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碎的梦（1/1）
外面的雨声很大，但姐姐的话还是字字清晰的传入林萱耳中，在她心里打起了雷。
“什……什么？”林萱白着张小脸，眼神闪躲。
“砰！”姐姐突然伸手按着她的肩膀把她按在墙上，单手把林萱的两只手扣在墙上，空着的手捏着她的下巴，迫使她仰头看自己——这是那个人的动作！林玥冰冷的语气中满是戏谑：“帮你回忆一下？”
林萱先是懵了几秒，接着身体开始不自主地颤抖，眼眶一下子就红了，眼泪也在眼里打转，拼命想忍住却开始抽噎起来。
林玥见她这样，默默松开了手，只是低头盯着她看。林萱抽噎了一会儿，结结巴巴的开口：“那，那个人，碰我，他一直摸我，他扯开我的衣服……”林玥听到这话明显愣了一下，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几秒后她有点艰难的开口：“那个人，碰你了？”
然而，林萱像没听到她的话一样，声音越来越大，泪水顺着脸颊滑下：“黑黑的，好多人，我好害怕，但我反抗不了，我真的好怕，也好疼……”
林玥突然抬手在林萱面前摆了摆，下一秒林萱就直挺挺倒在林玥怀里。林玥轻轻把人抱起，走到林萱房里把人放在床上。
盯着林萱满是泪痕的脸，林玥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原本黑黑的眸子染上了金色的光芒，危险的气息弥漫开来。
“呼——”林玥深深呼吸了几下，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然后小心翼翼地拉开林萱的校服……
榭夕此刻在林玥的房间里，他现在是猫的形态，大气都不敢出。他不知道林玥现在在干嘛，可给他一万个胆子他也不敢去看，而且……他真的没做什么！
“咔。”门在这时被打开了，榭夕顿时汗毛直立。“砰。”门被关上了，房间没开灯，很黑，看不清林玥的表情——虽然猫有夜视能力，但——
他又不是真的猫！
“过来。”
榭夕吓了一跳，明明是只白猫，但他的脸现在好像更白了，他直直立在那里，：“殿下，我没有！”
空气安静了几秒，然后林玥就朝他走过来了！
两人间距离不过几步路，就在榭夕脑子被吓宕机的空档，林玥已经走到他面前蹲下了。看着林玥朝他伸手，他声音拔高了好几倍：“我真的没有……”
“做什么”这几个字被林玥温柔的抚摸卡在喉咙里。
榭夕：！！！？？？？这是啥，暴风雨前的宁静？？？？？
林玥就这么沉默地摸着，动作很轻，可是……
“你能不能变回原来的样子。”林玥低声开口。
真的，没感受错，无论是手的动作还是声音，都有点颤抖。
林玥话说完没两秒，猫的周围就出现了光芒，让人睁不开眼，待到再睁眼时，林玥面前已经是个俊朗的少年了——那个和她一起着黑衣行于黑夜中的少年，那个帮她拒绝别人的少年，也是今天把林萱堵在巷子里的那个少年。
林玥愣愣地盯着他，接着就站起来了，可能是蹲得有点久，加上起得太猛了，一阵眩晕感袭来，身形有点摇晃。少年看见了急忙起身扶住她，就听见林玥的声音传到耳中：“你就没有疑问吗？”
“什么？”殿下……真的好奇怪……
林玥抬头看着他，像是给他解惑一样喃喃道：“为什么我可以确定白梦会对小萱做什么，为什么我可以确定白梦会找到你。虽然我是让你假扮成混混，但为什么这么多人她偏偏选中了你。还有，小萱为什么会那么讲……这些，你都没有疑问吗？”
这么说……榭夕从来没考虑过这些问题，那天殿下就让他装成混混在那个地方等着，结果白梦果然找上了他……
“因为殿下神级妙算？”
林玥没管他的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继续说：：“还有，爸妈出车祸是三年前，当时小萱初一下学期，而我是高二下学期。现在我已经大二了，而小萱是初三，你不觉得哪里不对劲吗？”
确实，按照时间点来看，林萱应该高一了！
“小萱晚自习回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明明准备点夜宵就行了，但为什么我经常会做得很丰盛……”
声音，夹着哭腔；视线，也变得模糊起来。
