍?给了她希望,又亲手将其粉碎?

夜深了,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如同铺了一层霜。温酒听到窗外有轻微的响动,暗卫的本能让她立刻警觉起来。

"谁?"她低声问道,手悄悄摸向枕下——她的短刃不在那里。

"是我。"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接着萧景琰的身影出现在窗前。

温酒的心猛地揪紧:"王爷...您不该来这里。"

萧景琰翻窗而入,站在离床几步远的地方。月光下,他的面容憔悴不堪,眼中布满血丝,显然也经历了极大的痛苦。

"我必须见你。"他的声音嘶哑,"我必须亲口告诉你..."

"陛下已经告诉我了。"温酒打断他,声音平静得不像自己,"我是淑贵妃的女儿,您的...妹妹。"

萧景琰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一般,猛地上前一步:"不!我不相信!这其中一定有误会!"

"滴血验亲不会有错。"温酒苦笑,"王爷...兄长,请接受这个事实吧。"

萧景琰突然跪在床前,抓住她的手:"温酒,看着我。无论你是谁的女儿,我对你的心意都不会改变。"

温酒想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这是乱伦...违背天理人伦..."

"我不在乎!"萧景琰几乎是低吼出来,"我可以放弃王位,放弃一切,带你远走高飞..."

"但我在乎!"温酒终于崩溃,泪水夺眶而出,"我在乎您的前程,在乎您的名声!我不能让您因为我沦为天下笑柄!"

萧景琰僵住了,眼中的光芒一点点熄灭。他缓缓松开手,站起身,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无比孤独。

"我明白了。"他的声音冷得像冰,"永宁公主。"

这个称呼让温酒心如刀绞。她看着萧景琰走向窗口,突然想起什么:"等等!那块龙纹玉佩...陛下说那是我的生母留给我的?"

萧景琰停下脚步:"怎么了?"

"我在昏迷中做了很多梦...梦见那块玉佩被埋在梅树下。"温酒急切地说,"王府后院的梅树下!"

萧景琰转身,眼中闪过一丝疑惑:"王府的梅树是母妃生前亲手所植..."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什么。

"边防秘图!"萧景琰低呼,"当年北狄公主偷走的边防秘图,母妃只追回了部分...剩下的可能就藏在玉佩里,被埋在梅树下!"

温酒挣扎着要起身:"我们必须找到它!北狄人如此执着于寻找玉佩,一定是因为这个!"

萧景琰连忙扶住她:"你别动,我去找。"他犹豫了一下,"...妹妹。"

这个称呼像刀子一样刺进温酒心里,但她强忍着没有表现出来:"小心。"

萧景琰点点头,翻窗而出,消失在夜色中。

温酒无力地倒回床上,泪水再次涌出。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噩梦,醒来后发现自己还是那个简单的暗卫十九,可以光明正大地爱着她的宁王殿下..

天刚蒙蒙亮,萧景琰就回到了太医院,身上还带着夜露的湿气和泥土的气息。他悄无声息地翻窗而入,将一样东西放在温酒枕边——正是那块龙纹玉佩。

"找到了。"他低声道,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就在母妃种的第三棵梅树下,埋得很深。"

温酒拿起玉佩,仔细端详。这玉佩通体莹白,上面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龙,龙眼处镶嵌着一颗小小的红宝石。她翻到背面,发现上面刻着几个极小的字——"北疆秘"。

"这确实是母妃的东西。"萧景琰肯定地说,"我小时候见过她佩戴类似的玉佩。"

温酒摸索着玉佩的每一个角落,突然发现龙尾部分可以转动。她轻轻一扭,玉佩竟然从中间分开,露出里面藏着的一小卷薄如蝉翼的绢布。

"果然如此!"萧景琰展开绢布,上面绘制着精细的地图,标注着北疆各处关隘和秘密通道,"这是二十年前的北疆边防图!"

温酒倒吸一口冷气:"难怪北狄人如此执着地寻找它...有了这个,他们可以轻易突破我大梁防线!"

萧景琰面色凝重:"必须立刻禀报父皇。赵鸿渐叛变,北狄大军恐怕已经..."

话音未落,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和喧哗声。萧景琰迅速藏好玉佩和地图,刚站直身子,御前侍卫就冲了进来。

"王爷!陛下急召!北境八百里加急军报!"

萧景琰和温酒对视一眼,同时想到了最坏的可能。

一刻钟后,萧景琰匆匆赶到御书房,发现皇帝和几位重臣已经面色凝重地等在那里。

"景琰,北疆失守了。"皇帝直截了当地说,"赵鸿渐叛变,引北狄大军突破黑水关,林将军战死,我军损失惨重。"

尽管已有预料,萧景琰还是心中一沉:"儿臣请命立即返回北疆!"

皇帝摇头:"不急。朕已命镇国将军率十万援军先行出发。"他示意萧景琰上前,"朕召你来,是有更重要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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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景琰疑惑地走近,皇帝压低声音道:"陈院判刚才告诉朕一个惊人的消息...关于温酒的身世。"

萧景琰心头一跳:"什么消息?"

"当年淑贵妃被北狄公主下了一种奇毒,导致记忆混乱。"皇帝的声音几不可闻,"她可能...记错了温酒的生父。"

萧景琰震惊地抬头:"父皇是说..."

"陈院判说,淑贵妃中毒期间确实曾与朕...同房过。"皇帝的表情复杂,"温酒很可能是朕的亲生女儿,与你并无血缘关系。"

这个消息如同一道闪电,劈得萧景琰头晕目眩。温酒可能不是他的妹妹?他们之间的阻碍可能根本不存在?

"但这需要进一步验证。"皇帝严肃地说,"眼下北疆战事紧急,朕需要你即刻启程,亲自督军。等战事平息,我们再彻查此事。"

萧景琰跪地领命:"儿臣遵旨!"他犹豫了一下,"父皇,关于玉佩..."

他从怀中取出玉佩和地图,将发现经过简要禀明。皇帝看后大喜:"太好了!有了这个,我们可以重新布置防线,诱敌深入!"

商议完军务,萧景琰请求再去见温酒一面,皇帝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点头应允。

太医院内,温酒已经听说了北疆战况,正焦急地等待萧景琰回来。当他匆匆进门时,她不顾伤势坐起身:"情况如何?"

萧景琰简要说明了军情,然后压低声音:"温酒,有个消息...关于你的身世。"

他转述了陈院判的发现,温酒听完,眼中重新燃起希望的光芒:"这么说...我们可能不是..."

"还不确定。"萧景琰谨慎地说,"但我已将玉佩和地图交给父皇。我必须立刻返回北疆,你...好好养伤。"

温酒突然抓住他的手:"带我一起去。"

萧景琰皱眉:"你的伤..."

"已经好多了,九转还魂丹很有效。"温酒坚定地说,"而且我对北狄人的行动模式更了解,可以帮上忙。"

萧景琰看着她倔强的眼神,知道无法说服她。况且,经历了这么多,他也不想再与她分离。

"好。"他终于点头,"但你必须答应我,不涉险,不逞强。"

温酒微微一笑:"遵命,王爷。"

这个熟悉的称呼让两人心头都是一暖。无论最终身世如何,此刻他们只想并肩作战,共同面对前方的风雨。

一个时辰后,一队精锐骑兵从京城出发,向着北疆疾驰而去。队伍最前方,萧景琰一身戎装,英姿勃发;他身侧,温酒披着轻甲,目光坚定。

在他们身后,初升的朝阳洒下万道金光,照亮了前行的道路。无论前方有多少艰难险阻,至少此刻,他们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