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1/1）
全校都沉浸在胜利的欢跃之中，场上的队员更是将最后射门的队员团团围住，协力把他高高抛起。然而，梁心依的目光却追随着蹲坐在一旁的秦凯毅身上，她既担心，又为他感到惋惜。还好他似乎没有大碍，休息了一会儿之后，他站了起来，慢慢地向休息区走去。教练最先走到他面前，表情严肃地说着什么。过了一会儿，队员们也都回到了休息区，他们路过正在收拾东西的秦凯毅，都拍拍他的肩膀表示安慰。
足球赛过后，运动会也进入了尾声。
梁心依焦急地等待着闭幕式结束，一听到班主任老师解散的声音，梁心依就拎起书包离开了自己班级的区域。她掏出手机，犹犹豫豫地拨通了秦凯毅的号码。电话那边响了几声，接通了。
“喂。”传出秦凯毅有些疲惫的声音。
“你还好吗？”梁心依不知该说什么，但最后还是坦诚地表示了关心。
电话那边沉默了一会儿，秦凯毅用故作轻松的语气说：“没关系啊，我很好。”
“刚刚我看到那个白衣女孩了。”
“哦，还好我反应快，不然真的要输球了。”还没等梁心依说完，秦凯毅就打断她。
梁心依很想说些安慰他的话，但她也不知道从小到大都能看到幽灵是怎样的经历。是否对这种事情已经习以为常了呢？不知道是不是在逞强，总之秦凯毅的口气好像是不需要她的安慰。她想到自己每一次恐惧和低落的时候都有秦凯毅在自己身边，但他遇到困难的时候却不肯把脆弱的一面展现给自己，不免有些失落。
“你在哪里呢？要不然一起回家吧。”梁心依只能默默地说。
大概二十分钟后，在会场C出口的各类摊位前，梁心依看到已经冲过凉，一身清爽的秦凯毅等在那里。
“依依。”就在这时，灵秋的声音从背后传来。
梁心依暗自咬了咬牙，心想真不该约在这里，可谁想到灵秋的水晶球都被砸了还留到这么晚做什么。她平复了一下心情，才回过头，看到灵秋和杨嘉恩一起走向他们。
“灵秋姐，你怎么没早点回去？现在学生们都解散了，应该不容易叫车了。”
“哎…别提了。这不是打扫了一下午嘛，这才差不多要搞完了。”灵秋倚着一个巨大的扫把，一脸不爽地说。
说着，灵秋又瞪了杨嘉恩一眼，杨嘉恩像是老鼠见了猫，立即避开了眼神。而他看到了站在梁心依旁边的秦凯毅，盯着看了片刻，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哦，这不是刚刚踢前锋的那个队员吗？你们踢得很好啊。不过，最后怎么有个小女孩儿在那儿搞鬼啊？不然那球就踢进了，不过还好你们最后是赢了的。”
杨嘉恩本来只想要转移一下话题，怎料他说完这句话，另外三个人都齐齐地将目光转向了他，眼神中带着错愕和惊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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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运动会后已经过去一个礼拜了。听说秦凯毅因为那次比赛的“失误”被教练撤了队长的职务。梁心依怎么想都觉得这样的处罚有点太重了。其实秦凯毅随便找个什么借口，应该就能把这件事搪塞过去的。但想到他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说不定觉得找借口都是很丢脸的事情吧。而且她也不懂球队的纪律，或许体育社团就是这样奖罚分明的也说不定。
这天傍晚，在夕阳的照射下，塔罗文具店门前的小巷被打成一幅金黄和阴影交织的静谧画。一个衣着奇特的年轻人正在小店的门口拿着一把大木扫帚扫灰，虽然是盛夏时节，他却穿着一件有着宽大袖口的长袍，头上还戴着一个黑色的长筒帽子，那样子不伦不类，像是某个漫画里的人物。他扫着扫着就停了下来，倚着那大扫帚，一脸惆怅地望着眼前的巷口发呆。
这时，正巧梁心依从巷口拐了进来，她看到杨嘉恩先是一愣，然后不禁噗嗤笑出了声。
“嘉恩哥，你穿成这样不热吗？”
“哎…我想这就是我的命运吧。”杨嘉恩依旧目光呆滞地望着巷口，直到梁心依走到他身边，这才回过神来点了点头示意。
等梁心依进去店铺之后，杨嘉恩又被唤进来泡茶。
“今天说差一个门童，就让我穿成西瓜太郎一样…明天又说欠一个吉祥物，我就得扮一个玲娜贝儿…根本就没把我当人，简直就是工具…”杨嘉恩一边泡茶，一边碎碎念，似乎是在说给梁心依听的。
灵秋却像听不到他的抱怨一样，或者是习以为常了，总之她就像是看不见他一样从他身边走了过去。
