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73.黑吃黑！（1/1）
一座小小的雪堆坟包前。
苏红莲跪倒在冰冷的雪地上，身上的血衣道袍十分扎眼，身侧的许国和身后的流民已经泣不成声。
张九渊确认了这位道长并没有鬼化，当真可谓是念头通达，纵身后事未竟，也坚信自有后来人。
等一众人祭拜过后，苏红莲来到张九渊旁边：“赵……大哥，不知我现在怎么称呼你。”
“我仍然是赵无咎。”
苏红莲重重的点头：“嗯！那赵大哥，既然道长说让我们跟着你，大家对于道长自然是信服的，不知需要我们做些什么？”
“抢来的粮草够支撑几日？”
许国这个汉子还带着抽泣之声：“每日一顿，省着吃当有七八日。”
张九渊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喃喃说道：“哪里也不要去，就老老实实躲七八日，其余的，交给我。”
……
……
入梦。
打坐中的江清宛睁开眼睛，感知到张九渊身上的阴气又重一分，轻轻叹了一口气：“今日看来，杀孽不少。”
张九渊也没有拘束，直接坐在她对面。
似乎是习惯了冰冷，让他混浊的头脑清爽了一分。
“今日一位令人敬重的前辈走了，似乎，他见过你，或者听说过你。”
江清宛来了兴趣：“姓甚名谁？”
“张寿，你应当是没听过的。”张九渊描述一番。
“确实不识，可当的上人杰二字。”
片刻沉默。
他努力吸收着灵气，在经脉内游过天灵，死气减弱一分。
“阴气修行之法，扰人心智，你这样下去，非是长久之计。”
面对江清宛的劝告，张九渊苦笑着摇摇头，没多说什么，沉浸在灵气的洗礼中，将身上的煞气洗去一分。
江清宛见他竟然不搭理自己，嘴角抿了抿，闭上眼睛，不再去管他。
临近天亮，张九渊觉得又一次充满精力，对着那一袭白色身影说道：“谢江宗主提醒，不过在下，好像找到了一条道路，这条路，免不了尸山血海。”
江清宛有些诧异，凭他的天资，能够找到属于自己的道？
再看去时，那道身影已然消失在梦中。
……
……
韩剑秋第一次感觉到夜晚竟然是如此的难熬，当下自己的处境，似乎相当堪忧。
昨日所有人明明看得清情况，可一时间都沉迷于幻境之中，被囚住片刻，对方也没有趁机杀来。
最令他感到恐惧的是，出路没有了，难道是对方率先出去了？
他转动了一下手上的戒指，发现没有什么动静。
四下里看了一圈，保护自己的力量实在是太弱了，连仙奴都暴露了出来，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下，他胸中一阵阵的窒息。
这样最严重的后果，容不得分兵，根本不敢派修士到处打探，还有那寥寥几十名骑兵，也没有了丝毫精锐的样子。
蒋福才耷拉着脑袋，抓了一把雪放进嘴里，融化成雪水咽下，滋润了一下喉咙，可腹中感到被凉的一抽。
他与旁边汉子对视一眼，并肩回到了营地。
士气低迷，所有人都垂着头，也没人注意他身侧的人具体相貌。
在那面“韩”字旗的带领下，像无头苍蝇一般转了一天，似乎想发现什么蛛丝马迹，比如雪上的脚印。
惊奇的是，那群流民逃走，什么痕迹也没留下。
就这样，太阳又要落山。
……
“爷，昨日的痕迹都抹干净了，咱们什么时候动手？”
陈有德在得到了阴将臂膀的滋润后，修为也有了些增长，昨日鬼上身那仙奴，在张九渊的影子配合下，斩杀了驰风，让他有说不出来的成就感，现在有些迫不及待。
“再等一个时辰。”蒋福才身旁，原本疲软的眼睛，再次睁开时满是精芒，正是张九渊。
他不用担心修为的下降，搜索起来别人踪迹自然很快，正好抓到了蒋福才尿尿的功夫。
两人这一路来接触很多，张九渊说了能保他活命，这蒋福才问都不问要干什么，直接答应下来。
笑话，没有利用价值的人，都是死的最快的，他已经不对韩剑秋抱有希望。
夜色愈深，篝火燃烧。
蒋福才鼓起勇气，向着最外圈一名修士走去，压低声音说道：
“仙师，那赵无咎之前在营中当管事，今日于辆车上发现了他的账本，上面俺看不懂，都是些玄之又玄的话，似是他走的急，忘在这里。”
那人眼中爆发出一丝惊喜，兼具贪婪，当下板着脸说道：“此等大事，何不早说？领我过去看看。”
蒋福才将他领到粮车旁，指着上面的一本册子——《九幽梵仙决》。
他迫不及待上前打开。
“噗！”
蒋福才身下的影子隔离出一柄长刀，洞穿了毫无防备的修士。
他哪里想到，在自家的营内，会遭到此等凶险事。
明明有值守的人啊！
不过影子杀人是无需耗费灵气的，阴气又被封住，无人察觉。
张九渊来到他的身后，拍了拍他：“做的好。”
随后那抹影子重新回到他的脚下。
第二天，所有人发现少了一名修士之时，更加惶恐。
危险就在身边，这不能把命都托付给值守的人，可眼瞅着所有人的修为都跌了很厉害，这种无力感，实在是令人心焦。
正在烦躁之时，张九渊突然又冒出来，远程以种种术法袭扰着他们，逼得他们只能防守，一旦追上去，他就使出巅峰的力气远遁，根本抓不住。
其中还掺杂着特别贱的一句声音：“有能耐把仙奴放出来啊！”
一天，两天……
第七天。
包括韩剑秋在内的所有人已经要疯掉，追又追不上，甩又甩不掉，这该死的蝼蚁，就如同鬣狗一般，稍不留神就咬下一口狮子肉，可狮子却无法对它产生有效杀伤。
陈希无奈，只好走到阵前来喊话：“赵兄台，有话可以好好谈谈。”
张九渊不答，直接干脆的出手，此乃良机。
陈希恼怒的仓皇后撤，但还是好声好气：“我们殿下惜阁下之才，愿意不计前嫌，共同研究新法，可立天道盟誓！凡是你想在人世间得到的，都能满足你！”
“没兴趣。”
一道黑影箭射出。
陈希冷哼：“莫要以为我看不出，你这些日子虽修为补充的快，可也并非毫无代价，就比如这一支箭，死气很重了，必然要研究新路。
你一味追求杀戮，阴气如此之重，道心受损。
我见识稍长，可以与你坐下来谈谈，天道在上，绝无虚言。”
张九渊的声音响彻在大地：“笑话，追求杀戮就会道心受损？你们手下无辜亡灵，比之我不知多了几何，也未见你们道心有恙。
尔等本就是自私自利、残暴滥杀，我自问自己也绝非善类，现在所行之事，不过是——黑吃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