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32.香火的真相（1/1）
邵孟文又拿起酒杯，咂摸了两口：“这个酒，有些不够醇了，不过，口感尚可。”
他眯了眯眼，“你小子姓赵？”
“正是，见过邵前辈。”张九渊作揖。
“嘿，姓赵的也有聪明人啊！”
“？”
张九渊听不懂这摸不着头脑的一句话，继续问道：“前辈，敢问这满城的祠庙，真是修士所塑造的金身，窃取人间香火之力？”
“对了一半。”
“何意？”
邵孟文指了指他们身后的金身：“这是老夫我的，可我却从未享过人间祭祀，就算这些年来有人误闯，我也是给轰出去。”
张九渊和苏红莲同时看向金身，接着古怪的对视了一眼。
这金身哪里有一丁点年老的痕迹，明明是一个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美男子。
邵孟文打了一个酒嗝，起身跳到金身前，比划了两下：“难道不像吗？”
“像！”张九渊问向苏红莲：“你觉得呢？”
“呃……确实很像！”
邵孟文满意下来：“自灵气枯竭之后，这修为越是高深者，衰老速度越快，若是战斗，消耗的灵气越多，所有修士都在苦苦寻求变法。
不知什么时候，香火的说法传出，原本封闭起来的修士，争先恐后涌入俗世人间。
有人塑造金身立庙后，即使没有享受香火，也觉得自身的衰老速度下降，老夫正是其中之一。
后偶然之间，凡人入庙后以香火祭祀，享祀者尘封许久的修为竟然涨了一丝。
虽说速度极其缓慢，但终究是有效，所有修士欣喜若狂，从曾经的争法宝，争功法，争丹药，变成了争香火。”
张九渊问道：“那享有朝廷正祀的如何处置，如此多的修士进入俗世，朝廷还有何权威？”
“你错了，当下朝廷权威不弱反增，许多修士也沦为刘家的走狗。”邵孟文甩了甩，酒葫芦竟然已经空了，索性就从井里打一壶水上来。
“常言道，仙凡有别，可灵气枯竭，修士的出路只有俗世凡间一条，想要增进修为也并非只有香火一途，他日你走出晋州城自会知晓。
大炎执威柄已两千年，朝廷的影响可谓是深入人心，贸然的立庙，朝廷可指为淫祀。
在国运加持下，修士个体竟难以抵抗。
这也就造成了一个后果，曾经高高在上的仙人如果想要以香火谋求长生，或者修为的继续增长，必须要得到朝廷的认可。
呵呵，说来也讽刺，昔日高高在上的修士，如今却要去讨好那凡人帝王。”
苏红莲心说刚刚老者说的果然都是安慰自己的话，有了修士当打手，大炎更不可能灭亡了。
张九渊说道：“那晋州城南那些都是朝廷指认的正祀？”
“没错，可正祀名额有限，凡人的香火不可能均匀的供给每个人，修为高深者与汉帝合作，低下者投状至府衙，可有一席之地，香火却要各凭本事。
是以有了仙人符一说。”
苏红莲倒是知道这个，恍然道：“这才是真正窃取香火的那些人？”
邵孟文点头：“没错，这仙人符，美其名曰救凡人于危难，求财求官者助其圆梦，实则两头通吃。
先将人置于危境之中，有仙人符者得活，无者即死。
玩弄凡人于鼓掌之间，借此使凡人相信，确实是其在护佑，这样自然也就享有香火。”
“可为了争夺香火，出仙人符的修士之间不会大打出手吗？”苏红莲问出来后，张九渊和邵孟文都以一种看猪一般的眼神看她。
张九渊还是给她解释了一下：“灵气枯竭，没有人愿意随意开战，再者大家都在官府备案了，各凭本事，争不来香火只能说明忽悠的本领不行，任意起衅必然受到官府重处。”
好么，这不是晋州，而是鹅城啊！
他嗤笑道：“修仙本就是逆天而行之道，既不听封，又不听调，畅游天地间。
这些人为求长生，情愿受限于人，就算灵气充沛，也无甚成就。”
邵孟文眼中满是激赏，没想到这小小的炼气四层，还有这眼界。
不愧那人说过要在此等他。
“不错，为求长生，许多修士当了大炎的走狗，但同样有一些人，苦苦支撑，寻求其他变法，或是仅塑金身，延缓衰老，以待时变。
更有甚者，弃仙途享一世快活。
不过像我们这样的散人立祠，朝廷倒是也不管，想来是知道这其中有大神通者，免去鱼死网破。”
张九渊与邵孟文对话完，受益良多。
感觉自己出了新手村后，第一次有了厉害一些的NPC，帮助把世界观架构更完整一些。
不过，究竟是谁在帮自己呢？
门外突然间响起了兵丁的吆喝声，似乎是在搜查条长街。
“你们二人，可在此处多待几天，正巧陪我这老头子聊聊天，过去这阵风再行出城。”
张九渊抱拳：“多谢前辈，不过晚辈还是要出去办两件事，晚间再回来。”
邵孟文挥挥手，竟直接躺在贡桌上休息。
“苏姑娘，为保安全，你还是暂且待在这里吧。”
苏红莲小鸡啄米般点点头，对于当下形势，她还是分得清楚的。
张九渊把一身黑衣反穿，长发乱糟糟的束起，斗笠也不再戴，随手从墙上抹了两道灰，在脸上拍了拍。
要不这一张帅脸，辨识度太高，容易被记下。
正要走出门时，看见门口的枣树，随手折了一根下来用手拄着，走起路来一瘸一拐。
完全看不出来之前的样子，出门后汇入了人流中。
远处，张九渊认出了韩剑秋身边的女人，她正在指挥着一队士兵，只不过她戴上了斗笠。
那脸角的一抹红肿被他尽收眼底。
墙上，两张通缉海报用浆糊贴上，苏红莲的外貌还是城门处那张，可张九渊只是一个戴着斗笠的黑衣男子，无论如何和瘸子也没有一丁点联系。
他一瘸一拐的走了过去，侧脸与海报重合了一瞬，陈希根本没有发现。
来到长街上，他先是找了一家酒坊，把葫芦灌满酒，又在旁边的酱肉摊，买了三包。
按照苏红莲给他说过的书院位置，他慢慢走了过去。
走了约莫一刻钟，“晋州书院”四个鎏金大字终于出现在他眼前。
而对过，“绮梦轩”同样很是扎眼。
啧啧啧，妓院开在书院正对面，古人诚不欺我。
雅！当赏！
晋州书院就在眼前，里面的藏书楼号称卷帙百万卷，想要探知玄天剑宗的消息，绕不开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