“来，依依，尝尝我的这个独门净化滋补养生茶。”灵秋坐在梁心依他们的旁边。
梁心依喝了一口杨嘉恩刚刚泡好的茶，一股苦涩的味道袭击了她的味蕾，她马上把茶咽进了喉咙。
“灵秋姐，你别总这么欺负嘉恩哥，万一他哪天受不了罢工了怎么办？”梁心依小声跟灵秋耳语道。
“没事儿，你不用担心，我心里有数。对他这种人，”灵秋毫不在意地斜眼瞥了杨嘉恩一眼，“就得这个态度。不然开始两天他过来的时候，天天躲在店里喝茶哦。”
梁心依只好向杨嘉恩投去了同情的目光。“灵秋姐，自从运动会之后，我总是觉得心里不安定。虽然最近那白衣女孩儿都没有出现，但我觉得运动会的时候，她似乎是想要伤害秦凯毅。”
“至少她一定是想要给秦凯毅捣乱，让他输掉比赛。”灵秋附和道。
梁心依点了点头，“之前她出现的那两次都离我很远，但我会感到很不舒服，会呼吸困难，然后晕倒。但是足球比赛的时候她直接来到了秦凯毅的面前。”
“那是她身上的怨气作祟。”灵秋依旧表情严肃。她说着，转头看向正倚着扫帚偷听他们讲话的杨嘉恩，“你那次见到她的时候也会不舒服吗？”
杨嘉恩被发现偷懒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然后似乎回忆了一下，摇了摇头，说：“没有。虽然我那时候都快被吓死了，但是并没有头晕呼吸困难之类的，我只顾着赶快逃离那条小溪，跑得可快了。”
灵秋有些不屑地看了看杨嘉恩，继续说：“看来连鬼魂都觉得你不靠谱。”杨嘉恩被咽得说不出话，只能气鼓鼓地瞪着灵秋。
“但是，我一直有个疑问。”梁心依小心翼翼地说，“我觉得那个女孩和我长得一模一样，这总该意味着什么吧。她会不会是未来的我？或者我的某种执念？甚至，会不会是前世的我？”
“前世应该不至于吧，你看她的穿着应该就能分辨吧？”灵秋分析道：“如果是你的某种意识，也说不通。因为秦凯毅不是说他能看到幽灵吗，他能看到就说明这个白衣女孩十有八九应该就是未尽愿的鬼魂。”
梁心依也觉得不太可能，她看到过那女孩儿瞪着秦凯毅的样子，实在和平时的自己大相径庭。
“小妹妹，或许，你有没有兄弟姐妹？”杨嘉恩突然插嘴道。
听到杨嘉恩的提问灵秋和梁心依都有些惊讶，但她们很快明白过来他的意思。梁心依摇了摇头，说：“我是独生女，没有兄弟姐妹，更没有双胞胎姐妹。”
“那你想一想，或许你有没有听到你父母不经意间提起过，或者有过什么有关这方面奇怪的言行吗？”
梁心依有些不解地看着杨嘉恩，过了一会儿才道：“你是说这个所谓的我的孪生姐妹已经夭折，或者不在人世了？”
杨嘉恩点了点头。
虽然觉得很不可思议，但是梁心依还是努力地回想了一下。可是左思右想，她也想不到任何他父母言行奇怪的地方。他们因为工作的原因经常不在家，但是总体来说他们一家人都很和睦，只是最平常的其乐融融的普通家庭。
沉默了一会儿之后，是灵秋先开口说：“我觉得这个问题我应该比依依清楚。她出生的时候我已经快小学毕业了，我记得很清楚，阿姨生产的时候我还去医院看过她。没有什么孪生姐妹，只有依依一个。没生之前，也只听说阿姨怀了一个女孩儿，从没听说过是双胞胎。”
听到灵秋的话，不知为何，梁心依有点舒了一口气。或许这个问题也曾经在她脑海中闪现过，可是实在是太不着边际，她也没有认真去想过。杨嘉恩听到两个人一致的说法，也觉得毋庸置疑，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
“我倒是有个想法。”灵秋继续说道：“我们目前所有的线索就是，这个女孩和依依长得一模一样，她有很深的怨念，她曾经出现在正阳大学的小溪边上。而且她不是在岸边，而是在水中。所以，我想会不会是她想要给我们什么暗示？”
“或许她是在那条小溪里遭遇了不测？”杨嘉恩思考了片刻，灵光一现。
“也不是不可能。”灵秋总算给了他一点肯定，他似乎颇为得意。
“那我们要不要先从近年来的溺水新闻查起？”梁心依提议道。
“嗯，是个好主意。”杨嘉恩附和道：“可以去我们学校的图书馆查，能查到年代比较久远的报刊。”
梁心依赞同道：“那就拜托嘉恩哥了，要不我们明天放学之后一起去查吧，这样应该快一点。”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一片漆黑，文具店内昏暗的照明，和几只摇晃闪烁的蜡烛将周围的玻璃球和水晶饰品映照出诡异的色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