“为什么，为什么……”林玥有点近乎吼地喊出这句话，伸手一把抱住眼前的少年，泪水控制不住得往下掉，不过多时，少年胸前的衣襟就被浸湿了。同时，榭夕心中涌起了不安，很强烈，压得他有点喘不过气……
好像有什么要被打破了。
“姐！”林萱突然推开了房门，走廊上的灯光照进房间，两个抱在一起的人就这么暴露在林萱眼中。林玥放开榭夕，没有说话，只是望向林萱时眼泪变得更加猖獗了。
但林萱就像没看见榭夕一样，径直朝姐姐走去，准确来说应该是跑去，扑到林玥怀里，紧紧地抱着她，仿佛下一秒姐姐就会消失不见。
“对不起，对不起，小萱，对不起……”林玥也紧紧地回抱住她，嘴里却在不停地道歉。
“姐，没关系的，不是你的错……”不知道什么时候，林萱也已经泪流满面……
梦，要醒了。
好刺眼的光……
林玥的眸子缓缓睁开——眼睛感觉好干啊。林玥抬手揉揉眼睛，眼中的金色随着清醒慢慢淡了，变成和常人无异的黑色。
看看周围——房间好黑，什么都看不清——现在是晚上，那刚刚的光——幻境破碎的光。
听见旁边悉悉索索的声音，林玥大概猜到是谁了，也没回头查看，而是伸手去按开关。
“啪！”
灯开的瞬间，林玥下意识抬手挡了下眼睛，待缓过来时就看见了那个熟悉的少年正坐在床边，他也正好看过来了——真是和梦里一模一样呢。
两人四目相对良久，气氛诡异又尴尬。林玥率先打破了沉默：“现在什么时候了？”声音有点哑，看来应该过了很久了。
榭夕低头想了想措辞，又抬头缓缓开口：“殿下已经昏迷了一周了。”
短暂的对话结束，房间里又恢复了沉默。
两年前的高考结束后的没几天，当时林萱才初二，没有晚自习，晚饭会回家吃。
那天林玥在家等了好久，等得天都黑了，菜热了一遍又一遍，但小姑娘再也回不来了。
当林玥找到林萱的时候，小姑娘已经躺在血泊中了，当时林玥抱着林萱不停地说着对不起之类的话，就像幻境里一样，但林萱已经没力气回抱姐姐了，无论林玥怎么努力，之后没回音——……
那些欺负过林萱的混混受到了法律的制裁，而那个叫白梦的，她没有正面出现在当时现场，加之她父母的关系，最后她就像个没事人一样，中考，进入了重点高中，现在是个高一的学生……
先是失去父母，再过了一年失去了妹妹——这世上最后的亲人，还真是……
可林玥这两年来的表现很正常，她处理了妹妹的后事，对那些人提起诉讼，正常去到了大学上学……每件事都安排地井井有条，但一周前，她突然把自己困入自己编织的幻境，再次经历着那些事。
而且，这种幻境会让人忘记自己在幻境里，这也是幻境的危险之处，假如这人不能意识到自己眼前的一切只是自己编织的幻境并打破它，意识就会永远困于幻境，本体就会陷入沉睡。
“咳咳咳，为什么这么盯着我？”榭夕在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情况下满眼复杂地盯着林玥，让她浑身不自在，忍了好久终于说出口了。
意识到自己的失态，榭夕赶紧收回视线：“没什么，就是想知道殿下在幻境里做了什么。”
一般来说，这种幻境里出现的人和本尊没有任何关系，幻境里发生的是他们也不会知道，但……
林玥有点无语地看着他：“你不知道？”
这家伙本尊就在她的幻境里，他会不知道？！
其他人是可以通过一些不被本体察觉的方法进入幻境的，但意识到并打破它这些事是不能插足的，不然会使本体意识受到刺激，幻境会吞噬掉这些意识，他们也会随之陷入沉眠。
榭夕见林玥满脸无语，有点尴尬地挠挠脸：“殿下怎么知道？”
怎么知道的。
幻境里的一切都是随本体意愿而定，简单来说本体不想让其出现的就都不会出现。她不喜欢他喊她“殿下”，但在幻境里他总会下意识喊这个称呼……
林玥挑挑眉：“你猜。”
看着少年皱着眉认真思考的模样，林玥浅浅勾了勾嘴角。思考一番无果后，少年像突然想到什么看向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一个音节。
“想问我为什么要这么做？”林玥看着一脸纠结的他淡淡开口。
榭夕心头一震…………读心术？
林玥平静地望着他，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我想看看，假如可以，我能不能救她。但可惜在那之前就恢复了一点意识，所以小萱才会说出意料之外的回答，也是她的回答让我彻底清醒了。但在最后……”林玥突然没声了，低下头有点无力地攥着被子，眼里满是自嘲。
最后居然还能希望小萱能原谅自己……
