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8章 铁证如山（1/1）
这垂死的反扑，恶毒而绝望，试图将贺远之的证词污蔑为推卸责任的谎言，更将矛头再次指向成铉。
金銮殿内，因成仁这疯狂的嘶吼而出现了一丝诡异的凝滞。
一些墙头草或与大皇子有千丝万缕联系的官员，眼中甚至闪过一丝微弱的侥幸——是啊，谁知道这是不是贺远之推卸责任的一面之词呢？
皇帝的眼神俯视着地上拒不认罪的大皇子，厌恶之情已达极致。
他没有立刻开口，但那沉默中蕴含的威压，比任何怒吼都更令人窒息。
就在这时，成铉那平静得可怕的声音再次响起，冰冷如霜，瞬间浇灭了成仁最后一丝疯狂的火焰：
“伪造？成铉的声音带着一丝冰冷的讽刺，“你说贺将军血口喷人，推卸责任？那好——
“父皇，儿臣请求传人证进殿！”
成铉的声音在金銮殿肃杀的气氛中响起，带着一种尘埃落定前的最后通牒感。
“准！” 皇帝的声音冰冷而威严，目光扫过地上的大皇子成仁，最终落在殿门之外。
“宣——人证进殿！” 内侍总管尖利的嗓音穿透沉重的殿门。
所有朝臣都低垂着头，仿佛在表达对皇权的敬畏。
但他们的眼神却像被无形的线牵引着，不由自主地，带着强烈的好奇与惊疑，
偷偷“瞄”向了金銮殿那扇沉重的，象征着至高权力的殿门门槛。
一阵急促而略显凌乱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令人窒息的寂静。
脚步声停在了殿门外。沉重的殿门被两名侍卫缓缓推开，刺眼的晨光涌入，勾勒出一个步履匆匆的人形轮廓。
那人一步踏过高高的门槛，走了进来。他身上穿着羽林卫的制式军服。
当他的面容彻底暴露在殿内数百道目光之下时。
“嘶——！”
一声极度震惊，带着无法言喻恐惧的倒吸气声，猛地从大皇子成仁口中发出！
他原本面如死灰的脸上瞬间褪尽了最后一丝血色，只剩下一种濒死的惨白，他死死地盯着殿门口走进来的人。
那人赫然就是奉皇帝之命，率领精锐羽林卫前往绿洲城“保护”他这位大皇子安全的羽林卫指挥使。
这个人的出现，对成仁而言，比贺远之的证词要恐怖百倍！
成仁的脑海中瞬间闪过绿洲城被西鲁铁骑疯狂攻打、喊杀震天、火光冲霄的炼狱景象！
城墙在巨大的攻城锤下呻吟，滚烫的金汁和滚木礌石如雨落下，守军浴血奋战，伤亡惨重！
而彼时，作为大皇子的他，却在远离战火，守卫森严的内城府邸中！
这位羽林卫指挥使冲到他面前，单膝跪地，声音急迫：
“殿下！东门告急！末将请求率领羽林卫驰援！否则东门一破，全城危矣！”
“不准！” 成仁记得自己当时猛地转身，冷酷地说道：“守住内城！保护本王安全才是你等的首要职责！没有本王的命令，一兵一卒也不准离开内城范围！违令者——斩！”
紧接着，画面猛地跳转！成铉指挥疾风营和西鲁军队硬碰硬血战。
在那个混乱而血腥的时刻，成仁彻底疯狂了，他绝不能允许成铉活着离开绿洲城！
他猛地揪住身边指挥使的铠甲，面容扭曲如同恶鬼，对着指挥使发出了那声歇斯底里、充满杀意的嘶吼：
“杀了他！本王命令你！杀了成铉！现在！立刻！马上！”
这个命令，是成仁在绿洲城犯下的、针对自己血脉兄弟的，赤裸裸的谋杀令！
“杀了他！”这三个字如同魔咒，在他的脑海中疯狂回荡！
他记得指挥使当时震惊、迟疑甚至带着一丝抗拒的眼神！那是他第一次在指挥使这个绝对服从的军人眼中看到对命令的质疑！
那时他就意识到此人绝不可留！
回到上京城，第一时间，他就启动了最隐秘的灭口程序。
然而，诡异的事情发生了，指挥使一回到上京，就仿佛人间蒸发了一般再也找不到踪迹，这种“查无此人”的结果，非但没有让成仁安心，反而像一根毒刺，日夜扎在他的心头，让他寝食难安。
他只能以指挥使因为害怕而远遁来麻痹自己，勉强维持着表面的镇定。
可如今！此刻！他竟然站在了这里！
巨大的恐惧和难以置信如同冰冷的铁钳，死死扼住了成仁的喉咙！他浑身抖得如同风中落叶！
他怨毒的眼神绝望地看向成铉，不知道成铉是从何处将他带来的？
他内心在咆哮！他明明已经掘地三尺，为何成铉能找到？这不可能！
而成铉，迎着成仁如淬了毒的目光，脸上那抹令人胆寒的“温和”微笑纹丝未动，眼神深处却闪过一丝冰冷的锐芒。
如果不是刘老黑第一时间将指挥使带回军营安置妥当，他如今能毫发无损出现在金銮殿上，岂是易事？
所有人的目光看着指挥使一步步走向御阶，看着他跪倒，听着他用嘶哑的声音开始控诉……
当指挥使说到成铉率领疾风营和西鲁军队死磕时，成仁的心已经沉到了深渊，他知道，最致命的一击就要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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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挥使猛地抬手指向成仁，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砸得金銮殿嗡嗡作响：
“他指着远处浴血奋战的成铉殿下，对着末将嘶吼——杀了他！不惜一切代价，给本王杀了他！”
“杀了他！”指挥使将成仁当初那疯狂嘶吼的语气模仿得惟妙惟肖，充满了令人毛骨悚然的怨毒！
“末将——抗命未从！”指挥使最后这六个字，斩钉截铁，如同金石坠地！
这是他对自己军人尊严的最后扞卫，也是对成仁罪恶最彻底的揭露！
铁证如山！
金銮殿内一片沉寂，只有大皇子粗重绝望的喘息昭示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所有人心中的天平，在这一刻彻底倾斜。
“好…好一个铁证如山！”皇帝的声音平静得可怕，但这平静之下，是即将爆发的毁灭性力量。
他缓缓抬起手，指向瘫软在地成仁，声音似裹挟了冰冷的寒风，宣判了最终的结局：
“大皇子成仁勾结外敌，残害边将，戗害手足，祸乱朝纲……其罪，罄竹难书！天地不容！”
皇帝的每一个字都如同惊雷，回荡在死寂的大殿，“即日起——褫夺其皇子之位，废为庶人！打入天牢，听候发落！”
“废为庶人！打入天牢！”
这八个字，为大皇子成仁敲响最终的丧钟！
“陛下圣明！” 成铉率先出列，重重叩首！
紧接着，如同连锁反应，那些原本依附大皇子或心中有愧的官员，在巨大的恐惧和铁证面前，纷纷跪倒一片，声音带着颤抖和庆幸：“陛下圣明！吾皇万岁万万岁！”
风暴，终于以雷霆之势降临，曾经高高在上的大皇子成仁，就此跌落尘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