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死因（1/1）
再次回到原路，踩在翘起缝的片片石砖，人的步伐不紧不慢。
直到停留在一个大榕树下。
这里是小区与道路的转角。
滴答滴答，雨滴落在伞面，声音渐渐急促。
“打车？我可要跟你提一下，这里可遇不见出租车。”
林彦月看向鬼无厌。
自从案件事发，在108街道，出租车都不愿经过，毕竟谣言、迷信、性命，无论是哪一条，都不会有人想要尝试。
“不是。”
“我在等人，我的老朋友。”
鬼无厌抬起头，视线停留在伞内部，里面贴了几个卡通熊贴纸。
几年过去，都褪色了啊。
嗯...她在学校过得还好吧，去见一面？算了，我已经不是监护人了。
他从兜里拿出一个录音笔，晃了晃，“听一听？”
“什么...”林彦月还没反应过来，手里就塞进了录音笔。
“我猜测，这录音大概就是龙芝的死因所在。”
回答很简短，林彦月在纳闷对方怎么又回到了之前少言少语的状态，注意点也转移到录音笔。
死因，难道？龙芝被杀死是被凶手蓄谋的！
咽了咽口水，他摁下开关。
滋滋滋...电流声平静下来。
录音笔被播放过，恰好跳过了一些时段。
过了十来秒左右，终于来了。
“龙警官，我奉劝你不要再管这件事了，我可没有时间陪你耗下去。”
林彦月瞳孔缩小，话音中性，是电子合成音？不对，这莫非是...
他猛地转过头，鬼无厌示意他继续听下去。
“你是谁！为什么这么说？”
另一个说话的人声音就太熟悉了，是龙芝。
他惊讶于电话另一边的来历。
“呵呵，这个时候会拜访的，我是谁，你已经猜到了吧。”
龙芝的声音等了几秒后，才回答。
“我不明白你说什么。”
“那还是我自曝家门吧。你们称呼我为「术师」不是吗？”
听见这个词，龙芝的情绪反应很大，明显失态。
“是术师！你是怎么知道？”
林彦月皱起眉，他心中认识的龙芝可没有这样冒失，大惊小怪的态度显得有些做作？而那个自称术师的人究竟是什么身份？
“演戏就没必要了，龙警官。我们的谈话到这，差不多也要结束了。毕竟，你们警方正在试图找到我的位置，不是吗？唔？一个情报组都在监听吗？还真是给我面子。”
「术师」僵硬地大笑声迎来，因为电子合成，显得录音笔影响下的电流声格外嘈杂。
“你究竟要说些什么？”
“嘘，安静点，我可不保证有没有其他人听见。”
术师顿了顿，说出了最后一句话的内容，“我希望，你放弃寻找那个疯子，你们是抓不到他的。”
龙芝明白疯子这一词代表的是谁，“看样子，你认识他？”
“不，我只是在一场偶然下，有过一面之缘。呵呵，应该说是侥幸，我差点就死在那疯子手里了，要不然我也不会匿迹这么久了。”
术师的话语颇为自嘲，“我付出了下半辈子都将在床上度过的代价，还需要那些该死的输液管插进我的身体里！永远也活在那个梦魇里！”
“而这，就只是因为我当时的出现，扰乱他那自诩极富创意的设计！那个疯子！就毁掉了我！”
就算是从录音里，都能听见他的叫骂声里带着深深的恐惧感，还有绝望。
“与以前相比，那你可还真是挺惨。”
龙芝沉默，这个将步入老年的人，还是坚定地回答道：“但是，我们会抓到他的。”
“是吗？那你会死的。”
思绪不断运转，信息量庞大到超出想象，林彦月还沉浸在录音里，笔便被鬼无厌拿回，中断了播放。
“够了，到这里就行了。”
他抬起头，眼睛显得有些红肿。
“你知道的吧，告诉我，术师是谁？”
“一名国际罪犯。”
很好，已经没有提问录音笔哪里来得了。
鬼无厌淡淡回答，他捋了捋想要说的内容，“他曾被联合国指定为世界上最难抓捕的国际罪犯之一，以偷窃历史文物、珍贵的机密文件、喜欢设下如同幻想世界里——术法般的杀人手法等闻名。”
“对于术师，值得一提的是，7年前，他曾经想要盗取龙城的历史文物，结果失败了。”
“国际罪犯吗...”
林彦月咬牙，他算是明白了龙芝当时的心境。
一名犯罪界的明星人物，竟然曾被血游乐园案背后的凶手，差点杀死！
联想到第一次见到的现场照片，那血淋淋的尸体，凶手想要营造出的意相，此刻比冰冷的刀锋更入骨三分。
他觉得有些无力，一拳打在榕树上，发泄般吼道：“该死！玛德，老事情还没解决，怎么又来新的。”
案件的情况越来越复杂，现在，唯一可以肯定的是，龙芝的死因几乎可以被确定下来了，就是被凶手给杀死的。
“不要气馁，年轻人。”鬼无厌拍拍手，又突然问道，“可以给我看看时间吗？”
他镇定的有些过分，似乎对林彦月这个反应早有预料。
“17时12分。”
“那就快到了。”
鬼无厌将笔放回口袋里，拿出了一部手机。
林彦月擦亮眼睛，那手机老到掉渣，外壳几乎都黑了，外壳，乃至按键，被磨掉了一层漆。
“这？落后好几个年代了吧，鬼探先生！”
拨出电话，鬼无厌微笑说：“没什么，仅仅是很久没换而已。”
嘀嘀嘀～对面很快接通。
“喂？是老鬼啊，你在哪？我已经到108街道口了，我怎么没看见你？”
林开手握方向盘，盯着前面的路景，对着手机说道。
“13栋公寓前的大榕树，还附加一名年轻人，你的车载得下吧，可别又是什么敞篷。”
林开嘴角一抽，什么敞篷，那是劳斯莱斯！大哥，你省点心...
“换车来接你，得了，兄弟我够给面子吧。”
“话说你诱拐了哪个年轻人啊？我记得你从不要助手的啊？”
鬼无厌扶着额头，自从上次，这家伙说话又跳脱了。
“他是刑警。至于稍上这个人，纯粹因为能给这件案件提供很大的帮助，算是我的预感。”
“哦，我大概懂了。”林开笑呵呵地说，“哈哈哈！找免费的苦力啊，有你的。”
林开的玩笑很舒服，岂不知林彦月听的一清二楚，因为老年机是开了免提的，嗓门大是有点。
“你这个老朋友，挺豪的啊，你们平时这么说话...”
“他叫林开，为了避免你们打招呼的尴尬，我还是先告诉你他的名字。”
林彦月勉强地笑道。
哥，你能不能给点缓冲时间，林开，这不是我们龙城的巨鳄投资商吗？
还有，助手是哪跟哪啊！我不可能接下来就为鬼探先生当助手吧！虽说他的确很牛逼。
“挺惊喜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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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雨渐渐停下。
老旧的房区和街道里，一辆纯黑的名贵跑车放慢车速，停在一颗大榕树前，身着西装的优雅男子摇下车窗，露出一张俊脸。
头发染成金色，他外貌看上去三十左右，因为心情不错，脸颊笑出两个小酒窝。
一举一动很是潇洒。
“两位贵客，请上车，开开打车为您服务，敢问是到哪呢？”
林彦月坐在前座，鬼无厌淡淡回答。
“龙城警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