现实中的她，并没有发现林萱的不对劲，林萱在之前的霸凌中选择沉默，老师没叫过家长，所以甚至到最后一刻她也没能听到那些人的一句道歉——尽管那个道歉真的很虚无，它改变不了什么……
如果能我和在幻境中一样，那……
但是，没有如果。
她曾着一袭黑衣穿梭于黑夜中，救了很多人，结果到头来，她救不了自己的亲人，一个都救不了……
真的好讽刺啊！
看着女孩的脸，榭夕大概能猜出她在想什么，但安慰的话早已说尽，所有人都字眼在这一刻都显得无力苍白。
“喝点水吧，殿下。”一杯温水递到女孩眼前，隐隐飘着热气，干净得看不见一点杂质。
林玥接过水杯，喝了一口就盯着水杯发呆。
“你想体验一下当学生的感觉吗？”林玥头也不抬，语调很平淡。
开学了。
从六点半开始一中的学生就陆陆续续走进校门，每个人脸上都透露着“别惹我”的气息——假期的快乐生活就是如此的短暂啊！
“啊啊啊啊啊啊，感觉我前几天还在过年，咋转眼就开学了……啊！对不起同学！”一老大哥正在和自己的朋友手舞足蹈地比划哀嚎着，一不留神就撞上了一个旁边走的同学，忙转头道歉，却在一瞬间愣住了。
“没事。”女生没穿校服，笑着和他摆摆手表示没事。她旁边还站了个男生，也没穿校服。
一中可是在穿校服方面可是出了名的严格，没穿都不让你进的，而且，
看着女生的金色头发，还有金色瞳孔……外国人？男生倒是很正常的黑色头发，但为什么感觉他的眼睛怪怪的，像黑色，又不太像黑色。
关键是——好看的嘞。两个人都好好看哇！啧啧，看这一路上大家炬炬的目光呐。
那对男女像没在意周围人的目光，直直朝高一的教学楼走。
榭夕压低声音小声说到：“咳，殿下，这样会不会有点太引人注意了。”
林玥似乎也有点不自在，眉头微微皱起，压低声音说：“我有什么办法，拜那家伙所赐！他办手续交的档案为什么要用这副的模样。”
“还有，记得改口。”林玥有点烦躁地提醒了一句。
“嗯，好的，羽天殿下。”
“…………”忍住，不能在这动手。
从某种意义上来讲，羽天，这才是她的本名。
“同学们，这学期我们班迎来了两个转校生，大家欢迎。”老班站在三班的讲台上宣布着，台下想起了激烈的掌声。
李史一下子从座位上蹦起来：“我靠！他们是转学生！还来了我们班！”
李史，就是刚刚路上撞到羽天的那个男生。
羽天扫视了一眼班上，看见了第二组第三排的一个熟悉的身影——白梦。此时她正盯着榭夕，满脸笑得灿烂地和同学们鼓着掌，还在和同桌咬耳朵，看口型大概可以看出她在说好帅。
呵。
羽天默默收回视线，眸子的光暗了几分。
老班在黑板上写了他俩的名字，然后示意俩人做个自我介绍。
“我叫榭夕。”男生率先开口，语调里没了和羽天说话时特有的温度，听着冷淡又疏离。
“我叫羽天。”女孩给人的感觉真是如出一辙啊。
好干脆的自我介绍……
“羽天同学你是外国人吗？”坐在第一排的一个男生笑嘻嘻地问道。
羽天语气平淡：“不是。”
“那为什么你的头发和眼睛都是金色的？”
还是平淡的：“基因突变。”
同学：“………………”
羽天听到站在身边的人轻笑了一声，面上还是没什么表情，其实她自己也挺想笑的，还有点尴尬，都是那家伙害的！
看着羽天一副并不想多讲的样子，同学倒是没在继续追问了——还好还好！
老班在这时适时地开口：“呃，我们班空位挺多的，你们俩看看要坐哪？”
刚刚扫视的时候羽天就发现了，这个班起码有三张桌子上只有书没有人，这个点人也应该来齐了，所以就是没有人的意思？没人哪来这么多空桌子？转学了？
结果老班补充道：“那几个单人单桌的，等下这两个同学选好位置就把剩下的桌子拿回去！说了多少次不许偷拿自习室的桌子！你们书就这么多要两张桌子才摆的下？……”
羽天：“……”
榭夕：“……”
羽天又扫了一眼班上，突然发现靠窗的最后一排有两张都是摆着书没人坐的位置。
正想开口问问就听见身边的男生响起：“老师，靠窗的最后一排那里有人坐吗？”
老师顺着那方向看过去，接着：“李史！赵天恒！你俩同桌还每人拿一张桌子在后面……”
羽天：“…………”
榭夕：“…………”
随即榭夕又转头对羽天说：“新同学，要和我坐同桌吗？”
羽天：“…………”点头。
“那老师我俩坐那里可以吗？”榭夕问道。老师：“啊，好的，可以的。”又转过头：“你俩收下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