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1/1）

Y市秀河下游的棚户区，现在只有一些年迈的人还居住在这里。他们仍旧沿袭了过去的生活方式，过着与河水息息相关的生活。每天早晨，可以看到许多老人挑着空桶，他们互相打着招呼，来到河边打上两桶水，是他们开始一天的方式。

当第一个人开始说河水有味道的时候，没有什么人在意。他们用了这水一辈子，遇上自然灾害，这下游不是干涸就是堆满了泥沙的年头也是有的。何况现在用水的人少了，至少河水里没有飘满了垃圾。老人们的子女也劝他们不要用河水了，但到了这个年纪的老人固执得就像河床上经年累月风化了的石头，已经和这条河融为了一体。

“何大爷，在吗？”一个身穿利落的淡黄色衬衫和仔裤，扎着马尾辫的年轻女孩走进了其中一件棚户区。

“何大爷。”女孩一边叫，一边各个房间寻找着这位何大爷。

小屋不大，只有两间房。她走进其中一间，里面陈设简单，只摆着一个老式电视机，一个餐桌和一张床。餐桌上摆着几盘不知道放了多久的残羹剩菜，周围有许多苍蝇在嗡嗡转。床上的床单也是污秽不堪，地上则到处零落着垃圾。女孩捂着鼻子从这个房间出去，另外一个房间关着门。她轻轻敲了几声，没有人回应，这才转开门把手。

里面的景象让她惊呆了。一个老人坐在一把椅子上，他的表情异常痛苦，头向后仰着落在椅子的靠背上。他的手指畸形地弯曲着，十指和中指呈现不自然的九十度直角。女孩战战兢兢地走进那老人，摸了摸他的动脉，他已经没有了脉搏。

女孩慌张地从随身的帆布包里面翻着手机，一个文件夹掉了出来，摊在地上。文件的标题是：秀河老城区的怪病。

“所以按这个小册子上说的意思，用水驱赶那个白衣女孩的幽灵不是根本的解决办法。我们还是要帮她化解掉怨念，她才能往生升天。对吗？”

灵秋一进门就给秦凯毅和梁心依两个人看了那个泛黄的小册子。看完之后，秦凯毅总结道。

“而且，如果你们把整本都看完的话，就会发现这个怨灵反复地来找你们两个。（当然，杨嘉恩那个笨蛋也能看到，但我们先忽略他不计。）这说明，她的怨念和你们有很强的联系，甚至可以说是针对你们两个的。如果我们不尽快解决这个问题，她的怨念只会越来越强烈，甚至威胁你们的安全。”

“我想我们已经有领教了。”秦凯毅附和道。

“可是，上次我们已经去正阳大学的图书馆查过在那条小溪附近的溺水事件了，至少过去的十年里，没有任何的新闻报道。”梁心依苦恼地说。

灵秋思考了一下，然后若有所思地说：“或许正是因为没有被报道，或者甚至没有人发现，所以她才有那么深的怨念的吧？”

这时，秦凯毅突然恍然大悟一般，有些兴奋地说：“如果是这样的话，那我们是不是应该从失踪人口查起呢？”

灵秋点了点头，说：“嗯，这也是一种方式。只是，这恐怕有一点难度。除非我们能得到接触到警局的数据库。”

“或许我可以试一试。”过了会儿，秦凯毅才犹豫地开口：“只是我不能保证一定可以，我有一个叔叔在警局工作。”

“嗯，事到如今，我们只能所有方法都试一试了。”灵秋鼓励他道。

“哟，秦小毅，梁小依，好久不见。”一个熟悉的男声用不是很熟练，但仍然努力尝试使用的rap说着。没一会儿，他们就看到单肩背着一个书包的杨嘉恩走了进来。他看起来似乎憔悴了不少，虽然这时正因为看到秦凯毅和梁心依而兴奋不已。

“你今天迟到了半个小时，你找死啊？”还没等秦凯毅和梁心依开口说话，灵秋就已经起身拦在了杨嘉恩的面前，看那架势下一秒钟就要拎起他的耳朵了。

“哎哟，最最美丽尊贵的魏大小姐，我不是跟你说了我现在正在赶毕业论文啊。每天都要被导师给折磨疯了，您就别再压榨我了好不好？”杨嘉恩双手合十，就差跪下来求饶了。看来这段时间，灵秋没少调教他。

“嘉恩哥，你的毕业论文是关于什么的啊？”秦凯毅看到这剑拔弩张的气氛，想要转移一下主题。

“是关于水文预测的，我们现在天天都在取样分析，几乎都要住在实验室了。”杨嘉恩委屈地说。

“别担心，我相信嘉恩哥你这么努力一定能写出非常出色的毕业论文的。”秦凯毅说，没有理会一旁灵秋大大的白眼：“所以你那时才去那条小溪取样吗？”

