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7章 拒不认罪(1/1)

“回禀父皇,还不错!”

成铉的声音在金銮殿死寂的空气中显得格外清晰,甚至带着一丝几不可察的坦然。

他微微躬身,脸上那令人背脊发凉的“温和”微笑依旧未变,仿佛昨夜上京城的暗流涌动,各方势力的彻夜难眠,都与他无关。

皇帝点了点头,目光掠过成铉,忽然毫无征兆地转向站在前列的成仁,语气陡然转冷,“成仁,你呢?昨晚睡得如何?”

这突如其来的点名,令成仁浑身猛地一颤,他脸色瞬间煞白,额头上的冷汗再也控制不住,涔涔而下,甚至来不及擦拭。

他慌忙从队列中跨出一步,强自镇定,声音却带着无法掩饰的颤抖:“回父皇,儿……儿臣昨晚睡的很好!”

皇帝闻言,只是从鼻腔里发出一声极轻的“哦”。

紧接着,皇帝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压抑了一整夜的滔天怒火,如同惊雷般在金銮殿炸响:

“朕昨晚可是一夜未眠!”

每一个字都像一道惊雷,震得殿宇嗡嗡作响!群臣噤若寒蝉,连呼吸都屏住了。

皇帝的目光死死钉在成仁惨白的脸上,他缓缓站起身,明黄色的龙袍无风自动,散发出令人窒息的威压。

他的声音充满了难以置信的痛楚:

“朕怎么也想不通!从小到大,朕待你不薄!你是朕的嫡长子,朕给予你无上的尊荣!

皇帝的声音因激动而微微颤抖,他猛地一拍御案,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为何?!你告诉朕!你为何要背弃祖宗基业,背弃朕对你的期望,为何要与那西鲁蛮夷合谋不轨?

“西鲁人”!“合谋不轨”!

这两个词如同晴天霹雳,彻底撕破了最后一层遮羞布!

直接点明了昨日成铉带回的惊天秘密的核心——大皇子通敌!

整个金銮殿仿佛被无形的巨力冲击,群臣哗然!

虽然早有不祥预感,但亲耳听到皇帝以如此震怒,如此确定的语气当众指控大皇子通敌叛国,其震撼力依然超乎想象!

无数道惊骇、难以置信、幸灾乐祸的目光瞬间聚焦到那个摇摇欲坠的身影上。

皇帝那一声声痛心疾首的质问,尤其是最后那“西鲁人”、“合谋不轨”的指控,瞬间摧毁了成仁所有的心理防线!

昨夜所有的侥幸、所有的串联、所有的强装镇定,在这一刻被皇帝那滔天怒火碾得七零八落。

成仁再也支撑不住,双腿一软,竟直挺挺地“扑通”一声跪倒在地!

巨大的恐惧将他淹没,他浑身筛糠般剧烈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父…父皇…儿臣…儿臣…没有,这都是诬陷,是有人想要害儿臣!”

成仁跪伏在地,声音因极致的恐惧而扭曲变调,他猛地抬起头,布满血丝的眼睛怨毒地射向一旁静立的成铉,嘶声力竭地指向他:

“是他!父皇!是成铉构陷于我!他…他定是与西鲁人勾结,却栽赃陷害于我!父皇明鉴啊!”

这垂死的反咬一口,恶毒而疯狂,试图将水搅浑。

金銮殿内,死寂被打破,响起一片压抑的倒吸冷气声。

无数目光在崩溃的成仁和依旧平静的成铉之间来回逡巡,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皇帝居高临下地看着自己的皇长子,看着他状若疯癫地模样,眼中最后一丝残留的痛楚彻底被冰冷的失望和厌恶所取代。

“诬陷?”皇帝的声音冷得像万年寒冰,每一个字都带着刺骨的嘲讽,

“成仁,事到如今,你还敢在朕面前,在这堂堂金銮殿上,信口雌黄,颠倒黑白?”

皇帝的目光转向成铉,“成铉。”

“儿臣在。”成铉上前一步,躬身行礼,声音依旧平稳如初,仿佛大皇子那恶毒的指控不过是耳边清风。

“大皇子说这是诬陷,”皇帝的声音在金銮殿内回荡,带着一种审判的威严。

“他说,是你与西鲁人勾结,演苦肉计陷害于他。你…可有话说?”

所有人的心都提到了嗓子眼,目光死死锁定成铉。他会如何反击这致命的指控?

成铉缓缓抬起头,脸上那抹令人心寒的“温和”微笑似乎加深了一分。

他没有看地上状若疯魔一般的大皇子,而是直接面向皇帝,声音清晰而坚定:

“陛下明鉴,儿臣,自边关带回的,不是儿臣的一张嘴,而是——”

他顿了顿,目光落在大皇子惨无人色的脸上,“铁证如山!”

话音未落,成铉猛地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书!成铉将这份文书高高举起,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狠狠砸在众人心头:

“此乃绿洲城守将贺远之写下的证词,其上,详细记录了大皇子成仁“戍边”造假的次数!”

成铉的声音带着一丝的嘲讽,“大皇子何曾亲临前线?何曾体恤士卒?不过是虚报行程,冒领军功!

在后方营帐中饮酒作乐,视边关将士性命如草芥!贺将军的记录,历历在目!”

这些话彻底撕碎了大皇子成仁虚假的伪装!那些所谓的“军功”,不过是欺世盗名的谎言!

但这还没完!成铉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无尽的愤慨。

“证词之中,更是控诉了此次西鲁大举进攻前夕,成仁如何以皇子身份,刻意麻痹贺将军!”

成铉的目光死死钉在瘫软在地的成仁身上,复述着证词上的字句:

“他声称西鲁绝无大举进犯之能!斥责贺将军加固城防是徒增恐慌!更以自身安全为由,强行调走了绿洲城近半的守城器械。”

成铉的声音带着一丝愤怒:“正是这轻敌的麻痹,和这釜底抽薪的调令!

导致西鲁铁骑猝然攻城之时,绿洲城应对无措,贺远之将军虽率军队浴血死战,但导致数以万计的士兵惨遭屠戮!

这——才是真正的通敌!这——才是真正的叛国!借敌之手,屠我城池,戮我将士!”

跪在地上的大皇子成仁面如死灰,身体因恐惧而剧烈颤抖,他用尽全身力气,嘶哑地、充满怨毒地尖叫道:

“诬陷!全是诬陷!父皇!贺远之他血口喷人!”

他挣扎着抬起头,状若疯魔,“他…他这是替自己战败无能找理由!他怕担罪责!所以才把脏水往儿臣身上泼!他想拉个垫背的!父皇!您不能信啊!”