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72.杀身成仁，以拯大过（1/1）
静……
没有人想到，竟然从仙奴脚下，延伸出来一道刀影，要了驰风的命。
电光火石之间，实在是太快了。
以至于他全力抵挡仙奴神通时，根本没有注意到影子的异样。
一声兴奋的声音响起：“爷，果然您猜的没有错，纵使是禁制，在邵爷的规则之下，也得被压制下来。
面对死人，鬼上身的力量能冲破此道禁制！”
陈有德得意的说了一句，接着就被怒极的数道神通轰来，身躯有些残破。
张九渊冷冷说道：“出其不意的机会只有一次，做好你自己的事。”
他转过身来，体内的阴气覆映在体侧，看起来如同黑色的炽焰在燃烧，瞳内的眼珠墨意更甚。
向着陈希的方向，伸出了食指，向前勾了勾。
“找死！”
陈希看向被金斗囚住的黑影，仅仅是一片影子，毫无用处，当下被如此挑衅，眼神中的怒火喷薄而出。
当下身形一闪，金斗发出“嗡嗡”声响，一道道无形的音波席卷而出，直奔张九渊而去。
他覆映着黑气，丝毫不惧，迎着音波顶了上去。
“来！我看看谁更能耗得起！”
一团黑色闯入音波纹中，与陈希的身形碰撞在一起，地下拔起来一道道黑刺，逼迫的她只能耗费更多的灵气飞到更高的地方。
张九渊嘴角冷笑，身下的影子变换形态，成为一道道剑影。
一时间，密密麻麻的黑色剑林齐齐向着天上奔去，瞬间在空中划出了无数道弧线，周围的空气也有些撕裂，颇有些万剑归宗的意思。
陈希觉得自己的修为又有所降低，天然的只想着保命躲开，不想耗费更多的灵气去硬碰硬。
可当她正在暴退之时，一道光幕拦在了他的身后，上面是大大的北斗印记。
张寿已经摆脱了几人的围攻，也是看出来陈希才是韩剑秋最大的保障，抓住此刻良机，与张九渊形成了夹击之势。
“留两人保护殿下，其他人尽数诛杀此地所有人！”
她用金斗护佑住自身，硬抗下这一击，金斗出现了蛛网般的裂纹。
该死的规则！
该死的大乘！
要不是受限于此，岂能让如此法宝出现破损！
她沙哑的说道：“你来！”
原本陈希略带苍老的脸上，又重新恢复了年轻，她作为大能的寄身炉鼎，就算修为耗光，也别无选择。
可绕是如此，谁也不想首先出手送人头，战局为之一顿。
张九渊召回了陈有德，仙奴被藏龙会的人轰成一片片碎肉屑。
唐雪仪趁着压力减缓的一刻，从小瓶内飞出密密麻麻的土黄色小虫，钻入地中。
随后她们三人紧接着跳下，仙奴追击入地下，发现又重新被土堵住，无法辩清究竟逃向何方。
这正是唐雪仪的拥有土遁功能的保命之虫，当下她的修为维持筑基已经很是费力。
张九渊来到张寿身前，抱拳说道：“见过前辈。”
张寿仍然是保持着和煦的笑意：“善人不必多礼，你之事，红莲多对我提起。”
“此地规则……”
“贫道已经知晓，善人莫不是要取我性命？那凭你神通，想来活到最后，不是难事。”
张九渊没想到他将自己的想法完全看破，当下坦诚说道：
“晚辈不知是谁悟道，本已下定决心必杀之，可现在，晚辈坦言没有杀心。”
“匹夫无罪，怀璧其罪。换位思考下，你所想所做没错，对此地所有人都抱有杀意，再正常不过。
当下，你我之间，做一次交易如何？”
……
张寿得到了承诺，一边双手结印，传音给苏红莲：“红莲，退回来吧。”
浑身被鲜血浸透的苏红莲勒紧缰绳，马前蹄抬起，发出“恢啾啾”的声音。
她做了一个收刀的动作，跟在她身后厮杀的流民，活着的仅剩下几十，皆是动作一顿，逐步缓撤。
骑兵们受损严重，平生头一次见到如此发癫的刁民，一时间竟不敢追击。
“贫道初生时，仙途虽衰，寻问大道之机尚存，十五年筑基，六十年结丹……千岁大乘。”
张寿似乎是在喃喃自语，又像是在给旁边的张九渊讲述着。
“大乘之后，悠悠岁月，欲踏入真仙却不得，而后大道已死，仙途已绝，一朝顿悟，自以为可救天下苦难，缘来终究镜花水月。
今朝闻道，夕死可矣！”
空中又一次下起了雪花，落在人们的瞳仁中，也出现了雪花冰晶的样子。
凡是看到此副场景的修士，纷纷呆滞住，如同被摄住心魄。
张九渊同样有些失了心神，干瘦的双手搭在他的肩上，才唤醒了他。
“这是……”
“小小障眼道术，善人，咱们走吧。”
张九渊眼中寒芒闪过，被张寿劝道：“莫要轻举妄动，贫道无力支撑更强的幻术，你的杀意会帮助其冲破，恢复神志。”
说完后，他的身子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在风中倒下，张九渊赶紧扶住他。
能明显的看到，那条通向外界的荧光也逐渐变暗，变窄。
张九渊背着张寿与流民汇合，脚下不停，继续的向着雪皑皑的山头奔去。
苏红莲满是坚毅的脸上露出一丝哀伤，背后的许国想要说什么，被张寿挥手拦下。
“尔等听好，贫道只能陪你们到此了。”他从衣衫内拿出两本道书，“此乃吾修道一生所得，方今虽灵气枯竭，将来兴许另有机缘，能将吾之所学传遍天下，红莲，许国，你们收好。”
“仙师！”
“道长！”
张寿摆摆手：“好好跟随这位善人，他能带你们活着走出去。”
张九渊喉结一动，张寿似是玩已知道他要问什么：“莫要直接问吾，你当下修为还是太低，执着于真相恐怕会葬送自己。
不过吾之将死，还是能多说一点，去江南吧，那里会有线索，杀机也会小些。
咳咳……
剑气纵横三万里，大江倒卷冰天门。
当真是风华绝代，心向往之，心向往之啊……”
张寿的语调愈发的没了力气，最后的声音断断续续，张九渊努力的想要听清楚这个世界大贤良师的遗言。
“……上兑下巽……吾……杀身…成仁……以拯大过之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