“是啊，我就是研究水文的，竟然没有发现学校里有一条小溪，所以自然而然就想到了取个样。没想到…”

“那你知道那条小溪流向哪里吗？”

“这我倒还真不知道。”杨嘉恩说。“不过，按那条小溪的流量来看应该会流进某条河里吧。”

“这样啊，你能带我们去那条小溪看一看吗？”秦凯毅问。

“可以啊，没问题。”杨嘉恩爽快地回答。“你们还没参观过正阳大学吧？我可是曾经担任过暑期校园参观的讲解员的，我带你们参观一下我们学校吧？”

梁心依和灵秋面面相觑，她们也不清楚秦凯毅打的是什么算盘。

“好啊，那这周末怎么样？”秦凯毅提议。

“我也…应该可以。”过了一会儿，梁心依才犹犹豫豫地回答。

“那姑且也算我一个吧。”灵秋也勉强地说。

“好啊，大小姐。不过，算是我善意的提醒，你可不要忘记涂防晒啊。我就没在白天见你出过门。到时候，你要是抱怨晒黑晒伤什么的，我可没办法哦。”杨嘉恩既兴奋又唠叨地碎碎念着，灵秋几乎要捂住了耳朵。

很快，到了周末。

梁心依一大早就起来了，他们约在八点钟在正阳大学门口集合。她此时穿着一条淡黄色的连衣裙，戴着一顶精致的宽沿蝴蝶结草帽，看着镜子中的自己。

“有点太隆重了吧？”她叹了一口气。

这是她第一次不穿校服见秦凯毅，经过了上次的事情之后，她觉得秦凯毅好像对自己越来越拘谨了，在学校碰面了也跟没看到一样。

或许他的确讨厌被女生喜欢吧。难不成，他不喜欢女生？梁心依很难克制自己胡思乱想。但是，想到他最近的态度，她也没了什么打扮的心思。于是，换了一件便于活动的T恤和长裤，这回再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满意地露出了笑容。

外面的天气真的是晴空万里，对于郊游来说是再适合不过的天气。当然，他们不是去郊游，别说是郊游了，就是一般的学校参观也算不上。梁心依想到这儿不免灰心。

很快，她看到了已经等在校门口的三个人。杨嘉恩远远地看到了她就朝她热情地挥了挥手。一旁的灵秋即便透过大大的墨镜也能看出一脸的不耐烦，不过她穿了一身黑色的长裙，即便只是站在那里也能吸引所有过路人的目光。然后，梁心依看到了秦凯毅。他果然和想像的一样，私下里也是打扮入时有品位。一身的名牌却不显得扎眼，都是简洁却时尚的款式。今天他没有带发带，头发看得出用发油精心打理过。梁心依有些惊讶于他的精心打扮，却更加深了对于他是否是直男的怀疑。

一上午，杨嘉恩带着他们逛了大半个正阳校园。

“这里是正阳大学的学生活动中心。左边那个全玻璃外观的是学生食堂，右边有大理石廊柱的是礼堂。不要以为正阳大学的学生都是死读书的书呆子，这里的学生生活也是很丰富的。通常下午五点多的时候，这里会有舞蹈社团练习，很有活力。”

在参观了一系列看起来很前沿的研究所之后，他们总算来到了食堂。虽然梁心依兴趣缺缺，但似乎秦凯毅倒是听得津津有味。

“好啦好啦，知道了。你们学校不缺酷、时尚、有活力的学生，但再过一百年你都不会成为其中的一位。好了，我们现在去吃饭吧。”已经穿着高跟鞋走了一上午的灵秋，现在正在爆发的临界点徘徊。

杨嘉恩想要回嘴，但又不知道怎么回，一时憋得脸通红。于是，梁心依快速拉着两个人进了食堂。

饭后，他们依着食堂后门的小路，来到了那条传说中的小溪。

这里的确僻静幽深，只有潺潺的流水声和阵阵鸟鸣，周遭没有一个人影。也难怪杨嘉恩会在这里碰到幽灵，正常人应该都不会在这里停留。

而这里的溪水似乎是从西边的一座山谷上流下来，到了这里河道变得宽了一些，但也只能算是一条小溪。水深更是只有一米不到的样子。梁心依和灵秋对视了一眼，她们都认为这里不可能会发生溺水事件。

“我们继续向下游走一走吧。”秦凯毅提议。

“诶？我下午还安排了参观…”杨嘉恩听到这里，在一旁着急地抗议着。

“跟我们走，或者你自己去参观吧。”灵秋没好气地说。

随后，三人一起向小溪的下游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